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果是,对于他改口后的答案,曲迷心依旧不满意,又瞪了他一眼,“瞧你这副弱鸡样,将来不小心惹了谁,被人家套了麻袋拖角落里打一顿也是白挨,一点反抗力也没有,走,带你跑步锻炼身体去。”
她毫无预兆的转了话题,王小二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懵了,“什什么?”
曲迷心一拽他衣领,“跑步啊!锻炼一下你这弱鸡的身板,肌肉跟腹肌,一样不能少,省得将来娶了媳妇,脱了衣服就被人嫌弃。走!”
“哎哟喂姑奶奶您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唉等等姑奶奶还没锁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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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安王再一次借着送早点的名义来见心上人,可是迎接他的却变成了紧锁的大门,心上人以及她家的狗腿子都不在。
安王满怀希望而来,等啊等,最后提着冷掉的早点离开了。第二天再来时,情况依旧。只能跟上一次一样,留下侍卫等着询问情况。侍卫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曲迷心跟王小二才回来。
王小二跟个死狗一样弯着腰喘着气,要死不活的挪动着步伐,曲迷心则一派轻松的走在旁边,一边走着一边说,“头抬起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就绕着临安城跑了两圈吗,就跟要了你命似的,就你这副弱鸡样,将来娶了媳妇……”
她话没接完,王小二就艰难的举起手,喘息着接话道,“我我知道……脱了衣服就就会……就会被嫌弃……曲姑娘你你就别……别说了……我不是已经已经跟你跑……跑了吗……”
曲迷心嫌弃的撇他一眼,“就你这副弱鸡样,我就差拿跟绳子给你拴上当遛狗呢,哦,错了,我当年养的二傻都比你强,虽然智商不及格,但是体力比你好太多了!”
“二二……二傻是什么?”
“不是说了遛狗吗,自然是狗啊,一条名叫二傻的阿拉斯加,既蠢又萌。”
听到这样的对话,侍卫沉默了许久,直等到他们走到门前,这才忙着上前去询问情况,顺便递上他家王爷让带来的小点心。
看到守卫手里提着的东西,原本要死不活的王小二一瞬间活了过来,眼里冒着精光以及不怀好意。经过这一天半的折磨他终于明白了吃的就是万恶之源这个道理,从他家雇主嘴里听到了诸如“只知道张开嘴不知道迈开腿,不胖简直没天理”之类的话。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任何一种情绪的好坏,都是通过对比得出的。每当你觉得你很悲惨的时候,一旦有比你更不幸的人出现,潜意识里你或许就会觉得受到了安慰。
王小二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这一天半里,他被折腾了个半死,如今看到有人踩了雷区,他简直都要笑出来了。
果然,最后可怜的侍卫不仅没问到消息,还得了曲迷心一个白眼,最后她拖着王小二进了门,顺便狠狠摔上了门,赏了侍卫一鼻子灰。
最后一头雾水的侍卫提着小点心回了王府,向主子禀告了消息,并且成功把他家主子也弄得一头雾水,想了一晚上也没能想通,于是第二天起了一大早去偶遇,顺便还带着以往战无不胜的早点。
然后安王也碰了一鼻子灰,心上人只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点心之后,头也不回的牵着狗哦不是狗腿子继续出门跑步了。安王带着侍卫站小院门口吹了好半天的风,默默带着早点回了王府,又默默的蹲书房想,最后还把两个已婚幕僚给叫来了,也没想到是为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去向老王妃请教。
最后得出结论,一切都是因为他昨天没能克制住的几眼以及一句话。
知道答案后,安王整个沉默了,反而是老王妃嘴角弯起眼中满是笑意,就连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也纷纷捂着嘴,肩膀可疑的颤抖着。而在安王离开后,屋内更是爆发出了一阵乐不可支的笑声。
安王回屋里又反省了一晚上,第二天撇下了侍卫换上了便装,来了个锻炼偶遇。安王乃是将门之后,自幼起便被老王爷监督着进行训练,即便后来老王爷过世了,这么多年来依旧没落下。
跟王小二那种走街串巷的小贼比起来,安王就十分的专业了,再加上自带导航功能,曲迷心就毫不犹豫的甩掉了王小二,带着安王一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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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朝不比曲迷心之前待过的世界,虽说民风开放,但也是相对的,只是封建王朝里的开放。这个朝代的人大多数没有锻炼的意识,其中女性至少占了九成九,同样的对于锻炼的女性,他们也无法理解。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曲迷心把锻炼的地点选在了临安城外,甚至远离了行人活动的地方,这段路程里,还经过了一座寺院。当然,这不是曲迷心特意挑的,她从来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路上,安王欲言又止的,纠结了许久,终于跟曲迷心说了话,“曲姑娘,我之前所说的话,并非讽刺之意。在我看来,曲姑娘无论苗条亦或丰腴,都无损你的……美貌,还请曲姑娘别放在心上。”
曲迷心看了他一眼,“萧遂宁,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这是安王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却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中仿佛有什么绽放了一般的愉悦。
安王没能忍住露出浅浅的笑意,而后在她再次看过来的时候,回答道,“我以为曲姑娘是因为在意我之前所说的话,才会这般要求自己每日锻炼。祖母曾与我说过,女孩子丰腴一些,反而更好,所以……”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曲迷心打断了,她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十分认真的看着他。
“萧遂宁,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真的误会了。我之所以会选择锻炼,起因的确是因为你说的那句话,但那仅仅只是起因而已,我之后反思了自己,自从来到临安之后,我的确沉溺于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属于锻炼,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最低级的错误,决不能容忍!”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无论丰腴亦或苗条,美或丑,都是我自己的事,与别人何干?”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况。临安这座城市对我来说,就像一片温和安宁的花园,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潜在的威胁,以至于我渐渐松懈下来。”
“我之所以这么在乎你说的那句话,仅仅是因为它点醒了我,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安王原地许久,看着曲迷心的身影渐渐走远,直到快要消失在前方时,他才追了上去。他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是以一时有些怔然,不过又很快释然。
当初未曾见到她时,他只是因为救命之恩而对这个人好奇,这种好奇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了味道,可是那还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虽然他心中已经生出喜欢,却远远没有这么深,而是随着相处,一点点的加深的。
他爱的,不仅是她的救命之恩与容貌,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其实是她的眼睛,自由与不羁,跟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第66章
曲迷心跑了一路,来到寺庙所在的山下。寺名流云寺,位于临安城以西的流云山半山上。寺中香火旺盛,每天去上香求佛的香客无数,不过基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其中又以女子为多数。
曲迷心其实一点不累,却还是在山下停下了,她就站在石阶路的旁边,靠着一颗歪脖子树,静静的看着来往的人群。去的人心怀忐忑忧虑拾阶而上,眼中却带着虔诚。回来的人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淡然,满怀希望。
安王追上来,也站她旁边,陪她静静看了一会儿,才问道,“曲姑娘在看什么?”
曲迷心回道,“我只是好奇,他们怎么会愿意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一些烂泥捏出来的雕塑?”
“曲姑娘不信佛吗?”
“你信吗?”
“不信。”
“我也不信。我从来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两人就靠着那颗歪脖子树聊了一会儿,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倒是引得不少上下山的人往这边看,男的俊逸女的貌美,瞧着就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都猜测这是偷偷跑来许愿呢。
曲迷心被人盯着看了也不在意,面上表情始终平平淡淡的,又站着看了一会儿,她便起身准备走了,可是一抬头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