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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赚了
    “母亲身子不适,姐姐不是在那边伺候吗,怎么得空过来?母亲那边可请了郎中上门诊治?”赵玉笙起身将赵玉琴迎了进来,边走边问。
    赵玉琴笑道:“妹妹不用担心,母亲说不用请郎中,不过是老毛病,服些家中往常就备有的药丸就行。我已然伺候母亲服了药丸,母亲说想自己一个人歇着,让我来跟你说一件事。”
    赵玉笙道:“母亲让姐姐寻我说何事呢?”
    赵玉琴道:“我昨日借用了你那金镶玉的头面,原本该退还给你的。然而母亲昨晚猛然想起一件京中高门女眷当中过去发生的一件事,大为懊恼,觉得很对不住你,这不特地让我过来跟你说清楚。”
    接着赵玉琴就将高门贵女共用头面的忌讳说了一遍,总之就是告诉赵玉笙常氏一时间忘记这忌讳才让她借用了赵玉笙的头面,如今那头面就是还给赵玉笙她也不能戴出去了,常氏为此很是内疚。
    赵玉笙惊诧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昨日祖母问我的头面怎么会到姐姐头上,我说母亲叫我暂时借给姐姐用一下此后要归还的,祖母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
    赵玉琴神情尴尬,一把拉住赵玉笙的手道:“妹妹,姐姐对不住你。我要是知道有这忌讳,怎么也不会穿戴你那头面的。祖母肯定是生母亲的气了,母亲只是心急我的亲事还没定下,一心将我打扮得好看一些,就没想那么多了,你别怪她。祖母若是问起这事,你可得帮母亲说话。还有,昨日在信郡王府母亲对你说了几句重话,那也是担心你再次吃了诚安郡王的亏,一时情急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赵玉笙嗔道:“瞧姐姐说的,母亲是生育我的人,为人子女哪能因为父母的管教而心生怨恨的。况且母亲这般偏疼我,生病了都担心过病气给我不让我侍疾而只让姐姐一个人劳累,我又怎么不会在祖母跟前帮她说话呢?”
    “这我就放心了,将东西拿过来吧。”赵玉琴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招手喊捧着匣子的胡妈妈过来。
    胡妈妈将头面递了过来,赵玉琴亲自打开匣盖,介绍道:“妹妹看看,这两套头面都是从没用过的,一套是姐姐的一套是母亲的,都赔给你吧。”
    赵玉笙随便翻了一下那头面,为难道:“其实那头面姐姐就是不还给我也没什么,横竖我还年小,也不急着用。可如今因为这些劳什子弄得祖母对母亲和姐姐生气了,我若是不收下祖母怒气难消。姐姐只是拿走我一套头面,我本该只收下一套的,可为了让祖母相信母亲和姐姐真的是一时大意一心补偿我,我只好两套收下。祖母看到你们这般诚心的份上,应该不会再责怪你们了吧。”
    赵玉琴笑道:“妹妹说得对。”只是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赵玉笙却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扬声道:“冬梅,将那枣泥酥饼摆出来。”“是,婢子这就去取。”冬梅语声格外欢快,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
    冬梅很快回来,利落地给姐妹两个重新倒了茶,又摆出点心。赵玉笙指着那点心道:“姐姐尝尝,这是祖母院里送来的枣泥酥饼,说是昨日信郡王府送给祖母的那两匣子点心里头分出来的。”
    赵玉琴拈了一块放进嘴里,酥饼很甜,但她却觉得满心苦涩。谁不知道信郡王府的厨子是打宫里出来的,做出的点心跟御膳房的口味差不多,昨日那么多女眷,信郡王妃只吩咐给四五家女眷拿点心。祖母就得了两匣子而已,府里其他人都没分,笙姐儿却得了,祖母对笙姐儿真不是一般的偏疼啊。
    要不是祖母偏心,自己哪里需要装样子拿两套头面过来。原本以为这丫头可能不会收,要收也最多只收下一套,谁知道她竟然两套都收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向母亲提议拿两套过来了,这下子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赵玉笙嘴巴小松鼠一般动得飞快,很快吃完了一块,然后外头笑着问道:“好吃吗姐姐我觉着信郡王府这点心比芸香斋的都好吃。”赵玉琴微微点头回应。
    见赵玉琴吃完了,赵玉笙又递了一块给她,嘴里道,“原本我得了这好吃的东西,该给母亲送过去尝尝的,可想着母亲身子不适,服药兴许要忌口,就歇了这心思。”
    赵玉琴道:“母亲长居京都,什么点心没吃过,妹妹不必送这个过去。”她显然不愿意再说这事,顺手拿过赵玉笙正在看的书,看了看封面,笑道:“《愚生游记》,这是妹妹上回和徐蓉一道去书铺买的吧。”
    赵玉笙点头。赵玉琴又道:“说起来我都大半年没去过书铺了,你和徐蓉下次何时去逛,我也要和你们一道去。”
    赵玉笙道:“咱们还没约好,看蓉姐姐什么时候得空吧。”赵玉琴道:“说起徐蓉我才想起,母亲让我问你一下,昨日在信郡王府的清幽小院,妹妹可是又和诚安郡王起了冲突?还有当初你们在花墙那里遇上诚安郡王,他可曾难为过你?”
    赵玉笙摇头:“没有,我没和他起冲突,在花墙那里他也没难为过我。”老太君和崔氏交代过,关于昨日在信郡王府他和元倓闹过的所有不愉快,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
    赵玉琴不信,但赵玉笙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她也没法子。赵玉琴又问:“那,你们在花墙附近碰到诚安郡王,他都说了什么话?”
    “姐姐这话可难住我了”赵玉笙皱了皱鼻子,“我见了元倓那厮自然是躲到一边,他厌恶我自然也不肯搭理我。至于他和蓉姐姐说了什么话,我离得远些,又哪里听得见。”
    赵玉琴很不甘心,然而赵玉笙一副憨蠢呆笨的模样,她实在是没辙了。最后干脆道:“昨日人多,姐姐还没好生看过信郡王妃送给妹妹的玉镯,妹妹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赵玉笙喊关婆子去开箱子取来。关婆子很快将那镯子捧来。赵玉琴将那镯子举起认真察看,边看边称赞不已,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质地的羊脂玉。她似乎很随意地将那镯子套进了自己手腕,然后转动着手臂查看,问赵玉笙好看不好看。
    赵玉笙笑了笑:“好看,比我戴着好看。姐姐人生得好,本来戴什么都好看。更何况这镯子对我来说有些大,姐姐倒是刚刚好。”
    一旁的关婆子和秋桂一听这话,脸色齐齐变了。冬梅却捂嘴笑道:“关妈妈,你站远些,别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我知道你是担心二姑娘不小心弄碎了这镯子。只是你也太小瞧咱们二姑娘了,二姑娘可是名满京都的才女,最是知礼守矩的,哪能不知道这镯子是贵人所赠万万不可弄坏的道理。”
    关婆子讪讪地道:“啊,我,呃,奴婢这不是……”赵玉笙挥手让她下去,然后不好意思地对赵玉笙道:“姐姐莫怪,关婆子毕竟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见识有限……”
    “妹妹别说了,我哪里会跟她一个奴才一般见识。东西我送到了,母亲那边还等着我回话,我走了。”赵玉琴起身告辞。“姐姐慢走。”赵玉笙欠身扬手。
    “秋桂,将这个茶盏撤下。关婆子,你和冬梅一道将这些东西都收进箱子吧。”赵玉笙扬声吩咐后,再次捧起那本游记看了起来。
    “一套换两套,咱们倒是赚了。”关婆子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放进箱子,笑着嘀咕。冬梅抿嘴而笑却不说话,心里却想那可不一定,兴许这两套头面加起来都没二姑奶奶送给四姑娘那一套值钱。
    关婆子锁好箱子,又低声对冬梅道:“你不知道我原先急死了,就怕姑娘又犯傻不要。幸好这回姑娘没有没有一味大方了。”
    冬梅笑道:“妈妈就是爱瞎操心,何时大方何时小气咱们姑娘心里头本就明白。”关婆子心道才不是这样,不然那两段云霞锦也不会都到二姑娘身上了。还有之前老爷在京外置办给四姑娘的那些值钱的东西,零零碎碎地叫二姑娘给赚去了不少。
    冬梅看着窗下捧卷细读的赵玉笙纤秀的身影,嘴角不自禁地微微扬起,她就知道四姑娘是个聪慧有头脑的,不然自己在背后再怎么使力都是白搭。
    崔老太君本想将常氏和赵玉琴叫到跟前,好生敲打一番,却被崔氏劝住了。崔氏说赵玉笙毕竟是常氏所生,老太君责骂常氏赵玉笙也脸上无光,而且还可能会让常氏越加不喜赵玉笙。
    崔老太君觉得有道理,但心里到底还是心疼赵玉笙,借口自己突然不想一个人用膳了,让赵玉笙从今往后都去萱瑞堂陪她一道用膳,不用再去苍松院用膳了。
    至于请安,横竖常氏和赵清溪要来萱瑞堂给自己请安,那赵玉笙索性就在父母来萱瑞堂的时候给他们请安好了,不用再跑一趟苍松院。
    崔氏觉得这样一来,赵玉笙和常氏母女之间只会越加疏远,苦苦劝说老太君别这么安排,但老太君这回没听她的。常氏却拍手叫好,她想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地找理由减少和笙姐儿的见面次数了。不然她心里明明厌恶极了那孽障,却每日里不得不在她跟前扮慈母,长此以往她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发疯。
    第30章 如意算盘
    赵玉瑟听到这消息,酸溜溜地对申氏道:“笙姐儿这般给伯府丢脸,祖母却还一味偏疼她。这么多年,祖母手里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她若是暗地里给笙姐儿谁又会知道。”
    申氏哼了一声:“老太婆偏疼谁都跟咱们无干,反正她怎么都不会偏疼到你头上,她的东西你更是想都不要想。这时候最难受的该是琴姐儿,咱们只管在一边看热闹就是。”
    申氏所料不差,赵玉琴正在自己屋里气得又想摔东西,被胡妈妈死死劝住。赵玉琴气哼哼地躺在榻上,差点没撕碎手中丝帕。你说这孽障怎么当初怎么不死在乡下!她分走了爹爹对自己的疼爱不算,连祖母那一份也叫她给抢走了。
    这孽障没来之前,大姐姐出嫁了,伯府就只有她一个嫡出的姑娘,对于这唯一的亲孙女,祖母是百般疼爱,可如今在祖母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她今日去了萱瑞堂,原本还打算告赵玉瑟那贱人在信郡王府和外人配合讥讽她的状,谁知祖母态度冷淡,借口她这两日给母亲侍疾累着了,三言两语就让她回了自己院子,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害得她想从祖母嘴里探探徐蓉和诚安郡王之间会不会成事的打算也落了空。
    更叫人气恼的娘这个没脑子的,竟然还在为不用每日见到那孽障而高兴,根本没意识到祖母已经很不喜她了。幸好爹爹这些日子似乎衙门里事多,早出晚归地,有时候干脆睡在衙门里家都不回,根本没顾得上过问家中的事。那也是个偏疼笙姐儿的,祖母若是在他跟前一煽风点火,爹爹发火有娘受的。
    爹爹不疼她,祖母不喜她。娘倒是一心扑在她身上,可惜那是个不中用的,不但不中用还没脑子,不但帮不了她反倒拖累她。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可怜她连亲事都还没定下,想尽快逃离这个家都不能。赵玉琴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简直是全伯府最可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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