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始作俑者宁玉,倒是受益颇多。看着熟睡的儿子,白嫩如玉的小手上裹着的纱布,底下是道道伤痕。宁玉虽然心疼,可也坚信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素王府那边探得消息,祁宇卓现在是宠妾灭妻,被小妾迷的神魂颠倒,正妻终日不出房门。宁玉心中也憋着一口气,目前就一心寄希望于自己的孩子。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呵。
易葭衣毒素已经彻底清除,期间回家归省了三天,与李父在书房秘密相谈了一下午。
前一世祁宇卓给李家安的罪名是结党营私,私通狄人,谋害新君,样样都是重罪。易葭衣对李父道出了自己被下毒的事实,以及自己已经暗地里做出了反击。
李父做到如今的户部尚书之职,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惊讶片刻就冷静下来,思考其中的厉害关系。
祁宇卓成亲之后对自家女儿的冷落多少也看在眼里,现在更是成日与小妾厮混。李父不像李夫人那般妇人之见,还能欺骗一下自己,官场混迹久了看清本质的能力还是有的。于是点头赞同易葭衣的观点,素王府以后只需要由李家血脉继承即可。
又明里暗里提醒李父提防祁宁二人,对李家可能遭受的威胁表达了担忧,李父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成熟不少的女儿,却也点了点头。
李父当然想不到女儿内里已经换了个人,而是心中悲怆,女儿这在素王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才会性情大变,变的如此谨慎而思虑颇多?
肯定是过的不好呀,一定是素王待她不好,想要谋害她。
只有吃了很多苦,在逆境中求生存,才会不留情面的对付自己夫君啊!
李父不禁鼻头一酸,心中更是恨透了祁宇卓那个渣男,想要谋害我女儿,谋害我李家,定要你尸骨无存!
易葭衣看着李父的表情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愤恨,眼鼻发红似是要落泪,突然又眼神坚定嘴唇紧抿。明白他是要不遗余力应对祁宇卓和宁玉,心中便放心了,来之前还怕说了这些他会认为自己太过杞人忧天,看来还是父爱如山重呀。
女儿以后是回不来了,不过还有大柱,让大柱以后代替李非鱼照顾他们吧。
远在素王府的大柱喝完奶正沉沉睡着,安静的院里侍女嬷嬷都各行其事,这半年多,祁宇卓一次都没来看过易葭衣和大柱。
素王妃称病不出门,不参加宴席,祁宇卓也随她去,正好眼不见心不烦。对嫡妻如此冷血,坊间私下也暗自传着素王爷堂堂将军宠妾灭妻,举止不当。
可他白日往返朝堂军营,夜晚忙于床笫之事,肉体和精神都十分忙碌,没有以前那般精力充沛,就算听到流言也无暇顾及,更没有多余精力去与宁玉周旋。
现在大乾王朝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祁宇卓也越发懈怠了。
可是没过两个月,突然传来启阳城被狄人攻破占领的消息,大乾王朝举国震惊。
早朝皇上大怒,将奏折摔在跪地的大臣面前。
“皇上息怒,臣等该死。”下面传来齐刷刷一片磕头声。
“该死该死!你们的确该死!启阳城都被攻破了,现在才收到消息!都是些什么废物?!”
启阳城位于大乾王朝最北边,西面临山,东面临河,北面是一片草原,常有狄人出没。连接启阳城与皇城有一条由北向南的长河,平时可走水路,可现在冬末时节,北面的水面还结冰未化,无法走水路来送达消息。
前来送信的士兵浑身浴血,伤势过重,已经死去。想必路上受到不少追杀,才艰难的传信来皇城。
狄人是游牧民族,所在的背面环境比起大乾要艰苦许多,但也正是在艰苦的地方成长起来的狄人,身体素质普遍比大乾的人要强。
这回是狄人趁着大乾放松警惕,冬季寒冷,夜晚突袭,呈合围之势将启阳城一举拿下,并且阻拦了一切向外传达信息的路段,阻止信息外传,切断启阳城寻求援兵的路径。
以至于消息传来时,启阳城已经被拿下。
已经冬末,即将入春,绿植复苏,草原一旦肥美起来,狄人那边物资供应跟上,以启阳城为据点,他们会步步跟进,继续侵占大乾的国土。
此时朝中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讲和,看如何能和谈,如果狄人执意要启阳城,就先给他们。启阳城已经损失不少,若是再战下去,必会劳民伤财。
一派主战,狄人不过是趁虚而入,打了边境一个措手不及,大乾子民一座城池一分国土都不能让,不然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待到狄人胃口不满足,继续攻占边境城池,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面色阴沉的看着下方众人各抒己见,吵吵嚷嚷。
须臾,手一拍椅背,站立起身,大声呵斥讲和派。
“还未战,便要和谈,岂不是让大乾气势上就输人一等?”
“狄人趁虚而入,占朕大乾城池,屠朕大乾子民,尔等岂能忍?”
“朕不怕打仗,怕的是先与狄人和谈,而后狄人不讲信用,用朕的物资,又来攻打朕的国家!”
“今日让他一分,来日岂不是要让三分?有朝一日,难道要让十分!”
皇上声音越来越响亮,突然身子一晃,弯腰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内侍总管吓的连忙上前,递茶递手帕,想要搀扶住皇上。
皇上冲内侍总管摆摆手,随后坐下,平复气息。刚刚说到激动处,竟有些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下方主和派众人面面相觑,弯腰低头,不再多言,生怕皇上震怒之下怪罪于他们。
主战派士气高昂,兵部尚书向前一步,躬身行礼,然后说道。
“狄人惯来没有信用,臣等请求皇上派人出兵,讨伐狄人,取回启阳城,保我大乾国土!”
“讨伐狄人,取回启阳城,保我大乾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