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珠道:“你听他胡说八道,要真对我恋恋不忘,能几百年没联系?”
向怀远点点头,表示勉强同意她的说辞,又道:“那位章然呢?”
记性可真好,宋明珠无语道:“今天要是没人提,这人我都快忘了。”
向怀远见她不像说谎,笑了一声,继续道:“那位肖煜呢,总该不会忘了吧?说起来他还拍过我手里的广告。”
宋明珠眼睛一亮:“真的?哪支广告?我看他代言好像挺多的。”
向怀远脸色沉了沉,冷笑两声:“所以这位才是你青春时代里的男主角?”
宋明珠赶紧道:“什么啊!我跟他也就谈了两个月,别看他长得帅唱歌好,其实就是个渣,亏我当时还当他是男神,好在我火眼金睛很快发现了他的本质。”
向怀远稍稍满意,想了想,道:“不过你认识我时也才二十一岁,已经谈过三次恋爱,你还有脸说别人渣?”
宋明珠一脸鄙夷道:“三次恋爱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好多初中生都不止了好不好?”
向怀远眉心一蹙,俯在她上方勾唇打量了她一番:“听起来你不止这三段啊?对哦,乐晓天说去学校找你,看到你有了男朋友,那位男朋友显然不是章然和肖煜。说!是谁?”
宋明珠愣了下,识时务地嘿嘿一笑:“乐晓天那就是胡说八道,我真的只有这三段。”
向怀远手伸入她的衣服内往下探去:“确定?”
宋明珠被他撩拨地浑身发抖,脑子一热就实话实说:“还有还有。”
“说。”他一边用手折磨她,一边逼问。
在这种刑讯逼供之下,宋明珠一股脑全盘托出:“乐晓天看到的应该是我大一交的男朋友,是我同学,名字就不用说了,反正你也不认识。后来就是章然,跟章然分手后,我还跟一个硕士师兄交往过,然后就是肖煜,再然后就是认识你之前,还有个小学弟。真的就这么多了。”
向怀远跨着脸问:“真的?”
向怀远手下一个用力,几乎惹得宋明珠尖叫出声,好容易才稍稍平息,抱着他红着脸喘息道:“毕竟我以前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少女,追求的人都从江城排到法国,难免多谈了几次恋爱。但天地良心,每次发觉不是我想要的,就立刻提了分手,最长的一次也不过两个多月。我觉得都算不上真正意义的恋爱。“
“人渣!”向怀远手下又用力揉了把。
宋明珠揽住他的脖子,抬头亲了他一下:“直到我遇到你,以前的一切都成了浮云。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向怀远显然受不住这种甜言蜜语,有点不自在地哼了一声:“你对我一见钟情?”
宋明珠点头:“当然。”
“肤浅。”
宋明珠笑了一声:“你别以为我是以貌取人,肖煜不比你帅得多?我是觉得人与人之间有一种磁场,你的磁场恰好对上了我的而已。”说着,她咬了咬他的耳朵,“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糖衣炮弹的威力着实厉害。向怀远压下她,盖住她的唇,碾压吸允,含含糊糊道:“少自恋了?我压根就不喜欢你。”
宋明珠怒火中烧,这种时候了还口是心非!却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只能空出手捶打他坚硬的脊背,但他却浑然不觉的样子,继续在她唇上痴缠。
片刻后,他稍稍离开她的唇,目光含水地看着她,笑了笑道:“我不是喜欢你,我是爱你。”
宋明珠本来被他弄得通红的脸,因他这话更加发红,她捶了他一下:“我是问你对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向怀远微微喘着气,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一样,片刻后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跟你一样第一眼就看中,也许是后来被你纠缠久了慢慢有了感觉,总之等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想要后悔都来不及。”
宋明珠佯装生气:“你还想后悔啊?”
向怀远笑:“不想,从来没想过。”
宋明珠这才满意地笑开:“这还差不多。”
向怀远在她上方挑挑眉:“不过我今天被你坐姿多彩的青春刺激到了,你有过几个前男友,今晚就要补偿我几次。”
宋明珠想张嘴反对,却因为处在劣势,被他压下来狠狠吻住,想说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来。
六段恋爱,六次补偿。
连续疯狂两个晚上的结果就是,连向怀远这种好体魄的男人,早上也爬不起来。
宋明珠睁开眼对上他两个大黑眼圈,笑得乐不可支:“昨夜纵欲无度,今日肾亏无数。年轻人,你的行为很危险啊!”
向怀远眯着眼睛看她,没好气道:“我要真肾亏了,倒霉的还不是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幸灾乐祸?”
宋明珠嘿嘿笑了笑:“同学,你这种想法就太天真了,谁愿意在一颗肾亏的歪脖子树上吊死?”
“你说什么?!”向怀远睁大惺忪眼睛。
宋明珠意识到危险,赶紧跌跌撞撞跑下床:“没什么没什么,待会儿上街给你买点大力丸补补。”
不过宋明珠低估了一个从小在辛劳环境长大男人的本事,不到中午,向怀远已经恢复如常,倒是她自己还腰酸背痛腿抽筋得厉害。
两人吃完饭,向怀远收拾洗碗,宋明珠就坐在沙发上小憩。忽然,旁边一阵手机的震动,她摸过来看了眼,是向怀远的短信消息,陌生号码,她就没打开,只扬了扬,朝厨房道:“手机响了,有短信。”
向怀远哦了一声,片刻后才不紧不慢走出来,拿过手机打开。
宋明珠察觉身后半响没有声音,才睁眼好奇地转头看他,只见他眉头微蹙脸色沉沉,显然是不高兴的样子。
宋明珠挥挥手:“怎么了?”
向怀远像是从怔忡中回神,摇摇头:“我有点事要回江城一趟。”
宋明珠道:“那正好,我跟你一块回去,请了两天假也差不多了。”
向怀远点点头:“行。”
两人傍晚到的江城,出了机场,向怀远送宋明珠上了出租车,就与她告别,自己又匆匆打了另一辆。
宋明珠从他看到短信那一刻骤变的表情,就有点奇怪,看到他那辆出租车,想了想便叫司机跟上去。
那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姐,是要捉奸么?”
宋明珠笑着点头:“没错。”
司机大笑:“那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跟丢的。”
司机说到做到,没有跟丢。
向怀远的车子在一条僻静的街道停下,宋明珠看到他匆匆下车,走进了路边的茶楼里。
宋明珠也赶紧付了车钱跟上去。待她进门,已经看不到向怀远的身影。她走上前问吧台的服务员:“刚刚那位先生呢?”
服务员没多想,指了指楼梯:“他上楼了,你们一起的吗?”
宋明珠点头:“哪间房?”
服务员道:“流水映月。”
宋明珠道了谢,立刻朝楼上走去。
她很快找到了那间叫“流水映月”的雅房,只不过大门紧闭。她趴在门口试图听到点什么,无奈这茶楼装修隔音太好,什么都听不见。她只得站了片刻,悻悻下楼。
而房间里的向怀远,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宋明珠跟踪。实际上当他收到短信心急火燎地赶来赴约,本以为约他的人是林佳河,推门进来,却看到是是两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几乎是呆如木鸡。
宋父宋母相视看了眼,宋母开口道:“坐吧,别杵着。”
向怀远眉心微微蹙起,在两人对面坐下,讷讷道:“怎么是你们?”
宋父道:“你以为是林佳河?”
向怀远没有做声。
宋父道:“你的事佳明告诉了我们,我发短信就是想试试你的反应,确实如我所料,你二话没说就跑来。”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会为了我的事情连前途都不要。”
向怀远皱了皱眉,似是有点不愿意提这些:“过去的就过去了,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前途尽毁,你们是明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不可能看到你们再次陷入困境。”
宋父被他这不耐烦的态度气得不轻,抬手指着他半响才说出话:“你这像是把我们当亲人的样子吗?如果是亲人,难道不是遇到什么事,立刻告诉我们,让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向怀远没好气道:“跟你们说有什么用?让明珠知道他亲爱的爸爸以前做假账还是报警让警察来调查你?就算你现在的状况不用入狱坐牢,但你活了一把年纪,还背上个罪名,明珠能好受吗?”
宋父将手放下来,喝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明珠,但你惹一身脏水,明珠就能高兴?”
向怀远想了想,木着脸道:“我相信她相信我,才这么做。”
宋母见宋父面生不悦,拍拍他的手臂,柔声朝向怀远道:“小向,你为明珠为我们家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以前是我们误会了你,态度可能有时候不太好,也间接让你和明珠分开了几年,我和你伯父跟你道个歉。不过做假账这事,一直是我们心里的一根刺,毕竟是触犯过法律,如今又因为这事让你背了骂名,你伯父他心里也不好受。”
向怀远看着宋父,面无表情道:“知道触犯法律,当时干嘛还要做?就为了多赚点黑心钱?幸好宝木破产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警察找上门。”
宋父哼了一声:“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嘴巴里就没一句好听的话?”
向怀远默了片刻:“坦白讲,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明珠的父亲,我根本就不会多跟你说一句话。”
宋母见两人又要呛起来,连连打圆场:“小向,我知道你对当年你伯父对你说的那些话心里有气,但他其实没有恶意,不过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爱,对你刻薄了一些,无非是怕女儿受委屈。”
提到这个,宋父就有点不乐意了,朝宋母道:“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当初他答应我不碰明珠,可后来怎么样了?不到半年,两个人就差住在一起了。”
宋母嘿嘿笑了笑:“年轻人嘛!难免情难自禁。”
宋父哼了一声:“要不是看你对明珠是真心实意,又为我们家做了这么多,我才懒得跟你坐在这里聊。”
向怀远看了看他,稍稍放缓语气:“伯父伯母,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一样,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明珠现在对这事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罅隙,说好了会很快结婚。你们是她的父母,我希望得到你们的成全和祝福。”
宋母连连点头,笑道:“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做长辈的当然希望你们早点成家。”说着,又拍拍丈夫,“你说是吧?”
宋父讪讪应了一声,朝向怀远看了眼道:“结婚当然没问题,不过该走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女儿的幸福不能没有。”
向怀远点点头:“你们疼女儿我比谁都清楚,你们放心,我会对明珠好的。”他想了想道,“那个宝木以前的赵会计有没有找过你们?”
宋父皱了皱眉:“前段时间是来看过我一次。”
向怀远道:“之前宝木做假账的证据他手里还存着,林佳河拿到的那份就是他提供的。”
“什么?”宋父不可置信,“他是我的老部下,我当年可没亏待他。”
向怀远微微蹙眉:“我打听到他赌博欠了很多债,所以才卖掉那份东西。我担心他看到你们现在境况好转,会用这个东西找上你们。”
宋父道:“他敢?!”
向怀远道:“一个赌徒有什么不敢的,直接找你们也倒罢了,就怕他去威胁明珠。”
宋母听他这样说,焦灼地看着丈夫:“她要找上明珠,我怕明珠那性格,一准就受他的威胁。”
宋父思忖片刻,忽然一掌排在桌上:“这事本来就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本来宝木破产,以为也就成为永久的秘密。但做错事就要受惩罚。以前做假账偷税漏税的数额,顶多也就是关几年。先在去自首,找个好律师,我这个年纪加身体状况,肯定是缓刑或者监外执行。”
向怀远皱了皱眉:“伯父——”
宋父挥挥手:“你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再拖累你,更不能拖累明珠,去自首总比受人威胁好。”他顿了顿,朝他道,“这件事你尽量先不让明珠知道,免得她担心。再就是麻烦你帮我找个好的律师,等结果出来,确定不用坐牢,你们再同明珠说。”
向怀远看了看他,又看看宋母,点点头:“既然你这样打算,我也就不劝你了。律师方面我会安排,明珠那边我也会先隐瞒着。”
宋母眼里泛起一点泪光,愧疚道:“都是我们一家拖累了你。”
向怀远轻描淡写回她:“都说是一家人,就不用说什么拖累的话。我跟你们一样,都想明珠过得快乐。她快乐我也就快乐了,其他什么事情都不重要。”
宋父重重叹了口气:“我活了大半辈子,总觉得看人很准,才知道从前是看错了你。我要是一早就相信你,你和明珠也不会蹉跎了这么久。想想还是明珠有眼光,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对你的心一直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