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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菩萨心肠,从二皇子被先皇软禁后,她一直寻着法子找二皇子的下落,宫里殿宇多,太后娘娘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二皇子身影,积郁成疾,身子一直不太好,这次宴会,怕会为难沈月浅,为此,他向皇上求证过,二皇子会不会也是太后娘娘生的,皇上瞪他一眼,说如果二皇子是先皇和太后的骨肉,皇位就没他的事情了,他想想也是,当年,先皇为了保住荀谦的太子之位,用了不少手段,到最后,皇上最挂心的仍然是荀谦。
    文博武想,先皇如果生在寻常人家,身边有了太后娘娘怕也不会纳妾的吧,不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子生的孩子,多少都不抵一个。
    沈月浅听他一声叹息,好奇地盯着他,文博武眉毛一挑,轻轻落下一吻,“阿浅,从宫里回来,我陪你回侯府住几日吧。”去法林寺,他琢磨着过了夏天再回来,那边环境清幽,是避暑的好地方,在京城,被三个孩子闹得不可开交,尤其他们会说话后事情更多了。
    沈月浅满眼是笑,闪动的眸子盛满了光华,“前两日小七还说没人带他去郊外骑马,住在侯府,白天我守着荔枝他们,你带着小七骑马,如何?”府里的事情都交给管家了,她操心的少,小七大了,周氏恨铁不成钢,约束得严,小七和周氏闹了好几次了,她去了侯府在中间能帮忙劝着,周氏对小七的期许她明白,说白了,辰屏侯府空有爵位,周氏不想小七是扶不起的阿斗,长大成全京城的笑话,对小七管教得甚是严格,然而,她觉着周氏法子不对,小七是男孩子,哪能常常骂她?尤其,该怎么做小七心里有数,周氏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文博武满口应下,暖香在怀,正欲和沈月浅亲热一番,就听着门口传来葡萄清脆娇甜的声音,他还没反应过来,沈月浅已经离开他的怀抱,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了。
    文博武失笑,“好好的整理衣衫做什么,平白让穆奶娘看了笑话。”葡萄年纪小不懂,穆奶娘确实明白了,两人没有什么,沈月浅一番动作倒是让穆奶娘往那方面想了。
    沈月浅脸颊一红,海棠红的衣衫也比不过脸上的娇羞,穆奶娘牵着葡萄,见着沈月浅不知所措的模样确实想岔了,弯腰抱起葡萄,诱惑道,“小姐,我们找大少爷二少爷去好不好?他们可能在偷偷吃好吃的呢。”
    葡萄人小,不解地望着穆奶娘,穆奶娘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葡萄眨眨眼,扭头望着沈月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朝沈月浅伸出了手,“娘,娘……”
    吐字清晰,声音娇滴滴的,光听着就不忍心拒绝,沈月浅大步上前,伸手抱着她,极有远见的先握住了她的手,葡萄不乐意,蹙着眉头挣扎了两下,撅着嘴,跃跃欲哭的模样,沈月浅心一软,刚松开手就感觉怀里一空。
    “我抱她吧,否则她动手,你又要吃苦了。”葡萄甚是喜欢沈月浅发髻上的珠翠和耳坠,说过好几次,见着还是控制不住伸手抓,上一次,抓着沈月浅的耳坠,害得耳朵都出血了,葡萄人精,知道做错了事,一整天没往沈月浅跟前凑,倒是荔枝和苹果寸步不离的守着,三个孩子性子不知道随了谁,差不多时辰出来的,性子却是不大相同。
    葡萄委屈得小脸皱成了一团,文博武掂了掂她,噙着笑道,“爹爹带你出去玩。”看着沈月浅,若有所思道,“你回屋休息一会儿,我抱着她去院子里玩。”
    百花齐放,蝴蝶流连忘返,文博武将葡萄搁到一处矮一点的花坛边,一只手牵着她,就看她抬手朝花伸了过去,摘了花拿在手里玩一会又去摘另一朵,知晓她有这个爱好,花房每日都会换新的花来,天儿还不热,文博武叫玲珑搬了凳子来,把葡萄放在凳子上,问穆奶娘荔枝和苹果呢。
    一周岁后,荔枝和苹果搬去了隔壁屋子,葡萄还和他们一间屋子,说是屋子,中间有橱窗隔着,他又寻了两扇屏风挡着,夜里和沈月浅做点事不怕葡萄见着,不过,沈月浅动静不敢大了,为此他很是不尽兴。
    穆奶娘指着东边的小书房,“昨日,世子爷送了一箱子玩具,两位少爷爱不释手呢。”东边的小书房是特意为三位小主子准备的,在两位少爷屋子的隔壁,玩具都摆放在小书房,白天,两位少爷喜欢在那边,小姐不太喜欢,更喜欢在院子里摘花。
    “叫奶娘带两位少爷出来玩玩,屋子里空气闷,别一直关着。”葡萄摘了一朵黄色的花儿,仰头递给文博武,文博武笑着接下,又夸赞了一句,“葡萄摘的花真漂亮。”
    知道自己被称赞了,葡萄拍着双手,咯咯笑出声,转过身,继续玩自己的去了。
    荔枝和苹果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抓着玩具,文博文有事求他,知晓说不通自己,在三个孩子身上费尽了心思,沈月浅察觉到其中有事情,开口问他了,不过被他三言两语移开了话题。
    朝廷自来重文轻武,文博文将来要继承忠信国公府,从文是行不通的,无论在翰林院几年,终究会面对这个事实,当初他只想文博文做喜欢的事儿,渐渐,他发现,文博文对军营的事情并非那般排斥,翰林院当值轻松,每日和人磨嘴皮子,一着不慎就落入别人的陷阱中,军营不同,什么事都看自己本事,对比勾心斗角的翰林院,军营有真本事的人更多,血性方刚的年纪,一旦接触了战场,哪会有不喜欢的,文博文不情愿无非想让他答应几个条件罢了。
    想着文博文苦大仇深的样子,文博武抿唇笑了笑,朝荔枝道,“过来给爹爹看看二叔送了什么礼给你。”文博文命人抬着箱子进府他没仔细看,此时见荔枝手里的玩意精致,抱过他,作势抢他的玩具,荔枝喜滋滋的将东西凑到他跟前,“爹,玩。”
    而苹果,则是将手里的东西缩到背后,躲着文博武,这点小心思,倒是和沾沾自喜的文博文有点像,不过他更喜欢葡萄,葡萄模样随沈月浅多,黑曜石般的眼神,吹弹可破的肌肤,娇艳欲滴的樱唇,见着葡萄就好似见着沈月浅小时候,那会他还不认识沈月浅,对葡萄更是格外疼爱,纵容得多。
    好比此时,葡萄见他抱了荔枝,不愿意做了,嘟着嘴,朝他伸手要抱,文博武立即放荔枝在地上,抱起葡萄,摘了一朵黄色的花插在她手指长的头发堆里,惹得葡萄哈哈大笑,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头上的花儿,生怕掉了似的,穆奶娘在旁边插话,“小姐怕是见夫人打扮,知晓头上戴花就是美的意思了。”
    小姐和少爷最大的不同便表现在这了,葡萄喜欢鲜艳的颜色,沈月浅穿了身桃粉色的褙子,奶娘伺候她穿衣必然也要照着沈月浅身上的颜色来一件,故而,衣柜里,沈月浅有多少颜色的衣衫,葡萄就有。
    荔枝也来了兴趣,伸手碰了碰葡萄头顶的花儿,不料,没控制力道,将花儿从扎着的发丝里拔了出来,没惊觉做错了事,神色坦然地递给葡萄,葡萄嘴一撅,收着花儿,泪珠一滴一滴往下掉,也不哭出声,光流泪,文博武心软得一塌糊涂,训斥了荔枝两句,又摘了一朵□□她发丝,这才让葡萄脸色转晴了。
    沈月浅刚出来见着这一幕,揶揄道,“你使劲惯着她吧,瞧瞧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动不动就哭!不知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葡萄自来眼泪就多,荔枝和苹果有时假哭,半晌眼角都是干的,葡萄则随时随地,眼眶都蓄满了泪,眨眼泪疙瘩就能往外溢,第一次见着葡萄哭她吓了一跳,什么都由着她,几次之后才回味过来,是她在撒娇呢。
    “不过一朵花,哪有你说的严重?女为悦己者容,葡萄本就聪慧,也知晓这个道理呢。”掏出手帕,轻轻替她掖干眼角,看着沈月浅眸光一动,“不是让你休息一会儿,怎么出来了?”
    昨晚两人闹了一宿,她身子吃不消,睡了没一个时辰葡萄醒了,吵着要沈月浅抱,看她眼圈周围一圈黑色,文博武过意不去,他问龚大夫开了避孕的方子,那事上他也格外注意,他们有三个孩子了,够了,即便再要孩子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沈月浅嗔她一眼,这个时辰进屋睡觉,院子里的丫鬟不都知道她昨晚做什么了?玲珑搬来椅子,沈月浅靠在上边,想起前两日杜鹃找她的情景,“娟姐儿想去外边走走,问问你的意思。”
    杜鹃心里是喜欢文博武的,不过更多的是对救命恩人的一种崇拜,杜鹃看得通透,在文博武跟前未有过越矩,杜鹃想要离开京城,她觉着不错,其实,比起当初武定将军府受宠的杜小姐,杜鹃容貌张开了不说,身上气质成熟稳重多了,旁人不见得能认出她来,在京城,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不如出京走走,见识多了,心境自然更开阔。
    提及旁人,文博武脸上的笑冷了下来,淡淡道“我待会让文贵去一趟。”京城没有杜鹃可以结交的人,离开京城,依着她的性子,说不定会有一番际遇,文博武自然不会拦着她。
    文贵和玲珑说了亲,沈月浅提醒两人避讳着些,文博武不信那些,当初他和沈月浅定亲后两人也没少见面,不过沈月浅开口了,他不能不依,故而打发文贵去书房候着了。
    春光明媚,暖洋洋的光照在一家五口身上,更是平添了一份舒适和惬意。
    宫里的赏花宴会定在四月初二,周氏也收到了帖子,许久不出来走动,周氏担心出了差错,约了沈月浅一起,两人在宫门口见面,随后一起进宫,走的那会葡萄醒了,拉着沈月浅不肯撒手,弄得沈月浅换好的衣衫被葡萄泪水浇灌了一片,文博武在旁边看着心疼,“先带着她,等她在马车上睡了再叫文贵和穆奶娘将人送回来。”
    时辰还早着,葡萄在马车上定会睡觉,沈月浅无奈地将葡萄给文博武抱着,让玲珑伺候她换衣衫,收拾妥当出来,文博武站在走廊上,怀里空空如也,沈月浅心里疑惑,文博武拉着她,替她紧了紧胸口的领子,“衣衫会不会小了?”
    沈月浅本本就生得好看,红色很衬她的肌肤,这一身西瓜红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更衬出姣好的身子,连着胸前胀鼓鼓的两处也分外吸人眼球,白色的脖颈间,红色宝石的项链滑入衣衫,更是让人浮想联翩,打量一圈,愈发觉着这身衣衫不对劲,朝玲珑吩咐道,“我记得针线房送了身紫色长裙,替夫人换那一身。”
    紫色稳重,端庄,文博武觉着那一身该是没问题了,沈月浅低头检查一遍,觉着不必浪费时辰了,摆手叫住玲珑,“便这身好了,来来回回,换衣衫又要重新梳发髻,别耽搁了进宫的时辰。”尤其,周氏还在宫门口等着呢。
    文博武极为坚持,拉着沈月浅进了屋子,不疾不徐道,“换一身,宫中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都在,一身红色,容易冲撞了宫中贵人。”神色安之若素,倒是让沈月浅没了话说,只得寻了那身紫色长裙换上。
    明明是端庄稳重的颜色,尽是让沈月浅穿出了另一种味道,盯着两方浑圆,文博武变了脸,“怎么如此大了?”胸前紧,衬托得腰肢细,夜里手感明明有肉的,本想再叫她换一身,寻来寻去没寻着由头,沉着脸出了屋子。
    沈月浅觉得莫名,路上跟着他,忍不住问道,“何事生气了?”
    文博武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她胸口,反问道,“针线房做衣衫那会,可来量过尺寸?”之前不觉得,今早才发现,沈月浅所有的衣衫,胸口那处貌似都小了点,没到盛夏,衣衫还勉强看得过去,天儿热起来,衣衫薄了,那时候穿着像什么样子?
    沈月浅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是不是不合适?”
    玲珑在两人身后,觉着好笑,夫人身姿凹凸有致,加之最近胸口丰满了,穿什么都更有味道了,国公爷怕是吃味了。
    收回视线,文博武语气平平,“有点,今日回来让针线房再做几身端庄贤淑的衣衫款式,拿了花样子,我帮着你挑。”沈月浅针线好,他身上的衣衫就是她一针一线缝的,从沈月浅重新做针线后,文博武不乐意针线房做自己的衣衫了,“我瞧着针线房懈怠不少,改日和管家说一声,没用的人没必要留在府里。”
    听他越说越严重,沈月浅直接停了下来,转身望着玲珑,玲珑伺候她两辈子,穿衣梳头从没出过岔子,文博武虽然挑针线房的错,玲珑服侍她,也该发现不妥才是。
    玲珑忍着笑,凑到沈月浅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沈月浅脸色一红,嗔了文博武一眼,低头走路不搭理他了,那种地方说长肉就长了哪是她能控制的,“国公爷若是觉着针线房不称职,以后妾身尽量少吃些,免得遭人嫌弃。”
    她也觉着自己长肉了,可穿着衣衫还算刚刚合适,也就他自己心里存了那种心思,见谁都是那样子,文太夫人孝期一过,文博武愈发没个节制,很多时候她都是累得睡过去的,想到这点,沈月浅心里存着怨气呢。
    夫妻两一前一后走出门,见忠信国公府的马车在,沈月浅微微一怔,马车上的周淳玉掀开一角帘子,朝她招手,沈月浅不见宁氏,心里觉着奇怪,上了马车,细看才察觉周淳玉脸色不对劲,“怎么了,身子不舒坦?”
    文博文翻身下马和文博武打招呼,也是一脸郁色,愁眉不展道,“大哥,这次真的要你帮忙了。”
    周淳玉慢慢讲完,不想今日还有这等事,“你听谁说的?”宫中选秀大多等皇上坐稳那个位子后,不想先皇孝期还没过,太后就张罗着给人选秀的事情了,且已经差不多了,之前一点没听到风声。
    “我也是今早听爹和世子说话才知道的,没看爹都不去了,因着二皇子一事,太后娘娘多少对我们不满,走的时候,爹还劝世子太后真往府里赏赐美人,别闹得难堪,收着。”想到这个,周淳玉脸色就不太好看,“你让大哥也注意着些,太后娘娘心思不难猜,最近皇上定了册立太子的心思,年后,好几位娘娘诊断有了身孕,皇上这个时候提出册立太子,不乐意的人对着呢,皇后娘娘和咱们家关系好,打文家主意的人不在少数,听爹的口气,除非太后娘娘找着二皇子了,否则和文家的关系会一直闹下去,能看文家吃瘪,太后娘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月浅细细琢磨着周淳玉话里的意思,联想之前文博武提醒她的话,问道,“你大哥事先可知道?”
    周淳玉抬眸,沉吟道,“该是不知晓的。”文博武早得了消息,定然会和文博文知会一声,可惜,这种时候,他们不能说不去,不然,太后娘娘那边不好交代。
    “太后娘娘还真是良善之人,面面俱到,你和二弟可商量出法子了?”文博文和周淳玉成亲也有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中间守孝也过去了,太后拿着这话怕是会给周淳玉难堪,“你和二弟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万事放宽心,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叫外人看了你们的笑话,我和你大哥当初便是不信任对方被杨姨娘钻了空子。”
    又听沈月浅说起杨姨娘,周淳玉失笑,“杨姨娘的事情不是过去了,也就你喜欢将她挂在嘴边,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着呢,我是担心娘那边,看娘的意思想要宁国侯府那边的小姐跟着过来伺候世子,嘴里不说,意思显而易见的。”
    宁氏做事严谨,还未问她的意思怕是在等时机,今日进宫如果文博文收了太后娘娘赏赐的美人,明日宁国侯府那边就该有人进府了,周淳玉不过心里难受罢了,和宁氏生活三年,她自认为除了子嗣,什么都对得起文家,可宁氏终究对她还是不满意的。
    何况,子嗣是文博文不要,身为女子,哪有不乐意替自己喜欢的人延续子嗣的?低头望着平坦的小腹,心里一阵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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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156 太后心结
    叹息一声,周淳玉心里不是滋味,和沈月浅商量,“太后娘娘真要送人给大哥,你怎么办?”文博武年纪轻轻便手握权势,没有太后娘娘,想要伺候文博武的女子也多。
    马车平缓地驶过街道,沈月浅思忖良久,葱白般的手缓缓掀起帘子,望着马背上的文博武,眸光闪动,盛满了信任,“他不会答应的。”经历了那么多事,她该给予他足够的信任,之前被嫉妒蒙了眼,才会闹出那样的事情,雨过天晴,她才恍然大悟,文博武护了她两辈子,怎能怀疑他一片真心。
    微微一笑,宽慰周淳玉道“二弟明白其中利害,你别太过忧心了。”文博文不似文博武残暴,心里也是有成算了,愿意和周淳玉说今日宫里的情形,怕是想明白怎么做了,太后娘娘存了心思往府里塞人,她们说什么都会落下善妒的名声,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文博武和文博推辞过去。
    马车行至宫门口,前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禁卫军在两侧细细盘查,文博武回过眸,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你和二弟妹在车里,我看看侯府的马车到了没。”
    语声一落,夹紧马背缓缓往前走,遇着朝堂上同僚,颔首示意,在宫门一侧的位子见着辰屏侯府了,他跳下马背行礼,周氏扶手,问起沈月浅。
    “阿浅和二弟妹在后边,一刻就到了,让岳母久等了。”对周氏,文博武是打心眼里尊敬的,对沈家各人的心思周氏心里跟一面镜子似的,上辈子落入奸计早早没了命,这辈子有沈月浅从中周旋保住了两人,周氏为人谦和,将沈月浅和小七教导得好,在周氏脸上,好似没有看见岁月的痕迹,更别说是死了丈夫的抑郁。
    周氏点了点头,见沈月浅的马车到了才掀开帘子走出来上了沈月浅的马车,见着周淳玉,周氏笑得更高兴了,今日宫宴,周府也是收到帖子了的,“你娘和二婶估计也快到了,她心里挂念你得紧。”
    余氏心宽,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周淳玉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从来对小高氏说的话不以为然的竟然问问小高氏可有法子让周淳玉怀孕,前几日又去南山寺为周淳玉求福去了。
    周淳玉眼神一暗,垂头道,“是我让我娘操心了,姑姑,怎么不见小七?”
    说起自己儿子,周氏的话多了起来,“他现在性子皮着呢,我说什么他都不乐意听,今日要上课,不敢耽搁了他。”说完,转向沈芸诺,“荔枝他们不在?”
    “孩子小,宫里不比其他,到处都是贵人,孩子小,没学规矩呢,国公爷说不带他们进宫,娘如果想他们了,待会和我去府里坐坐,荔枝说的话多了不少,叠名的称呼基本都能喊了。”
    文战嵩抱着荔枝就教她喊祖父,父字难发音,荔枝只会简单的叫祖祖,饶是如此,也把文战嵩高兴坏了,出去赴宴喜欢带着他,荔枝从文战嵩那里得了不少好玩意呢。
    周氏心里遗憾,出宫时辰不早了,不回府心里不踏实,尤其,小七还是个无法无天的,叹了口气,惋惜道,“今日就算了,过两日吧,小七一人在府里,我怕他闹出什么事。”
    沈月浅叹息道,“小七从小就懂事,您别逼他得紧了,我和国公爷商量了,过两日回侯府住几日,紧接着去法林寺礼佛。”
    文太夫人生前最喜欢去法林寺,死前还去过一次为沈月浅祈福,思量道,“去寺里也好。”法林寺,文博武还救过她,时过境迁,谁能想到当日救他的人娶了她的女儿,周氏信佛,觉得冥冥中早有注定,“你去了,替我和小七添些香油钱,我提前将银子给你。”
    周氏不说沈月浅也会这么做,“我心里明白的。”
    马车缓缓驶进宫门,到二宫门,两侧站着的宫人提醒所有人下马车,三人下了马车,朝着皇后宫殿走去,路上遇着不少巴结的人,许久不曾见着如此多的陌生人,周氏略为局促,好在沈月浅和周淳玉应付自如,让周氏好过不少。
    文博武等一众男子在三岔路口与女子分开,女子往左,男子往右,各自分开来。
    洪素雅的宫殿是以前的皇后宫殿改造的,殿门口是长长的台阶,上了台阶,是一处小花坛,往里就是殿门了,在外边也能听到里边的喧闹声,沈月浅低头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和周淳玉一人挽着周氏的胳膊踏了进去。
    洪素雅坐在上首,殿内不少夫人小姐跪在地上,沈月浅三人跟着跪下磕头施礼。
    算起来,她好些日子没见着洪素雅了,一身皇后朝服,富贵逼人,发髻上的凤簪成凤凰散开,庄重肃穆,而洪素雅,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抹去了周身肃穆,平白温和不少。
    洪素雅在见着沈月浅的刹那脸上笑意深了,“平身吧,人来得差不多了,本宫领着你们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今日有备而来,洪素雅和皇上不赞同也不能忘了规矩,站起身,门口的太监识趣地扯开了阴柔的嗓音,“摆架颐和宫。”
    沈月浅和周淳玉走在身后,皇后被围了水泄不通,两人纵然想说点事也不是现在,招来身边的宫女,小声叮嘱了两句,宫女低眉顺耳地退到一侧,等沈月浅走近了,宫女迎上前施礼,沈月浅上前扶起她,但听她道,“皇后娘娘让你有个准备,颐和宫那边会闹点动静,你先应下,随后皇后娘娘再想法子。”
    洪素雅的好意她心领了,真心实意道,“劳烦你告诉皇后娘娘,我心中有数,她别太操心了。”
    洪素雅坐上皇后之位,朝堂不太平了几日,在文武百官眼中,洪素雅乃侧妃,说白了小妾上位,觉得不配当皇后,皇上排除万难,坚持立了洪素雅。
    洪素雅接管后宫,操心的事儿不少,好在她有两分手段,后宫没有出过岔子,沈月浅担心给洪素雅带来麻烦,尤其洪家在立太子的封口浪尖上。
    太后娘娘保养得好,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慈祥地看着沈月浅,抬手道,“快起来吧,哀家的宫殿许久不曾热闹过了,来人,赐座。”
    来的人多,很快,大殿就搁满了坐凳,沈月浅挨着周氏,听几位年长的妇人说话,太后娘娘敬重她们,大殿内笑声不断,听到高兴处,沈月浅也会假意的笑两声,太后娘娘高兴,赏赐了许多玉钗簪子,沈月浅和周淳玉各得了一副耳坠,耳坠做工精细,成色极好,沈月浅不得不承认,她心里也是喜欢的。
    不知谁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所有人的视线都移了过来,“还是镇国公夫人有福气,一下就生了三个孩子,真是折煞旁人。”
    沈月浅神色如常,未曾因为这话而脸红不好意思,缓缓开口,“三个孩子,多亏奶娘看着,孩子正是学话走路的年纪,身边离不得人,故而也没带进宫来,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太后温和笑了笑,“孩子小,不必来回麻烦,三个孩子和大皇子年纪差不多,你好生教导,将来成为大皇子的左右臂膀也说不准。”
    太后娘娘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朝堂上册立太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如果文家两位少爷成了大皇子的左右臂膀,大皇子更是坐牢太子之位了。
    在场的达官贵人都是明白人,再看沈月浅,眼里多少夹着羡慕与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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