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想了!他忙压抑住内心的飘飘欲仙,让理智逐渐回笼,回到她最后一句话上。
他今日如此已经是有违君子之道,如玉不责怪他已经是万幸了,你怎么还能对她有别的想法?
这非君子所为!
他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握住她的手动情地看着她,正色道:“如玉,谢谢你……不怪我。我知道的,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宁如玉看了看天色,咬唇道。
他一怔,心里虽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宁如玉见他眼神黯然的样子有些好笑。其实自己内心里也舍不得与他分开。经过这事后,心里更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也觉得二人更近了一步。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若是可以的话她还再逗弄逗弄他呢,她惋惜的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宁如玉突然想起徐老捕快生病的事,转头对他道:“明天我们去探望下他吧,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
他点头应下,“好,那我明日忙完公务后就去找你。”
将她送回去后,符墨在门口伫立了半刻,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次她被街上的小混混推倒手臂受伤,他送她回来的往事。那时候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为她擦药生怕唐突一步,到如今的温言亲昵,恍若隔世。不禁感叹一声,内心里甜滋滋的,这才满足的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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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二人吃完午膳,符墨处理好公务后依约去账房寻她,一起出门往徐老捕快的家里去。
他的家在衙门的西南方向,离衙门也不是很远。到了后敲门,是徐大娘开的门。问了徐大娘后,得知徐老捕快在屋里,杜润祺恰好也来了,正在为他治疗。
走进屋子,宁如玉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恍惚中觉得有些熟悉。没多想,随着符墨径直走进房间,只见徐老捕快脸色憔悴的躺在床上,咳嗽不止,而一旁立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正是杜润祺,细心地为他把脉。
宁如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杜润祺:“徐老捕快现在怎么样了,不说只是咳嗽而已嘛,怎么看起来病得那么厉害?”
杜润祺紧锁着眉头,“徐捕快是风寒入体,肺气壅遏不畅所致的,加之现在年纪大了脾肺弱,且没有及时医治,恶化了病情,恐怕要休养一个月才能好呢。”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宁如玉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说了无什么大碍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徐捕快您就好好修养吧,旁的事不用担心了。”
徐老捕快虚弱的笑了笑,正想说什么,突然又猛烈地咳了起来。宁如玉忙扶着他坐起来,顺了顺他的后背,担忧的道:“徐捕快,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一阵咳嗽后,他疲倦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眼尖的宁如玉却一下子看到他暴露在外的枯瘦的手背上,长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在布满青筋的皮肤上显得骇人,不禁叫了出来,“许捕快,你的手怎么了?”
杜润祺闻言,也吃了一惊,忙抓住他的左手,脸上也是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我昨日来的时候没发现有的。”看病的时候他把脉的是右手,他忙把徐老捕快的右手拿出来,上面却是没有红点,便急切的问他这红点是何时染上的。
徐老捕快道:“手上的红点?……我记得咳嗽那日便发生手上长了,只是零星两三点,以为是什么蚊虫叮咬的,没放在心上。不知怎么这几天竟越长越多了,可是它又不痒,可真是奇怪得很……”
杜润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润祺,到底怎么了?”符墨看出他脸色变异,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问道。
杜润祺喃喃道:“怪不得我把脉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原来竟是这样……”说着忧虑的转头看向符墨,“徐老捕快可能不只是得了咳嗽那么简单,而是得了另一种病。”
众人大惊失色。
他皱着眉回想道:“这种病十分的奇怪,不曾听说过,我只是曾在给一个病人治疗时见过。符墨,你还记得半年前我师傅身体有恙写信传我回去那次吗?”
也即是在宁如玉被救回那段时间。符墨点头。
他继续道,在他给师傅治病的那段时间,恰好隔壁也有个老人病了,请他过去看病。那老人的病症跟徐老捕快的很相似,一开始也是咳嗽不止,脉象上跟普通的病没有什么异常,他开了很多药却不见好。直到后来有一日发现他手上长了许多红点,这才发觉有异。
据他说那红点是染病当日长的,开头也只是一零星几点,却不痒不痛。后来那红点越长越多,最后竟连胸口也长满了,怎么也查不出病因,老人的病愈来愈严重,不到两个月便去了。
而现在,徐老捕快的病情与他相差无几。
宁如玉脑海里一幕熟悉的画面飞逝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杜润祺顺口道:“对了,巧的很,据说那人年轻时也是个捕快。”笑着摇了摇头,俯身问徐老捕快,“徐捕快,你手上的红点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的?”
“三日前吧,”徐老捕快身子一动,盯着他有些急切的问道:“杜神医,那刚刚说的捕快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
他想了想,“他是硚口县的捕快,好像是姓谭。”
“姓谭?”徐老捕快喃喃,不知在想什么。
宁如玉突然拉住他,目光灼灼,出声道:“杜神医,你能不能再详细说说那个捕快的病症?”
他有些意外的挑眉,好笑,“宁姑娘什么时候也对这个感兴趣了?”他回想了下,“嗯,谭捕快先是咳嗽不止,手上长了红点,咳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发高烧,还发冷,到了后来红点便蔓延到了胸口。病人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经常神志不清醒,或者意识迷糊说些不知所云的话……病人应是高烧坏了脑子吧,最后常常昏睡不醒,一睡便是一日,怎么叫也没不醒。而且最奇怪的是,两个月后,病人就在昏睡中死去了,当时那捕快家的家属还是次日才发现他没有呼吸的……”
杜润祺越说一句,宁如玉的脸色就越沉一分。符墨首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见她一副神色恍惚的模样,一摸,发现她双手都是冰凉的,大惊,忙摇她,“如玉,你怎么了?”
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惶然的看着他,勉强挤出个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符墨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有些责怪的扫了杜润祺一眼,拉起她冰凉的手揉搓,“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别怕,莫要想太多,只是猜测罢了,事情未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徐捕快一定会没事的。”
她紧了紧手,有些艰难的眨眨眼,看着他道,“不是,符墨。我父亲他……当时也是这么去世的。”刚刚听杜润祺说到红点时,她心里就想怎么那么熟悉,仿佛在哪听过。
不知为何,脑海里就逐渐浮现出了原主照顾她父亲时的画面,仿佛那记忆本来就在她脑子里一般。她清晰的记起,当时父亲也是如此,咳嗽,高烧不止,意识模糊,到了最后昏迷不醒……她本以为是自己照顾不周才让父亲发了高烧的,心里一直自责不已,责怪自己的疏忽。
众人听了她的话,大惊,“甚么?!”
第91章 武林盟主?
从徐老捕快家回衙门的路上, 街上行人稀少,宁如玉和符墨并肩慢慢的走着,她低着头抿唇不发一言。
符墨有些担心的瞧了她半刻,最终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如玉, 你是不是还在想徐老捕快的事?”
她摇摇头,又点头, 叹了口气道:“我在想我父亲的病。”她脑海里还有以前的记忆,对父亲的病情很是了解, 知道他病发时所受的痛苦和折磨, 如今徐老捕快……她不敢再想下去, 下意识的抓紧了他,“要是, 要是徐捕快真的得了和我父亲一样的病, 那……”
他反手握住她,温声宽慰, “杜神医已经去查这种病了,一定能找到医此病的法子的, 你别担心。”
刚刚在徐老捕快的屋子里谈到她父亲的病时, 三人也有猜测过此病的起因, 以前他们从没听过有谁得过如此奇怪的病, 那这种病是从何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