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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跪在地下,咽了口吐沫这才苦着脸解释到“王府把四姑奶奶和嫁妆一起送了回来,说是把咱们家姑奶奶给休了。”
    “什么?”谨恩侯夫人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好好的王府凭什么休玉娘,她和萧五可是先帝赐婚的……”
    “王府里的人满世界嚷嚷说四姑奶奶大闹王府,伙同外人算计自个的丈夫,顶撞长辈,气病了婆婆……”下人将从外头听来的话一一学了。
    谨恩侯夫人听了几乎不曾晕厥过去,好在身后的丫头及时扶住了她,薛柔立在一旁,惨白着一张脸,心里暗呼万幸,幸好自己还没有去闹,不然只看表妹的下场,先帝赐婚明媒正娶的媳妇,王府说休也就休了。
    谨恩侯夫人忙着打发人接女儿进来,薛柔趁乱悄悄从上房出来,在园子里没头苍蝇似得乱转。王府这条路走不通了,姨母这里也是靠不住的,若是拿不着钱,她的肚子又该怎么办,再过几月这可就瞒不了人了。
    薛柔低头寻思,不想一头撞在了人身上,就听“哎呦”一声,她身娇体弱就要向后倒去,不想腰肢却被一双手给揽住了。
    “表妹小心。”男子倾身揽住她,见她一双眼睛如受惊的麋鹿,惊惶动人,不绝心中一荡,揽着她的手也不由紧了两分。
    “大表哥——”薛柔睁着一对水润明眸,说不出的娇羞动人,她羞红了脸从金大郎怀里退出来,敛衽施礼,嗓音娇转莺啼“阿柔失礼,还请大表哥勿怪。”说着微抬了头,拿眼睛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这般娇弱怜柔的风情,欲迎还拒欲说还羞,看的金大朗人直接酥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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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很快就处理干净了,老王妃的院子恢复了平静,在服了一剂药后,老王妃被挪到了房里,周宝珍带着人留下来亲自照看。
    老王爷在太妃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带着萧行往前院去了,事情自然没有这么容易完,还有些后续的事需要处理。
    单氏扶着肚子赶来的时候,金玉娘已经被送走了,她来床前看过老王妃,见她面色好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下来。
    “二嫂,太医说可是要紧?”
    “只说极怒攻心,好在病情虽险,可现在已经没事了。”周宝珍方才也是吓的不轻,老王妃虽有心疾却极少犯病,如今她想着当时的情形都有些后怕,“不过太医说这病切忌情绪波动,这之后怕是要静养一阵子了。”
    “阿弥陀佛,没事就好了。”单氏听得双手合十念了句佛,“二嫂别怨我偷懒,我原本知道消息就要过来的,可走到半路又听说父亲在这里处理五弟妹的事,我就又回去了。”
    提起金玉娘两人都有些沉默,最后还是单氏低低的说了句“以后就真该称她金氏了。”
    老王妃是在傍晚的时候醒来的,迷蒙着睁开眼睛,好一会才像是回过了神来。
    待见到守在床边的双目红肿的周宝珍和单氏,想着两人如今的身子,不由嗔怪到“有丫头们呢,你们两个又守在这里做什么?”
    “母亲”周宝珍惊喜起身,拉着老王妃的手就掉眼泪,“您可吓死我了。”
    单氏也喜的抹眼泪,转头吩咐丫头叫太医进来把脉,周宝珍当时怕有万一,便一直留了太医在府里没让走。
    “瞧你们一个两个的哭什么,不过是一时厥过去罢了。”老王妃的声音虚弱,口气倒是一向的乐观。
    太医由萧行陪着进来给老王妃诊脉,周宝珍和单氏避到了屏风后头,李太医诊脉很仔细,左右手各诊了一刻钟,这才起身往外间去开方子,方子写好萧行看过后又让送到前院给老王爷过目。
    “侯爷,太妃已无大碍,接下来只需静养些日子,切忌大喜大悲。”李太医从房里出来,躬身对送他的萧行说到。
    房里,老王妃嫌躺多了骨头疼,丫头忙拿了靠枕垫在她身后让她略坐着些,周宝珍接过单氏递过来的温水喂她喝了些,口中说到“您这会儿觉得如何,厨房炖着鸡汤,要不让她们下点银丝面,您吃一点一会儿也好喝药。”
    “嗯”老王妃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闻言点了点头“也好。对了我恍惚觉得你们父亲来过了?”
    “是呢,你睡着父亲进看过您几次,如今要不是外头有事,父亲还在这里守着呢。”周宝珍见问便含笑同她说到。
    老王妃点头,由着丫头替她捏腿揉肩,想着晕倒前的闹剧,低声问了一句“你父亲没为难老五吧?”
    “您放心,五弟虽吃了父亲一脚,不过您知道的父亲一向心中有数,不会真伤了他。”说着,周宝珍看了老王妃一眼,低声说到“不过父亲做主,已经让五弟写了休书了。”
    “哦?”老王妃神情诧异,丈夫一向都不管这些内宅之事的,这次恐怕是气的不轻,长久放在心里的一桩事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解决了,老王妃心里却是喜忧参半,低低叹了句“那孩子到底和咱们家没缘分,如今这般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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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男人在外头如何,可这么些年老王妃在外头的口碑还是不错的,都说她性子宽厚从不与人为难,家里的几个媳妇即便是庶出那也都是待的好的。如今老王妃突然病了,再加上第二日萧行顶着一张花脸去了衙门,人们就更是对昨日的传言深信不疑。
    谨恩侯夫人想找王府理论,结果连大门也没有进去,她气的无法,只好转身找到大长公主这里。
    “公主,萧家欺人太甚,这事您可得替我们家玉娘做主啊……”
    长公主这里也是一肚子气,金家这一家子蠢货,连这样一点也事也办不好,于是冷着脸问到“你让我怎么替他做主?你去外头听听如今你们家的名声都臭成什么样了?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去替你们说话?”
    “那些不过都是萧家的一面之辞,公主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话。”谨恩侯夫人少不得要替自家辩解几句。
    “是真是假现在重要吗?关键是人家占尽了先机?再说了,你放着真佛不败,来找我有什么用?”大长公主在心里转了转,便有了主意。
    “您是说?”谨恩侯夫人口气犹疑。
    大长公主见她知机,心想倒还不算笨到家,只淡淡提醒到“你们两家的婚事,当初可是御赐的,如今先皇尸骨未寒,萧家翻脸不认人,这事你不找太后还能找谁?”
    “可太后她毕竟姓萧啊——”
    “就是因为她姓萧,才让你去找她,到时候让全天下的人的都看看,他们萧家是如何不敬先皇只手遮天的,连御赐的婚事都能反悔,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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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京里最大的热闹大约就是萧金两家的休妻官司打到了慈宁宫,金家抬出先帝,拿次婚说事,萧家一口咬定金玉娘忤逆,双方各不相让。
    朝中官员也因此分成几派,就萧家应不应该休妻的问题争论不休,御史纷纷上褶折弹劾萧家和金家。就在大家伸着脖子看热闹时,慎亲王带着人以养病为由回京了。
    慎亲王回京后第三日,就在病中上了一道折子,他在其中说到,金氏忤逆长辈是为不孝,殴打丈夫是为不贤,如此不贤不孝之人理当休之,金家应将女儿接回去好生管教。但同时,萧家将此事嚷嚷的满世界都是,有损先帝威名,是为不敬,且萧行身为人夫,没有起到督促教育妻子的责任理当受罚,应革去他身上的侯爵。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如此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倒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一时双方人马偃旗息鼓,算是认可了这样的说法。
    事情有了定论,谨恩侯夫人虽不服可也没有办法,而且现在女儿的名声坏了,想再走一步也不容易,唯有等事情过去了,再想办法。
    老王爷和萧行商量了,既然王府得了里子,暂时便该低调行事,于是萧行上了请罪折子,自请除爵。
    如此一来,慎亲王在朝中的威望倒是空前高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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