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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嬷嬷,找几个人给我将三公主看起来,你亲自去好好给她讲讲这里头的道理。。。。。。”
    秦淑妃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想到这里便立刻吩咐了下去。
    这下轮到三公主傻眼了,自己不过是找母妃给出个主意,怎么就被母妃找人给看起来了?
    第40章 茶楼
    “高兴了?”
    茶楼里,萧绍看着正满眼好奇四处打量的周宝珍眼中带了不自觉的笑意。
    此刻,两人正站在茶楼的雅间里,这间茶楼算不上很大,可胜在还算雅致安静。雅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不过是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边的多宝架上放了几件颇有乡村野趣的摆件,外加墙上一幅即便加了落款也不知道作者是谁的字画。
    可周宝珍觉得新鲜,饶有兴致的将屋子都打量了一遍,只觉得朴拙可爱。
    临街的窗边摆了一张老榆木小方桌,两侧各有一把椅子,明雪正带人将周宝珍惯用的坐垫茶具等物安置妥当,这才请两位主子过去坐了。
    今天,萧绍穿一件普通群青色暗竹纹斜襟圆领绸袍,一头乌发只拿根青玉簪束了,手里一把折扇,为他平添了几分书生气,看着倒像是位普通富贵人家的俊俏公子。
    至于周宝珍,仍是一副小少爷打扮,那衣服上的扣子皆用黄玉打磨而成,只那衣料就比萧绍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头上一只小小的墨玉冠,将那满头青丝束于头顶,更衬得她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盘上那眼睛直如明星一般璀璨。
    “表哥,这里可比家中有意思多了。”
    周宝珍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侧头朝窗外看去,发现底下是一处夜市,路两旁灯火通明摆了各色小摊,有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幼在街里穿行便转头朝萧绍笑到。
    萧绍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上好的明前龙井,香气充盈,再看看周宝珍身下的云锦坐垫,面前的甜白瓷暗莲纹杯,桌上的点心是王府里的点心师傅特意准备的,还有屋角烹茶煮水的小侍女。看着眼前仿似好无所觉得小丫头,萧绍在心里微微一笑,除了这间屋子甚至连烹茶的水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鱼龙微服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事。
    “偶尔一次,总是好的。”萧绍放下手里的杯子,面无表情的评价了一句算是回应。
    周宝珍皱了皱鼻子,心想表哥真真是无趣的紧。
    萧绍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心里微微一笑。行军打仗,风餐露宿,饿了只能啃硬的像石头一样的干粮,有时候甚至连干粮都啃不上,接连数日或更久都洗不上澡,当然这些和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这样的事又有何必要让她知道?她只要像现在这样打扮的漂漂亮亮,每日里开开心心的安富尊荣也就可以了。
    “咦?”突然,周宝珍疑惑一声,那边街角的小摊子怎么像是那日见的卖炸鹌鹑的小摊?再看看眼前的街市总像是有几分眼熟。
    正想着呢,就听有敲门生响起,周宝珍疑惑难道在这样的地方还能遇到熟人不成?
    “进来吧。”
    萧绍话音刚落,便见承影手里托着东西笑眯眯的从外头进来了。
    承影来到桌前,将手里的油纸包打开放在桌上,只见一只炸得金黄的鹌鹑出现在眼前,同周宝珍那天见到的一样,上头还撒了些红红的辣椒面。
    周宝珍这才想起来,这里不就是前几天自己看表哥入城后同哥哥们逛过的那条街嘛。只是因为今日天色已晚,而她又是乘马车直接到的这里,所以才一时没有认出来而已。
    周宝珍有些惊喜的看着眼前的炸鹌鹑,她还一直遗憾那天没能尝上一尝呢,恨不得立刻抓在手里咬上一大口解解馋才好。
    “我就知道,表哥最疼我——”拖长的尾音带了小女孩特有的娇嗲可爱,再配上周宝珍精致漂亮的小摸样,就连见惯各色美人的萧绍也不得不承认这招很有用,至少对他来说很管用,看着这样的周宝珍萧绍突然觉得朝上的事也不那么让人心烦了。
    “这样的东西尝一尝也就可以了。”萧绍亲自动手,撕了一只腿给她的同时出言提醒到。
    周宝珍接了,咬一口,只觉得鲜香酥脆又带一点辣味,那滋味简直棒极了。
    “表哥也尝尝。”周宝珍将那纸包朝萧绍的方向推了推,继而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到:“表哥每年跟皇上西山狩猎,那猎物烤了可有这样美味?”
    萧绍随手撕了块肉尝了尝,觉得也就呢么回事,远不如他在军中时那只撒了盐的烤肉美味,听小丫头提起西山狩猎,便在心里一笑,小丫头这是变相提醒自己带她玩呢。
    皇帝每年九月里都会带着文武大臣和勋贵子弟去西山狩猎,到时候各家的女眷要是有兴趣也是可以跟着一起去的。在那里不光男人可以骑马射猎,便是有那骑术和箭术出众的女眷也可以参加,并且还有马球,蹴鞠,打秋千等游乐活动,这也算是上京城里有皇家参与的一次盛会,周宝珍自从听李宝珠说过之后,便一直想着那天能亲自去看一看。
    “想去?”萧绍看了周宝珍,见她被辣的直抽气,她肌肤娇嫩,此刻因为吃了辣,嘴唇鲜红欲滴,就连嘴周围的肌肤都微微泛起了粉红色,萧绍微皱了眉说到:“好了,不许再吃了。”说着就让丫头将那鹌鹑撤了,用让人上了牛乳给她解辣。
    正好,周宝珍也有些被辣到了,便拿起那牛乳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子,唇边便沾上了一圈白。
    萧绍从袖子里掏了帕子替她擦嘴,边说到:“好去,先把骑术练好了再说吧。”
    这样热的天气练骑马,周宝珍想想都觉得有些头疼,于是便转移话题问到:“对了,那天表哥是怎么知道我就在那茶楼上的。”
    萧绍收了帕子,又示意丫头端水上来替她净手。就有小丫头端着事先准备好的温水上前来,在周宝珍身前的地上跪了,将铜盆高举过头。明雪和浅碧两个大丫头上前替她将袖子挽了,卸了手镯戒指等物,这才拿胰子替她洗了手,用帕子轻轻擦干了又抹上些香脂等物,这才将刚才卸下的镯子等重又替她戴上,将袖子放下整理好了,这才算完了。
    待丫头都退下去,萧绍才拿折扇点了点她的头说到:“马车。”
    周宝珍惶然,那天她出门便坐的是她惯坐的那辆双驾马车,那车本就是表哥送的,被认出来也不奇怪。
    这时,周宝珍听隔壁隐隐有乐声传来,接着便有个清新婉约的嗓子唱起了小曲来。周宝珍来了兴致,唱曲的,她还没在酒楼里听人唱过曲呢,因拿两只眼睛朝萧绍脸上看。
    萧绍抚额,看着两眼放光的周宝珍,这活脱脱是个小纨绔啊。
    “珍姐儿,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曲子,不过都是些俗话罢了。。。。。。。”萧绍琢磨着,想着要怎样打消这孩子的念头才好。
    “一更,愁起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廖荒店里只好醉村醪。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周宝珍侧耳细细听了,觉得这词写的甚是不俗,只是未免寥落些。
    “二更,凄凉二更时,展转愁,梦儿难就。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稠。如今芦为帷,土为坑,寒风入牖。壁穿寒月冷,浅夜蛩愁。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没想到第二段更是凄苦,周宝珍不由听住了,只觉得世事无常,今朝还富贵锦绣,可转眼却是零落成泥了。
    待还想细细再听,萧绍却是不许了。萧绍生就富贵权势,性情杀伐决断,虽也觉得这词写得不俗,只是他历来奉行我命由我不由天,主张一将功成万骨枯,自然不耐烦听这些凄楚寥落之语。
    见周宝珍还想侧耳再听,萧绍伸手敲了敲桌子,冷脸看了周宝珍:“珍姐儿——”
    周宝珍见他冷脸,便朝他吐了吐舌头,见表哥果然眉头快要打结之后,才笑嘻嘻的朝对方问到:“表哥,这词写的可俗?”
    其实说起来,周宝珍也不喜欢这曲子,她是惯过好日子的人,哪里会爱这凄风苦雨的调子,所以本质上她和萧绍是一类人,他们惯处于上位,日子怎么痛快怎么来,喜欢的便拿来,不喜欢的便丢开,哪里有功夫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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