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容坐他身前那一会儿,他已经烦躁的抽了三根烟了。
“不介意吧?”
“不会,你随意。”
沉默再三之后,陆秋问道:“你为什么接我的剧本?”
陆秋之所以这么问,成万里和从容提过一些,所以从容也大概知道,陆秋在找上她之前,还找过好些其他的女演员,可惜,最后都被拒绝了。而他之所以找她,还是因为看了《神偷5》之后的结果,不然,以他那一根筋的脑袋,是绝不会看上从容的大火。
从容喝了口咖啡,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这个剧本我很喜欢,正好又有档期,所以就接了。”
“哦。”
“嗯,那么我能见见剧本人物的原身吗?因为我想更好的理解这个人物,当然,如果不行的话也不勉强。”
“可以。”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等我联系那边之后。”
“谢谢陆导。”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从容全力准备新剧,除了定妆之类的琐事,她终于见到了那位佳人的原身。
只是对方已年过七十,白发苍苍,脸上有着皱纹,还有老人斑,一点不见剧中描素的风韵,只是当她说话或者动作的时候,呢喃的语调,微笑的时候,又好像能看到一些她年轻时的影子。
而也就在从容忙着的期间,卫东玄那边也进入感情戏的拍摄了。
第068章
第六十八章
卫东玄戏好圈内外公认的,但看他演爱情戏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于是,这一天,场内的工作人员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都围在镜头前想要一探究竟。
卫东玄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他合作的那女演员特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好几眼。
也不知那能打动卫大神芳心的,是哪路好汉?
嵩山导演年过五十,虽有着白发和年老时特有的皱纹,但他看起来精神熠熠,此刻,他正在和卫东玄、文珂讲戏。
这场戏是卫东玄饰演的贺军带着仅剩的一只小队藏身于一个民宅里,而文珂饰演的杨老师则躲在隔壁的教堂,教堂被划为安全线,就是侵略军,那也是不能随意在这里面杀人的,这里虽然比外面安全,可也危机四伏。
所以,当她们一行人被出来时,面对毫无人性的敌人,没有人不害怕。
而贺军之所以会发现她们,也是因为他听到了枪声,而他躲着的阁楼往下看,刚好能看到院子里的全貌。而这一看,他就发现了,那站在最前面和敌人周旋的不就是他一直惦念着的姑娘么?
当然,因为这条爱情线本就是非常隐晦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告白剧情或者字面上真正能把这份感情确定的台词,而有的,就只是卫东玄的表演了。
不能太露骨让人一看便知,又不能太隐晦了,不然观众看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嵩山需要的,是一种隐隐约约的,压抑的,深沉的,不能开口的爱情。
这么一说完,嵩山就有些迟疑了,看着卫东玄道:“我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吧?我看你最近变化也挺大的,应该没问题。”
卫东玄点头:“放心吧嵩导,我理解。”
文珂偷偷笑了,嵩山知道她笑什么,瞪了她一眼,文珂连忙正色起来。
其实文珂觉得卫大神大概没理解,她真没在他脸上看到嵩山所谓的“柔情”,只觉得这人还是没变嘛,看着温文尔雅,笑得温柔,却冷漠到了骨子里
她之所以会这样认为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因为她之前就和卫东玄合作过。说是合作,但是俩人的对手戏并不多,她当时只是一个小配角而已。想想曾经的她还曾迷恋过卫东玄一段时间呢,可有一次,无意碰见有人和他告白的时候,这种想法就变了。
当时她很吃惊,吃惊之后就是浓浓的八卦心,但这一看,她就发现卫东玄竟然连一点惊讶和意外都没有,甚至听到告白时眉毛都没挑一下,连表情都没变,拒绝人的时候也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样。可对方是谁啊?女神啊!又是红透了半边天的,他没有骄傲窃喜,就好像,对方就是一个简单不过的女人而已。
从那以后,她也歇了心思,连女神都不行,她这清粥小菜还能入得了男神的眼?想想又觉得这卫大神莫不是有问题啊,还是性向问题……?那么漂亮的美女不要,他还看得上女人么?还是男人?
而现在嘛,她这样的想法更确定了。
其实这场戏她并不太担心,因为她和卫东玄不会正面交锋。她饰演的杨老师是在教堂前的院子里,而卫东玄饰演的贺军则是藏在教堂外的墙上,所以离得很远,杨老师连有贺军这么个人存在都不知道,更别说发现他了。
场景布置完毕,等终于开始拍摄的时候,卫东玄也变成了一个脸上沾着泥巴汗水,衣服脏乱的贺军了,他整个的气质大变,扎人堆里可能都会让人退避三舍,只除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闪着无比的坚定和勇气,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准备就绪,开拍。
——
贺军带着剩下的几人藏在一个小阁楼,楼外残埂断壁,每隔一个地段便冒着几缕青烟,路上杂乱的倒着摊贩的货架,沿途看去,便会看着几个倒在路中无人认领的尸体。
凄凉,悲哀,死气沉沉。
贺军这一队人死了将近一半,此时难得找个安全地方歇息,但是没有欣喜和高兴,房间内只有无边的沉默和压抑。
他一一看向众人,眼睛在他们的伤口扫过,皱着眉,摸出一支烟,抱着抢坐到窗户前,眯着的眼睛不措的盯着窗外。他身上的军装不复往时的整洁,手臂上绑着的绷带侵染着血丝,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更让他添了几分孤胆英雄才有的悲壮。
这时,身旁的人走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烟拿来吸了一口,或许是吸得急了,呛得他咳了一声,又很快递给别人。就是如此,也还是无人说话。
气氛压抑,不时就会有小声得哽咽传来。
也就是这时,突来的枪响让屋里的几人都瞬间警戒起来,贺军更是直接灭了烟拿着枪坐起身,透过纸糊的窗户向外看去,也就是这时,只见他双眸一凝,抿着唇咬牙切齿,紧紧的盯向窗外——
在那里,
那个高墙筑起的院子里,
那个仁慈的教堂门前,
一群禽兽拿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