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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秦叶子真的是一个好人,什么都帮着他,还教他识字,虽然是懒了点,但真的是一个好人。
    以后我当了大官,一定给你找个好夫婿。
    因为被要求闭嘴,庄小胖只能在心里默默给秦叶子许诺。秦叶子不喜欢男子三妻四妾,估计也嫁不了什么有出息的人。只是如果他当了大官,就一定能给秦叶子找到个好的,如果有人敢欺负秦叶子,就把对方抓到牢里关起来,打得半死不活!
    秦叶子上好药,摸了摸小胖的脑袋,上下打量庄小胖,像看一件自己辛苦完成的艺术品一样。她果然喜欢小胖,笨、傻、蠢!尤其是把脑袋埋在她肩上哭的行为,简直蠢哭了,可是她高兴,特别的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原因的,看着小胖就想傻乐。
    秦叶子突然决定,如果小胖考不上秀才就算了。反正小胖听话,让他种田养自己一辈子也不无不可。而且之前听庄守心爷爷说过,有些好的猎手,还能上山去打猎添些家用,让庄小胖锻炼一下身体,抓只兔子回来也不无不可。
    脑补一下想到庄小胖肉嘟嘟的身体追着兔子跑,秦叶子猛的喷笑出来。
    庄小胖一脸无辜的看着倒在他身上的秦叶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表现得越疑惑她就越开心,可她越开心,他就越疑惑了。
    秦叶子的笑声,在寂静的黑夜尤其响亮。睡在隔间的李氏碰了碰身侧的庄詹,忧心忡忡的翻了下身子。“当家的,你说,我买来的这个媳妇,是不是脑子真的不好使啊?”
    庄詹睡得很是迷糊,随口应答道:“有什么关系,儿子喜欢就好了。”
    李氏听着庄詹的回话想了想,复又觉得不对。“可是儿子将来要考秀才,还要娶许夫子家的闺女呢。”
    好脾气的庄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多半是考不上,就让他和媳妇这么过吧。”
    昌安书院依山而建,后山半腰有个观院亭,每逢初秋,学监都会破例让学生们登山前往。别的时候,都是后山门紧闭,旁人不得出入。
    如今,已是初冬的季节,庄守心谦恭的跪在席上,和对面的学监一同品茶下棋。学监一身青色儒衫头戴高帽,不急不慢的举起白子,谨慎地落下。
    庄守心一身蓝白学院服,专心致志的看着棋局,修长的手轻轻执起黑子,落子的声音清脆响亮,十分坚定。
    “急躁。”学监慈笑着评价,再度执起白子,一子定江山。“守心,你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名守心吗?”
    庄守心投子认输,将两手置于大腿上,恭敬的鞠了个躬,复而抬头,眼中一片清明。“学生不知。”
    “我当你是我的亲传弟子。”学监收起棋子,庄守心也跟着帮忙。“你资质极佳,又上心好学,虽有些俗扰,却瑕不掩瑜,这也是当初我收你的原因。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学生愿听训教。”
    “那人少年得志官升近于御前,一生壮志未酬,却败于红尘俗世……守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秦小姑娘,你还是断了吧。”
    庄守心心下一颤,惊慌的看向学监,学监却端起茶杯,淡若清风的抿了一口香茶。
    “学生愚钝。”
    “那秦小姑娘倒是个有才气的,只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我必引入学府,教之傲然四方。”
    学监此言,已经是在暗示庄守心,他知道当初‘咏鹅’一诗的来由。他既不说,便是要庄守心永远不宣扬,一辈子担着这个虚名。所以叫成大事不拘小节。
    “只可惜,身为女儿身,也没个好家世。”学监怅然的放下茶杯。“你在昌安求学七年,当了五年的魁首,老夫一直压着你不让你参加童试,你又知为何?”
    “不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学监撑着书案起身,整理下衣裳,随口言道:“也是时候了……老夫有个同窗,在京城颇具名望,这山府小庙已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我已上下打点,从此,你便是我侄儿,随车进京去吧。”
    “先生!”庄守心急忙叫住学监。“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老夫当你启蒙之师你走不远,还是另拜他人谋得上路。只是……”学监回身看庄守心。“他日平步青云记得为师今日劝导,为官之本在于造福一方,为官之理在于奉献为民,为官之德在于清廉做人,为官之义在于明法正身。切莫为了俗世止步,枉负年华。”
    庄守心的手在长袖底下紧握成拳,最后不言一语,叩头行礼,尽在不言之中。
    “我为你取名守心,意在期望你,能保留最初的上进之心,凡遇时机紧紧抓住,官场之道,不进则退,望你牢记于心。”
    学监头也不回的远去,独留尊尊教诲在风中消散,再无痕迹。
    三个月后,十五岁的庄守心参加童试,一举拔得头筹,从此执笔挥墨,远走他乡。
    而同一期,庄小胖名落孙山,一蹶不振。
    那一年的秦叶子,还是一个山野童养媳,什么东西变了,而什么东西没有。这其中,只有个人才能知道。
    第35章 蜕变
    后半个月,庄小胖辞别书院,将自己关于书房,和众多普通学子一样,开始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生活。
    再后来,日子复过了两年,庄小胖又一次迎来了秀才考试,却已经褪去了曾经胖墩地形象,变成了一个俊秀儒雅的少年。他不再穿着儒衫,不拘于行,时常穿着破布麻衫行走在村头巷尾,和秦叶子一同挑水砍柴,下地种田。而庄守心的爷爷、庄守心这个人,似乎已经从村子里消失,除了秦叶子,再也没有人记挂提起。
    十六岁的庄小胖,是庄家村里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他爹是村里唯一的一个秀才,他也在努力的考秀才。庄小胖有一个买来的童养媳,是他娘担心将来娶不上媳妇买的,长得还算标致,就是有些瘦小,不像是个好生养的。
    哦,对,庄小胖不知道还能不能叫庄小胖,因为他现在也是个帅小伙了。
    夏日炎炎,空气中满是燥热。秦叶子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在井边打水的好少年。
    “还差两个来回。”秦叶子高声提醒。
    少年身形修长,穿着一身蓝布麻衫,头发用青带束起,眉眼正气,额上出着薄汗嘴角含笑,气喘吁吁。“我不过抢了你块肉吃,你就让我添满水缸,这未免太过分了!”
    秦叶子墨色的长发低垂在肩侧,零碎的刘海挡着前额,一双大眼睛里流光闪闪,烈日之下显得格外的明媚。即使是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灰色半截裙,却丝毫不见妇人之态,活力十足。
    “从我碗里抢的庄小胖!自你十四岁第一次从我碗里抢肉起,我就发誓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娘夹走的,关我什么事。”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得意洋洋把肉塞嘴里!”
    “秦叶子,也不是我说你。”庄曜玥将木桶搁地上,来到秦叶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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