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有什么资格本王坐一起!”宫北寒不会承认,他确实有喊云千墨过来坐的想法,只不过,那个女人向来无视他,就算喊她,也不见得她真会过来!
赵霓裳勾起红唇浅笑,她就知道宫北寒一定会这样说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宫北寒已经收回了目光。
只不过,很快,赵霓裳的脸色又难看起来,放在袖子里的手指甲一直掐进了肉里都不觉得疼!
翎哥哥,他怎么可以纾尊降贵的坐到臣子的位置上,他为什么要偏偏坐到云千墨的身边!
周围的那些重臣和女眷看见宫北翎竟然坐放弃了前排王爷的席位,而坐到了后面的位置,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他们都已经认出那个打扮随意的女子乃是前些天将要嫁入五王府,却因为摄政王心情不好而延迟了婚期的赵府三小姐,更是吃惊不已。
“千千。”宫北翎目光温和的与云千墨打招呼。
云千墨浅浅回了一笑,“七王爷。”
“张小姐不介意本王坐这里吧。”
宫北翎的话
宫北翎的话让张翠薇一阵紧张,她呆呆的摇了摇头。
不多时,宾客越来越多,处处谈笑风生,十分热闹。
而就在这时,华灯掌起,随着太监尖声的高呼:“皇上驾到!太后驾到!摄政王驾到!”
宴会正式开始,原本还十分热闹的大殿上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整理了仪容,又齐齐跪了下来,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脚步声响,当先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身明黄色龙袍,身材颀长,脸色槁白,脚步有些虚浮,双眸深陷。
东陵国的皇上宫北钰还真是一副病秧子的样子,看他样子,似乎不久就会行将就木的样子了。
宫北钰的身后,一身墨黑色长袍的元祁祤微微落后于太后半步,负着双手,一双狭长的凤眸幽深锐利地在殿内扫过。
太监扶着皇上在高位上稳稳坐下,皇上才轻轻咳了一声,摆了一下手,沉着嗓音道:“都起吧。”
坐回了位置上,张翠薇轻轻扯了一下云千墨的袖子,吐了一下舌头,悄声道:“幸好我老爹给我们留的位置不显眼。”
以为云千墨不解,宫北翎笑得温润如玉的解释:“皇兄素来有克妃子的说法,被他选中当妃子的都活不过一年,所以朝中的贵女都担心会被皇上选中。”
云千墨淡淡的笑了笑,扫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女眷,看她们都脸色苍白,似乎真的很害怕会被皇上选中的样子。
太后一坐下就开始搜寻云千墨的身影,见她竟然没有与宫北寒坐一起,目光有些不悦,尤其是看到她旁边坐的人是宫北翎,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待敬酒过后,太后冲在坐在角落位置的云千墨招了招手,唤道:“千千,坐哀家身边来。”
云千墨晓得太后对自己笑得越是温和慈善,就越是生气,想必是因为她刚才没有坐到宫北寒旁边的位置,惹怒这个老女人了。
“是,太后。”云千墨已经站了起来,尽管她身上的余毒是清除了,不过她的内力却没有了,这些天她根据祁祤之前教她的内功心法修炼,可是想要修炼和之前一样,还要过很久的时间。
元祁祤抬头看着她款步走来,眸光闪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喝着酒水。
宫北翎眸子眯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起身,跟在云千墨的身后。他的席位,离太后的位置并不算远,既然云千墨要坐到太后身边去,他也坐回了他王爷的席位上。
待云千墨安静乖巧的坐在了太后下首的座位上后,一把阴沉沉的嗓音响起,“这位便是在外边养了十多年的赵家三姑娘?”
“臣女云千墨见过皇上。”云千墨立即又起身,行了一个礼。
不知道为什么,宫北钰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
“长得很美呢!”宫北钰脸色忽然古怪的一笑,然后一个茶杯朝云千墨的脸扔了过去。
云千墨吃了一惊,出于本能,她头一偏,躲开了那杯盛满热茶的茶杯,“啪啦”一声,是茶杯碎咧的声音。
“你竟然敢躲开?!”宫北钰伸出白得如纸一样的手指,指着她怒道:“来人,将这个女人拉出去斩了!”
殿内立即响起了一阵倒抽气的声音,宫北翎的眸光深沉,唤了一声:“皇兄!”
“……”云千墨无语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片,她能说她现在很想破口骂人吗,她那个叫自然反应好吗,又不是木头,任谁看见一个东西朝自己头上砸过来都会闪开的吧?!
☆、170 任性的祁祤
太后也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她晓得宫北钰因为身子长年有病,所以脾气有些古怪,有时候甚至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就好像说现在,宫北钰竟然毫无征兆的对云千墨发难。
若是,宫北钰现在要杀别的贵女,太后恐怕都会帮着宫北钰。
可目前,云千墨还不能死啊!
太后正要为云千墨说话,却看见旁边的摄政王倏然站了起来。
元祁祤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冷意,“依本王看,皇上的身子不适,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大胆!朕……”
宫北钰没想到摄政王竟然会突然这样说,想要反抗,却已经被身后的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将他夹了起来,“摄政王,你不能……”
云千墨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却见周围的人都死死的低着头,仿佛都没看见他们的皇上此刻正被侍卫强行拖着离开一样。
太后的脸色微沉,她虽然不想云千墨这么快死,可是她的皇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摄政王下令拖走,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目光阴恻恻的落在云千墨的身上。
对上太后的目光,云千墨若有所思的回了一个微笑,似乎,她有点懂了为什么太后会对祁祤下毒了。
“本王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今晚的宴会延后吧!”摄政王语调平静的看着众人,只是在看向云千墨的时候,薄唇微微弯了一下,凤眸中划过一丝温情。
“摄政王!”太后几乎是脱口而出,染了红蔻丹的长指甲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锦帕。
“嗯?”
元祁祤的语调不变,只是即将要离开的身子转过来,斜睨了一眼太后。只是这么一眼,却让太后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声音软了,语气极其不自然的说道:“五月节的宴会是皇上一年一度的选妃日子,不知道摄政王所说的延后是指延后到什么时候?”
宫北钰的身子弱,可是太医也说了,这不影响宫北钰传宗接代的功能,所以太后对选妃一事还是很期待的,而且,她也是知晓那些被宫北钰选中的女子为何会死掉。
“唔。”元祁祤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淡声答道:“想来赵将军也快回上京了,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吧!”
殿内随着元祁祤的离去,那些大臣贵妇及名门贵女都长长吁了口气。
因为摄政王的任性,准备了一个多月的宫中宴会延期了。
既然摄政王都说此次宴会延后了,太后也走了。
云千墨走下台阶的时候,不经意间遇上了宫北翎的目光,他正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云千墨怔了一下,然后移开了视线。
……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五王府最偏的东北角,两道人影隐没在黑暗中。
这里一般连巡院的侍卫也不会到这儿来,所以二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伴随着风声,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渗人。
“是你派人追杀云千墨的?”
“是。”
“你不想活命了,嗯?”
“属下不敢了。”
“若是有下一次,本王定会亲手杀了你!”
“属下知错。”
“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风声,再没了别的声音。
若是细看,就会看见黑暗中的人影只剩下一个,此刻正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西院主房的油灯还在亮着,云千墨感觉油灯闪了一下,抬头,便看见了一身黑衣的祁祤。
“你怎么来了。”他应该最近都很忙吧,感觉他眼眶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我怎么不能来?”元祁祤不满意她的说话,明亮的双眸俯视的看着她。
云千墨呆呆的看着他,杏眸扑闪扑闪的,“祁祤,给我说说你在东陵国的事情呗。那个太后为什么要下毒害你,还有那个皇上,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不说!”元祁祤傲娇的撇过头,不满意听她嘴里吐出别人的名字。
“你很喜欢墨黑色吗?”云千墨很快又找到她感兴趣的话题,她记得与他重逢的那天,他好像也是穿着墨黑色的长袍呢。
“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整天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元祁祤眸光熠熠的看着她,薄唇吐出让人想要吐槽的答案,“墨黑色衣袍做坏事的时候容易开溜不被人发现!”
“啊?”不得不说,云千墨还真被这个答案惊到了,不过她完全不用担心说话的声音,因为每次他到来,她西院的下人,包括木棉花,都睡得特别“香甜”。
似乎看出他的脸色不自然,云千墨笑眯眯的又问:“例如呢?”
“例如这个!”元祁祤一说完吹熄了蜡烛,一把抱起云千墨,将她轻轻放到床上。
曾经那么多次的共枕同眠,云千墨知道他不会真正对她做什么,所以也不害怕,调皮的又问:“你干什么?”
“睡觉!”元祁祤脱去了长袍,爬上了床,他心里又开始嫉妒以前的自己了,她为什么不怕自己呢。
“祁祤……”
“嘘!”
黑暗中,元祁祤俊朗的脸上多了一抹可以的红晕,低声下气的讨好道:“墨儿,我最近都快忙疯了,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好。”
云千墨乖乖点头,元祁祤伸手
乖乖点头,元祁祤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低头,在云千墨的发丝上亲了一口。
似乎觉得不够,又亲了一口。
还是不够,再亲一口。
如此反复不下十下,云千墨不满的抬头,唇瓣却刚好碰到他的下巴,元祁祤早就不满只亲吻她的头顶了,见她抬头,凤眸在黑暗中亮如猎豹的眼睛,低头就覆上了她水润的樱唇,长舌头轻轻撬开了她的贝齿,直接攻城略地。
“墨儿。”感觉不能再亲了,再亲下去就会真干坏事了,元祁祤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后铁臂紧紧的圈紧了她,真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融入他的骨血里才好。
“墨儿,我爱你。”元祁祤的目光柔和如水,自然而然的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嗯,我知道。”云千墨嘴角带着笑意,小手很自然的放在他的腰间,恬静的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元祁祤的眼神充满了宠溺,直到看着她沉睡过去,才跟着慢慢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