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傅天琅在门边站了多久,沐浴在晨光中的面孔没有半点表情,清冷的线条尤为冷硬,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盯得乔莞暗暗打了个哆嗦。
“你在做什么?”男人凌厉的气息不时的往她身上刮过,刮得乔莞禁不住的后退了两步。
她笑笑,边笑边擦额头上的冷汗:“没什么。”
傅天琅眯起眼,冰冷的的目光落在她胀鼓鼓的口袋。
乔莞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瞧,讪讪一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捂好。
“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说完也不敢看他,目不斜视的下楼埋头疾走,好在他并没有阻拦。
——
隔日,方叔收到这封信时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好几次乔莞路过他门边,隐约的能听到房内传出压抑的啜泣声。
乔莞在门边站了许久,想想已经走过奈何桥的金玲,摇摇头走了。
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就像方德生再喜欢金玲也能令娶他人一样,可谁知还不到一周,方德生便将行李收拾妥当,前往书房向傅天琅告别。
“为什么要走?”傅天琅抬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方德生则两眼发光,颤巍巍的取出那封黄皮信封。
“小玲……小玲还活着。”他指尖发颤,激动得又哭又笑,“她不怪我,还祈求我的原谅……这个傻姑娘,怎么这么傻,明明是我有眼无珠,不分好歹,她居然从没怪过我,我……我……少爷,我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和小玲一起度过余生,既然她不怪我,我想去找她。”
傅天琅搁下笔:“她在信中向你透露了住址?”
方德生面色登时一变,摇头:“没有,不过我打算先去她老家打听打听。”
傅天琅一听,皱紧了眉头:“既然你坚持,我找几个人陪你。”
方德生感激涕零:“少爷,当年如果没有老爷,我一早饿死街头,你们父子俩都是好人,假如能找到小玲,我会带她回来,若此生与她无缘,你们的恩情,恐怕得来世再报。”
傅天琅一语不发的坐了许久,其实他曾经透过傅家的人脉替他寻过金玲,但收到的消息却是这个女人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未免方叔伤心过度,影响身体,才一直捂着不说。
——
今晚,乔莞协助赵灵收了一只恶鬼,回到傅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掏出钥匙开门。
方叔一走,整间别墅似乎更空了,过于安静的房子里总有种死寂的感觉。
房间里昏昏暗暗的没有开灯,她心想傅天琅一定还在公司,于是累得扔了背包,澡也不洗的爬上床。
没人
没人的时候她喜欢躺傅天琅睡过的位置,嗅一嗅他枕间的气息,这样自己会睡得特别踏实。
可这回跟以往不同,刚上床就像踩到了什么,直到床头灯被摁亮,灯光咋现的刹那,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她老公身上。
“回来了?”一道低哑的嗓音在耳畔想起。
晕黄的灯光渐渐染上他的脸,乔莞吓得抬眼,目光与他对上。
明明是午夜三点,他既然躺在床上肯定是已经睡下了,可如今定定望着她的眼眸,里面非但没有睡醒的迷蒙,反倒一片清明。
他没睡,而是在等她?
乔莞觉得气氛不对,规规矩矩的从他身上爬下来,两手交叠的坐到一旁。
“吵醒你了?”她垂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的往他身上扫,这种情况若换在两年以前,她晚归肯定是要被罚的,可如今情况不同,他根本不会管她的行踪,也不曾对她有过什么要求,今日之所以会破天荒的等她,肯定是有事。
“嗯。”他坐直身,背靠床头,“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乔莞愣了下:“什么事?”
“金玲的信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什么信呀?”她略带惊讶的摇头,随后左瞧瞧右瞧瞧,就是不肯认账。
傅天琅眯起眼,眸中已然浮出不悦。
有那么一瞬间,气氛似乎冻结了。
知道老公生气,乔莞当即怂了下来,咕哝着道:“你问来作甚,说了你又不信。”
他眉宇中泛着寒意:“你说。”
不知僵持多久。
唉……唉……唉……
乔莞连叹三声,只能把在地府遇到金玲,并且送她投胎的事给他说了一遍,边说边留意他的表情,可惜这男人一直板着一张棺材脸,她实在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番话说完,乔莞舔了舔唇角,看了看傅天琅,又看了看墙头的挂钟,虽然他还是那张死人脸,但她本能的就是知道他不信,不信她的说辞,觉得她瞎编。
不信就不信吧。
她扯过被子打算把头蒙起来,今晚替赵灵收鬼的时候跳上跳下可累死她了,她困得紧,什么方德生,什么金玲,她才不管,她只想睡觉。
可刚一动弹,纤细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而且握住她的力道可一点不轻,紧紧的锢着,甚至锢住了一圈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