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嫤坐在榻上做一些婴儿的衣裳,突然听见院外传来妇人的嚎哭之声。那一日,秦王一家几位正经主子都进了宫侍疾,只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主子在,下人们有事,找上她来拿主意也是正常的了。
“夫人救命啊!”那在院外哭喊的妇人是照顾世子庶女的奶娘,今日孩子身上竟然发了红疹,而且高热不退昏迷不醒,王妃又不在府上,伺候的奶娘无法,只能来求柳嫤救人。
身边的婢女把事情告知了柳嫤,见她柳眉蹙起,站起身来想要亲自去看望那小姑娘,不由阻拦劝说道,“夫人,管家已经去请宫里的太医了,府上的大夫也在照顾着小姐儿,您实在不用亲自去的!”
如今在世子的眼里,夫人肚子里的这一块肉比别的都重要,若是柳嫤因去探望小姑娘,因而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婢女也是担待不起这后果的。她们是王妃赐予,使命只有一个——帮助柳嫤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别的都没有这个更为重要。她们自然不愿让柳嫤以身涉险,也担待不起。
柳嫤踌躇,最终长叹一声,“如今小姑娘这般病重,我怎么好袖手旁观!”说完,便带着人出了乐阳居,往李瑾那女儿的院子走去。
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见柳嫤执意要去,也阻拦不得,只是心里想着一定不能让她接触到患病的小姐儿,免得染上病气,对腹中胎儿不好。
此时两个丫鬟只以为柳嫤是担心世子觉得她冷漠,会怪罪她,却是不知道,柳嫤心里还有些别的什么打算。
李瑾那女儿还未有名字,不过几个月的婴儿而已,还不会说话呢,下人们都是姑娘姑娘地叫,小姑娘院里的下人便小主子这般叫唤。在后宅里,小姑娘爹不疼,又没娘爱,若不是秦王妃还注意着她,指不定被些奴婢怎么磋磨呢,毕竟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罢了。
小姑娘如今重病,身边也只几个妈子在伺候着,院子里显得有些冷清。
柳嫤进了小姑娘的屋子,里边府里的大夫已经在看着诊了。一会儿之后,大夫出了来,只是他面色凝重,却是给柳嫤出了一个难题。
“夫人,小姐儿这是出了麻疹了!”麻疹这病,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若是不精心呵护,人被发疹子时候的高热烧死或是烧坏脑子,又或者活了下来却留下一脸的麻子,这样的事都是不少见的。如今小姑娘这么小,一些虎狼之药也用不得,大夫也是无法,只能求得主人家拿主意。
大夫有两副救治的方案,一个温吞些,一个猛烈些,各有好处,却也都需要承担不小的风险,端看柳嫤要怎么抉择了。
柳嫤也是为难,猛烈的药效果快,可是小孩子却不一定受得住;温吞的药副作用没那么大,可谁也说不准,不把这高热及时退下来,这孩子是不是就要被烧得没了命了!
她挺着大肚子,在院门处徘徊了一会儿之后,便告知了大夫自己的决断,无论如何要把孩子的命保住!该用什么药,大夫来决定!不必担心世子会如何责罚,先用尽所能救治孩子性命为先!
她不知道这决定对不对,又会不会因此带给自己什么麻烦。可是,她自认此时的决定,她是不后悔的!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月亮出来的时候,李瑾他们才回来,一回到府上,便得知了小姑娘生病一事。
李瑾心里着急,既担心女儿,又担心柳嫤。听闻大夫的话,对柳嫤的决定也没有说什么,好在现在那孩子的命是保住了,虽然如今身体虚弱了些,可到底还有命在。
秦王妃年纪也大了,从宫里回来疲惫得很,得知小孙女没什么事,便又匆匆歇息了。经此一事,对柳嫤的观感也是好上了一些,好在,她没有视小姑娘为眼中钉肉中刺,没有因为妒忌,就做出什么错事来。
王妃到底心思深,并不觉得这只是单纯的一件事。她自信自己对小姑娘身边人的安排是极为妥帖的,那麻疹应该不是府里那些女人搞出来的。不过,柳嫤会知晓这事,却极有可能是那些女人叫人去告知的。
毕竟,她可一直没让柳嫤管过家呢,便是有什么事,奶娘怎么不去找管家,而是去找柳嫤这还未有身份的女子呢?看来,又要肃清一下王.府了。
李瑾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柳嫤早已经睡下了,她侧着身子,锦被下一大块的凸起,乌黑的发鬓有些汗湿。如今屋里放置的冰盆离她极远,热了也是无法,毕竟孩子受不得凉。
在柳嫤的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秦王妃就叫两人分房睡了,一方面是觉得女人怀孕,男人继续留在屋里不合规矩;一方面却是担心,两人年轻气盛,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伤了孩子。
只是李瑾舍不得,又再三保证会注意,秦王妃也无法,只能任由儿子继续和柳嫤睡在一起,好在两人都知道轻重。
李瑾的双手温柔地抚在那浑圆的大肚皮上,感觉到里面传来有规律的心跳声,心里眼里都是浓浓的感动。他双眼通红,躺在柳嫤身边,低低地叫她“嫤儿,嫤儿......”
柳嫤被他叫醒了,一睁开眼睛,就见这男人又哭又笑地看着自己,她不由也笑了,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脸。他这般可爱,叫人怎么舍得下啊......
☆、薄情
李瑾把脸贴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感受着里边两个小家伙活泼地踢着娘亲的肚皮,更是觉得感动,心绪起伏,真恨不得立刻就见到两个调皮的小家伙。
柳嫤双手扒拉着李瑾一头长发,像是给他顺毛一般,从头皮一直梳到发尾,又去捏他的耳朵,捏他的脸,许久,才叹息一般地把手收了回来。
“我怎么觉得你的手有些烫?”孕妇的体温本就比普通人要高一些,只是今夜李瑾却觉得她身上的温度比往日又更高了一些。他又把额头贴在她额头上,发现果然有些发烫。
夜深了,李瑾心急火燎的,也不敢大意,赶紧让人请了大夫过来,他自己却是守在柳嫤身边,悉心照顾着人。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在灯光之下,却见她光滑白皙的脸上起了少少几个红色的小点点。
府上的大夫就住在外院,离世子的乐阳居的距离也不算远,他很快就提着药箱过来,一见柳嫤两团脸颊如同红晕,双目迷蒙不甚清醒一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今日时候,世子那庶女出了麻疹,这位夫人可是进了病人屋子的,保不准就会染上那病气。如今看她这模样,却是真的染上了?
大夫给柳嫤把脉,这一把之下,心里更是忐忑。这脉象不像是麻疹,却像是出了花了啊!情况远比普通的麻疹更加危险!
老大夫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无奈中又带着几分视死如归一般地说道,“夫人这是出了花了!”
什么?天花?!李瑾手中的茶盏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门边上匆匆赶来的秦王妃,闻言也是摇摇欲坠,只是到底是秦王妃——这个家的主母,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把世子拉走!”秦王妃冷静地下命令,让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把李瑾拉走了,她自己随后也捂住了口鼻离开了。什么都没有儿子重要,不管他怎么怨自己,她都不会让他继续留在这屋里!
“娘,你干什么呢?!”李瑾快要疯了,尤其是见秦王妃叫人把院子封了起来,不让人进出之后,更是要疯了。她如今生病了,他怎么可以不在她身边呢?
李瑾挣脱开侍卫的桎梏,推开门边上守着的几个婆子,就要闯进去。他双目通红,完全慌了神了,脑袋里闹哄哄的,完全听不见王妃苦口婆心劝阻的话。
“啪”一声,秦王妃甩了一巴掌在儿子脸上,看着他还有些怔愣的模样,不由悲从心来,“你这是不要娘亲了么?你这是要进去送死不成?!”
秦王妃掩面而泣,却很快收拾好心情,有条不紊地安排事宜。给里边的孕妇安排了几个出过花的妇人照顾,她自己也就此隔离在一处小院里,又叫人把世子关在另一处院子里隔离。这般弄好之后,才叫人请来大夫,给整个府上的人看诊。
柳嫤靠在床头上,感觉脑子晕沉沉的,她见那些丫鬟们都面带恐惧,便叫她们去另一处耳房里待着了,她自己就由那两个曾经出过花的妇人照顾便行。
听着这些人又惶恐,又是感恩戴德的答谢声,柳嫤勉强地勾起了唇角。
秦王.府上有人染了天花,这么一个消息震惊了京城,震惊了朝野。尤其是在现在这个皇帝病重,暗潮汹涌的时机里。
很快,人们又得了最新的消息——原来只是世子很在意的、那个上奏请封其为世子妃的女人得了天花,别的人并没有传染到!
一时众人又皆感叹:“红颜薄命!”得了天花的人,没几个可以活下来的,便是活下来,也会是满脸的坑疤。这女人此时又怀着身孕,指不定哪一日便要一尸两命......
“如今京城里人人都知道你得了天花了,可是有什么打算?”白玉朗问道,看着柳嫤惬意地吃着水果,却是不知道她是为着什么了。明明已经无事了,为何还要装作得病的样子?
白玉朗疑惑地看着两个婆子在一旁伺候她擦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是王府里的人吧,怎么会与她一起瞒着府里的那些主子?看世子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却像是不知道柳嫤已经没事了一般的啊。
“小白大夫,你看这里如何?”柳嫤笑笑,示意身后琳琅满目的珍贵摆饰。
“很好!”白玉朗说道,却还是不知柳嫤的意思。
这处院子非常华美,本就是世子的居所,各种摆件都是珍贵非常。后来又因为要讨柳嫤的欢心,李瑾更是又添了许多精致的玩意儿。可以说,这院里的一花一石,都花费了能工巧匠们无数的心血,珍贵非常。
“比之江城的林家如何?”柳嫤又问。
“各有千秋!”江城的林家,也是富贵至极,又带着浓浓的江南婉转意味,和京城这处世子府邸,的确是各有千秋,说是平分秋色也是可以的。
只是,白玉朗依旧不知道柳嫤的目的是为着什么?
“是啊,江城的林家也是极好的,你说,那我为什么要留在另一座华美的宅子里呢?这里这般不自在,男人的宠爱又可以维持多久?”柳嫤呢喃,像是在问白玉朗,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明白了!”白玉朗感叹。他也是知道的,当初柳嫤曾经从这座宅子里逃出去过的,她现在还是不愿意留在这儿,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白玉朗其实还是不明白的,柳嫤的意思远不止他想象的那么一个。她不是全然对李瑾没有感情,只是不敢相信他的感情可以持久一辈子。只要心里不敢肯定,她便每时每刻不敢让自己沉沦在他的情意里。她实在害怕,日后会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一般的悲哀......最后变得歇斯底里,面目可憎,便是自己都认不出——那是自己!
送走了白玉朗之后,柳嫤依旧靠在榻上,望着窗外的花枝出神。
她有一个计划:装病,然后造一个难产而亡的假象,实际上却是暗地里偷偷地回到江城,开始隐居的生活。
为了这个计划,她准备了许久,从说服白玉朗给她可以造成中了天花假象的秘药开始,再到收买可以收买的丫鬟婆子等等。
柳嫤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计划,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这些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哪里逃得出秦王妃的视线呢?王妃毕竟是这个家的主母,掌控着所有后宅的事务,更是宅斗了几十年的人生赢家,柳嫤的这些手段,在她看来还是太嫩了。
只是秦王妃并没有制止,更甚至还帮助了她。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母亲愿意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数次伤神,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秦王妃作为母亲,自然不能让柳嫤这个数次让李瑾处于危险中的女人继续留在府上。
李瑾为了柳嫤,遇到的摆在明面上的危险,也只是那么一件——同她一道掉下悬崖!可是事实却不止这么一件!
他为了她进宫请求皇帝,这是一件,要知道若是因此触怒了龙颜,那便是死罪一条的啊!他为了给她报仇,竟然联合三皇子等人,意图扳倒晋王爷,那也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
晋王爷极受先帝宠爱,在先帝去世之前,便给他留下了许多暗中的力量,那人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吗?一个不小心,或许就会被他吞得尸骨无存!秦王妃无法忍受,李瑾为了柳嫤做出这么多不理智的事情来,整个人都变得急切,变得不再像从前那个淡定又胸有成竹的世子了。
秦王妃不想要柳嫤留在府上,也不愿意直白地把人赶出去,免得使母子离心。因此,得知了柳嫤的打算之后,王妃暗中给人开了许多的方便之门。这两个被柳嫤收买的婆子便是,一方面可以留在院子里照顾柳嫤腹中的孩子,一方面也是帮助她做些别的事情。
柳嫤抚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睛里掉下泪来。
她从前最不想看,那些明明两人都有情,遇到的困难也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是女主却死都要离开男主的桥段了。每次看到这样的狗血老梗,她都要默默吐槽一句“矫情!”
只是当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柳嫤还是选择了这矫情的决定。
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她相信,若是苦心经营,李瑾将来未必便会变心,秦王妃也未必便会一直不满意自己;便是复杂的上流社会的交际,她也不一定不能适应,不会变得乐在其中的。
可是,她赌不起这样的未来,也不想去赌。她实在是个自私的女人,最爱的还是自己啊!所以柳嫤只是选择这么一个决定。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或许便是她对李瑾的感情,还没有到可以为他委屈自己的地步......
柳嫤在院子里想着自己那些心事,院子之外的李瑾同样饱受折磨。他已经有两个月不曾见过她了,若不是每日大夫都会说些她的情况,他肯定是已经疯了的!
明知道她就在一墙之隔的里面,可是他却始终看不道到她的身影,不知道她如今是瘦了胖了,也不知道她每夜是否安眠,是否觉得害怕和孤独了......
秦王妃经过乐阳居院外,便见儿子那踌躇的憔悴身影,一时悲从心来,恨不得把这人打醒。只是看儿子这样子,她却又不忍心,只能挤出笑脸来,安慰着说道:“大夫说她好了许多了,你也别太过担心!孩子也还是健康的!”
“嗯!”李瑾兴致不高,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给秦王妃提出了一个难题,“娘,我想进去看看她!”
“不行!”秦王妃极力反对。眼看着两人这么长时间不曾见面,儿子的心思看似已经淡了很多了,她哪里想到,他会这时候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或许是察觉自己这拒绝太过生硬,秦王妃又哭着劝阻他,“不行!她病还没有好全,如今哪里是可以去看得的?”
见李瑾面上还有些不以为然,秦王妃又继续劝说道,“你别看大夫每日都进进出出,可是人家从小接触这些病患,他身子的健壮岂是你可以比得的?再说,出了花之后,这脸上就会难看得很,想来她也不愿意在这时候见你的!”
李瑾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勉强笑笑,说道,“娘,你别担心了!我不会进去的!”
秦王妃这才真心地笑了,一边拉着李瑾往自己院里走,一边给他说起京城的那些事情来,话里话外的,少不了就不经意般地提起京城那些出色的姑娘家来。
男人哪里会真的深情不变吗?若是让秦王妃回答这个问题,她的答案必然也是否定的,男人的情易变!
少年时候的男人,或许会因为女人的美貌,因为那独特的气质,或者单单只因为那一份突如其来的感觉,便轻易陷入情海。可是这样轻易到来的炙热感情,来得热烈,退得却也快。只是一时少年的衷情而已。
秦王妃不想要自己的儿子这般陷在对柳嫤的感情里,也是觉得日子久了之后,这感情自然便会变淡,不再为人所迷。所以她在得知柳嫤的打算之后,是同意大于生气的。虽然生气她待儿子不如儿子待她,可这样的女人尽早离开,也算是儿子的幸事了。
红颜祸水,因为柳嫤的存在让李瑾迷失自己,这是秦王妃不能容许的。柳嫤假装中了天花,要在院子里单独隔离,这便是远离两人的开始。这么几个月之后,这份感情自然会变淡,秦王妃打的便是这么个主意。
她从来不认为两人间有什么所谓的真爱,只是觉得柳嫤颜色太好,让李瑾这个世子一时沉溺于她的美色里罢了,加之日久,两人也变得熟悉亲昵,这般在人们看来,便是世子爱上这寡妇了。
可是秦王妃却还是认为,这只是儿子一时的为那女人所迷而已,日子久了,自然不会再这般的沉沦的。
秦王.府后院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掩藏着众人各种不一样的心思,这些外人全都不知。人们更关心的是,皇位的交替!
皇帝拖着病体又残喘了几日之后,终于在七月初的时候彻底没了呼吸,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位竟然传给了五皇子——李祉。
对于这么个结果,那几个天之骄子们简直不能接受,便是李祉本人,对此也是完全意料不到的。只是不等众兄弟发难,李祉的登基却是顺利得不可思议——一干老臣如秦王爷等人,全都在第一时间表示,遵先皇圣旨,心甘情愿地拥他为帝。
三皇子李钰听了皇帝遗诏之后,先是不敢置信,后来却是觉得一向单纯的五弟心思太过深沉了。谁知道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五皇子,竟然会得了皇上最后的欢心?谁知道,他平日的鲁莽单纯,是不是只是在做戏?
李钰甚至怀疑起几人从小到大的感情来,只是他冷静下来之后想一想,对这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了。好歹是同自己关系好的李祉登了大典,若是换成别人,那自己的下场注定凄凉无依。他成了新皇,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理由吧?
对皇位有渴望,也有能力竞争的皇子中,还有一位四皇子李祎,他对这样的结果的接收度,远远高于别人。他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老三登基,那余下的众位兄弟,必定是没有好下场的。也只一个心肠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优柔寡断的老五登基,他们才会性命无虞罢了。
在皇帝的弥留之际,李祎便有这样的预感了。毕竟那时候的皇帝,总是会说,他和老三都太过冷情,只老五虽然单纯,可对众兄弟却还是个好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最不能接受的,却是晋王爷!
他对皇位有觊.觎,甚至在自己的人面前完全不曾掩饰过这野心。皇位不会传给自己,晋王爷也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他从来不奢望皇帝会想着他这个幼弟。晋王爷想的,从来是或明或暗的揭竿而起,谋反称帝!
便是人们怎么说他又如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他成了皇者,那在史书上要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多的是人会给他歌功颂德,觉得他才是正统!便是都骂他又如何?只要能坐上那一把龙椅,别人的话根本无关紧要!
晋王爷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