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齐宴全然将火箭的情况说给了南王,让他知道火箭在战场上大约能用到什么地步,林染便坐在帐中忙中偷闲看着他们商讨如何调兵,既然承诺了将近战之事全然交于南王,林染就没打算再插手。
当然,商讨对策之时林染偶尔也会插插嘴,为他们补一补疏漏的地方。
南王领兵多年,经验老道,也了解朝齐、室其两国联军的情况,到底是要比她这个刚到埤城两眼一抹黑的人好得多。
这话是林染悄悄对夏华说的,引得夏华一个无奈的眼神,说到底主子也就是想躲懒罢了!
若是换了旁人夏华定然是不放心林染将铁骑交出去的,不过南王他却信得过,这个人曾经也是他敬仰之人,激励着他走上如今的这条路,只是现在他自认自己的智谋已经快能够与南王并肩了,缩短了距离,有了更敬佩的人,对南王的敬仰也便成为了过去式。
正因为南王曾是他的目标,所以他也便更了解这个人,知道他的能力,他绝不会让他们的铁骑去送死。
看着南王排兵布阵张齐宴若有所思的学习着,他用兵远没有夏华那么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在东境夏华被称为大军师而他只是二公子的原因,现在遇到高手现场教学,自然虚心学习,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也能够成为像夏军师一般的人。
虚心学习的除了张齐宴还有贺言临,只是他不像张齐宴那么安分,遇到一些看不明白的布局他就会发问,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张齐宴,有人替他问出问题他便能学到更多的东西,省了去询问夏华的功夫。
贺言临问的问题多了,张齐宴便发现这个四皇子的兵法竟比他还烂一些,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他也问。
也不知道是贺言临的问题太多让贺瑕不耐烦了,还是时间紧迫贺瑕没有时间为他解释,后面贺瑕就不再理会他了,只丢给他一句“等到战事落定,自己细细想过之后再去问他。”
大约是觉得自己的问题的确太多了,现下时机也不对,贺言临乖乖的闭了嘴,一边听着贺瑕与林染他们商讨对策一边拿出纸笔时不时的记下些什么。
张齐宴凑过去一看,见他写的大约是他心中的疑问,“四皇子是怕自己回头忘了么?”
贺言临点头以后才发现与他说话的是张齐宴,抬头看他,“你没有什么疑问么?”
方才他看他也时而有所思,该也有些疑问才是。
张齐宴笑着道:“有!不过不多。”
“……”贺言临不说话了,只听着贺瑕排兵布阵,因为他回想了一下这人皱眉沉思的次数的确比他少。
见着他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张齐宴笑了一下,“人又不是生来就会这些,四皇子就好好学吧!不过四皇子比在下可幸运多了,好歹四皇子身边只有一个让你受打击的人,在下头顶上可是有着两尊大佛,一个顶一个的厉害。”
“但是也是幸运,有两个人打击你,就有两个人可为师长之人,有他们提点进步也会更快一些。”
贺言临对林染和夏华的第一印象都不太好,但那是因为误会,现在看着林染和夏华在皇叔排兵布阵之时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自己的建议,皆是一针见血,他就明白这两人用兵都能和自己皇叔相较,自然消散了之前的坏印象,竟也隐隐的敬佩起来。
张齐宴看向林染和夏华,点头笑到:“虽然的确是这样,不过主子和大军师年纪都不大,有时询问的问题太过简单,难免会挖苦在下几句,可不会像南王爷那般和蔼。”
不过也多了许多趣事,不会像南王爷这般沉闷的教导就是了。
这番话却是让贺言临有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立时就和张齐宴熟稔起来,“皇叔和蔼是和蔼,不过严厉起来的时候也很可怕,而且教训起人来也是能将人说出瞌睡的,所以我也不比你好多少。”
“是么?”张齐宴看了南王一眼,“在下瞧着南王威严却和蔼,不像是会教训人的人呢!”
“那是因为你不曾在他手下待过,皇叔教训起人来可厉害了。”
贺言临就曾受过他的教导,导致他到现在为止见到南王都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分逾矩。
张齐宴笑了一下突然道:“四皇子知道南王为何要在城外埋伏铁骑么?”停顿了一下见着贺言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张齐宴又道:“不知道就记下来。”
“啊?”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说皇叔正在和夏华商讨的问题,连忙记下,“你不是在和我说话么?怎么还能分心听他们在说什么?”贺言临一边记下问题,一边嘟囔道。
张齐宴笑了一下,“大军师教导的,他说身为军师就要能一心二用。”
贺言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说什么你都听么?”
“也不全是,不过说得对的定然要听,而且大军师说的很多话都很有道理。”
“那他都会和你说些什么?”
“他说身为军师就是要面面俱到,将主将可能会忽略的问题都想到,否则军师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贺言临一想,倒是这个道理,身为军师就是要和主将相辅相成,想主将可能会忽略的事情的确没错。
“有道理!”贺言临撑着下巴看他,“还有呢?”
“还说兵不厌诈,有些时候战场也不一定就要硬碰硬,投机取巧若能减少伤亡也不是不可以用。”
贺言临笑了,这是耍诈吧!
“这……也算有道理……吧!”不过看着站在清言侯身边儒雅悠然气质矛盾的夏华,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说出这般有趣的话来。
“说了这么多都是夏华,清言侯呢?她都和你说过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