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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不太担心明日的衙门之事,这次找你来,是看看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咱们家可不能总站在风口浪尖之上,那些人也该吃点苦头了。”柳嫤自觉对于明日的安排,已经非常完美。她不是个大度的人,此刻想的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那些人总打她家业的主意,甚至挑拨林萍芳这些人闹事,也该让他们品尝一番这憋屈的滋味了。
    “早在蒋家到江城的时候,家主便叫小的们收集蒋家的情况了”,林淼话里的家主,是柳嫤的翁父林德兴,“虽然这蒋家之前在京城的势力很大,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受到了权贵的打压,这才来到了江城......咱们的人还没有打入蒋家内部,不过小道消息也知道了一些......”
    柳嫤听完蒋家的秘闻,一个念头便在脑子里生根发芽了,既然蒋家是打压林家的大头,那便让他家后院起火好了,到时候蒋家自顾不暇,林家也好趁此站稳自己的地位。
    两人又密谋了一番,到最后都满意地结束了这一场主仆间的交流。
    柳嫤很满意,林淼这小子年纪不大,心肠倒是焉坏焉坏的,一个个鬼点子实在很得她的心思,让她心中大赞“机灵鬼”。
    林淼也很满意,他向来就是这些不够光明磊落的歪点子多,在林德兴和林长茂当家的时候,他的主意都没有得到过赏识。现在柳嫤这么支持和赞赏他,让他顿时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来,心内一片满足。
    翌日一早,便有衙门的差役上了门来,便是要传唤柳嫤几人上堂了。
    林长盛得知消息后,便去招待这两个差役了,他的嫂嫂现在身体刚好一点,哪里能够去那衙门受累?而且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好上公堂?林家也不是没有男人了,还有他在呢!
    柳嫤坐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现在她身子其实好了不少,面色也变得有几分红润,她之前问过林淼,对簿公堂走的是哪些程序,知道自己是必然得在公堂之上露一面之后,心中便有了主意。
    描眉扫粉点唇,柳嫤凭着自己的化妆技术,愣是用这些一点都不服帖的妆粉,将自己描画成一个哀怜病弱的妇人,虽面目精致,但也掩盖不住眼皮底下暗藏的青丝,以及发白的嘴唇带给人的憔悴之感。
    柳嫤这一回没有再穿深色的衣裳,而是换了一身孝服,在发髻上簪了两朵白色小花,现在的她,就只是一个还没有从丧夫的打击中走出来的可怜孕妇罢了。相信这幅面容和接下来的戏码,一定会让江城的舆论,都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林公子,咱们也是没有法子,那对父女告上衙门来,咱们不得不请夫人到堂。您是要去的,可不能只有您一人去!”差役坐在林家的大厅里,手中端着的是一小撮就要好几锭银子的好茶,再偷偷地掂了掂袖口中林家人塞进来的荷包,心里头十分欢喜。
    乖乖,这林家可真是有钱,便是他这等跑腿传唤的小差役,都能够得到不少好处,真不愧是江城一等一的大商人,这论起做人来,就比别人识做多了,林家不发达,谁该发达?
    差役一个劲地在心里赞叹林家的上道,一边又偷摸着捏了捏装着银两的荷包,忍不住裂开嘴来了。这里面该有二十两了吧,这一趟真是赚了,赚大发了!
    “只是我家嫂嫂身体不好,前几日又差点叫那对父女害了,如今......还望两位官大哥通融通融”,林长盛表情真切,丝毫不因为这两人官职的低下,而怠慢看轻,这无疑让两个差役对林家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林公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那年长一些的差役接着说道,“不是咱们兄弟俩不想帮忙,而是实在无能为力。看您也是个厚道人,咱们兄弟俩就照实和您说了吧,昨日上边来了人,叫咱们衙门必须得秉公办事!”
    差役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补充道,“林家如何,咱们江城人都是知道的,那两个污蔑林家的人,最后肯定得重重地惩罚的!不过他们既然递了状纸上来,这您和林夫人,就得跟着咱们走衙门一遭了。”
    “林公子,您也别担心,咱们衙门也不会为难您这样的好人的,林夫人到时候露一下面,之后到大堂后边休息就行了,咱们县令夫人还和林夫人是好姐妹呢”年轻一点的那个差役也劝慰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呢。虽然上边派来的人严令得“秉公办事”,但他们心中也自有一杆秤,林家能够做到这么大,哪里能是简单的人家了?真要对上林家,还不知道死的是谁呢!
    况且,那传话的人不过是一个府衙的小吏,便那般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江城这一整个县衙的人,谁能服他?到时候若是上边的人真对他们衙门不满,那也有理由啊,是那传话的人说的啊,“秉公办事”,他们怎么不是秉公了?!反正不管怎样,这事他是相信林家是受害者!
    柳嫤在门外边听了一会儿,见林长盛还想要求情,不由心里一暖,走到厅里淡淡地说道,“小叔你也别叫两位差大哥难做了,便是走这一遭又何妨,身正不怕影子歪,咱家有理,便是告到金銮殿上也不怕!大人们也会还咱们一个公道的!”
    “是是是!”差役们赶紧从位子上站起来,对着柳嫤抱拳示意,“林夫人高义,咱们江城的人都是相信您家的,这番上公堂,咱们一定会公平公正,将是非黑白都给百姓们瞧个清楚!”
    “如此,真是有劳了”,柳嫤隔着幕离,将视线往林长盛面上移去,“小叔,两位差大哥还有要务在身,咱们便现在就去吧,也免得误了升堂的时辰。”
    “谢夫人了,咱们现在便走吧”,差役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带头往衙门去了。来这些大户人家传唤的时候,免不得有一顿茶水点心的招待,所以这两个差役也是提前过来的,现在出门,到衙门的时候也快要升堂,时间正好。
    这异世界的大唐,可不是随时有人告状,就可以升堂的。便是现代,要立案也得严重到一定的程度,不然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公差哪里管得过来?而这大唐虽然不像后世的清朝一般,击鼓鸣远者便先得二十杀威棒,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得递状纸,经过县令过目之后,才可升堂会审,然后便是传唤告状者以及被告状者,对簿公堂,做出审判。
    若是双方有对审判结果不服的,就需要再次提供证据,才可翻案再审。这时代的证据,几乎都是双方自行准备的。衙门的差役人手不多,要每个案子都由衙门去调查取证,委实不可行。
    可若是双方各执一词,难辨谁对谁错的时候,衙门也不得不派官差亲自去查,很是劳师动众。所以本朝律法,对于诬告之事,惩罚极重,一般人若不是没有办法了,基本不会走告状这条路。
    林萍芳父女想来也是清楚这些规矩的!如果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也不敢轻易将林家的主子告上公堂,就是不知他们心中何以认为自己一定能赢?他们有证据,自己的证据准备得更充足,柳嫤坐在摇摇晃晃的软轿之上,嘴里露出一抹嘲讽来......
    ☆、公堂
    林家位于江城的城西,衙门位于江城的正中间,在这通行基本靠走的时代,两地来回的路上,便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当柳嫤一行人,到达衙门的时候,刚刚好也到了巳时四刻,就是早上的十点钟,这一个衙门固定的早堂时间。
    “威武......”差役们各执棍杖牌匾,从衙门后走出,在大堂上排成两后,拿着棍杖很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围观的百姓们都止了嘴,不敢再议论纷纷,而已经在公堂上跪了一会儿的林萍芳父女俩,见了这阵仗,不由双腿颤颤开始打起摆子来。
    江城名字带着城字,实际上本地设立的最高机构却是县衙,而本地的县令,便是江城最高的官了。县令名叫刘贤,已过而立之年,他面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身材比不上王满楼,也有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
    “堂下所跪何人?”刘贤坐在高堂之上,两手抚在自己的肚皮上,语气严肃地说道,他嘴角边上的两撇小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草民父女是林家村的,这一回是想要状告那林家欺人太甚!”林萍芳父亲本来心里还有点怕怕的,他这般平头老百姓寻常,是一辈子都不会进公堂一次的,更遑论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诬告别人?
    不过,林萍芳父亲想起昨日在衙门后宅,他藏在糕饼盒里的一千两银票,心里也就慢慢安定下来了。那一千两也是很多了,这么一下子都给了这小县令,他一时还真是觉得肉疼。不过,若是此状胜了,那林家的泼天富贵,就都是他的了!
    林萍芳父亲越想越美,脑海里都是一片白花花的银子在打转,不,那应该都是黄橙橙的金子......
    柳嫤就坐在外边的轿子里,四周有林家下人们层层围住,在她撩开轿帘之后,也只能透过小窗,隐约地看到林萍芳父女跪在一边,林长盛和管事在旁边站着。
    衙门升堂的时候,不得随意喧哗,此刻只有林萍芳父亲的声音,在外边的柳嫤倒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萍芳父亲先是状告林长茂拐带自家的女儿,又说林长茂在林萍芳生下儿子之后,一直不闻不问......一通话洋洋洒洒,说了不少时间。最后林萍芳的父亲,便就林宝儿的身份说起来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草民这做人父亲的,对于女儿的苦难也是感同身受......还有我那苦命的外孙......草民只望林家还我外孙一个公道,让他认祖归宗......”
    刘贤听了这话,见一边的林家人面上也无惊慌,心里暗赞了一声。然后,他便问起一直在哭哭啼啼的,穿着一身素衣的林萍芳了,“林氏,你此前可是已经嫁人了的,为何逃家?这林宝儿又真是林家的孩子?”
    林萍芳眼角瞥到外边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心里也是难堪,不管怎么说,她在还未被休出婆家大门的时候,就生下不是自己丈夫的孩子,就是事实!不管她说自己是不是被迫的,都会叫人用唾沫淹了去。在江城这地方,可不少人都将女子的贞洁,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
    不过,事已至此,她早已无路可退,早在当初决意要生下孩子的时候,她便想到会有今日这一遭了,这将她的不堪全部撕露在众人面前的噩梦!
    “回大老爷的话,林宝儿真是林家大爷的孩子......”林萍芳开始诉说着她早就想好的说法:她为逃离婆家虐待,路上遇见同是林家子孙的林长茂,本以为可以脱离苦海,可谁知林长茂却趁她不备,强占了她并让她怀上孩子!此后更是将她囚禁在林家庄子旁边的小村上,直到林长茂死后,她才逃出那地方,重新得到自由。
    林萍芳的诉说引起不少人的同情,当然还有不少人的鄙夷。
    同情的林萍芳的,多是些年轻的女子。这女人在婆家叫人多番虐待,哪里知道才逃出狼窝,又进了虎窝?鄙夷的她的,便多是年纪不少的妇人。这女人嫁人还不安于室,伺候一家老小本就是女人本分,而且这妇人在丢失了贞洁之后,竟然还苟活于世,真是丢了全天下女子的脸!
    这些女人们的表情都隐藏在薄纱之后,叫人看不清她们此刻的想法。而围观的男人们的想法,便很是清楚了。他们的想法同这些女人们相比,差得有点远,不少人交头接耳,窃窃地在同伴耳边说几句,或者挤眉弄眼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那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林家大少真看得上么......”
    “谁知道,那身段还不错,说不定......”说话的年轻男子猥琐地瞥着林萍芳上面和下面,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这些小年轻哪里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
    “肃静!”刘贤的惊堂木重重地拍在堂案之上,下边人一时又变得噤若寒蝉。他便继续问林萍芳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了,比如说,是在哪一日叫林长茂强了的?在什么地方?当时可有人证?等等。
    林萍芳也全都豁出去了,开始大讲特讲,这讲到“细节”之处,也是振振有词,这又引得百姓们一阵阵的低呼。
    林萍芳父女俩说来说去,只有一个目的,让林家承认林宝儿的身份,之前拿不出来的信物,现在也有了,一个林长茂的玉佩。
    距离有点远,柳嫤看不清楚那玉佩的样子,而在一边的林长盛却看得清清楚楚,看到这玉佩之后,他却是大惊失色,抢过来认真查看一番之后,惊呼:“我大哥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一言惊起哗然大波,众人纷纷想到,莫不是这妇人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老爷亲手交与我儿的!”林萍芳斩钉截铁,也只有这话她才说得毫不心虚,因为这的的确确是林长茂亲手交给林宝儿的!
    林长盛面色难看,难道大哥真的背叛了嫂子么?他不是曾经说过,永远只有大嫂一人的么?
    深深觉得自己被欺骗的林长盛,简直快要受不了了!他一直在寻求哥嫂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这才拖到弱冠之年,依旧无妻无妾,为的就是要给将来那个对的人,一生唯一的爱情!难道这一切都只能是他的妄想么?世上真无这样的夫妻间的爱情么?
    这个玉佩,是父亲林德兴交于他们兄弟俩的,他有一块,大哥林长茂也有相似的一块,他本以为这块玉佩大哥会交于嫂子腹中的胎儿的,哪里知道竟是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别的女人手里!
    “林长盛,这可是你大哥林长茂的玉佩?”刘贤也没有料到,林萍芳竟然还有这样的证据,此事倒是扑朔迷离起来了。
    “是!”林长盛没有撒谎,说实话,他被打击得不轻,此刻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祭奠祭奠自己理想中的爱情。
    林长盛的失态有目共睹,这更是引得围观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事态闹得也够大了,柳嫤对林淼摇了摇手中的帕子,给他传了个行动的信号。
    林淼一直注意着柳嫤的命令,早在林萍芳说被林长茂强占生子的时候,便想要动手了。这话不管真假,传出去总归对林家的声誉不好。
    可柳嫤却不是那么想的,要杜绝后患,不如这一回就彻底地撕破脸好了,不然之后又跑出这样那样的人来。难道日后每一个像林萍芳这样的人,都要她慢慢去应付么?那实在无聊透顶!林萍芳想要说这些难看的事,便让她说个够,这次之后再有别的女人找上门来,那大家都会觉得是假的了!
    “大人,冤枉!实情根本不像这女子说的!”林淼鄙夷地瞧了林萍芳一眼,接着说道,“我家老爷本是好心,念在这女子是族叔的外室之女,身上也留着林家的血的份上,才在这女子逃家之后,给了她一个避难之所。哪里知道她这般恩将仇报!在我家老爷去后,还这般公然的污蔑!这女子实在无耻至极!”
    林淼见县令和衙役,以及围观的百姓们,都露出几分好奇来,接着说道,“......好心收留她在牛家村,并叫村里的妇人们教她务农之事,也好自食其力。可哪里知道这女子这般不守妇道,竟和村子里好几个流氓勾搭上了,还怀了其中一人的孩子!为了叫大人知道这女子的面目,我家已经将村民们,都请了过来了。大人明察!”
    “传证人上堂!”惊堂木再次一拍,便有几个衣着朴素的村人进了公堂之上,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齐齐地跪着地上,大呼一声,“青天大老爷!”
    ☆、墨彩
    “你们是何方人士?”
    “草民几人,都是城外二十里地,牛家村的村民!”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说着,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像个行将就木的古稀老人,此人正是江城有名的一个长寿老人,也是牛家村的村长,牛大米。
    刘贤也听闻过这人,叫这些证人们都站起之后,便询问起他们要作证的事情来。
    “......这女子是五年前来咱们村的,当时她是林家的一个婆子带来的,据说是林老爷家的远房亲戚。在咱们村住下来之后,咱们这些婆娘看她身世可怜,平日里也都会照应一下。可咱们哪里知道,这女人整日里只爱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根本不是个本分人。还和癞痢头那群混小子耍在一起,不过半年,那肚子就大了......咱们都不知道是那几人中,谁留下的种呢......”
    这些证人们的话可谓一锤重磅,一下子就让林萍芳出了一身冷汗,只能跪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村人们的说的越来越多,什么林萍芳好吃懒做,不想干活,就对村里的男人抛媚眼,叫人帮她抬水劈柴之类的。还有什么有一日见她从茅草堆里钻了出来,头上还插着几根草,过不久村里的瘌痢头,竟然也从她出来的那地方钻了出来之类的,云云......
    除了林萍芳父女俩,众人都听得有滋有味的,真是想不到,这女人还真是放|浪|形|骸,騒得很哪!
    “你们胡说!冤枉啊!大老爷!奴家是被冤枉的啊!”林萍芳面上又羞又急,从地上爬起便要堵住,那还在喋喋不休的一个妇人的嘴。这一番话之后,她如何还能做人?
    “呸,你这不要脸的骚蹄子!看你还敢对我家男人犯贱!”那农妇揪住林萍芳的头发,又去扯她的耳朵,最后还是在衙役们的棍棒阻拦之下,才让林萍芳不至于更加狼狈。
    这些牛家村的人说的也并非是假的,柳嫤也只是叫人,好声好气地请他们出来作证罢了。至于这些人原本和林萍芳的有无仇怨,谁知道呢?
    林萍芳为人本就不是那么干净,虽然随处勾搭男人之类的,难免带上这些村妇们的主观臆想,但林萍芳也的确自持着美貌,做一些贪小便宜的事,她也的确是叫村里那几个流氓占过便宜的。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这些证人的话都不假,可叫人一听,只会觉得是林萍芳自己本身的问题,毕竟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
    林萍芳嘤嘤啼哭,捂着发红的耳朵,不住地喊着冤枉,只是她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们说的都是假的,是污蔑。
    “请大人明察!”林萍芳父亲也有点慌了,那报信之人只说,他女儿的孩子是林家大爷的。他哪里知道她此前是否真和别人有染?不过,只要咬死林宝儿是林长茂的种就可以了,别的都不重要!
    “大人冤枉!我外孙真是林家大爷的孩儿啊,不然林家大爷如何会将传家的玉佩交与我外孙?”
    而他这话之后,却叫另外一个证人打脸了,这人就是那传说中林萍芳的女干夫——瘌痢头,本名牛珠儿。
    牛珠儿人称瘌痢头,这长得倒是挺人模狗样的,面目也还算清秀。这瘌痢头的外号,不过是他小时候曾经发了虱子,头发被剃得坑坑洼洼像个癞痢,所以牛家村的人都习惯叫他瘌痢头了。
    牛珠儿自小父母双亡,是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长大的,成长过程中也无人管教,自然而然的便歪着长大了。如今他已经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了,还整日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平日里也爱调戏牛家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但到底是一个村的人,他也不敢真欺辱这些年轻女子,可林萍芳这个外姓人,和她们可是不同的......
    “......这林宝儿,是我的孩子!”牛珠儿跪在地上,说起他和林萍芳的那一腿来。依他话里的意思,是林萍芳在牛家村待了不久,在一日到小溪边浣洗衣物的时候,见了他在水中游泳的强健身姿,两人就此对上了眼,顺势在溪边草丛里就成其好事了,之后两人更是不时地到田地里、茅草堆上、林萍芳家里等等,继续他们的勾当。
    林萍芳在牛珠儿出现的时候,便面若考妣,跪伏在地上颤颤发抖,仿佛当初的噩梦又出现在了面前......
    “林氏,这牛珠儿的话,可是真的?”刘贤虽然是站在柳嫤他们这一边的,但说实话,他还真没有想到林家人的证据是这么如铁,坚不可摧啊!林萍芳父女俩想要翻身,难啊!
    “我......”林萍芳鼓起勇气想要大声地说,不是这样的,可是抬眼便看到了牛珠儿眼里的威胁,却又失去了骨气,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大老爷冤枉啊!这男子分明是林家人请来的,就是要辱了我女儿的名节!这林家人好狠的心啊!”林萍芳父亲那里肯罢休,大声呼起冤枉来,都吵得人耳朵生痛的,“就算是这人真和她有些什么,可我那外孙真是林家的孩子啊,不然林家大少为何将玉佩给那孩子?”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臭丫头,怎么不早把这事告知于他,不然他此刻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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