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和李昊琛的传言如今已是在金国满大街传开了,不但没有消弭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不用细想都知道,这定是女帝从中默许了,否则平白无故污蔑一个国家的皇子,平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都得到了消息,宇文天成更不会不知道,恐怕他今日是要来兴师问罪的吧?
心中苦笑一声,李昊晟抹了一把脸,宇文天成的怒火,可是常人无法经受得了的。
硬着头皮推开房门,李昊晟小心翼翼关门道,“三殿下,我来了。”
黑暗中,只有重重的呼吸声和和铁链发出的铮铮声。
听到铁链的声音,李昊晟打了个寒颤,却还是硬着头皮朝声音方向摸索过去,边走边哀怨道:“这金国真是刁民众多,竟然胡言乱语,公然污蔑皇子,竟说是我救得洛千雪。”
他又道:“这些刁民,当真该千刀万剐。”
黑暗中,铁链拖拽在地上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人不是你救的吗?”
“当然不是!”李昊晟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会是我。”
“可是我派出去的八兄弟的老大为什么说是你?”宇文天成浓重的嗓音透过黑暗传来,李昊晟打了个寒颤,不禁后退一步。
“我……三殿下,我起初是不知道那人是你要杀的,若是我知道,又岂会救他,我恨不得在背后补上一刀。而且您应该也听八兄弟说了,我后来不是要将人留下吗?”
“你不是因为我才将人留下,你是贪生怕死!”
李昊晟一顿,咬唇道:“对,我是贪生怕死,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使命,我自然是不想死!”
黑暗中,宇文天成怒吼一声,“放肆!”
随即一道闪着星光的东西甩过来,李昊晟心中一惊,往旁边闪去。可他快那铁链更快,就在他侧翻之时铁链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将他的脚踝牢牢缠住,动弹不得。
李昊晟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宇文天成缓缓走到李昊晟面前,扯着他的头发逼着他与自己对视,“李昊晟,你以前是我的狗,以后便也会一直是我的狗。”
李昊晟强忍着疼痛,按压下心中的愤怒和仇恨。
当年在月国当质子,三殿下宇文天成表现地极为善良大度,欺骗到了他。为了得到庇佑,他故意亲近宇文天成。
没想到自己躲过了狼窟,却掉进了虎穴。
宇文天成哪里是善良大度,他简直是个恶魔。
他在没人的时候用狗链将自己栓起来,逼着自己像狗一样匍匐爬行,逼着自己舔舐他的脚尖。
曾经一度他想逃走,可得来的下场却是他挑断了自己的手筋脚筋,从此自己再也不能手持长枪,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文人。
为了回到大曜国,他千方百计讨好他、奉承他,他才觉得终于驯服了自己,可以让自己出洞打猎了。
在宇文天成的眼里,他李昊晟就是宇文天成养的一条猎犬。
李昊晟恨得浑身战栗,可眼中的虔诚却越来越重。年少时日复一日的凌辱早已让他对宇文天成不自觉的匍匐和跪拜。更何况若是此刻不服软,得到的只会是更加凶猛的对待。
宇文天成见李昊晟温软的眼眸,冷冷一笑,将铁链扔过去,“自己系好,知道后面该怎么做吧?”
李昊晟接过铁链,牙齿在口腔中咯噔咯噔打着寒颤,“是,主人。”
说着他便将铁链上的项圈戴到脖子上系好,将铁链的一端叼在嘴里。尔后像狗一样爬到宇文天成面前,匍匐下身子,仰起头。
宇文天成从李昊晟嘴里接过铁链,粗声道:“将我的鞋舔干净。”李昊晟摇摇屁股,汪汪叫了两声,像狗一样跪舔着对方的鞋面。
望着身下的李昊晟,宇文天成那心中快意的感觉填满胸腔,他举起铁链,一鞭一鞭狠狠甩在李昊晟的背上,“呵,大曜国皇子?温文尔雅玉人?若是让他们看到你如今的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李昊晟闷哼一声,口中却没停,继续舔着宇文天成的登云靴。那一声又一声的辱骂远比身上的鞭子更让他愤恨和暴怒,可他必须忍耐,等待时机,总有一天他要让宇文天成也尝尝今日之辱!他今日所受屈辱,定要宇文天成今后十倍偿还!
第74章 返回曜国
金国御凌二十七年,金国女帝大婚,娶得正是大曜国镇北大将军公孙拓。金国并非以女为尊,但因如今女帝执政,为维护本国利益,金国便用的迎娶之礼,而非出嫁之礼。
祭天当日,女帝以天为证,尊公孙拓为后。
随即两人对天盟誓,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大婚当日,金国普天同庆,鲜花洒满大地,民众载歌载舞,正是一片祥和繁荣。
后史学家称这次盛世大婚已为金国打破闭关锁国之政奠定了基础,后来月国的侵略,促使金国与大曜国结盟,从而开创了大陆上为期八百年的曜金盛世。
……
宴会结束,宇文天成未作久留,率先离开了金国。
临走前他将毫无用处的朱寿允斩杀,将一颗脑袋用上好的檀木匣子装好送到了金国皇宫之中。
金国如今还不能得罪,送个人头给她,也算是示好之意。
他如今回去还有事情要做……宇文天成垂下眼帘,用一旁的刘海遮住了眼眸,曜国苗疆一带巫神族,许梓颖?
不管许辞当日说的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此人真的可以制造那种神奇的武器,那天下岂不是尽在他手?
反正这件事对他而说只是找个人这么简单,他何乐而不为。
金国女帝和公孙拓大婚盛典举行了七天七夜,结束之后,李昊琛出使金国已有近一个月,返程也要有半个月的行程。他身为一国太子,大曜国中尚有一干事物等他处理,自是不能再做久留。
盛典一结束,他们一行人也准备整装待发。
洛千雪为了防止在被人追杀,索性独自离开前往大曜国,并相约在太公府回合。
至于墨夜,由于受伤极重,虽已大好,却仍是无法长期舟车劳顿。金国女帝心中有愧,便主动挽留他在金国皇宫暂且养伤,等伤好之后再回大曜国也不迟。
李昊琛想着反正墨夜不在的这段时间应该也无大事,便也答应。
这一个来回,回的时候就只有李昊琛、许辞、颜四、阿牛这四人了。
至于李昊晟,虽然无法捉到李昊晟的把柄,可却也都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故而回去的时候没人愿与其同车。李昊晟无奈,只得自己孤零零独占一辆马车尾随其后。
这一走就是十五日,如此过去一个半月,他们终于又踏入了大曜国的皇城。
再过几日便要进了十月,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猎了,再过一个半月便是冬至,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进京第一件事自然是面见圣上,早在之前暗卫便早已将许辞遇险之事禀告给了太康帝。但暗卫禀报归暗卫,李昊琛身为太子,一行人的领队人,自然是将此行的所遇之事及收获都要重新禀报一次。
太康帝早就知道他们遇险,在李昊琛提起之前只是隐忍不发。
如今李昊琛刚提到此事,太康帝便怒不可遏地一拍案几,拍案而起,“什么乱贼,居然敢伤我大曜国使臣!”
一个半月不见,许辞再看太康帝时,却发现太康帝面容颇为奇怪。
乍一看面色红润,保养有加。可再仔细一看,却发觉他印堂隐隐发黑,眼皮底下更是有大片大片掩饰不住的黑痕。
许辞能发现这事儿,李昊琛自是也能。
许辞侧目看向李昊琛,只见此刻太子殿下眉头微蹙看着太康帝,似有担忧和疑惑。
太康帝素来和蔼仁善,很少有暴怒之刻,更鲜少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可他如今怒气上来,竟隐隐有无法遏制之态,李昊琛紧紧盯着太康帝的双手。
他的双手如今正颤抖着紧紧抓着案几,将案几拉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音。
过了许久,太康帝深呼一口气,这才重新坐下,脸上盛怒的表情才消了下去。
李昊琛这才接着禀报,如此一个上午过去,他们才述职完毕,告辞离开。
许辞还要回太公府给老太公和母亲请安,便只好与太子殿下拜别。
大曜皇宫后花园中的枫树已是红叶满身,好不浪漫。那些夏天开得艳丽的牡丹、剑兰、茶花都纷纷凋零,倒是菊花开得正盛。
两人并肩而行,李昊琛踱着步子陪许辞往宫外走去。他们两人的步子都放的极慢,能走多久就走多久。
“太子殿下,”许辞耸耸肩,戳了戳太子殿下的胳膊,“请留步吧。”
李昊琛早已摒退了下人,一路上只有他们二人。他一把抓住许辞戳过来的手指,一个转身便钻进了假山中。
许辞被压在假山上,身前是近在咫尺的太子殿下。
那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烧尽。许辞的脸登时“噗”一脸红扑扑地,眼睛湿漉漉望着身前的太子殿下。
“小辞……”太子殿下炽热的眸子盯着身前的许辞,那眼神热情似火,仿佛要将许辞的衣服都烧光了才罢休。
许辞用没有被握住的手捂住一张老脸,羞涩不已。
加上前世,他好歹也活了有五十岁了,怎么每次太子殿下一这样看他,他就还是跟个雏鸡一般,稚嫩极了。
看到许辞这样羞涩可爱的模样,李昊琛再也控制不住,低头一口噙住了许辞娇嫩红艳的嘴唇。
那热情湿润的饱满唇瓣含在嘴中,李昊琛欲罢不能,更是猛烈的袭击,仔细又深情地品尝了一遍又一遍。
许辞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先是浅尝辄止,之后两人再也不能自拔,紧拥着双方加深了这个吻。
过了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彼此。
许辞脸色绯红,如此出去还不得找人看出端倪。斜睨了李昊琛一眼,他双手托着腮想借着双手的凉意给脸降降温。
“太子殿下,我脸这么红要怎么出去呀?”
李昊琛一乐,笑道,“出不去就在小辞就在东宫留下,我自是欢迎之至。”
自从与许辞互诉衷肠,李昊琛再也不怕引起小辞的不适,再也没有以“孤”自称,两人私下相处时总是“你”“我”相称。
许辞将手心翻过来,用手背继续给两颊降温,娇嗔道:“实在是不公平,每次都是我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太子殿下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李昊琛哈哈一笑,抱住许辞的头就侧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谁说不公平,仔细听听这个心跳声,都快要从我的胸口跳出来了。”
许辞贴在李昊琛的衣服上,耳边传来太子殿下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一声又一声地撞击着他的耳朵,震到他的心里,敲击着他的灵魂。
许辞突然鼻头一酸,眼睛涨疼。
前世他被杀死的时候,是躺在李昊琛身上离开的人世。
当时他伏在他身上,太子殿下已经失去了呼吸,沧桑的脸上恬静淡然,仿佛只是睡着了。
只有那不再跳动的心,才让他不得不接受太子殿下已经离世的事实。
前世带着后悔死去,此生他再次伏在李昊琛胸口听着对方的心跳时,前世的遗憾如今已是实现过半。
老天对他当真不薄,如今只希望早些解决许梓颖和李昊晟,那太子殿下就当真后顾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