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范金强的脸庞,王宝玉嘿嘿直笑,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问道:“那就去窑子逛逛啊?”
范金强摇头,窑子这个词对他而言,非常的新鲜。
“就是妓院!”
范金强还是一脸茫然。
文言文相对年轻人来说,大多苦涩。但是这方面的知识积累,王宝玉水平还是不低的。这不,又想到一个同义词,“就是青楼?”
“据此不远的柳下巷便是。”范金强一愣,又嘿嘿笑着问:“兄弟想要快活一番?”
“快活个屁,我那里不行。”王宝玉郁闷道。
“去那处却是为何?”范金强不解的问道。
“看看你的袖子。”王宝玉用手指了指范金强的衣袖,上面好大一块血迹,足以证明范金强刚才可是流了不少鼻血。
嘿嘿!范金强一阵干笑,不好意思的将袖子卷了起来。
“范大哥,还没碰过女人吧?”
“没,没有!”
“哈哈,今天我出钱,让你去享受一番,尝一下女人的味道。”王宝玉哈哈大笑,心情相当不错,因为刚才他查看了刘琮给的布袋,里面不但有三十两银子,还有一小块金子,这些钱足够他挥霍一阵子的。
“这……”范金强心中无比期盼,口中却犯了犹豫,并非他想忠贞于未来的妻子,在当时,男人花心,拥有三妻四妾很平常,只是,他从未碰过女人,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别这儿那儿的,范大哥,马上就去柳下巷。”王宝玉道。
一把年纪,总算可以开荤了,范金强的兴奋之情可想而知,脚下的步伐也更快,绕过几条街后,终于来到所谓的知名景点柳下巷。
古代妓院的风光,王宝玉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了解的也都是唐宋元明清时代的情况,三国时期的青楼样子,连书上都没有记载。
柳下巷,果如其名,这是一条不深的小巷子,巷子两旁长满了低垂的柳树,柳树的下面,则站着一些花枝招展的女人,这里说的花枝招展,并不是女人们多么漂亮,而是每名女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截柳树枝,头上插着花。
逍遥车刚进入巷子,一名中年美妇就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看起来是所谓的老鸨,只是这名老鸨,并不是涂脂抹粉,头戴大花,反而举止得体,更像是一名官太太。
“二位客官,可是来此找姑娘的?”老鸨问道。
“废话,难道还是读书啊!”王宝玉跳下车,傲气的挺着胸脯道。
老鸨用袖子挡着嘴咯咯直笑,媚眼如丝的瞥了王宝玉一眼,笑道:“这位公子的牙齿难不成是用铜铁铸成的?”
“咋的,你想看看啊?”王宝玉呲牙冲老鸨笑了笑,后面跟着的范金强倒是脸红了,公开和女人调情,还真考验脸皮的厚度,自己这方面可比不上这位好兄弟。
老鸨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也不磨叽,指了指那些拿着柳树枝的女人道:“我年老色衰,哪入得了公子的眼,喏,姑娘们都在此处,二位可尽情挑选。”
树下的女人们立刻纷纷抛来了媚眼,其中只有部分女人衣着华丽,更多的却是身穿普通的粗布衣服,看似良家妇女。生活不易,大概是因为家里吃不上饭,来这里临时卖身养家糊口的。
“需要多少银两?”王宝玉问道。
“上等五两,中等一两。”老鸨道。
一听这个,范金强连忙拉了拉王宝玉的袖子,低声道:“有这些银子,都可娶房媳妇,咱们且回。”
老鸨耳朵尖,听了个大概,也从范金强的表情看出端倪,又补充了一句:“下等百铢。”
“这上中下怎么分啊?”
见王宝玉一幅完全不懂的新手样子,老鸨颇有耐心的解释道:“发上之花可分,三朵为上等,两朵为中等,一朵为下等。”
王宝玉这才注意到,树下女人们头上戴着花朵的数目并不相同,越是衣着光鲜的,头上的花就越多。
女人们都笑着招招手,还互相打趣,王宝玉还真是挑花了眼。
咦!那边的一个胖姑娘有些奇怪,长得上下一般粗,奇丑无比,但是头上却插满了鲜花,算不清究竟是几等,难道说此女有十分独到的床上功夫?
“本公子就选那个了!”王宝玉指指胖姑娘开玩笑道。
啊呀!老鸨夸张的拍了下手,坏笑道:“公子果然是好眼力,此女尚且未经人事。”
什么?还是个处,难怪头上插满了花,看来在这古代,不管丑俊,处女也是格外值钱啊!
第86章 上等房间
但是,老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王宝玉差点一头撞在旁边的柳树上。
“此女略有痴傻,公子小心一些。”老鸨还是如实说道。
“我靠,不会打人吧?”王宝玉大惊失色。
“自然不会,而且格外顺从,甚为乖巧。”老鸨用胳膊捣了王宝玉一下,笑道:“可付个低价,算你五百铢。”
“得了吧你,万一她拿刀砍了我,告谁也告不赢。我还是不选了,找个上等的客房,喝茶便是。”王宝玉道。
“上等客房一晚一两银子。”老鸨狮子大开口,也许在她看来,女人还不如房间值钱。
真黑啊,比住店贵多了,王宝玉有些肉疼的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递过去,又叫来一旁的范金强,给了他几两银子,让他尽情挑选。
手里拿着银子的范金强,立刻吸引了女人们的注意,不只是银子,还有这骨肉匀称的结实身材,那可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啊。
范金强倒是在两个一等女人面前,红着脸停留了片刻,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却长相周正,皮肤白嫩,一股子狐媚相,仅仅是一声浪笑,便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但是范金强到底没舍得花五两银子度一夜春宵,又在二等女人们面前走来走去,虽说是身材好些,但衣着也洁净,但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见范金强犹犹豫豫的,老鸨有些不耐烦,使劲咳嗽了两声,示意范金强快点选,王宝玉则不悦的白了她一眼,说道:“要是烦了,我们兄弟自可去旁处。”
老鸨连忙赔笑道:“公子何出此言,我整日为这些姑娘们操劳,所以累坏嗓子,岂有嫌弃之理?”
别说是老鸨,王宝玉都有些站累了,随便拉一个进屋就行呗,你当是挑牲口,跟着你回家长年累月的出力干活啊?
毕竟是穷人家出身,对穷人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范金强犹豫再三,觉得二等和三等差不多,本着省钱和资助穷人的目的,终于拉起一个衣着最普通,姿色最平常村妇样子的女人,走入了一边的小屋里。
这名村妇手里的柳树枝被收了起来,王宝玉这才留意到,柳树枝上居然还刻着名字。
小巷子尽头的一处大宅院,类似四合院,中间有一栋二层小楼,安顿了范金强,王宝玉一路跟着老鸨来到所谓的上等房间。
这是位于二楼的一个看起来有几分雅致的房间,进屋便是浓烈的香气,有着雕花屏风,还有一张柔软的绣花床榻。
王宝玉大模大样的坐下来,被香气熏得直打喷嚏,连忙吩咐老鸨把所有窗子都打开,老鸨照办后,又命一名小丫鬟端来了一壶香茶,茶的味道相当不错,可谓浓香四溢,沁人心脾,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听着不远处巷子里传来的嬉笑之声,独自闲坐的王宝玉,竟然有了一丝难言的落寞,他来这种地方,只是为了可怜范金强还没经历过女人,别说下面不行,即便在现代,他威武雄壮,以春哥丸名扬天下,但也从不去这种风月场所。
当然,这不表示王宝玉是个正经人,在现代,他的女人很多,而且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他根本就不用来这种地方寻欢。
唉,可怜老子这个亿万富翁,倒霉穿越到了这兵荒马乱的三国时代,不但没了亿万家财,甚至连个赏心悦目、可以谈心的女人都没有。
就在王宝玉自怜自哀之时,旁边的屋内却忽然飘来一阵琴声,旋律婉转动听,带着哀叹之情,听琴声就知道此人也颇懂音律之道。
早就听说红尘女人中,也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具才华的奇女子,王宝玉来了兴趣,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于是推门走了出去,敲了敲旁边的门,想要见见弹琴的女子究竟是谁。
听到了敲门声,琴声戛然而止,再没了动静。啥意思,不欢迎老子,王宝玉腰里有银子,财大气粗,便满不在乎的推了推门,门竟然一下子被推开了。
令王宝玉有些尴尬的是,屋内根本没有红颜女子,只见中间的空地上,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坐在琴的后面,一脸愕然的看着他。
尽管老者身穿普通的布衣,但王宝玉还是看出来,此人绝非一般人,两道浓眉,目光有神,胡须根根不乱,从气势上更像一个当官的。
“不好意思,打扰了。”王宝玉连忙拱手道。
“你是何人?”老者冷冷的问道。
“我叫王宝玉,是王连的儿子。”王宝玉还是报上了家门。
“王连王一夫之子,我却为何未有耳闻?”老者狐疑道,听语气他跟王连还有些交情的样子。
“从小就把我扔在这里,我基本上跟孤儿没什么两样,幸好被黄承彦老先生收留。”王宝玉解释道。
“一夫如此做事,甚为不妥。”老者倒是替王宝玉说了一句公道话。
“老先生,请问高姓大名?”
老者并没回答,反问道:“宝玉,你在何处做事?”
“赋闲在家,躬耕卧龙岗。”王宝玉文绉绉的说道。
听王宝玉这么说,老者似乎放下心来,起身关上了屋门,又让王宝玉落座,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乃孔融孔文举是也!”
王宝玉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问道:“您真的是孔融?”
“正是,我与你父也颇有交情,还望不要说与旁人知晓。”孔融道。
在现代社会,孔融这个名字,几乎妇孺皆知,主要源自于“孔融让梨”这个典故,孔融四岁就能懂得谦让,将大个的梨让给哥哥吃,这几乎成了家长教育孩子的典范。
“先生,真是幸会了,您四岁让梨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王宝玉诚惶诚恐的赞道。
“男人在世,当以忠孝礼义为先,此事不值一提。”孔融摆手道。
两个人再度坐了下来,却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这里可是青楼,都来这里干啥啊?
“宝玉,因何来此地啊?”孔融开口问道,也许觉得王宝玉闻听琴声而来,并不像是来此寻花问柳的。
第87章 孔融之忧
“跟一位朋友来的,我这个人不好女色,所以就只剩下喝茶了。”王宝玉解释道。
“如此甚好,红颜误国,妲己、吕后皆搅乱朝堂,落得千古骂名。”孔融道。
听孔融这么说话,王宝玉强忍着没翻白眼,说红颜误国,你这个老哥又为啥跑这里来啊!难道也是来弹琴喝茶的?
孔融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已经从王宝玉微皱的眉头上,猜出了这小子的心中所想,讪讪一笑道:“我来此地,只为保全安身而已。”
“孔先生,难道你真是曹操派来卧底的密探?”王宝玉想到来时的盘查,口无遮拦的问道。
王宝玉的话,让孔融非常不高兴,不由站起身来,背着手,口中吟道:“涓涓不塞,终成江河,谗邪害公,浮云翳日,生存多虑,长寝方安。”
王宝玉听得稀里糊涂,大概意思还是明白,再次多嘴道:“先生,你此话大为不吉利。”
“唉!生而多忧,死有何惧哉!”孔融叹气道。
“生命诚可贵,孔先生,有啥想不开的啊?”王宝玉问道。
“一言难尽,汉室倾颓,奸臣当道,我却不得不依附。”孔融道。
“嘿嘿,我知道你不喜欢曹操。”王宝玉道。
“曹操定然篡汉称帝,天下何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