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杨小白有些狐疑,挠了挠头,可是大人怎么会同意呢?
她板起脸,“怎么说刚才的案子我也在场,当然也可以继续参与了。”
他一听,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何况大人也同意了,想必也是认可她了,爽快的点头称是。其实他内心也不排斥宁姑娘,因为他知晓她很聪颖,甚至比起那些捕快还要厉害几分,多一人帮忙对案子也好。
跟她随意说了几句后,他便告辞回去了。
众捕快把程大的尸首抬回了衙门。
衙门里有一专门的停尸间,坐落于南,里面不设木窗,常年阴暗。几人把他的尸首抬过去,一阵风吹过,竟将上面的掩盖的白布吹了下来。
当时有一小捕快遵了杨小白的命令,正准备把程大的遗物收拾好,一抬头便见了死状狰狞的程大,这小捕快才刚来不久,自然不同那些在衙门待了几年的捕快,当即吓了一跳,手一软,东西掉了下来。
一捕快骂道:“不就一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在衙门做事,以后要跟死人打交道的日子长着呢!”
“是是,”小捕快缩了缩,忙不迭的认错,蹲下来手忙脚乱的收拾,只想着快点把东西收起来,动作就粗鲁了许多。
却不料他正胡乱把程大的衣物往怀里塞时,突然从里面掉出一铁做的黑色小盒子,非常小,只两个拇指般大小。他愣了愣,急忙捡起来。心里虽是觉得万分奇怪,但他不敢擅动,小跑地把盒子拿给了杨捕快。
杨小白问他在哪里寻到的,小捕快依言说了。他听了拿过那衣物翻看,果然见衣裳内层有一另缝制的小口袋,若不是细心还真看不出来。他把那盒子打开了,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折起来的纸。
他打开一看,却大吃一惊。
第29章 发现遗书
因为这是一封遗书!
他愣了半刻,回过神来,快步朝符墨所在的签押房走去,有些急促的敲了敲门,“大人,大人!”
“进来。”开门的是杜润骐。
他进去见此时大人正在埋首写着什么,不敢耽误,忙把手上的盒子呈上去。
“你是在哪里发现的?”符墨询问,快速的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上面写了满满一纸,大意就是说程大认为那件事是自己一意孤行导致的,连累了大家,心里很是惭愧,无颜面对他们,于是决定自我了断,以此赎罪。
看罢,他把遗书放下,蹙起眉,手指无意识的在案几上瞧着,沉吟不语。
“程大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遗书呢?”杜润祺诧异,把遗书拿过去亲自看了一次,手指划上“那件事”,托着下巴道:“信上说的是指那件事呢?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晓的事?”
遗书中,程大并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很明显,他所称的自我了断的缘故,大部分指向“那件事”。
杨小白快言道:“那定是指程大没有经过方二他们的同意就擅自把大客船卖了的事,遗书上说的也很明白,程大说他自己一意孤行,应就是指此事了。”
“事情还没查清前,不可妄自下结论,”符墨皱起眉道,“一切待润祺的人回来再说。”
“是。”杨小白肃颜称是。
杜润祺道,“如今首先要弄明白程大的衣物里怎么会藏有这么一份遗书,他写这份遗书又是何意?”他不相信像程大这样家财万贯,又有妻儿的人竟会想不开去自杀。
“会不会是杀他的人故意伪造的,好让大家以为他程大是自杀而亡的,来迷惑我们?”
符墨摇头,“不可能,明眼人都看得出程大是人杀害的,凶手怎么可能会多此一举?这根本上说不通。”
“对哦,”杨小白挠挠头,“那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此时杜润祺正在仔细翻看那件藏了盒子的衣衫里的暗层,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探了探,又把盒子放进去。如果没有仔细查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暗层。
他盯着那暗层,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脱口而出,“这封遗书是程大写的!”
见二人惊讶的瞧他,他轻咳一声,指着那暗层道:“你们看,这个暗层设计得非常的巧妙,又小,在客栈的时候,捕快早已去搜过他的衣物了,却没有任何的发现;若不是刚刚小捕快不小心把他的衣衫掉了地上,恐怕根本就不知晓有这么一封遗书的存在。你们想,若真是凶手故意为之,想用来迷惑我们的,又怎么会放在一个我们几乎难以察觉之处?如此隐蔽的地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晓……所以,能这样做的人也只有他自己!”
杨小白恍然大悟。可是这样的话,事情又绕了回去,程大为何要写这么一份遗书呢?
“如此说来,程大确是已经有寻死的念头,但是凶手却在他自杀前杀了他?”
三人沉默下来。
最后符墨开口道:“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杀害程大的凶手,抓拿归案。”说完他看向杨小白,“你现在派人去查探程大生前的事,务必要查清楚遗书上所说的是什么事。”
杨小白拱手领命而去。
正在此时,突然外面下属来报,说是程大的家眷已经到了衙门里。符墨和杜润祺对视一眼,随着下属到了衙门内院。
来人是陈大的妻子,一三十多的夫人,衣着鲜丽,虽有几分姿色,却面容憔悴苍白,正跪在程大的尸首前哭得梨花带雨。身边的守着的几个捕快面色尴尬,因男女有别,他们也不便上前劝解,只好纷纷别过头。
最后还是杜润祺上前劝道:“人死不能复生,程夫人节哀。”
这妇人这才转过头,看见了符墨等人,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回过神来,勉强的开口道:“妾身失礼了,还望大人恕罪。”
待程夫人情绪稳定了,杜润祺才道:“对于程老爷的死,我们大人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夫人,望夫人能如实为我们解答,我们也好尽早为程老爷找出真凶。”
程夫人忙道:“只要能为妾身找到杀了我夫君的凶手,大人有什么问题可尽管问。”
符墨幽深的眸子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程夫人,不知程老爷最近可有什么不顺之事,或是在外遇上了什么麻烦?”
她凝思半刻,摇了摇头,“没听老爷说过遇上什么麻烦事,他这几日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异常,若是非要说有不顺之事,那就是只有生意上的事了。但是外面生意上的事,妾身不懂,一直都是老爷打理的,就算老爷真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利的事,妾身恐怕也并不清楚。”
“那程老爷在外面有没有什么仇家?”
“这怎么可能?”程夫人道,“我家老爷一向待人处事圆滑有道,怎么可能会招惹什么仇家呢?”
符墨沉吟一下,“可据我们所知,陈老爷的脾气并不是很好,且做事不喜听别人的劝,得罪了不少了人。”他顿了顿,“夫人若是不如实相告,恐怕我们也很难为程老爷找到凶手。”
程夫人面色白了一片,咬了咬下唇,这才有些疲倦的开口,“老爷的性子……确实如大人说的那样,他有时候脾气会很暴躁,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了他,也因此得罪了不少生意上的人。可是就算如此,最多没有了一单生意罢了,怎么也不会至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吧。”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喃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