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疏影讪讪地笑着,没有应声。
陈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他想她肯定很少做这种事,于是就不再拿这件事开玩笑。他敛起笑意,认真地说:“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余疏影再一次道谢,视线落在他怀里的书籍上,她故意说:“你连放假都上图书馆,真勤奋!”
陈巍自然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他很配合地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借几本书回去看看吧。”
上次陈巍说过,他父母是生意人,长年在外地工作。余疏影好奇地问:“春节你不回家吗?”
“回。”陈巍回答,“我爸妈除夕才回来,这段时间我先留在小叔家。”
抵达陈教授家时,陈教授才刚开始研磨。看见侄子和余疏影一起回来,他不自觉地喜上眉梢,他笑眯眯地说:“疏影你先坐坐,春联马上就写好了。小巍,你帮忙招呼疏影。”
余疏影急忙摆手:“不用客气,我坐坐就好。”
话虽如此,但陈巍还是进厨房给她泡茶,还拿了一些饼干和蛋糕出来。
陈教授的妻女都不在家,他一个人摆弄纸笔墨不太方便。余疏影就自发地过去帮忙,她压着红纸,陈教授每写一个字,她就往后挪一点,好让他可以快点完成。
每年陈教授都会写几百对春联,没对春联他都倒背如流,因而还能分心跟余疏影聊天:“听说你跟小巍昨晚一起吃饭了?”
看着陈教授那暧昧的笑容,余疏影虽然想否认,但最后还是回答:“是啊……”
陈教授满意地点头,其实他挺喜欢余疏影的,像她这样的小家碧玉,性情温纯、知书达理,一看就知道是好女孩。自家侄子真的能把她追到手,肯定是他的福气。
再过一段日子,哥嫂也会到家里拜年,想到这里,陈教授就顿住手中的动作,转头问余疏影:“疏影啊,下次带你见见小巍的爸妈好不好?”
听了这话,余疏影就懵了。幸好陈巍恰好从厨房出来,他连忙过来救场:“小叔,您就别吓唬疏影了。”
陈教授哈哈大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侄子一眼:“也对,这事不应该由我着急的!”
余疏影尴尬不已。当时她就不应该贪图方便,找陈巍当幌子。她默默地埋怨了自己一百遍,这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种下的苦果,最终还是她自己尝到了……
陈巍虚咳了声,他主动接替余疏影的工作,随后让她到沙发喝杯热茶、吃点东西。
经这番折腾,二十分钟就这样过去了。余疏影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就算陈教授立即将春联写完,而她又拿着春联直接赶到东门,也未必能在三点钟抵达。她想了想,决定给周睿发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需要迟到半小时。
这个时候周睿应该在前往学校的路上,余疏影以为他要过一会儿才回复,不料屏幕刚暗下来,又因新短信而发亮。她将短信打开,里面写着:不顺利?
就在余疏影编辑短信的时候,周睿已经直接拨来电话,她朝陈教授那边看了看,随后果然地拒听。
余疏影继续编辑刚才那条未完的短信,周睿又执着地拨了一遍。她犹豫了下还是接听了,她有意压低音量:“喂?”
另一端的周睿倒是笑了:“你别这么鬼祟,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余疏影倒笑不出来,她问:“你到了吗?”
“刚到。”周睿回答。
听他那语气,余疏影就知道他应该到了很久。她告诉他:“我被我妈指派到陈教授家里拿春联了,你再等我半小时好吗?”
“陈教授?”周睿语气玩味地重复,接着问,“他侄子也在?”
想起周睿昨晚的警告,余疏影下意识回答:“没有啊……”
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陈巍的声音:“疏影,小叔已经把对联写好了,你过来看看!”
当余疏影想用手捂住话筒时,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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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手机的另一头诡异地沉默了。
在陈巍的催促下,余疏影来不得跟周睿解释,也不好跟他解释,于是说了一句“待会儿见”,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了通话。
作为行外人,余疏影也觉得陈教授的书法写得很好。她不住赞美,陈教授很高兴,还说要教她两手。她还惦记着周睿,因而婉拒了。
抵达学校东门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余疏影一路疾步,上车时还有点气喘。周睿将手肘支在车窗上,此际正撑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她。她扯了扯嘴角,明知故问:“你等很久了吗?”
周睿的笑容依旧,他动了动唇,轻声问:“你说呢?”
在周睿的注视下,余疏影倍感压力。她用指甲刮着手下的安全带,拉长调子说:“嗯……我选择坦白从宽可以吗?”
“这就要看你有多坦白了。”说完,周睿就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前行。
校内仅剩小部分不便回家以及备考的学生,校道十分顺畅,周睿虽然没有超速,但车速明显比以往快了一点。
余疏影将事情缘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睿。周睿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看起来正心无旁骛地开车,并没有听见她所说的话。
他不应声,余疏影只好继续解释:“刚才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怕你会生气,所以才说没有的。”
听了她的解释,周睿的胸腔中那半点郁闷都消失无踪:“我有这么小气吗?”
“肯定有!”余疏影想也没想就说,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去,她只能努力绕回来,“不过这也证明你在乎我呀!”
周睿终于笑了。
他不再绷着脸,余疏影才松了一口气。趁着他心情不错,她又说:“况且,这事你也不是没有责任的!昨晚要不是你害得我不能回家吃饭,我就不用撒谎,往后也不用为了圆谎而撒更多的谎。”
转念一想,余疏影却觉得因祸得福:“现在爸妈和陈教授他们都觉得我跟陈巍有戏,这样一来,他们的戒心应该会放低一点吧……”
周睿的想法都不似她那么乐观,他微微皱起眉头:“别让你爸妈继续误会,我们的事情,他们知道就知道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呢!”余疏影说,“误会没什么要紧的,反正陈巍又不喜欢我,我爸妈也不能怎样。”
周睿态度坚决地重申:“总之,不能继续让他们误会。”
他的语气微变,余疏影转头观察着他的神色:“原来你真的介意呀?”
周睿分神看了她一眼,并用她的话回答:“我还真的介意,因为我在乎你呀。”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余疏影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她将脸转开,朝窗外张望了一下,发现外面的景物不太陌生,她就问:“你要带我回你的公寓吗?”
周睿点头:“我那边比较隐瞒,不容易碰上熟人。”
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但余疏影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于是只能“哦”了一声。
自那晚在这边留宿以后,余疏影就没有再来过周睿的公寓。她站在门边朝里看,他的公寓没有大多的变化,就连上次挂在鞋柜边上的雨伞还在原位。
周睿将钥匙放在鞋柜柜面上,发现她没有跟进来,他便开口:“进来。”
闻声,余疏影才依言进门。
周睿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式拖鞋,弯着腰放到她脚边:“你试一试吧。”
踌躇了半晌,余疏影才坐到椅子上换鞋。
已经换好拖鞋的周睿没有进屋,他倚靠着鞋柜,眼睛低垂:“应该合脚的。”
穿上那双应该合脚的拖鞋,余疏影有种踩到地雷的感觉。周睿连拖鞋都替她准备好了,衣橱里该不会还有她合身的睡衣吧?
想到这里,余疏影的脸就红了。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就一双拖鞋也能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乱的思绪让她不知所措,她看见房门还敞开着,于是就走过去把它关上了。
房门刚被合紧,身后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一转身就撞到了周睿的胸膛。他逼进一步,而她只能后退一步,背脊紧密地贴在门板。
光看着周睿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余疏影的神经已经紧绷起来。她警觉起来,眼睛却不敢与他对视。
周睿将手支在她头顶上,身体微微前倾,他们的距离瞬间缩得很小。看着她慌张却又强作镇定的样子,他轻声说:“想什么想得脸都红了?”
余疏影侧着脑袋,尽量与他保持一点距离:“没想什么!”
周睿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他语带笑意地说:“你不是很清楚抗拒从严的道理吗?”
话毕,周睿又凑近了一点。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几近贴到眼前,余疏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想干什么?”
“你问的是我现在想干什么、还是带你回来干什么?”周睿的嗓音越发低沉,由于靠得近,他们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一呼一吸。
“你不能乱来啊……”
其实周睿还真没想过乱来,他把余疏影带回来,只是想跟她安安静静地处一阵子,不被任何人打扰。没想到这丫头不仅警觉性高,还满脑子坏思想,刚才换鞋的时候,她的表情变了又变,他大抵能猜到她臆想了什么情景。
余疏影走去关门的时候,有那么半秒,他真以为她要夺门而出。看见她故作镇定地将门关上,他玩心一起,忍不住过去逗弄她,结果一逗,她就立即不淡定了。
跟他周旋的时候,余疏影的手摸到了门把。她大喜,正想开门,她的手腕已经先一步被人握住了。
周睿玩上瘾了,根本就停不下来。他二话不说就把人横抱起来,长腿一迈就往客厅走。
一阵天旋地转,余疏影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体便已凌空,其中一只拖鞋还掉落在地。她像一跳离开水里的鱼儿,窝在周睿身上扑腾:“你真的不能乱来啊……”
最终周睿把她放在长沙发,只得到半瞬的自由,他的身体就压了上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唇已经被堵住,火热的唇舌碰撞交缠。渐渐地,她浑身放软,像一江春水般倚在他身下。
他们越吻越深,周睿意识到有失控的先兆,因而果断将唇挪开。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间,声音低哑地问:“这跟你想象中的乱来有没有什么不同?”
余疏影呼吸凌乱,她的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水雾,那目光柔软和缠绵,周睿有种被看到心坎里的感情。他的心微微一动,一下没忍住,又亲了下去。
这个吻霸道却克制,而周睿的眼里只有爱意,没有情欲。
再一次被周睿放开时,余疏影的脸蛋因缺氧而变得通红。他们沉默地凝望着对方,察觉他唇角乍露的坏笑,她顿悟:“诶,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她的唇瓣被吻得娇艳欲滴,周睿用指腹在上面摩挲,语气略带惋惜:“我想我不能再随便逗你了……”
对上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周睿的眸色变得幽深起来:“我真担心我会……情难自禁。”
脑子似乎有颗巨型炸弹爆开,余疏影使劲将身上的男人推开:“你别闹了!”
周睿仰着脸倚着沙发的靠背,他转头看向余疏影,展开手臂将人勾了回来:“不闹了,让我抱抱你。”
余疏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窝进他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她明知道这男人充满着危险性,但还是忍不住靠近。
自从余军勒令阻止他们往来,他们就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就算是昨晚,周睿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最后还是被余军打乱了。直至这刻,他如愿将她抱在怀里,他才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
待情绪平复后,周睿突然问:“刚才是不是被吓傻了?”
听见周睿的声音,余疏影狠狠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一是表示不满,二是为了报复。
周睿疼得绷直了身体,但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动作轻柔地顺着余疏影的长发,半晌以后,他才说:“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不是说情不自禁吗?”危机过去以后,余疏影的胆子又大起来,“到时候,你真能控制得了?”
沉吟了下,周睿赞同地点头:“有道理。”
余疏影试着将他的手臂推开:“那你以后不要亲我,更不要带我过来了。”
周睿捏住她的手腕,顾左右而言他:“你渴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