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带来的课表递上去,林筱说:“大三的课比较松,而且都集中在上午。我算了一下,我每天下午两点可以过来,周六周日都有时间。”
做事有条有理,又有充分准备。徐清舟对她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当初怎么选择了这个专业?”她外形很亮眼,人又刻苦努力,不应该选择法律这又苦又累又不讨人喜欢的行业。
林筱笑了笑,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狡黠一笑,反问一句:“学长你呢?我想,我的理由应该和你一样。”
徐清舟被回堵了一句,不禁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随后,两人又随意地聊了几句,气氛倒也还轻松自在。
聊了一会儿,下午预约好的当事人找了过来。
林筱识趣地起身,打算回避。
步子还没移一步,就听徐清舟说:“记录本在棕色柜子的第二格。”
恩?林筱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他是在和她说话吗?
徐清舟朝她友好地点头。
林筱依着他的指示拿了记录本。翻了两页之前的记录:字迹镌刻有力,欹正相生。很符合他刻板斯文的形象。
照着他之前的格式,在记录本上写完了前言序语,便坐在办公桌的一角提笔做好准备。
来咨询的当事人是一名遭受家庭暴力想要离婚的妇女。
林筱接过她取证的照片看了看,差点要吐了。
照片上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全是烫伤,打伤,掐痕。各处伤痕累累。甚至有些伤痕还很变态的故意弄成某种图案,鲜血淋漓地让人触目惊心。
越往下看,照片越是血腥残暴。林筱拿照片的手不禁抖了又抖,胃里一阵翻滚。
一只黝黑健壮的手从她手里抽出照片,一声不吭地放入了档案袋。
林筱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再看向这妇人的眼睛里多了好几丝的同情。
“从结婚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三十六次了。我真的受够了,再也忍不了了。我一定要离婚了。徐律师,你要帮我争取最大的利益……”当事人泪眼婆娑,可怜十足。
记录在这里,林筱的笔停住,唐突的问了一句:“为什么现在才想离?之前没想过吗?”
妇人低声嗫喏几句,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有些羞郝:“他有时也使我快乐。”
林筱有些不明白:“既然那快乐足以让你忘记他的暴力,现在怎么又说忍不了了?”
徐清舟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林筱的发问。锐利的眼睛直望当事人:“出轨的证据拿到了吗?”
“我特意在家装了摄像,把他跟那小□□的偷情过程全录了下来。”妇人笑道。语气里有胜券在握的得意,又夹了点愤愤不满的意味。
林筱机械的一字一句写下来。
又说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妇人才一摇一摆的走了。
走之前热忱忱地握着徐清舟的手:“徐律师,这事情拜托你了。等案子解决后,我会好好回报你的。”
徐清舟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带了点疏离的笑容:“杨女士多言了。既然接了这案子,徐某自然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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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当事人,林筱安分守己的站在办公桌旁,一副已经准备好受训的模样。
谁知徐清舟只是接过记录本,随意看了几眼,对她赞赏有加:“字迹隽秀有劲,记录有条有理,还不错。”
今天连着被他夸了好几次,林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她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她写的字了,不枉她练了那么多年。
夸奖的话停了,徐清舟仍然没有动作。办公间沉默了片晌,林筱有些急了,“学长,我是不是多嘴了?”
徐清舟没有回她的问题,而是拿清亮的眸子看向她。“贵在自知已经非常难得了……”
林筱起初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转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了,学长。”
两人说话间,办公电话铃响了起来。
林筱看向徐清舟。
后者朝她点点头。
她拿起电话,流利而清脆:“您好,这里是徐律师的办公室,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几秒,复又平然回复:“请告知徐律师再过十分钟可以出发了。聚餐地点安排在芜如餐厅。”
林筱应了好,说了谢谢才挂断电话。
“聚餐的事吗?”徐清舟问。
见林筱点头,便嘱咐了一句:“你等一下。”说完,转身往他办公室的洗手间去。
不一会儿,林筱听到里面传来洗漱的声音颜婳可期。
林筱待在外面有些无措。他不是还要去聚餐吗?那他还叫她等着做什么呢?
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徐清舟从洗手间出来。
“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说完,随手拿起衣架上的风衣,从左至右套上。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