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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侍郎大人你什么意思?我家小儿虽比不得太傅大人,但配令嫒还是绰绰有余吧!”
    “绰绰有余你个头啊……”
    岑睿驭马在前,禁不住侧首看了傅诤好几眼,一颗小心脏正荡漾在,忽而一道粗犷男声炸响开来:“女婿啊,我想和你讨个人啊。”
    63【陆叁】和亲
    岑睿默默揉了下被震得发疼的耳朵,转过头来时脸上已攒上了笑容:“敢问可汗属意的是谁?”
    在不远处,象征性骑着马兜圈的一干恭国大臣神色各异,这剧情走向不对啊!心里不禁敲起了小鼓,猜测被这草原之主看上的是哪家倒霉闺女。
    图可思汗本不大喜欢岑睿这个女婿的,因为在他看来中原的男人多半长得娘娘腔,人也免不了娘娘腔,尤其是岑睿这般生得格外秀弱的。但他的闺女喜欢啊,在他跟前把恭国这小皇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今日看他在马上露了两手,可汗勉强给岑睿打了个八分,说话也不多顾忌,搓了搓手直白道:“昨儿我去阿昭那,看到个徐氏女子甚是心喜。阿昭的额吉去了,我草原正缺一位阙氏。我听闻那姑娘出身你们大恭的名门望族,我愿以草原最隆重的礼节迎娶她。”
    “……”徐相爷一口老血涌上喉咙,本相是想把侄女嫁给皇帝,可没想嫁给鞑靼的皇帝啊!
    岑睿手中缰绳倏地勒紧,坐骑吃痛嘶号一声,敛去心里不悦,轻拍了下马颈安抚下它,一脸平静对图可思汗道:“此女非寻常女子,是我身边女官,领正四品官职俸禄,与朝中官员并无二般。”
    图可思汗误解成另外一层意思,以为徐知敏是岑睿的宠姬,故而不舍割爱。虎目一瞪,一掌拍在岑睿背上粗声道:“女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在你跟前不过是个四品女官,跟了我可就是草原最尊贵的女人!你若真是宠爱她,难道这笔帐还不会算么?!”
    岑睿现在深深了解到容泽与这位草原汗王沟通的艰辛困苦了,抚了抚额,这个老不休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肖想年轻姑娘家!
    正想着该如何说服她这老丈人放弃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时,图可思汗看岑睿百般犹豫,脸拉了下来阴沉沉道:“我将我的宝贝阿昭不远万里嫁来恭国,你们中原人有句成语叫‘礼尚往来’,难道女婿你连这点诚意也回应不来么?”
    周围忽地陷入一片静凝之中,岑睿的表情仍是淡淡的,而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傅诤却看出她是动了怒,而现在绝不是与鞑靼撕破脸的时候,尤其是旁边还有晋国使节在。
    驭马往前两步,却有一道利影横插在他之前,魏长烟单手持弓,马背上已搭了不少猎物,咧嘴一笑:“本侯久仰汗王骑j□j绝之名,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向汗王讨教一二?”长鞭轻击马臀,七分恭敬三分傲然道:“马背上可不是谈女人的地方。”
    “哼!哪来的无知小儿!”图可思汗尚未发话,他背后一个武士策马而出,高声道:“对付尔等,岂用我家可汗出马?!我与你较量较量便是。”草原使节中一阵骚动,纷纷表示对此话的赞同,更有蠢蠢欲动者想要上前。
    图可思汗对魏长烟起了兴趣,叱道:“乌恩你退下!”上下打量了番魏长烟,哈哈笑道:“你个小子我喜欢!女婿,这是哪家个小狼崽子?”
    岑睿瞟了眼魏长烟,笑笑:“此乃是我朝卫阳侯也,是个不懂礼数的,让可汗见笑了。”假惺惺训了魏长烟两句,顺水推舟打发他去陪图可思汗打猎了,一颗心暗暗松弛。
    傅诤看着魏长烟落在岑睿身上毫不避讳的眼神,蹙一蹙眉,行至岑睿身侧低声道:“没事吧。”将才他瞧着图可思汗那一掌下去,约是不清。
    岑睿单手按了按肩胛,估计是淤了血,轻摇了下头:“无妨。”吐出口气:“幸好有魏长烟来打这个岔,否则我真不好当面回绝这个老色鬼。”
    傅诤看她目光仍投在纵马而去的魏长烟身上,心中说不出的不舒服,但与岑睿说话时没显露分毫:“大体当前,为了一人与北方失和不是智举。”
    岑睿看了他一眼,语气略有僵硬地打断他的话:“我不会让知敏成为第二个龙素素。”
    傅诤嘴唇动了动,徐相爷恰好驾着他的小马驹哒哒一路奔了过来:“陛下!您可要怜惜知敏啊!”
    两人的谈话就此中断,待岑睿安慰了徐师那颗比黄连还苦的心,傅诤已不知去向。问了来喜,说是人被秦英请走了。刚才的对话算是不欢而散,岑睿心里存着小疙瘩,便没去寻他,自个带着来喜没事瞎晃晃。
    “小世子!!”骤然一声惊呼伴着两个黑影蹿到了岑睿马前,万幸岑睿仅是打马悠走,及时刹住了马蹄。
    奔来的侍卫一手一个按住两个矮影,一抬头看见马上人,登时脸色苍白:“陛、陛下?”
    “谁家孩子?”岑睿没有责备他,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两个男孩,年岁皆是不大的模样,一高一矮。高的眉目俊气,已显出少年人的英朗棱角;矮的粉团雪润,憨厚讨喜,也不似少年那般谨慎规矩,睁着双乌黑的眼睛直直看着岑睿。
    “回陛下的话,这两位公子是燕王府的世子。”侍卫跪着禀报,一边催促他们行礼。
    “不必了。”岑睿翻身下马,细细端详了两人,捏捏小的脸:“叫什么名字,刚刚伤到了么?”
    “回陛下,家父赐名岑珏,家弟名岑煜。”身为兄长的少年拘谨地行了个大礼,并悄悄把自己的弟弟往身后护了护。
    “你们父王呢?”岑睿看着他小心警惕的模样有趣的很,又想起今日似是没见到燕王的身影,他人不在,怎么放着儿子在猎场里乱跑,也不怕走兽伤了他们?
    “谢叔身体不适,父王去探望他了。”岑珏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板一眼回道。
    岑睿想起谢容确实告了一日的假,不过身体不适?她笑了笑,没做计较,对那侍卫道:“照顾好小世子,回头和燕王说让他有空带他们去宫里转转,都是一家人。”
    侍卫提心吊胆地应了个是,岑睿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尚能听见个稚嫩童声道:“皇帝叔叔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比大伯父还要和蔼。”
    “嘘。”
    岑睿悠了悠马鞭,这大伯父说的是岑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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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后大婚,热闹了个十来天后,该上朝的上朝,该当值得仍得当值,各个衙门恢复到往日忙碌不息的状态中。礼部尚书委婉而含蓄地向其他两国使节表达了“喜酒也喝了,礼也送了,各位也该喂喂马草打道回府了。”这几个煞神多留一日,恭国上下就多一天睡不好觉啊。
    容泽此行基本达到了他的目的,于是彬彬有礼地向岑睿递了辞呈,两人各怀鬼胎地对两国未来发展进行了亲切地交谈,容泽拱一拱手“山高水长,来日再见。”
    岑睿呵呵干笑,去你娘的再见,带着你的太子哥哥离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晋国皇子启程了,草原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岑睿看在两家刚结了亲的份上没去催,反倒隔两日便热情地邀请图可思汗来宫中赏乐品画,更派了精通文墨的谢容形影不离地陪伴左右,终于她老丈人按捺不住过来辞行了:“女婿啊,你这里太没意思了!”
    岑睿惭愧地表达了自家京城不好玩的歉意,再三挽留道:“阿昭甚为不舍汗王,汗王何不多留数日?”我大恭国诗书礼乐还没观赏完,你怎么能走呢?
    图可思汗连连推拒,岑睿心里才乐上,便又听他道:“留是不留了,只是那日我对贤婿所言,贤婿可有了计较?”
    “……”
    岑睿失眠了,倚着塌长吁短叹,百般思量后召了宫中十来名颇有姿色的女子前来,问道:“你们中可有人愿去草原?”
    女子们皆是容颜无光。
    岑睿又慢慢道:“朕无心欺瞒你们,此行去了此生再无归期。但若嫁去朕便封她为公主,以两国的交情,对方定不会亏待你们。”
    此言一出,其中已有人跃跃欲试。当朝天子不近女色,在深宫之中也不知要熬到几时才能出头,当即有人愿意前去和亲。次日,岑睿将那几名女子的画像送到图可思汗处,结果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明确言明,只要徐氏之女。
    岑睿气得把画像扔了一地,这个老贼是吃准她恭国朝中无大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找她要人!
    更让她意外的是,他日早朝,秦英出列上奏:“陛下,与北方和亲一事已不得再拖延了。”然后有理有据地说了一通,明里暗里都在说为了个女子影响两国交好绝非明君之举,让岑睿及早下决定,把徐知敏嫁过去。
    岑睿冷道:“要靠一个女子保住我恭国江山,朕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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