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南王林染没有隐瞒的必要,“说来也没有什么好手段,不过是寻了个笨方法,既然十个人里头挑不出来一个满意的,那就在一千人里头一万人里头挑就好了。”林染这话说的轻,除了他们两人旁人是听不见了。
微微愣了一下,南王就笑开了,只是复又摇了摇头,“我突然明白清言侯为何要建后备军了,只是此事看似简单,实行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林染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天下难题何其多,最后到底也有人处理得很好。”
“是这个道理!”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贺瑕笑着道:“改日,还请清言侯赏光来府中小坐。”
“南王爷诚心相邀,晚辈不甚欣喜。”
相视一笑,碰杯饮酒,两人的目光便转向了两国比武之人。
中间两国才俊见礼之后开始比试,南王一边看一边轻声点评两句,夏华与张齐宴等人也时不时说上两句,气氛倒也融洽。
南王与林染是此次宴会的中心,无论厅中歌舞如何欢快优美都有人将目光放在他二人身上,见到南王与林染相谈甚欢,众人心中各有盘算。
这两年理唐十分重视武将,也着力培养了不少人,可惜到底没得多少可用的人才,在这宴会上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一连挑战下来竟是输了大半,这下谁都看出来支元国和朝齐国是有备而来。
一场比武而已,输得多了些虽算不得是多坏的事情,但身为东道主到底是失了颜面。
皇帝面上还算平静,喜怒不形于色,大皇子和三皇子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比武的事情是他们提出来的,现如今丢了脸面自然不痛快。
贺言彦正要派身边亲信挣一挣脸面,朝齐国的人却比他更耐不住性子了,刚胜了一场的武将开口道:“听闻清言侯手下皆猛将,不知可否请教?”
理唐虽输了大半,但比试中还是支元国胜的更多一些,他们到现在只胜了这一场。清言侯灭了关林军,他们倒是很想要见识一下此人手中将领到底是有怎样的本事。
若是输了不算亏,若是赢了那就是赢了大脸面,足可以顺顺自己的心气了。
此话一出,大殿瞬间便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看向林染,早知道这些人提出比武一定会找上清言侯的人,却没想这么快。
林染眼神一闪划过一丝笑意,右手做出一个身后之人任选的姿势,清冷的声音响起,“请!”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做立威的踏脚石,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对方也早知道她不会拒绝,朝齐国使臣一笑,这可是他们朝齐国顶尖的高手,可不是刚刚被击败之人的水平,这一次清言侯怕是要让理唐的人失望了。
当然,现在这人还没有展现自己的实力,方才击败的人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提出挑战而已。
夏华和张齐宴都是军师,比武自然不会挑他们,文湄身为女子,挑战赢了不算光彩,输了就失了大脸面,自然是最像武将的孟基首当其冲。
料到他们会选自己,孟基心里有些兴奋,这不是摆着机会让他立威么?京中不少人都不服气他的将军之位,正好巩固一下地位。
孟基本就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对方也是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将,自然更没有拖延的道理,互报姓名,没有多余的废话,比武开始!
点到为止的比试,两人皆没有下死手,但到底是边境上对阵的敌人,两人也不像寻常切磋互相喂招,两人发的如火如荼热闹非凡。
两人都是武将,没有想眼花缭乱的招式,拳拳到肉却带起另一般的惊险之感,只让人随着他们的出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十招之内竟看不出谁高谁低,有些平分秋色的势头。
“对手还不错,不过没有能力打败孟将军。”南王的眼力何等厉害,虽然上一场的比试对方并未出全力但他已经看出对手的水平,高手的确是一个高手,但这场比试他赢不了,至多不过平手而已。
林染笑着没有说话,很快孟基就用事实验证了南王的推测,不过三十招对手落败。
朝齐国武将虽心有不甘,但却没有说什么,他的确是输了,身在其中更能了解孟基的实力,他未出全力就击败了自己。
原以为自己先前隐藏了实力,孟基不知深浅自己会获胜,却没有想到这孟基才是让人摸不清深浅的那一个。
方才的对战中他不是没有用过全力,但是没有用,轻易便被孟基压制回来,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支元国见状也派了方才胜场最多的武将上前,可最后还是落败,这让他们意识到孟基此前并未出全力。
“将军如此武力,为何还要掩藏,莫不是瞧不上我等?”
孟基爽朗一笑,看向落败的对手,展现出完全不同于寻常武将的谦和规矩,“这位将军说笑了,孟基不才,刚获封将军,怎敢瞧不上前辈,只是我朝圣上有言在先点到为止,末将自当遵从。”
冷眼旁观的昊延吉看了孟基一眼,心中感叹林染眼光毒辣,此人的实力越来越强了,犹记得几年前这人尚不过在军中堪堪出头,如今竟已经成长为这般的强大的将军了。
隐去眼中复杂的情绪,昊延吉孩子似的对林染讨好眨眼,染染果然厉害,才不过几年而已就将此人调教成了这般模样。
仿佛读懂他眼中的意味,林染偏头一笑,看愣了几位时不时偷偷看她的贵公子。
昊延吉在开心一笑之后瞥眼余光就瞧见了那些直愣愣看着林染的眼睛,一时心中又是不快起来。
贺言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这昊延吉恐怕早与林染认识。
回想着之前林染对昊延吉展露的那个笑容,以及不久前昊延吉亲登清言侯府,贺言记只觉得林染这人真是捉摸不透,怎么认识的人这般杂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