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词耳朵红红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细腻的肌肤,岑昱的眼底沉了沉。他知道她可能对他有了一些好感,但现在的孟词就像是一只随时都有可能受惊的小鹿,如果他现在就下手,她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准儿跑得远远地。因为她还没有克服她的障碍,潜意识中还是害怕未知的危险。
刘少飞为钱茜和柏嘉言相互介绍了一下,两个人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柏嘉言就笑道:“你们不是挺忙的吗?怎么有空到这边来玩?”
刘少飞立马道:“谁他/妈来玩儿了,还不是因为上午的时候接到报案,说这里死了人,我们才过来看看。”
柏嘉言一时来了兴趣:“谁死了?怎么回事?”
刘少飞道:“有一辆水泥罐车失控,撞了路边两辆私家车不说,还冲破防护栏,把人行道上的人给撞了,有一个老大爷为了救一个婴儿,自己死了。”
钱茜在旁边见缝插针道:“其实这个车祸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完全是那司机作死。”
柏嘉言又问:“这是怎么说?”
刘少飞道:“那罐车和一辆公家车发生擦挂,罐车司机下车去找公交车司机理论,理论就算了,他/妈/的没拉手刹,罐车正好在一个长下坡的七点,车子就滑下去了。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就赶来处理处理呗,顺便调查调查事故原因。”
随后刘少飞又看向孟词说:“美女,上回你说的那个人,还真抓着了,他也认罪了,丫的以前犯过四起案子。还有熊大明那案子,就是他情/人找人干的,想着熊大明父母不在这边,熊大明老婆死了,熊大明要死了她儿子就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就联合她的另一个情/夫干了这一票,原本她以为刘正娟是你杀的,所以才在第二天犯案,想一起推在你身上。”
孟词看了看岑昱,见岑昱正微笑地鼓励她,她便看向刘少飞问:“熊大明……能有什么财产?”
刘少飞拍了一下腿道:“嘿!还别说,别看熊大明那破房子不值钱,这两年南城的城市规划,是要改建、发展南城梯的,那里过不了多久就要拆迁了,拆迁一般是你原来的房子有多大面积,就能得到同等面积的新房子。而且熊大明从来都不是啥老实人,仔细一查,原来是个卖白/粉儿的散户,也积累了几十万的身家。你住在他们家能不染上那东西,都是幸运的了。”
孟词知道毒/品的可怕,垂睫抿了唇不说话。岑昱低声安慰她:“没事了,不要想太多。”
随后刘少飞又和岑昱、柏嘉言等人寒暄,钱茜见缝插针,在适当的时候跟着笑笑,或者附和两句,大多数时候是柏嘉言和刘少飞这俩人说话,岑昱只安静地听,然后必要时一句话一针见血秒杀。
其中柏嘉言说着说着,就问孟词关于熊大明和刘正娟这个案子,刘少飞想起孟词不善言辞,就帮她答了,结果引来柏嘉言的怒瞪。
等菜上来的时候,大家也没敢让上酒,毕竟都是开车来的。
孟词因为不喜欢和人聚餐,只吃了小半碗儿饭就不吃了,岑昱也吃得不多。
中途刘少飞突然想起一个件事,就和孟词说:“之前有好几桩女人被杀的案子没破,熊大明只承认了四件,还有几件他说啥都不承认,前几天在南华区新天路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也是死在家里的,感觉和刘正娟案还挺像,因为线索有限,没啥进展,你来帮帮我们呗。熊大明案和刘正娟案告破的时候,队长还说你有这能力,不去破案可惜了。”
孟词有些错愕地抬头:“哎,话不是这么说。那两个案子,是因为我住在他们家,知道的东西多而已,破案什么的,那是你们的事,我瞎掺和干嘛?要是弄错了方向,反而拖累你们。”
刘少飞只当是孟词的托辞,因此不以为意,而且这也是他自己心里这么想,最近刑侦队也没怎么招人,就算是招人也要科班出身的,所以就此搁住不提。
最后吃完时,刘少飞去结账时,对方告诉他岑昱已经结过不提。
因为刘少飞和钱茜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离去。孟词在那两人走了之后,总算是送了一口气,浑身都自在不少。
柏嘉言又从装逼模式回到了逗比模式,三个人在路上的模式基本上是柏嘉言很逗比,孟词偶尔吐槽几句,岑昱和孟词一唱一和,柏嘉言则直呼被狗粮撑死了。
晚上回到家后,岑昱做好晚饭之后孟词一边吃一边幸福得眼泪汪汪的:“还是你做得好吃。”
说着,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咽进口里的饭粒,歉然道:“对不起,我今天还是……我发现我还是不喜欢和别人交际。按道理说,当我发现我接触的人都很和善不会伤害我的时候,我应该就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发现和人交流很好,从而变成一个开朗外向的人,但事实是,我不喜欢,而且很讨厌。”
她一说就有点停不下来:“我喜欢和人聚餐,因为感觉会迟到很多人的口水,特别是看到别人夹菜的时候喜欢用筷子在碗里挑来逃去,不喜欢别人一直讲话唾沫横飞,也不喜欢……”
她巴拉巴拉地讲着,岑昱就微笑着听,她讲着讲着,突然不经过大脑就冒出一句:“如果我不喜欢和人交流,就喜欢和你说话怎么办?”
这句话一说完,她的脸蓦然就红了,也不敢去看岑昱。
第27章
在和孟词、岑昱、柏嘉言等人散了之后,钱茜和刘少飞一起回市刑侦队时,想起孟词的情形觉得有些奇怪,就和刘少飞讨论起来。
“那个孟词,看起来太不简单了。她在初三的时候就没了亲人,一个人生活,从来不工作也不去做点什么兼职,居然能安稳地活到现在。
之前我们第一次把她带回警局的时候,她表面看上去沉默、懦弱、胆小,连人的脸都不敢看,但回答问题的时候基本是一个硬茬儿,都不怎么配合,还能把‘不想报警’说得理直气壮,知道摆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刚开始我还觉得她懦弱、无知,但在她第二次来警局的时候,我才发现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她心里门儿清,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不是简单的规则可以约束的。此
第一次和第二次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基本不和人对视,也从来不触碰任何人,甚至下意识地躲避我们的目光,不同地段是,第一次她看上去很弱,第二次她看上去很强,她的思想极有条理性。但刚才,她看上去也就是内向了一点而已,没有明显的回避,基本会回答一两句话,而且不再有目光回避等问题,看上去并不失礼。前后三次她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刘少飞摇了摇头,说:“刚开始我就觉得她这人不简单,但是碍于我们不知道的某些原因,使她珍珠蒙尘。要是能把她招来帮忙破案,会是一大助力。”
钱茜挺刘少飞说起孟词的时候话语总满是欣赏,心里早就喝了一大缸醋:“那是,你就盼着人家能来,好和你朝夕相对是吧?”
刘少飞睨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钱茜有些赌气,但还是和刘少飞探讨:“你真的不觉得这个孟词很奇怪吗?”
刘少飞想了想,说:“这是人家的私事,想那么多干嘛!”
钱茜的话还没有说完,她道:“我觉得那个岑昱也很奇怪。”
刘少飞扶额:“怎么他们俩在你眼里都是奇怪的?”
钱茜握拳捶了刘少飞肩膀一下:“去你的!这个岑昱看起来真的很奇怪,他长得很好看,对人不像林恪那样高傲,也没有刻意炫技,甚至有时还在微笑,但就是让人觉得这人很不简单,而且和每个人都保持了距离,不好接近。奇怪的是,他好像很照顾那个孟词,他们的关系好像很亲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刘少飞神经粗大,完全忽略了他女票岑昱好看的话,毫无保留地回答她:“说实话我也不太能看懂他。他是在国外出生的,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回来的。他爸是搞生物学的,他妈妈是助理,要去一个小县城的山里做一个什么实验,所以他十二岁的时候跟着他爸妈去了一个县城。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好像出了什么事,又出国了。当时他还在南城的时候,我家和他家因为是世交,住得比较近,但他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去玩儿,基本都不怎么说话的。以前我们好奇,经常偷偷地去看他,你知道他在家一般做什么吗?”
钱茜明显是很感兴趣的:“快说快说。”
刘少飞一边开着车一边道:“当时我们观察了他一天,发现他早上起来的时候会先去跑步,跑完步之后拉半个小时候小提琴,弹半个小时钢琴,然后吃饭。吃完饭就坐在抱着一摞书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看书,他基本上一两个小时一本,一天能看七八本。然后口里还在念这样定律那样定理的,我们完全听不懂。有时候我们去叫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你知道他什么反应吗?”
钱茜想了想,问:“是说不出去?”
刘少飞笑:“屁!他就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一个字都没说继续看书,一边看,一边在稿纸上写写画画。我绝对不会说他在写什么画什么当时我们完全看不懂。那时候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我们就是觉得他看我们那一眼充满了鄙视。原本我们以为他这人就是以书呆子,结果他家老爷子宴客的时候请他出来见人,人家还是彬彬有礼的,礼数什么的半点没错。他爸妈让他招待我们的时候,他就微笑着提出了好几种适合我们的娱乐方案请我们自便。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一样的水米能养出百样人来。”
钱茜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少飞,刘少飞又补充道:“后来经过我的观察,我对他这个人做了个总结。他智商很高,颜值很高,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最重要的是,他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太容易让人相信里。一般来将,只要是他想办成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办不成的。他是那种会步步为营一步一步攻破对手心理防御从而达到自己的目标的人,只要是他选择攻克的对象,他都会把对方的生活以及心理摸得一清二楚,然后制定方案,对方的每一步反应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如果我猜得没错,孟词身上肯定有什么是他感兴趣的想研究的,现在,他已经把孟词当成了猎物。从孟词和他的相处来看,她几乎已经沦陷得差不多了。”
钱茜张了张口,似乎有些不能消化这些信息:“那我们需不需要提醒一下她?”
毕竟孟词看上去还是很脆弱的,她曾经的经历也让人忍不住唏嘘感慨、同情怜悯。
刘少飞摇了摇头,说:“尽管是这样,他一边不会伤害自己的研究对象,最后就算是研究结束,他也会给出一个让对方能接受的原因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