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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一向很畏强权,她垂下头cos鸵鸟,毫不夸张地说,真的恨不得立马晕过去。这个人的出现,毫无疑问勾起了在拉斯维加斯的所有记忆,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记起的夜晚,冲破了时间和空间的巨墙,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
    天知道她多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和陈锐笙。
    如果不是陈锐笙失恋,她就不会被拖到这个地方来,如果不是陈锐笙发酒疯,她就不会被甩进这个包间,如果她没有进这个包间,就不会遇见封霄……大爷的,说来说去,全特么是陈锐笙的错!这个死温桑!
    安安很想四十五度忧伤望天,想问天问大地,中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啊,她为什么会再次遇见这个人,这是特么的什么奇葩孽缘!我靠!
    她不敢抬眼,更不敢去看封霄的面容与表情,视线里是铺满了整个地面的米色地毯,一双男士皮鞋也在这个范围,往上些许,长腿笔直,修长有力。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安静站着,无声无息,如果不留神,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封霄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一言不发,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合上了房门。
    “……”
    听见房门在背后合上,安安真的要哭了。尼玛现在才关门,早干什么去了!这个举动传达的信息显而易见,那就是封霄不打算让她离开,至少短时间内。
    隔着不远的距离,引起恐慌的始作俑者好整以暇,安静端详着局促不安的少女。
    拉斯维加斯一别,迄今不过两天,可少女的身上却有惊人的变化。牛仔裤和运动鞋的搭配打扮随意,宽大的外套使这副身躯更加娇小青涩。和那时的苍白脆弱不同,此时的她显得朝气蓬勃,透出年轻鲜活的生命力。
    她的拘谨和恐惧都显而易见,垂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脸。
    知道他注视着自己,安安听见自己的心跳紊乱到了一个境界。两只手的掌心都开始出汗,她紧张地捏着衣摆,下意识地咬住嘴唇。
    半晌,她听见对面淡淡的声音传来,熟悉到令她心尖发紧的冷漠语气,“抬头。”
    田安安两只小细腿发软,几乎快开始打摆子了。命令式的口吻似乎是他的习惯,威严不容置疑,她承认自己欺软怕硬,面对封霄,她萎得没有反抗之力。
    仔细想想,她和这人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如今见了面,像个陌生人那样似乎也说不过去。算了,就当熟人见面,她大度一点,不要和他见识好了……
    内心自我安慰了会儿,安安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抬起了头,将好对上那双暗沉的眼。
    封霄如墨的瞳仁里映入她的脸,和记忆中一样,白皙如雪,不施脂粉,干净得透彻。每一处的五官都长得恰到好处,精致灵动,面上强自维持着镇定,慌张不安却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漂亮的双唇没有涂唇膏,呈现出健康的粉色,淡淡的,看上去很清新。
    他沉静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田安安呼吸一窒。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因为她捕捉到了男人眼底病态的兴奋。再被这种视线打量下去,自己不被吓出心脏病才怪。
    她弯起眼睛悻悻挤出个笑,鼓起勇气,尝试着改变这种古怪的氛围,于是道:“没、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封先生,挺巧的哈,呵呵。”
    封霄漠然地勾了勾唇角,“的确。”
    “……”田安安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正常人说话,都是你来我往才能进行交流,这人却很另类,这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将后面的一切话头都堵死了。
    不说话,那就只能干笑,这种笑容持续了很久,直到安安看见沙发上优雅如猎豹的人身子微动,慢条斯理地脱下了手套,她的笑容才彻底僵在了有些苍白的小脸上。
    他的十指暴露在空气中,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安安不明白这个举动的用意,却记得这双手在她身上留下的种种印记。背上的冷汗瞬间浸了出来,包间里的空调似乎温度太低,凉意使她毛骨悚然。
    远离危险是人的本能,她咽了口唾沫,干笑着结巴道:“封、封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您了啊……”说完就迈着步子往后退,两只汗津津的小手挥了挥,“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啊,拜……”
    第二个“拜”字还没出口,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淡漠的语调,声音不大,却重重敲在她心里。他说:“脱了衣服,过来。”
    “……”
    田安安当场石化,感觉这个人仿佛在逗她玩。过去就过去,脱衣服是个什么鬼?她愣在了原地,圈儿里约|炮的还没有一见面就上的呢,他把她当什么,炮|友?难道这位大哥觉得给了她五千万,她就得卖身?
    泥煤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安安瞠目结舌瞪着他,“封先生,我觉得您恐怕有点误会。我是说,虽然咱俩第一次见面就那啥了,可是……”她吃力地抡着舌头组织语言,“可是不代表每次见面都得那啥,我们可以唱唱歌,聊聊天……”
    显然,封霄没有耐心听她喋喋不休。
    他起身朝她走了过去,安安下意识地掉头就跑,他微蹙眉,长臂一伸将她拦了下来。浓烈的男性气息夹带着侵略感袭来,她吓傻了,紧接着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她吓了一大跳,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他冷硬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坐回沙发,紧扣着她娇小的身躯坐到了自己腿上。
    田安安惊呆了,这个姿势实在很羞耻,自己两只手腕被反擒在身后,他修长有力的双腿挤在她的两腿间,带着绝对的强势,丝毫不容反抗。
    她浑身僵硬得像石头,背脊笔直一动不敢动。
    面对面,男人的五官隐在阴暗中。安安抬了抬眼,看见他的双眸沉静无波,并没有那种可怕的幽沉。她略松一口气,浑身稍微放松几分。
    忽地,他笑了,嗓音低沉,“不脱,这样也行。”
    田安安怔了怔,来不及反应这句话的意思,男人的五指已经从她的衬衣里伸了进去,粗粝的指腹抚过光洁无瑕的皮肤,带起阵阵颤栗。
    “……”双手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也无法挣扎,她瞳孔惊恐地放大,瞪着他道:“封先生,我觉得咱们很有必要把话都说清楚!”能不能不要这么莫名其妙,好歹让她死得明白点行吗……
    带着薄茧的双手毫不留情地检查着她全身的每一处肌肤,封霄的目光淡漠而清冷,透过镜片落在她惊恐的小脸上,问:“没有其它男人?”
    “……”您老每次能不能把话说完整,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啊!田安安一脸生无可恋。
    封霄漠然看着她,冰冷的五指检查完上身,开始转战下一个目的地,巡视领土一般严谨冷静。
    瘦弱娇小的身躯骤然一僵,安安用力地咬紧牙关,让自己无视他的动作,然后颤声说:“拉斯维加斯那晚之前,我连男朋友都没有……”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当然之后也没有。”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点头道,“很好。”
    “……”安安此时的表情就像吞了个死蚊子。她惊惶惶地瞪着他,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瑟缩了下,估摸着这人的心理已经不是一般的“变态”能形容的了。
    少女的眼眸晶亮,虽然仍旧胆怯,可是与之前相比已经生动了许多。从她身体青涩紧绷的反应来看,封霄判断她没有说谎。
    检查完所有,可怕的十指终于从她身上离开。然而尽管如此,田安安仍然丝毫不敢懈怠,面上的神态如临大敌,随时提防他的下一个举动。
    未几,尖俏的下巴被捏住,她被迫抬头,惶惶迎视男人的目光。
    粗粝的指腹抚上柔嫩的唇,安安的眼中错愕交织,听见封霄漠然道:“不要让其他人碰我的东西,记住了么?”
    田安安一脸懵逼,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我的东西”,是指她的嘴唇。
    震惊只是刹那,随之男人冰凉的薄唇覆了上来,她瞬间抖得像筛糠,身体被他完全地控制束缚,连躲闪都无能为力。
    封霄低头吻她的唇,舌间舔舐着她的唇瓣,然后强硬地探入口中,肆意侵|占纠缠挑逗,黑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混乱的呼吸,不可抑制的颤栗,逐渐潮红的白皙双颊。
    心脏砰砰砰地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田安安几乎要窒息了,缺氧的大脑也即将进入休眠状态,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的前一秒,一阵敲门声响起了,不轻不重,恭谨有度。
    “砰砰砰——”
    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清冽气息,离开了她被啃咬得嫣红的唇。
    与此同时,安安猛地睁开眼,呆了几秒钟之后羞愤得想上吊——大爷的,原来自己是个抖m么?竟然……被亲得差点睡着……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目光却与封霄的不期而遇。他英俊冷戾的五官尽在咫尺,淡漠的视线透过镜片落在她脸上,淡淡道,“什么事?”
    “?”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恭敬,平稳没有起伏,“先生,华宜的于总和金雯小姐到了。”
    ☆、chapter12封先生!
    安安惊呆了,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外头那道声音在她脑海里形成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余音回荡:华宜的于总和金雯小姐到了……到了……了。
    华宜,于总,金雯,这三个信息如果单个出现,那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是像现在这样同时出现在一个句子里,就绝不是巧合。安安大脑里霎时一片空白,忽然觉得恍惚像在做梦——于总和金雯来见封霄,excuse me?逗她么?
    其实不能怪田安安惊讶。在她心中,封霄就如同来自另一个次元,而于总和金雯却都是和她一样的正常人,二者如果在某一个时间点碰了面,等同于打破了次元壁,等同于两条始终平行的直线交汇在了一起。
    这也意味着,田安安这辈子都不想再打交道的人,正式侵入了她的正常生活。
    “请他们进来。”
    封霄的语气平静,瞬间把田安安的思维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她调整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表情,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腿上,赶忙慌慌张张地想起身。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付诸行动不到一秒就被无形镇压了。
    修长有力的五指在她纤细的胳膊上微微收拢,力道不重,可是透出极强的控制欲。
    安安浑身一僵,感受到他的左手抚过她的发,分明是缓慢而轻柔的动作,却令她背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她怂了0.5秒,随之斗志重燃——开什么玩笑,于总和金雯都是老熟人,这种情况下见面,她还混不混了!
    拿回平等的人权,变得刻不容缓。
    田安安默念了三遍社会主义万岁,终于小拳头一握,鼓起勇气朝封霄……挤出个讪笑,盯着他定定道:“封先生,我在这儿杵着,您……不方便见客人啊。”
    “田小姐多虑了。”封霄的声音波澜不惊,她乌黑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穿拂过去,触感微凉柔软,“我方便。”
    “……”安安心头涌泪,暗道您这身份当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可是她不方便啊!于总和金雯都认识她,这种场合打照面,尼玛还是这种姿势,给她十张嘴巴也说不清好么?
    她不死心,内心挣扎着继续道,“封先生,你们这些大人物见面,我这种菜鸟,又不认识人家,在场多不合适!”
    他微微勾起唇角,镜片背后的目光淡漠而随意,落在她战战兢兢的白皙脸庞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田小姐是华宜的员工。”
    田安安笑容瞬间凝固,只觉得这记耳光打得啪啪的,只好僵着脸干笑说:“于总是公司的高层,金姐是大明星,我都没和他们说过话……”
    这句倒不是纯粹的瞎扯。华宜这种大公司,肉多狼多,生存在其中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高层分派明显,各自手下都有力推的艺人和对应团队,为了抢资源,明争暗斗时常有之。
    金雯是于总力捧的人,和江薇是直接竞争关系,安安身为江薇团队的一员,当然和他们没什么来往。公司里见了面,顶多恭恭敬敬打个招呼,同样的,他们也不屑于搭理田安安这种小角色。
    不过安安也不在意。进入娱乐圈工作之前,她对明星的认知一直停留在颜好钱多上,后来通过陈锐笙当上江薇的实习助理,她才知道这一行的黑暗和混乱。
    其实田安安长得很漂亮,五官样貌美得柔和温婉。陈锐笙介绍她入行时,原本是准备将她当做新人打造,因为没有攻击性的美貌能够轻松收获观众缘和人气,然而安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没有想过,也不打算往上爬,因为了解这一行的很多潜规则,她表示豁不出去。
    田安安沐浴在社会主义的圣光下长大,是彻头彻尾的根正苗红接班人,她浑浑噩噩胸无大志,但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和基本的原则。
    小角色的生活挺好的,毕竟天塌下来,那也是大人物撑着不是?
    男人沉静的双眸注视着怀里的少女,目光中似有探究的意味。
    白皙干净的身体,在床上的反应青涩而又热情撩人,他清晰地记得她意乱情迷时的每一个神态和表情。
    微凉的指腹轻轻滑过柔软的唇瓣,感受到她在他指尖的颤栗,封霄冷淡的视线中流露出一丝难抑的兴奋。
    她有一张很漂亮的嘴唇。无论弧度还是色泽,都是他喜欢的。
    安安背脊僵硬笔直,在这样的注视下一动都不敢动。坐在他腿上,两个人之间距离为零,她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这个男人一些暧昧而可怕的变化。
    白皙的脸颊上青红交错,她吓得脑子开始短路,与此同时,皮鞋落地混合着高跟鞋的哒哒声,从隙开的包间门外依稀传了进来。
    “有劳了,先生。”悦耳轻柔的话语随之响起,她听出,这是金雯的声音。
    安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呼吸发紧,没有办法再去思考于总和金雯为什么会来见封霄。她惶惶的,纤细的十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封霄纤尘不染的袖口,银色的金属袖扣陷入温热的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田安安开口,语气仓皇急促,只有三个字:“封先生!”
    他将她不安的神态收入眼中,微微挑眉,未几,松开了禁锢她的双手。安安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了下来,身子微动,逃也似地离开了那副冰冷坚实的怀抱。
    白皙的面颊滚烫,红潮一路蔓延到了耳朵根。田安安退开几步远,属于他的气息才稍稍远离出她的世界,她懊恼地蹙眉,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
    包间的实木弹力门被人从外头推开,黑色西装的男子立在门前微微抬手,请进来两个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在前,中山装下的将军肚呼之欲出。后面则跟着一个高挑妖艳的美女,细白的五指间是镶钻手拿包,着酒红色深v晚礼服,傲人的曲线毕露。
    田安安将头埋得更低,将大外套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闷头闷脑地只顾往外走。不用抬眼也知道,进来的是华宜的副总之一于司泽,还有金雯。
    她紧了紧帽子,白皙的小脸彻底淹没在毛茸茸的领子里,和金雯擦肩而过,险些被coco小姐的香水味熏得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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