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她真的听不下去了,言亦初,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你了,你还记得从前你爱脸红,我爱笑,牵牵手就脸红心跳。拜托,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真的会腿软。
然后她不敏感也不纤细的神经终于转过弯来,问道:“不要试图转移换题,你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堵我?”
言亦初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面不改色道:“不是堵你,是堵我们,你下机忘了开手机吧,打开看。”
谷粒闻言迅速打开手机,就看到八卦推送“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故事,你是明星我是粉丝,你是十八线我是国民老公”、“原来是你,大众情人言亦初掉马,为谷粒筑梦多年”……
再打开链接一看,言亦初言简意赅发了一张图片,他和谷粒坐在机舱里,谷粒有些累了,正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配词:“我的女神。”用的微博号是他的小号。
//你就不要想起我:我的女神[/love]
从墨尔本飞上海的十个小时里,消息不断发酵,已经迅速转发过十万。网友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是言亦初网上的老婆们,俗话说的好,国民老公单身时是国民的老公,一旦国民老公谈恋爱,他就是一个人的老公。众多言夫人痛哭流涕,无数人失恋要上天台。
“那刚刚来接机的?”
言亦初微笑,“是我们群的好友,你的勇士三百。”
……对不起,不仅她是战五渣,她的粉丝也是战五渣,分分钟叛变投诚的那种。
于是谷粒不用费心再去想新的标签了,因为大众已经给了她新的、亲切的称呼——十八线。
她微博的后台已经魔疯,全都是“十八线你为什么抢走我们的言亦初”、“十八线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言亦初身边”、“不要脸的十八线碧池滚出娱乐圈”……
谷粒微笑,挺好的,她以前是一百零八线,现在已经进步到十八线了,这是多么喜人的进步,当浮一大白。
言亦初的脸凑到她的眼前,完美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之间言亦初嘴角洋溢着阴谋得逞的笑意,问她:“你不准备回应一下我吗?”
言亦初只见手机屏幕上消息提示:您的特别好友:你就不要爱上我-谷粒v:我的群主[/玫瑰]//你就不要想起我:我的女神[/love]
他扔下手机,保住谷粒就啃啃啃。
谷粒红着嘴说:“我不是猪蹄。”
言亦初深以为然,“你的味道比猪蹄还滑嫩,应该是红烧肉皮。”胶原蛋白最足的部分。
谷粒微博下面再次炸锅。
老石头也叫阿岩v:没想到你的嘴那么严
还有某位小粉丝留言:原本关注谷粒姐姐以为在看科普剧,后来发现是奋斗励志剧,没想到现在已经发展成虐狗偶像剧,我要取关了,哭着说再见[/再见]
言亦初和谷粒都是不管身后洪水滔天的人,既然已经公开,谈后果也没有意义,他们都以为这已经是故事的高~潮,但没想到正真的□□还在后面。
直到有一天媒体发消息,还专门他们两个周一见,他们才发现,真玩大了。
孙菲用尽人脉打听到,金牌娱记拍到他们两个牵着一个稚龄儿童的画面,她雷霆大怒:“谷粒你给我好好解释,你们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第三十三章
</script> 医院打电话给谷粒,主治医生让谷粒赶紧来医院看看孩子,谷粒的小表弟谷雨昨晚在房间里面自残,幸好被机构老师及时发现才没有造成重大伤害。
谷粒牵着谷雨的手问他:“小雨,告诉姐姐,为什么要自残?”
谷雨对她着急苦恼的神情是无法体会的,他只是目光木讷地望着前方墙壁,无意识地踢着墙角,目光集中在被踢黑的地方,不说话。
如果稍加观察就会发现,谷雨踢墙,每一下都踢在同一个位置,不偏不倚,墙上只留下黑色的一点。
谷粒把他的头掰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再次问他:“告诉我,为什么?”
医生过来劝她:“家属你不要急,你这样问他也不会回答你的。”
是啊,医生说过很多遍了,自闭症儿童和普通儿童不一样,他们缺乏共情能力,不能体会正常人的感受,也缺乏社会关系的依赖,对父母都没有特殊的感觉,更何况她这个只有微薄血缘关系的远房表亲,更糟糕的是他们对待陌生人和亲人的态度并不会有什么不同,因为每个人在他们眼里都只是“一个个体”而已。
所以谷粒在这个机构里面看多了父母从满怀希望,到满怀绝望,最后出点钱把孩子丢在这里,再去造人的父母。
但谷粒一直对谷雨怀有希望,她希望谷雨能够有一天能够拥有正常人的感情,哪怕只体会十分之一,也是人活着重要的一部分。
医生给她浅薄解释过谷雨的世界,这孩子就像是把自己锁在玻璃罩里,外界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只剩下20%~30%的音量,没有共情和普通人的逻辑辨别能力导致的后果就是他们不会对玩具产生任何兴趣,普通的孩子玩过家家,小兔子小狐狸是可爱的一对情侣,这就是最简单的拟人想象,但是谷雨眼里兔子、狐狸还有老师手上的手机并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一物而已。
谷粒跪在地上,抱住谷雨,他已经到了小学入学的年纪,但是因为发育迟缓看起来不过是四五岁。
谷粒抱着谷雨,他那么瘦,那么小,谷粒知道,他不能明白拥抱、亲吻、抚摸这些肢体动作的意思,但是她想,那温度呢,那体温呢?拥抱的时候,至少她的身体是温暖的。
“谷雨,你说话,你说话。”谷粒说道。
看到谷粒这样,言亦初也看不下去了,他把谷粒拉起来,“谷粒你这样会吓到孩子。”
谷粒一只手遮住眼,她其实是不想哭的,她答应自己要做一个坚强的人。
“小哭包,多大事。”言亦初安慰她。
没想到这时候谷雨说话了,他语调平淡地陈述事实,“因为我是个很麻烦的人,我很多余。”
谷粒头皮发麻,她站在医生面前,指着这个孩子厉声问:“这是一个自闭症儿童会讲出的话吗?”
“之前谁来看过他?”谷粒又问。
康复机构的小护士去查了访客记录,回来怯怯的说:“没有找到近期有人来过。”
谷粒刨根问底:“那监控呢,我要查监控。”
言亦初让助理去把这件事办好,把谷粒安顿在走廊的长椅上让她稍作休息,言亦初把温水塞到她手里,跟她说:“谷粒,你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不能急。”
言亦初的声音对于此刻的谷粒来说,无疑是定海神针,按下她心中的焦躁,谷粒喝了一口水,侧身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神经质。”
“没有,怎么会。”言亦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