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东境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明明说轻卫军和克武军不战而退,怎么突然之间就大败关林军夺回东启关了?若不是传信之人乃是带着卞城府军令的亲使,我都要怀疑这消息是不是假的了。”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谁能想到东境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你说说这轻卫军和克武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强悍,可以与关林军匹敌了?”
有人不放心的道:“这不会是假消息,是关林军传来迷惑咱们的吧!”
另一人反驳道:“不会,传信之人已经对过暗号与军令,的确是轻卫军中人,不会有假。”
“如此说来,这轻卫军和克武军是脱胎换骨了!”
“谁知道呢!这一直以来烂泥扶不上墙的轻卫军和克武军也能有今天。”
“脱胎换骨啊!”
“会不会是轻卫军和克武军的统领变了的缘故?现在轻卫军和克武军似乎都听命于卞城清言侯了?”
“卞城清言侯不就是卞城城主么?怎么突然之间有权统领轻卫军和克武军了?”有人疑惑道。
“……”
同样的感叹在整个青岩军中比比皆是,在接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前谁能想到那一直以来都只会不战而败的轻卫军和克武军能够击败关林大军,谁能想到东境之军会强悍到这般地步,东境轻卫军与克武军突然之间就成为了军中传奇。
青岩军中开始流传出各种各样版本的东境“传说”。
他们只顾着感叹轻卫军和克武军的英武,积安他们这些将领却要辛苦的想着怎么让自家主帅消气。
依现在的情形,很明显他们只能南下支援南境,可殿下明白这个道理却就是咽不下被清言侯利用的那口气,这可怎么办?
想破了脑袋,一群人只能出了个全体请命的主意,说到底殿下这不是心中有气拉不下那个面子顺着清言侯的意思行事么,那他们就将那台阶垫得高高的软软的,让殿下顺应民心,顺坡下驴。
别说,这个主意还真不错,连续两次请命之后,殿下果然就顺了“民心”,开拔南下支援南境了。
贺言临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这是顺应形势,为南境考虑,不是听从了清言侯的建议,而是听从了自己属下的建议,对,没错,就是这样。
见着殿下终于下令开拔南下,积安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的机智称赞了一下自己,“果然还是自己会给殿下顺毛啊!”
……
在林洛接到关林军大败的消息,心情美美之时,朝廷也终于接到了东启关得胜的消息,萧肖的人头做不得假,朝堂之上炸开了锅。
称赞之人满堂,却也有不少人质疑卞城清言侯越权统领轻卫军、克武军之事,黄戚就是这其中揪住林染越权之事不放的人之一。
之前黄戚认为东境轻卫军、克武军必败,现下东境得胜,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黄戚的脸,平日里与黄戚不和之人便开始拿着这事情攻击黄戚,弹劾他身为兵部尚书行事不正打压东境,东境之军如此战力却全然不知,不配其位。
被人攻击,黄戚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反驳,还抓住林染身为卞城城主却越权统领轻卫军和克武军之事不放,即便东启关得胜她林染也有越权大罪,即便最后功过相抵相安无事,东境这场胜利也算是白费了功夫。
“皇上,虽然边关得胜乃大喜,不过卞城城主越权统领轻卫军、克武军实乃大罪,该在战事之后立即召回问罪才是。”
所谓天降之灾大抵就是如此,林染这是被黄戚用来做挡箭牌转移话题了。
林离没有想到黄戚会突然牵扯长姐,皱着眉头道:“尚书大人,莫要鸡蛋里头挑骨头,用旁人当挡箭牌,祸水东引。”
弹劾之人针对的是黄戚,自然也站在林离这边说话,“黄尚书此言差矣,所谓事出从权,东境受关林军进犯,危在旦夕,自然不能事事周全,卞城主临危受命也是有的,怎能治罪?尚书大人如此打压东境,可见下官方才所言非虚,黄尚书果然是行事偏颇,不堪其职。”
黄戚还想反驳,一向与其不和的蒋集便开口了,“黄尚书的确是吹毛求疵,东境一向纷乱,如今好容易有了一位能够统领东境之军的人,黄尚书这是想要扼杀,让东境一直如此乱下去?”
“下官并非此意,蒋老将军何必刻意歪曲下官之言。无规矩不成方圆,卞城主越权是事实,难不成还应该支持?让后来之人竞相效仿?”黄戚道。
“黄尚书心里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说完蒋集看向上方,道:“皇上,卞城主虽有不当之举,却也是形势所迫,良将难寻,若卞城主能够大败关林军何不顺水推舟,得一良将乃理唐幸事。”
黄戚皱眉,“皇上,蒋将军此言差矣!轻卫军与克武军以前是何状况谁人不知,临危受命怎能够突然之间提升军队战力?卞城主恐不是临危受命而是蓄谋已久,越权统领东境二十万大军,其心可诛啊!”
贺归皱眉,没有说话,的确良将难寻啊!
可……卞城城主就是卞城城主,无权过问轻卫军与克武军军务,的确是越权了。
头疼!好容易出了个人才,怎偏生闯下了这般祸事。
贺言记皱着眉头看着朝堂上的争执,又看看父皇,在斟酌自己要不要为林染说话,这些日子他查到了不少有关于东境的事,其变化让人心惊,若说临危受命他都不会相信。
他也不曾想到那个女人会大胆到如此地步,竟然敢越权统领轻卫军与克武军,要知道军权历来是上位者的禁忌。
她竟然敢触碰这个禁忌,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早有意料,能够自保?
想想现在的状况,虽然她越权是大罪,不过她若真能击败关林大军也是大功,再不济也不过功过相抵而已,似乎她的确能够自保。
这样一想他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了,到底不过闹一场无伤大雅,只是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妄为,也有趣得紧,什么样的事情都敢做。
这般想着贺言记脸上带起了一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