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蛊太过歹毒,伽罗国的人虽然有时候手段狠辣,但是他们也不是无心无情之人,再多的仇恨一辈子就够了,如果让人生生世世的来偿还就太过歹毒了,上天也是不会允许的。
这种蛊毒需要用养蛊的人用自己的心头血精心培育,等到蛊虫长大方可停止用心头血喂养。而且下蛊的时候需要将下蛊人的心头肉喂给蛊虫,然后再将蛊虫放到要被下蛊的人身上。
这还不行,蛊虫还需要在被下蛊的人身上潜伏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这个人接触了男女之事,巫山云雨三次之后体内的蛊虫才会被彻底唤醒,蛊虫唤醒之后被下蛊的人就会陷入沉睡之中,除非解蛊了,否则的话就会一直沉睡下去,不老不死,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会一直这么沉睡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而且就算有人想杀了中蛊的人也是无济于事,中蛊的人体内的蛊虫会很快修复伤口,即使中蛊的人的心脏被人刺了一剑,不用一刻钟,伤口就会完全愈合,就跟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哈哈哈,不错,这就是活死人,不死不活,只会一直沉睡,醒不来也死不去。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就连投胎转世都不可能,中蛊人的灵魂只能一直被困在肉身里,日日年年,千年万年!
当初她刚到伽罗国的时候偶然知道了这个秘密,最后她得到了这个蛊,为了给温莲下这个蛊,她当初差点就耗尽了自己的心血,虚弱而亡。所以她这么精心培养出来的蛊虫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说起来她也留了一条路给温莲啊,她给了她很多次机会,只要她不和凤宸睿在一起,那她就永远没有性命之忧,便可以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一直到老,然后死去,继续投胎转世为人。
可是她不领情,最后才落到了今天这种地步,连做鬼都不能!
宫雪柳愉快的想道。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一阵凌乱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她眼睛一亮,忙从简陋的床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牢门前,紧紧的盯着地牢的入口。
终于,在地牢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宫雪柳笑着喟叹道,目光贪恋的望着凤宸睿,一点也不在意的冰冷阴沉的脸色和浑身骇人的气息。
凤宸睿强忍着恶心,才没有因为宫雪柳的目光而直接出手杀了她,阴深深的盯着她问道:“解蛊的方法是什么?”
宫雪柳咯咯的笑了起来,娇声说道:“你怎么一进来就问这个,你把我关在这里几天了,难道就不关心关心我?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成为你妻子的人会是我,温莲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明明就让那个男人告诉你了,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来呢?”
“你要怎么样才肯将解蛊的方法说出来?”凤宸睿面无表情的问。
宫雪柳妩媚的眼睛一转,“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如果你想出去的话就别白费心机了,我不会放你出去的。”凤宸睿很干脆的说道。
宫雪柳一愣,“难道你不想救温莲?”
凤宸睿冷笑:“我当然要救她了,可是不一定只有这个方法。”
想出去?除非她死!死了,她的尸体就可以从地牢里出去了!
宫雪柳面色一沉,“我只有这个条件,只要你放了我,我就给温莲解蛊。”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解还是不解?”凤宸睿下颚紧绷冷冷的问。
宫雪柳抬高了下巴,“除非你答应放我出去,让我回伽罗国!”
“找死,我就成全你!”
凤宸睿抬了抬手,几个面无表情的人走了过来,打开了牢门,直朝着宫雪柳而去。
“你想干什么?”宫雪柳想反抗,可是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她大惊失色,“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点功力都使不出来?
几个黑衣人中的一个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迅速将擒住了宫雪柳,一人一边粗鲁的将她拖出了地牢,一路往外拖去。
宫雪柳自然不会天真的觉得他们是准备放自己出去,这架势倒像是……
宫雪柳面色一白,不敢相信的瞪着凤宸睿,“你要对我用刑?你就不怕把我打死,让温莲跟着陪葬吗?”
这个时候他不是已经将她当菩萨一般供着吗?他不是想救温莲吗?那他怎么能对她用刑呢?他疯了是不是?
宫雪柳发觉自己又一次估算错误了。凤宸睿的反应和举动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以为自己和凭借着这个趁机翻身离开南越回伽罗国,只要她回到伽罗国她自然就有机会卷土从来,还有那个王子,她也不会放过他的,他竟然敢联合他们给她挖了一个陷阱。
对了,还有银环和麻姑,她们难道不知道她被关在了摄政王府的地牢吗?她们就没有找过她?
宫雪柳不知道,麻姑她们自然是找过她的,只是她们的身份都不高贵,只是一个奴婢而已,能做的极其有限,那个银环还因为反抗伽罗国的王子而遭到了惩罚。麻姑也被关押了起来,伽罗国的王子是铁定了心肠也趁此机会削弱伽罗国圣女的权力,将皇权慢慢回收。
所以他怎么可能给宫雪柳机会?只是宫雪柳并不知道这些事,如果是在伽罗国她或许还有胜算,可这里是南越,伽罗国的人岁圣女抱有无上的尊敬之心,但是他们依然是臣子,臣对上君,唯有臣服。
凤宸睿冷冷的瞥着宫雪柳,轻勾了勾唇说道:“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死的,保证你绝对不会因为受了刑而丢了性命,毕竟本王还指望你说出解蛊的方法呢。只是本王但愿你能撑得住。”
凤宸睿说完冷声道:“动手!”
他原本是直接就给宫雪柳上重刑的,但是一想这样一来万一宫雪柳撑过了,那接下来的刑罚对她或许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所以他还是决定忍住内心的焦虑从轻到重,一道道的来。
凤宸睿下令之后就直接走出去了,他没兴趣在这里观望。
“凤宸睿,你等等,你要是敢对我用刑的话,我绝对不会松口说出解蛊的方法的!”宫雪柳看着被搬进来的刑具,神色一慌,冲着凤宸睿叫道。
凤宸睿脚步一顿,微微侧头,嘲讽的斜着宫雪柳:“咱们拭目以待,看看最后是谁先妥协。好好招呼圣女,让她见识见识你们的手段,可不能让她对你们是失望了。”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凤宸睿还没有走出地牢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声惨叫声,薄唇冷冷一勾,沉着脸回到了主院。
温夫人看见他回来忙不迭的问道:“那个宫雪柳说了吗?她说了怎么解蛊吗?”
凤宸睿眸光一凝,薄唇紧抿,缓慢的摇了摇头。
温夫人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惨白着脸的喃喃道:“不说,她不说那莲儿怎么办?殿下,要不您进宫让御医来看看?”最后满怀希祈的望着凤宸睿。
凤宸睿张了张嘴,想说连季佳唯都没有办法,宫里的御医又能如何?
可是对上温夫人悲痛的眼眸,他还是点了点头哑声道:“好,我马上让人进宫请御医来。”
只是如果御医也束手无策,那她岂不是更加的绝望?
凤宸睿派人进宫去请御医,自然也就瞒不住太皇太后和皇上了,太皇太后一听是莲心出事,陷入了沉睡中当场就昏过去了,永寿宫里一阵手忙脚乱。凤景弘先是派了一个御医去摄政王府,然后在永寿宫里等太皇太后醒了之后安慰了一会儿才急急忙忙的摆驾出宫到了摄政王府。
皇婶出了事,他怎么可能还能在宫里待着?
这样一来,新晋的摄政王妃在回门当天不知道为何陷入了昏迷中,像是沉睡着一样,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京都。大家一时愕然不已,摄政王妃沉睡不醒?昨天不是还和殿下一起道城外赏景了吗?怎么一个晚上就沉睡不醒了?
吴以丹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赶到了摄政王府,看到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莲心当下就控制不住大哭了出来。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几天不见,再见的时候会是这么一副景象,莲儿怎么会沉睡不醒的?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温梓容看着一屋子为了莲儿担心的人,眼眸落在了吴以丹身上,发现她也是双眼通红,面上既担心又焦虑,视线始终落在了莲儿身上,里面真切的感情表露无遗。
看了一眼后温梓容垂下了眸子,直到身边走近了一个人,一抬眸,是吴以丹。
吴以丹哽咽着声音安慰道:“你别担心,莲儿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这么多人关心着她,在意着她,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她不是那样的人,你要相信她会撑过来的。”
吴以丹一心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中悲伤不已,没有看到温梓容看着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嗯,麻烦你在这里看着我娘,我去处理一下其他事。”温梓容淡淡的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吴以丹一愣,望着温梓容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心思很快又放到了莲心身上。
温梓容来到了地牢,宫雪柳已经被行过刑了,即使身上还穿着那套红色的喜服,也依然可以看得出喜服上已经沾满了血迹。挽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也凌乱不堪的垂落在额际和脸颊,因为汗水而湿漉的黏在了发白的脸上,狼狈不已。
看到温梓容宫雪柳微喘着气无力的抬头望着她,眯了眯眼笑道:“这不是温世子吗?怎么?难道是温莲死了?不会吧,那个蛊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的啊,她怎么会死呢?既然不是那温世子来这里做什么?”
温梓容整个人一半隐在了地牢的暗影处,一半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隔着一层黑雾让人看得不真切,他淡淡的问:“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把解蛊的方法说出来?”
宫雪柳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拼命的咳了起来,半响后才粗喘着气说道:“我已经跟凤宸睿说过了,只要他放我回伽罗国,我就告诉你们解蛊的方法,否则的话……你们就等着温莲一直沉睡下去吧!”
温梓容目光高深莫测的注视着宫雪柳,直看得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温梓容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去驿馆把圣女的那个贴身婢女或者是那个叫麻姑的请来。”温梓容在请字上加重了语气。
地牢里的人微微一怔,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是,世子。”
宫雪柳嘲讽的笑道:“世子,你该不会是以为用她们可以威胁到我吧?怎么世子原来是一个这么天真单纯的人?”
温梓容缓缓的笑了,目光冰冷彻骨,“很快你就知道我有多天真多单纯了。”
半个时辰之后银环和麻姑都被带了过来,两人一看见宫雪柳立刻激动的就要冲过去,嘴里叫道:“圣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是谁,是谁居然敢对你用刑?”
温梓容温润的笑道:“你们圣女犯了错,自然是要得到惩罚的。如果她现在愿意说出解蛊的方法,那么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如果她不愿意,那两位就……”
银环扭头一看,看到一个谪仙般俊秀异常的男子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温文尔雅。可是她却无端的打了一个激灵,觉得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正伺机想要吞噬自己的猛兽魔鬼而不是一个谪仙般的美男子。
麻姑阴冷的盯着温梓容,“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我们伽罗国的圣女,是不把我们伽罗国放在眼内吗?这就是你们南越的待客之道?你们南越的郡主抢走了我们圣女的丈夫,现在还要对我们圣女用刑,还有没有天理了?”
温梓容眸光一冷,面上却还是笑道:“天理?抢了圣女的丈夫?好一个天理啊,你们在京都城里制造了瘟疫,我们南越看在王子的份上没有追究已经是大度了,可没想到你们居然有脸倒打一耙,脸皮之厚,无耻之程度实在是让在下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麻姑面色一僵,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答应联姻不过是为了将圣女顺利关进这地牢了……
“你们要不要劝说一下你们圣女说出解蛊的方法?”
“什么蛊?”麻姑皱眉问。京都百姓身体里的蛊不是已经解了吗?
温梓容彬彬有礼的说道:“你们圣女在王妃身上下了蛊,让她陷入了沉睡当中,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麻姑一惊,反射性的望向宫雪柳,对上宫雪柳得意的眼神,麻姑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麻姑愣了一下,看着满身血污的宫雪柳,忽然大声的笑了出来,还一边笑一边说道:“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她抢走了圣女喜欢的人,所以受到惩罚了!”
温梓容面上的笑容一收,神色冰冷,目光瘆人,半响后才掀了掀唇道:“把东西抬上来。”
麻姑和银环一愣,宫雪柳也是眉头一皱,看着被抬上来的一口大缸,是的,一口大缸,然后紧接着就有人迅速的将一些木材取了过来,很快就在地上堆成了一个小山堆。
“架上。”等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温梓容才又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地牢里的人又迅速的将大缸架上,并且将木材点燃放在了大缸地下,火非常旺,只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大缸里竟然就冒起了泡泡,宫雪柳等人才发现原来大缸里竟然装满了水。
看着那口大缸,宫雪柳和麻姑的面色都变了变,只有银环还是一脸茫然不解。
温梓容将宫雪柳和麻姑的面色变化看在眼内,一双原本清明的眼眸浮起了一层黑雾。
“你们知道什么是烹杀吗?”温梓容温和的问。
银环反射性的摇了摇头,麻姑想阻止也来不及。
温梓容笑得更加温和了,目光柔柔的望着银环:“我给你演示一下可好?”
银环对上温梓容满是柔和光芒的双眸,呆愣了一下,傻傻的点了点头。
温梓容面上的笑容更大了:“既然有人想看,你们还等什么,动手。”
银环眨了眨眼,还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冲上来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将毫无防备的麻姑一把擒住,动作利索的将麻姑的双手绑上,然后绳子的另一头绕过了地牢上方的横梁,不管麻姑的挣扎辱骂,用力的一扯,麻姑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再移动,她就悬在了那口大缸上方,大缸里水已经彻底的滚了。
即使隔了几步远,银环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逼人的热气。
温梓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宫雪柳面前,再次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宫雪柳此时已经隐隐明白温梓容想干什么了,只是她的心里还是觉得这不可能,温梓容的为人她是打听过的,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温梓容喟叹了一声,一手抬了抬,吊着的麻姑就缓缓的往下落了。
麻姑惊恐的看着自己离那口大缸越来越近,那烫人的热气直喷到她身上,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要跟着燃烧起来了。
麻姑心里虽然已经惊恐不已,面色惨白,但却还是紧咬着嘴唇,不肯求饶一声。
温梓容冷笑着看着麻姑,希望她能一直保持着这种骨气才好。
就在大家的心提吊了嗓子眼的时候吊着麻姑的绳子竟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