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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瑟瑟好奇的眨眨眼,“那学堂有什么好玩的呢?”
    “好玩的要多少有多少,你跟我去看就知道!”
    萧瑟瑟假意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好,二姐姐我这就去!”说罢就丢下绿意,十分欢乐的跟着萧文翠走了。
    “小姐小姐!”绿意在后面喊。
    “我去玩啦,你看家!”萧瑟瑟头也不回的说。
    见萧瑟瑟果然答应去学堂,萧文翠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这个傻子,还真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萧文翠在心中得意的笑道:傻子,让你跟我抢瑾王,看我不整死你!
    这一路上姐妹俩分别坐着两辆马车,秋瑟院外的那些侍卫,自然出来几人给萧瑟瑟护驾,跟着一起去。
    如此颠簸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萧文翠所说的学堂。
    这学堂是天英帝拨款办的,拿着百姓们交上来的赋税,去教育那些被百姓们养着的少爷小姐。学堂名字叫“三思书院”,从前张锦瑟也在这里读过书,忆起往事,萧瑟瑟怅然,迅速将这片情绪从脑海中挥走,把视线落在萧文翠的身上。
    萧文翠今日的态度这样奇怪,很明显是有鬼,萧瑟瑟想,萧文翠多半是在学堂里布置了什么圈套,要将她谋害。
    丹唇轻轻的上扬,萧瑟瑟冷冷一笑:萧文翠这次败就败在,用对付傻子的伎俩来对付她这个已经不傻的人。
    学堂大门紧闭,萧文翠喝退了所有的跟班下人,推了推萧瑟瑟说:“四妹,你去前面推门,大家伙都在书院等着你呢。”
    “真的吗?”萧瑟瑟天真的说:“好啊,二姐姐你跟在我后面,我去推门。”
    “你快点去!”萧文翠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得意的表情。
    眼看着萧瑟瑟快要到门口,即将推门,萧文翠无声的抬手,像是螳螂一般亮出了凶恶的镰刀手,就要把萧瑟瑟推在门上……
    谁知萧瑟瑟突然叫了起来:“呀!鸟鸟,我看见鸟鸟了!”
    这一叫,把萧文翠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藏起双手,就见萧瑟瑟转身扑来。
    “漂亮的鸟鸟,别飞!”
    萧瑟瑟朝着萧文翠的身后跑去,故意撞了萧文翠一下,萧文翠惊呼一声,身体失衡撞在大门上,门霎时就开了。
    这门果然是虚掩的!
    萧瑟瑟一边喊着:“捉鸟鸟!”余光里瞅着栽进屋里的萧文翠。
    那大门里面竟是有两个小姐早就站在两侧,一人拉着一条绳子绷紧,不知是将什么东西吊在门上头。
    现在她们见有人被推进来了,便知道是猎物上钩,赶忙把手上的绳子一松。萧文翠头顶上一大盆灰白色的粘稠物哗啦落下,立刻把萧文翠染成一个灰人。
    “啊?你、你们!”
    萧文翠只感到身体一阵要命的烫,恼怒的骂道:“你们两个贱人竟敢拿石灰倒我!”
    两个小姐傻眼了,“萧二小姐,怎、怎么是你?你不是说要把一个贱人推进屋吗?怎么你自己进来了?”
    萧文翠想到自己被乌龙,气得冲上去就给了其中一人俩耳刮子。
    “贱人!你眼睛是瞎了吗!敢拿石灰泼我,你爹那官职是不想要了吧!”
    “萧二小姐,我……我也没想到先进来的会是你啊,我们之前不都计划的好好的吗?”
    这小姐十分委屈,要不是他爹是萧右相的下属,她才不帮萧文翠做这种缺德的事!
    又是俩耳刮子打上去,小姐的脸整个肿了起来。
    小姐哭道:“萧二小姐,就算是我错了,可是你再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啊!”
    “就是,怎么能打人呢?”围观的少爷小姐里,有人显然是和这挨打小姐私交甚笃,忍不住帮忙说话。
    萧文翠吼道:“刚才是哪个在说话?贱人,看我不打死你!”冲过去就要打。
    那人也是个硬脾气,竟然还了萧文翠一巴掌,“你敢打我!你爹是右相,我爹还是太尉呢!平起平坐的,你在我面前嚣张个什么劲!”
    “你!”萧文翠灰白的脸上,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她拉过几个在萧恪手下为官的大臣的子女,吼道:“给我打那几个贱人,往死里打,不然我让我爹撤你们爹的官职!”
    几个少爷小姐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去揍人。
    对方也被惹急了,骂道:“看看他们这不讲理的,分明是不想叫大家伙好好会考。既然如此那就打吧,打得这帮人鼻青脸肿了,咱们好考试!”
    “对,打!打他们!”
    “真不讲理!”
    “不用跟他们客气!”
    少爷小姐们年少气盛,一下子一大片人扭打在一起,男的女的都跟泼妇刁民一般,桌椅板凳横倒,笔墨纸砚摔了一地。
    萧文翠见自己这边的人少,便喊道:“谁帮我教训他们,我让我爹给你们的爹升官!”
    一下子好几个少爷小姐倒戈帮萧文翠,还新加入几个,都是些庶出的,更迫切建功立业,好把各自的娘抬平妻、自己升为嫡出。
    萧瑟瑟就在门口看着混战,见萧文翠这伙占了上风,故意喊道:“为什么嫡出的要被庶出的打,这不是反了天了吗?”
    立刻有嫡出的观战者愤而拍桌,冲进来对着萧文翠那伙几个庶出的少爷小姐猛打,场面被逆转。
    萧瑟瑟呼道:“嫡出也不能欺负庶出嘛,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接着又有庶出的觉得往日受嫡出的气太严重,也不作壁上观了,撸起袖口冲进去。
    整个三思书院就这么成了群体斗殴武场,喊声、叫骂、拳头、巴掌、指甲、打脸、扯头发,激烈的不能再激烈。
    后院正在准备考卷的夫子们,全都被惊动,几人一冲到屋里,顿时吓傻。
    这哪里还是学堂?简直是流氓们打群架的地方!
    夫子们面红耳赤的喝道:“全都住手!”
    听见夫子们的喝止,混乱的场面才渐渐平息下来。
    刚才的斗殴,半数以上的少爷小姐都参加了,现在是有发髻散了的,有鼻青脸肿的,有流鼻血的,严重的还有牙齿被打掉的。
    适才观战的某个少爷正好捡了颗牙齿,高高举着喊道:“这谁的牙被打掉了?给十两银子,物归原主!”
    这话把那掉牙的给气得,差点没把剩余的牙齿咬碎在嘴里。
    夫子也怒的举起戒尺,冲过去拽着那人的手心就是一顿猛打。
    “你这不学好的竖子,趁火打劫,有辱斯文!”
    那人发出“哎哟”的惨叫,这厢夫子七窍生烟、打得正起劲,那厢萧文翠灰白的脸上又青又肿,鼻孔下挂着两道鼻血,头发全散了,脸上还重叠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手印。
    直到此刻,萧文翠才想起自己被熟石灰给泼了,刚才只顾着撒气打人,而现在才察觉到自己浑身的皮肤都被烫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哇!”恐惧后知后觉的攫住了萧文翠的心,她慌张的喊道:“水!给我水!我要把石灰洗掉,快去拿水啊!”
    适才那个替萧文翠拉着石灰桶的女子连忙说道:“石灰里掺水越多,就会越烧人,萧二小姐你不能沾水!”
    “蠢笨东西,要你多嘴!”萧文翠恶狠狠喊着,一边狂扒着脸上的石灰,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书院里蹿起来找水。
    书院本来就很狼藉了,她再这么一跑,更加的混乱无比。
    “啊,水!”萧文翠看到谁的水袋还在桌子上,拿着就拔下了塞子。
    夫子们忙呼道:“使不得啊!”
    萧文翠根本听不进去,扬起水袋就往脸上倒。
    凉水冲刷过脸上的熟石灰,这瞬间仿佛是将什么污浊都洗掉了,可是下一刻,难以形容的灼烫感,让萧文翠疼的尖叫。
    被稀释的熟石灰散发出更强烈的热量,就宛如岩浆似的糊在萧文翠脸上,烧焦的味道立刻从脸上飘起,脸上的肿块和淤血最先溃烂,卷起了黑色的焦皮。
    “救命!救命啊!”萧文翠张嘴狂喊,熟石灰流进嘴里,瞬间口腔就被烫出了一块块溃烂。
    她捂脸跌在地上,这刻终于想起了萧瑟瑟来。
    那个傻子,那个傻子……明明今天该是那个傻子的死期,可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反倒是萧瑟瑟什么事也没有?
    萧文翠骂道:“萧瑟瑟我饶不了你!下次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书院外,萧瑟瑟默默转身,静静的听着萧文翠狠戾的言语,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下次吗?
    萧瑟瑟轻轻的冷笑出声。
    二姐姐,你就是再来一百次,也仍旧是自食恶果罢了……
    书院里狼藉的不成样子,几个夫子们忙的焦头烂额,一人顾全受伤的少爷小姐们,一人维持秩序,还有一人赶忙跑到书院外喊萧家的人进来。
    外头那些下人这才知道,萧文翠竟然遭了这样的恶事,一时间每个人的心都沉到谷底,生怕回去会被萧恪问罚。
    一干人手忙脚乱的,终于把萧文翠抬上了马车。而萧瑟瑟的马车,这会儿早就已经走远了。
    ☆、自食恶果
    回到萧府秋瑟院,正赶上午饭时间。
    萧瑟瑟站在屋檐下,将落了浅雪的红斗篷脱下来,掸了掸雪籽。
    斗篷是用织锦混着提花棉编制的,不容易湿水,萧瑟瑟抱着斗篷进了屋,热腾腾的气息包裹住她,随之一道来的还有香喷喷的午饭味。
    “小姐小姐,吃饭啦!”
    绿意正好刚把饭菜提回来,一道道的摆在桌子上,给萧瑟瑟盛米饭,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萧瑟瑟笑笑,也知道绿意从前就是和主子同桌吃饭的,大概是原萧瑟瑟痴傻,这样比较方便近身照顾。
    今日的饭菜做的不错,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
    绿意去收拾碗筷,萧瑟瑟坐回轩窗旁,拿起自己的绣品想要再绣,这时被萧恪房里的婢女找了来。
    “见过四小姐。”婢女道:“老爷请四小姐去一趟书房。”
    “嗯。”萧瑟瑟点头,放下绣品,再度披上斗篷去了。
    这一出秋瑟院,才发现萧府分外热闹,萧瑟瑟知道,定是萧文翠回来了,引发府里的轩然大波。
    想来,爹找她也多半是为了此事。
    此刻,萧恪的书房中,弥满着一股粘稠的压力。
    下人们都大气不敢出的站着,黄氏执着个帕子,不断擦眼泪,哭得两眼红肿,嚎啕声远远的在书房外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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