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思索了片刻，问：“食梦兽……以梦为食？”
“没错！”孟繁抱着怀，非常骄傲地介绍道，“食梦兽一样具有入侵精神世界的能力，不过食梦兽的特长在于吞噬与封印记忆，我可以用记忆或梦境为食，就像人类吃饭一样。对于我来说，不一样的记忆有着不一样的味道，比如说恋爱的记忆就会很甜，像巧克力，悲伤的记忆比较酸，特别严重的酸得像柠檬，当然，因为同时有魅魔的血统在所以人类的食物我也可以吃……”
还有恐惧的记忆尝起来非常像老干妈！搀上一些平平淡淡像大米饭一样的记忆一起吃，简直美味得不行，特别棒！
不过恐惧的记忆很少见，所以嗜辣的食梦兽经常会蹲守在有恐怖电影上映的电影院门口，可以吃辣吃到爽！
燕一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孟繁兴致勃勃，准备讲述自己和燕一第一天见面时自己是如何英勇地冲进劫匪的精神世界把他的精神体揍得七荤八素……
“所以说怀表催眠是假的咯？”燕一很坏地眨眨眼睛，“其实强化主人格并不需要催眠？”
“啊，呃……”孟繁很窘，强行胡编乱造，“这个也不能完全说是‘假的’，我的目的是为患者营造出一种‘医生的确有在认真治疗’的感觉，让患者精神放松，这样我才能更轻松地入侵对方的精神世界。”
“喔——所以说用病历本记录患者的病情也只是为了营造气氛而已。”燕一狡黠地一笑。
卧槽这个人简直神烦！孟繁擦了把冷汗，撒谎道：“让对方感觉放松是入侵精神世界的第一步，燕先生。”
“是么。”燕一笑得很好听，“我记得你还在上面写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如果我提出和你打一.炮你倒也不会拒绝。”
“……”孟繁的一口小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这位先生！你究竟懂不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对了。”燕一抬了抬眉毛，“你刚才说自己可以以记忆为食？”
孟繁简直懒得理他：“哼。”
燕一啧啧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担忧道：“说实话，你有没有偷偷吃掉我的记忆？”
孟繁急忙摆手：“没有，我从来不乱吃别人的记忆。”
燕一很认真地忧心忡忡着：“你刚才说恋爱的记忆是甜的，像巧克力，我这边正好有一些新鲜出炉的，怕你会嘴馋……”
孟繁瞪大眼睛，困惑地反问：“新鲜出炉的恋爱记忆？”
“嗯。”燕一一脸严肃，“不许偷吃喔，很重要的。”
突然反应过来的孟繁冷酷道：“……你根本没有那种记忆，谢谢。”
并！没！有！人！在！和！你！谈！恋！爱！
第23章
“我有。”燕一悠悠道，“暗恋。”
孟繁顿时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在沸腾翻滚，反驳道：“你这种也能算暗恋吗？”
都撩破天际了好吗简直无法更明显！
“不算么？”燕一一脸失望，飞快反问道，“那难道你这种才算暗恋？”
孟繁脱口而出：“对啊！”
房间里寂静了三秒钟。
燕一憋不住，噗地笑出声。
孟繁恨不得钻进燕一脑袋里把他刚才的记忆吃干抹净，但是现在燕一的精神力强到逆天，根本不可能吃得到！
于是孟医生只能无比焦虑地发出谴责：“你这是在绕我！”
“绕得你不小心说了实话？”燕一笑问。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去查资料了。”孟繁根本不敢再和这个令自己智商直线下滑的人形撩汉机待在一起，于是冷哼一声扭头就走，边走边忿忿地小声抱怨，“情况都这么严重了还不知道认真考虑一下对策就知道谈恋爱……”
病成这样根本无法愉快地谈恋爱啊！
雷雨的天空中出现巨型人脸的事情很快在网上传开了，网友们谈论得非常热火朝天，然而最广泛的说法并不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恐怖大魔王就要降临人间，而是“妈的雾霾成精”。
还有一些理智的网友表示这只不过就是一种天气现象，是巧合而已。
大家欢乐地调侃了一通之后人脸事件的热度很快就减退了，毕竟这年头每天都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乌云组成的人脸根本就没有宋仲基好看啊！
并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人脸事件的始作俑者正在暗戳戳地谋划占领世界……
“呵，想必愚蠢的人类现在已经陷入了恐慌。”龙翊端坐在王位上，神色冰冷严峻，“魔力正在恢复，封印即将破裂，届时我将率领先锋军突入人界，将一盘散沙的人类彻底击溃，人间即将沦陷在炼狱火海之中，哈哈哈哈……”
“嗯嗯，击溃，人类特别恐慌。”海德拉边敷衍地应着边用水晶球刷微博，并且面无表情地在“妈的雾霾成精”的热评上狠狠点了个赞！
真是一点儿都不给自己老大长脸。
龙翊目光炯炯地望向海德拉：“先锋军准备得如何？”
海德拉一扬手，水晶球投射出一群大恶魔围在圆桌旁研究地图的景象，海德拉心不在焉道：“陛下，他们在研究地图，准备作战。”
“很好。”龙翊重重点头，威严道，“显然他们并没有忘记人类带给我们的耻辱。”
大恶魔一号：“我们的第一站，是北京，游览故宫和长城，还要吃全聚德烤鸭的。”
大恶魔二号：“我想去798，还想吃文宇奶酪，憋了二十多年了，我要一口气吃十碗。”
大恶魔一号：“行，加上，大家还有什么建议？”
海德拉迅速收起了影像。
龙翊一脸懵逼：“他们在说什么？”
海德拉面不改色：“他们说，首先摧毁故宫和长城，在精神上给愚蠢的人类造成巨大的打击。”
一个优秀的助理，必须知道如何安抚老板的情绪！
龙翊持续懵逼中：……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张巨型人脸是世界末日来临的征兆吗？”燕子桓有气无力地翻着微博，对这群只会排队型刷“妈的雾霾成精”的网友感到十分不理解！
“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吃烤肉。”蒋非冷冷道。
“但是真的很像人脸！”燕子桓张牙舞爪地比划着，“照片和视频完全还原不出现场那种可怕的感觉！你不知道现场看多吓人！”
蒋非充耳不闻，自顾自低头确认皮尺上的数值，脸色阴沉得几乎要吃人：“你的腰围居然多了三公分。”
似乎恨不得立刻去厨房抄把菜刀把燕子桓的腰围削回去！
燕子桓脸一红，飞快捂住自己一夜之间微凸出来的小肚子，崩溃大叫：“都要世界末日了你还在乎三公分的腰围！？”
蒋非斩钉截铁：“在乎。”
“你这个人没救了！”燕子桓痛心疾首碎碎念，“恐怖魔王马上就要降临了，人间即将沦陷在炼狱火海之中，你不仅不好好珍惜最后的生命抓紧谈场恋爱，居然还在纠结区区三公分的腰围……”
谈场恋爱……
被某几个字不经意间戳中的蒋非神情瞬间就柔和了一个level。
这时方麒端着一摞厚厚的资料从门口路过，脑袋顶上一绺呆毛被走路带动的风吹得傲然挺立，像个天线宝宝！
蒋非这回彻底没火气了，淡淡对燕子桓道：“今天要针对腹部特别训练，你先热热身。”
不仅变脸变得特别快而且语气还温和得要命！燕子桓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见了鬼！
蒋非转身往门外追了过去，叫住方麒，接过他手里小山似的资料夹道：“去书房吗？我帮你端。”
“谢谢你。”方麒抬头冲蒋非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弯弯的，头顶呆毛摇曳。
蒋非被萌得心都在滴血，想了想，把刚接到手的资料夹全塞回方麒手里，道：“你还是先拿一下。”
“……”方麒迷茫地接了回去。
“头发乱了，天线宝宝。”蒋非伸手把方麒头顶的呆毛压下去，又情不自禁地揉了一把手里软乎乎的发丝，然后重新接过资料夹，关切道，“昨晚没睡好？”
“是啊，只睡了四个小时。”方麒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头发。
“我也是。”蒋非低声道，“有点兴奋，睡不着。”
因为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小仓鼠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把排骨从芝士锅里捞出来的样子，还有粉嫩漂亮的小嘴唇吧嗒吧嗒上下动着嚼东西的样子，还有主动脱了外套举高了给两个人挡雨结果蒋非个子太高于是方麒伸直手臂踮着脚努力举着衣服的样子……当然最后蒋非还是用了自己的外套。
蒋先生回忆着约会时的场景，脸上浮现出迷之微笑。
真是甜蜜的失眠！
方麒打了个哈欠，很没精神道：“我是因为熬夜给孟医生整理资料所以才睡得晚，蒋先生怎么兴奋得失眠了？有什么开心事？”
这特么就非常尴尬了。
于是蒋非怔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睡前运动过量。”
方麒呆呆地：“哦。”
蒋先生沉默不语地帮方麒把资料端到书房门口。
书房里，孟繁正在焦头烂额地查阅吴烈利用怪物猎人的权限调出的所谓很珍贵的资料，孟繁怀疑吴烈可能是把非正常事件调查局的资料库整个复制了一份传给自己，各种有用没用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孟繁看得眼睛都绿了。
“孟医生，我全部打印出来分门别类装订好了。”方麒指指堆积如山的资料夹，“这是最后一批了。”
“好，我知道了……”孟繁揉揉眼睛，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用功过。
燕一坐在孟繁对面，也拿着一份资料悠然自得地看着，边看边念道：“《圣经》中说，地狱这炽热而火红的地方，流淌的熔岩为河，灿黄的硫磺为山。恶魔出现的地方，充满了邪恶的味道……这里指的应该就是硫磺味吧？硫磺在空气中燃烧呈淡蓝色，味道刺鼻，也和我的经历相符。”
“应该是这样没错。”孟繁揉了把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燕一微笑着耸耸肩，“他们互相聊得热火朝天，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讲故事，还有人在冲我大吼大叫，要我去干点儿好玩的事情，不要只是坐在这里看书，不过还好大多数人都同意让我在这里查阅资料，把事情搞清楚……其实现在这个状态也还好，只是要顺着大部分人格的意愿行动，而且脑袋里非常吵，不过总算比遇到你之前好得多。”
孟繁叹气：“暂时只能这样，你别着急，我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着急，我相信你。”燕一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微微将身子往前倾了倾，缓缓道，“燕二正在我的脑袋里背书，你有办法让他闭嘴吗？”
“目前没什么办法。”孟繁摊手。
现在副人格的精神力都强得逆天，孟医生并不敢和他们正面对刚。
“哦，那我就放心了。”燕一优雅地眨了眨眼睛。
孟繁发懵：“什么逻辑？你放心什么？”
“你知道他在背什么书吗？”燕一轻声道。
孟繁警惕道：“我不想知道，谢谢。”肯定又是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