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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钥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竟是连眨眼而不敢。
    越往里走,虫族越是密集狂暴。挥舞着激光剑,黎钥一脚踹飞一只虫族,而后狠狠地将激光剑插进来虫族的腹中,甩了甩激光剑上的血液,反手又削掉身后虫族的脑袋,赫尔曼已经找到了虫族女王,如今已经冲了上去。伴随着女王‘滋滋滋’的刺耳尖叫,黎钥紧紧地跟在赫尔曼身后,背对着他,将胆敢冲上来的虫族全部绞杀。
    绿色的鲜血与断肢在眼前飞舞,不知道过了多久,黎钥几乎是机械地挥舞着激光剑,将冲上来的虫族拦截住,而身后的情况也不遑多让,没有了周围众多虫族的干扰,赫尔曼可以全心全意地对待虫族女王。
    然而身为虫族女王,它本身体型就是一般虫族的三四倍,战力更是惊人,在赫尔曼的多次进攻下还能站得起来,发出奇异的哀鸣声。
    这是召唤其他虫族的声音!
    赫尔曼神色冷硬,他当然知道拉维妮娜就在自己的身后,为自己护航。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虫族女王召唤更多的虫族!绝对不能让拉维妮娜受伤!
    眼神一厉,赫尔曼直接伸手斩断已经被毁的机甲左臂,右手执着光剑,竟然抛却防护,孤注一掷地朝虫族女王冲了过去!
    “滋滋滋!”光剑刺入腹部的瞬间,虫族女王发出短暂的哀嚎,同时尖锐黑亮的足部迅速朝着毫无防备的机甲插了过去。
    赫尔曼眼睁睁看着对方带着毒液的足刺朝着自己的机甲刺了过来,然而手中的光剑深深陷入虫族的腹部,根本无法拔出来。若是按照足刺的那个角度,他恐怕……
    最后关头,赫尔曼脑中闪过的却是在他坦白心迹时,拉维妮娜遍布红晕的脸,那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诱人。
    “铿!”就在赫尔曼几乎闭上眼的同时,锐物撞击的声音响起,同时他被拽了一把。
    赫尔曼惊讶地睁开眼,正看到红色的机甲拦下一击后,果断地再次将光剑插进女王腹部的动作!虫族女王对于赫尔曼那只是最后的蓄力一击,如今在红色机甲的再次攻击下,竟然没有丝毫反抗就抽搐着‘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巨大的绿色眼睛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
    ……被救了!赫尔曼眼也不眨地看着对面的红色机甲!死里逃生,内心激荡不已,但是此时脑中竟是一片空白!视野里只余那架红色机甲。
    ——他不久前送出去的机甲。
    几乎就在此同时,众多的虫族突然毫无秩序地凌乱起来,甚至有些飞离了r50星球,通通被等在外面的舰队轰炸而死。
    在虫族女王死后,众多的虫族如海潮一般迅速褪走。
    胜利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舰队!
    而赫尔曼眼里只剩下那架红色的机甲,在心心念念的人影跳下机甲后,赫尔曼三两步跨过去,猛地抱住了对方,不等怀中女人的反应,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狠狠地吻了下去。
    拉维妮娜微愣,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轻轻地闭上了眼。
    周围是一片狼藉的战场,鲜血与四肢齐飞,虫族的尸体高高堆起。战场上的两人却在用力的拥吻,深深地抱住对方,大有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第49章 黑化的管家【1】
    “笃、笃、笃。”
    门外传来有节律的敲击声,伴随着男人温润的声音:“小姐,睡了吗?”
    “没有,”少女掩了掩被子,将手中的画册放在一边,双手交握,坐在床头朝外回道:“进来吧,小景。”
    少女的声音如同她稚嫩的容颜一般,停在耳里又软又甜。尾音微翘,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贵族的,深藏在骨子里的傲慢。
    门被推开,显露出门外人的面庞来。
    有一种人,只是安静地站着,便有种让人惊叹的魅力。显然眼前的人就是如此,他周身温柔静谧的气质,足以让人忽略他的容貌。
    并不是他生的不好,宴景的五官极为漂亮。但是正因为他的气质太过独特,夺人眼球,才让人无法第一眼便注意到他的容貌。
    “小姐,”来人微笑着上前,将牛奶递给了黎钥:“已经九点了,您该休息了。”
    他的声音极为好听,如玉石相击的质感,带着如水的温柔。
    一旦被那双眼睛注视着,被注视着的人就如同浸在温水中,不知不觉间便会放下所有的防备。
    少女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牛奶,乖乖捧着小口小口喝掉,然后微微仰着头,像是在炫耀般朝宴景道:“我喝完了。”
    而后任由宴景眼神宠溺又无奈地为她擦去嘴角的一圈牛奶沫,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为。
    “您明天早晨需要早起,因为您和周少爷约好了一起去看画展,”宴景扶着她躺下,又为她掖了掖被角,转身收拾散落在一旁的画册与随便扔在一边的衣服,一边收拾一边说着,在说到‘周少爷’时他眸光微闪,手不自禁用力握住了画册尖锐的外壳。
    手指被坚硬的纸页划破,瞬间沁出鲜血。宴景背对着黎钥的身体顿了顿,指尖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而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今天早点睡,明早会我准时唤您起床的。”
    他起身,弯腰将台灯的光线调暗。看着缩在被子里盯着他看的少女,笑了笑:“小姐,晚安。”
    刚刚转身,衣角却被抓住了,他扭头,正对上暗光中熠熠生辉的眸子,少女眼巴巴地瞅着他,语气有些踟蹰:“小景,你在生气吗?”
    宴景嘴角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闻言只是看着她问道:“小姐,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生气呢。您想多了。”
    黎钥依旧扯着他的衣服没有放手,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不开心。小景有心事,难道不能说给我听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于我来说,小景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重要?有多重要呢?
    在那一刻,看着小姐的眼睛,宴景突然非常想问她:他有多重要,比那个周少爷重要吗?比小姐远在国外的父母重要吗?是小姐心里最重要的吗?
    然而他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摸摸小姐的脸:“我知道小姐很关心我,但是我的确没有不开心,也没有什么隐瞒着您的。小姐,快点休息吧。”
    然而伸出的手却被挡住了,宴夜的神情有瞬间凝滞,他垂着眸,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声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落寞:“抱歉,小姐,我逾越了。”
    这幅模样简直让人心都纠在了一起。
    黎钥面上适时地做出有些懊恼的模样,起身坐了起来,捉住了宴景的手不放。
    “……我不是故意的,小景。我只是看到你的手受伤了,所以才……”
    她话说完,看到宴景还是垂着眸,一言不发的模样。于是咬了咬唇,干脆放开他的手,拧亮台灯,小步跑了出去,片刻后气喘吁吁地抱着医疗箱回来。
    宴景还是维持着垂着头,沉默地站立在床边的姿势,黎钥干脆上前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想让宴景在床边坐下。她抬头看了宴景一眼,想要开口让对方坐下。
    谁知只是手上微微使力,宴景便随着她的力道坐下了,她面上小小的惊讶一闪而过。
    而后蹲在宴景身前,打开医疗箱拿出药水和创口贴,一抬头正对着宴夜看过来的目光。也许是因为背光的缘故,他眼里黑沉沉的一片,看着让人心惊不已。
    黎钥面上有些怔忪,等她再次看过去时,对方已敛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光影。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面上带着几分看错了的轻松。
    眼角余光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宴景,微微勾了勾唇。
    “小景,”她再次开口,将对方的注意吸引过来,挥了挥手里的棉签,带着几分坏笑:“小景,我要给你上药了。”她说着,冷不防就将手里沾了药水的棉签朝伤口处摁了下去,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宴景‘嘶’地一声。
    于是更加得意了,挥舞着棉签,有些张扬地笑道:“我就知道,小景你最怕痛了。”
    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宴景的心突地就软了下来,他怕痛吗?
    ——并不。
    只是每次看到那么小只的小姐伤心地为他‘呼呼’,稚嫩地安慰着他,说着‘不痛不痛’,眼里包着泪水的模样,他就感到难以言喻的满足。
    相比于一直纯洁无暇的小姐来说,他就像是腐烂的淤泥。渴望着小姐的垂怜,渴望着小姐朝他伸出手,渴望拉住那只手,甚至妄想将小姐拉下沼泽。
    垂头看着小姐的发旋,宴景只要一想到干净的小姐会像他一样,深陷淤泥,只能朝他伸手求助的模样,就感到又兴奋又激动,似乎连浑身的细胞都颤栗起来。
    黎钥心尖抖了抖,背上寒毛都立了起来。
    面上却是有些疑惑地看了宴景一眼:“小景?”
    “小姐,怎么了?”宴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安抚人心。
    黎钥摇摇头,小心将创口贴贴上:“没有,”随后又小声地咕哝了句:“……大概是错觉吧。”
    她几乎只是动了动唇,并没有说出来,但是一直看着她的宴景却注意到了她的唇形。
    ——小姐真是出乎意料的敏锐呢。
    怎么办?这样的小姐他也好喜欢。
    不过,他有些动作需要做的隐蔽些了。
    “好了,”黎钥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边将药水放进医疗箱里边吩咐道:“伤口不深,注意这几天不要碰水,过几天结痂了就好了,对了,”她看了宴景一眼:“我看了,伤口明明还在渗血,你怎么弄的?是在我房间里受的伤?”
    “嗯,”宴景看着被处理好了的伤口,单手指了指一旁的画册:“刚刚在收拾画册的时候,不小心被纸页划到了。”
    “被纸划伤?”黎钥重复一遍,随即放下医疗箱,走过去将画册拿了起来,看了两眼,果然在一页上看到了被血染红的一小块。
    看了两眼,黎钥有些嫌弃地将画册扔到了一边,转而看着宴景,眼里变得亮晶晶的:“我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吹弹可破’的肌肤,小景,你的皮肤也太嫩了吧!”说着犹嫌不够,伸手在宴景脸上轻轻拧了一把。
    末了手指捻了捻,满脸都是赞叹之色:“小景,你的皮肤真好!和小时候一样!滑滑嫩嫩的,真是好怀念的手感啊。”
    宴景睫毛颤了一下,一向淡然自如的他难得的有些失措,目光闪躲,耳根浮起晕红:“……小,小姐。”
    “咦?”黎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凑近观察着宴景的表情:“小景是在害羞吗?”见宴景垂眸,不与她对视。于是又自顾自说道:“我还记得,上次小景脸红还是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呢,后来整个人都变得……嗯,大家都说是沉稳可靠。”
    黎钥说着,语气就变得有些惆怅了,拉长了语调道:“大家都喜欢这样的小景,但是我却觉得小景离我越来越远了……”
    十八岁,两人关系转变的分界线。
    对于原主来说,也有可能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小姐,您……”看着对方失落的模样,宴景心里一痛,忍不住开口。
    “看,这就是改变。”摇头打断宴景的话,黎钥勾起唇直视着他的眼睛:“小景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包括我。你会对我用上敬称,就算我三番四次的要求,你也没有改口。”
    “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让我不敢接近。”
    宴景张了张口,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黎钥就自顾自转移了话题。
    “抱歉,突然说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黎钥转过身,背对着他:“已经很晚了,我困了。小景,你也去睡吧。”
    宴景怔了怔,安静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捡起脚边被小姐丢下的画册,询问道:“小姐,画册怎么处理?”小姐是有着小小的洁癖的,沾了他的血,小姐定然觉得脏了,会让他处理掉。
    “放在那里吧。”黎钥随口应道。
    “可是……”脑中闪过什么,宴景突然改口道:“我知道了。”
    宴景手顿了顿,拿起手上的画册放在床头柜上,走至门口时,脚步停了一下:“小姐,晚安。”
    门轻轻合上了。
    宴景在门外站了半晌,羞涩不知所措的表情从他脸上消散的干干净净,唯余那双眸子,里面的黑色翻涌、惊涛骇浪。
    黎钥看了房门一眼,收起面上的惆怅。她看着床头的画册,微微皱了皱眉,难道那本画册有什么问题吗?宴景最后的表情很不对劲。
    她只是在向宴景表示自己不嫌弃他的血而已,他那瞬间的气场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
    等等!黎钥讶异地睁大了眼,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真是该死!
    那画册,似乎……是周钰送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管家日记#
    小姐又要去和那个满脸假笑的竹马约会了,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
    明明和小姐一起长大的是我,距离小姐最近的是我,最了解小姐的也是我,为什么小姐永远看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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