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舵主和无冤几人午饭后休息一阵便去外面逛了逛,直到天色渐暗才意犹未尽地回来,结果一抬头就发现祁杨站在大堂内,似乎也是刚刚才来。几人想打声招呼,紧接着就见他神色温和,与平时的样子大不相同,不禁一怔。
那边的人也发现他们,看了过去。
花舵主几人又看看他,觉得一点都不凶,心想难道和无冤一样有怪病?哎哟你也有今天!花舵主急忙跑过去:“呦,来了啊!”
皇帝抬手制止暗处的暗卫,笑道:“嗯,刚来。”
花舵主观察他,试探问:“你认识我么?”
皇帝笑着遥摇头。
果然是和无冤一样的病啊!花舵主放心了,一爪子拍上他的肩:“没关系,我记着你就好,乖乖跟着我,我带你去玩。”
皇帝含笑望着他,目光温柔。
花舵主只觉他这个样子顺眼极了,继续拍肩,正要掐脸,管家便端着茶回来了,与此同时,左侍天也带着莫惑到了正堂,二人齐齐震惊。左侍天闪到某人身边拉下他的手,知道他认错了人,低声道:“我们大少爷和二少爷是双生子,这是我们大少爷。”
几人:“……”
大少爷那不就是……几人眼前一黑,花舵主张了张口,对上某人带笑的眼,默默拉开距离:“……误、误会。”
皇帝笑道:“没事,我等着你带我去玩。”
“……”花舵主小脸煞白,简直想哭,万分希望这是那位暴躁的大爷,而不是这尊佛。
皇帝见他们回过神似的要行礼,示意都下去,这才看向莫惑,盯着他打量几眼,觉得倒是个人物,便望向左侍天:“小真呢?”
左侍天道:“喝了点酒,还在睡。”
皇帝知道弟弟喝了多少,闻言诧异,总觉得弟弟睡得太久了,不禁过去看了看,想把人叫起来。莫惑尚未想好对策就见他轻车熟路进了主卧,顿时沉默。皇帝走到床边,只见弟弟缩在被窝里,露出的小肩膀上满是吻痕,惨不忍睹。
皇帝:“……”
房间静了一瞬,皇帝的笑容半点没变,转身出去,看着莫惑:“还是让他睡吧,我们先吃,顺便聊聊。”
莫惑完全没见着这人变脸,清楚比起杨难对付得多,自然没意见,应了一声。皇帝便看向左侍天,示意他去厨房吩咐一句开饭。左侍天对上自家主子的眼神,快速离开了。
天色又暗了些,朦朦胧胧的,空气中的水汽渐浓,似乎要下雪。皇帝和莫惑顺着走廊缓步向前院走,一时都没开口,皇帝过了一会儿才温和道:“你们的事朕都听说了,小真既然喜欢你,朕不反对,但你若是对他不好……”
莫惑道:“不会的。”
皇帝点点头:“那便好。”
祁真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而莫惑不知为何开始腹泻,且浑身无力,他顿时震惊,小跑过去:“怎么回事?”
皇帝一脸担忧:“可能是水土不服。”
莫惑:“……”
皇帝这次完全就是明着阴人,看一眼莫惑,心里稍微舒坦了点。当然,他知道弟弟在乎人家,下的药并不重,喝点热水便会没事。他的表情恰到好处:“朕这就派御医看看,喝一段时间的药调理一下。”
祁真道:“好。”
“让他休息吧,走,我陪你去吃饭。”皇帝说着拉过弟弟的手,扭头走了。
莫惑:“……”
祁真心里惦记着莫惑,简单吃了点便放下了筷子。皇帝看看他的样子,无奈地摸摸头,随他去了。祁真便乖乖把大哥送出门,回去找莫惑,这时只觉鼻尖一凉,不由得抬起头,发现下雪了。
他伸手接了一片,感觉凉凉的。
“不冷?”
祁真望向声源,见莫惑从拐角走了过来,不禁一惊:“你怎么出来了?”
“没事了。”莫惑道,某人下的药发作快,结束得也快,他当然好了。
“那怎么行,”祁真严肃道,“你快去躺着,一会儿喝点药。”
“……不用喝,我已经好了。”莫惑拢了拢他的披风,握住他的小爪子向回走。
祁真道:“必须喝。”
莫惑道:“真不用,我没生病。”
祁真道:“那最起码也得喝两碗!”
莫惑:“……”
皇帝想起弟弟说轻邪等着教他武功,本想告诉他一定过完年再走,结果把这番话听进耳里,忍不住笑了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暂时没动。
左侍天找管家要来一把伞,打开为他遮雪:“主子?”
“没事,走吧。”皇帝说着转身,没有再去打扰他们。
莫惑若有所觉回过头,恰好扫见一抹衣角,不由得怔了怔,瞥见某人还在劝自己喝药,知道这小东西是在乎他,俯身在这人的额头印下一吻:“小真。”
“嗯?”
“我喜欢你。”
祁真呆了呆,立刻回神:“别来这招,我盯着你喝。”
“……”莫惑败阵下来,“行,我喝。”
祁真终于满意,向他挪了挪,和他一起回房。天色早已暗下,主卧点上了灯,暖暖的光一层层晕出来,正默默等候着他们。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昂~完结了~~感谢大大们的一路陪伴~~
第161章 番外1
祁真清醒的时候只觉身体一痛,似乎被人扔在了地上——想他堂堂武林盟主,自从毒怪一事后整个江湖就没人敢这般对他,他立刻不爽地瞪过去,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熟人,瞬间怔住:“你干什么?不对,你怎么在这?”
这人一袭红衣,容貌普通,懒洋洋地问:“王爷认识我?”
祁真说话间迅速意识到有问题,想也不想道:“不认识!”
红衣人却觉得他的反应太快,微微眯眼:“看着不像。”
祁真没有回答,而是环视一周,深深地震惊了。
这不是上辈子待过的石室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明明应该在新建的天齐宫里的!明明过几天就要和莫惑成婚来着!为什么!
红衣人见他走神,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问:“究竟认不认识我?”
你易容了让我怎么认,何况我认出你的身份只能死得更快好么!祁真张口想说些什么,这时只听外面传来少许声音,接着红衣人便放开了他,反身要走。他快速想起之前的事,知道他们要商量着去绑大哥,急忙把小金球扒拉出来,叫住他:“你先等等!”
“怎么?”红衣人回过身,几乎瞬间发现他戴着的东西,猛地一顿,祁真只觉一道风吹过,这人便又站在了面前,伸手拎起小金球,“你怎么会有这个?”
祁真宝贝似的抢回来:“这是我母后给我的。”
红衣人挑眉:“你的?”
祁真点头:“从小就戴在身上的,据说是一位老师傅做的……这事先不提,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
凤随心的心思转了转,听到石门被推开,立刻闪过去,在那几人开口前迅速点住他们的穴道,顺便连哑穴也点了。他这才看着祁真,解释道:“王爷,我是江湖人,这几个也是,前些日子他们找上我,想让我帮着他们把当今圣上绑了取而代之,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知这是大逆不道之事,便假意帮忙,准备当着你的面拆穿他们的阴谋。”
祁真:“……”
算你能编!
那几人脸色顿变,不可置信望着凤随心。
祁真眯眼盯着他们,恨得牙痒痒。
“这件事的主谋是你们皇室流落在外的皇子,名叫肖衡,如今他正计划去绑皇上,”凤随心道,“你若不信,可以随我去看看。”
祁真道:“我信你。”
凤随心倒没想过能这般顺利,笑道:“哦?”
祁真道:“他们的脸都白了,不像装的。”
凤随心笑了一声,见他走过去似乎要打人,问道:“不去救皇上?”
“去,”祁真在那三个畜生身上各踹了一脚,说道,“杀了吧。”
他大哥一向聪明,留着这些人,万一事后问出些什么,兴许会怀疑凤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凤随心自然乐意,轻轻松松便把人全宰了。
祁真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该!
有了凤随心的倒戈,事情极其顺利。
祁真这才知道原来今日当班的几名暗卫都被凤随心制住扔在了角落里,从凤随心没杀他们这一点看,估计是准备易容成大哥的样子后再想个理由稳住他们,否则让剩余暗卫察觉到不对劲,事情恐怕就闹起来了。
暗卫被松开后立即护在小王爷身边,警惕地盯着凤随心。
祁真安抚道:“没事,自己人。”
暗卫没有放松,仍寸步不离地护着他。祁真没理会他们,急忙去找大哥,成功将肖衡一举抓获。他把肖衡的身份告诉了大哥,见大哥要处理这事,便想带着凤随心离开。
皇帝看他一眼,虽然对凤随心还有诸多怀疑,但见弟弟似乎很稀罕人家,便没有拦,而是吩咐暗卫在后面跟着。凤随心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并不在意,慢悠悠跟着小王爷进了京城的酒楼,坐下吃饭。
他见这人一下下地瞥自己,笑道:“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祁真拿出小金球:“公子是不是认识这个?”
凤随心想起先前的反应,痛快地承认:“我见过另外一颗。”
“果然,”祁真双眼一亮,“那你能带我去见见么?”
凤随心好奇问:“王爷为何想见?”
“实不相瞒,我儿时曾经走丢过,幸好被一个人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再见他一面,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祁真的眼神遥远而怀念,“但我那时太小,不记得对方的样子,只隐约记得只要找到小金球就能找到他。”
凤随心道:“他已经娶妻生子,过得很好。”
祁真简直猝不及防,表情瞬间崩裂,可紧接着意识到凤随心这是在诈他,不然依风随心的脾气,若莫惑真的成了婚,这人肯定直接就弄死他了,绝不会让其他因素搅了莫惑的生活。他于是快速收敛情绪,说道:“那就好,但我还是想当面说一句谢谢。”
凤随心打量他,想看看他是否有别的意思,毕竟这是个王爷,若真的喜欢大哥而大哥却不喜欢他,麻烦就大了。
祁真诚恳地与他对视:“大侠若不想带我去,便将他的名字告诉我吧,我自己去找。”
“我与他不熟,记不太清楚,只能带你去找找试试。”凤随心道。
他想起这人当年才几岁,不可能懂得情爱,终于松口,打算带着他让大哥见见,要是大哥没那个意思,他再想个理由应付过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