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巨大。
徐薇薇始终不敢像陈家蜜那样,跨出想要跨出的那步。
她力所能及地帮助陈家蜜,就好像是在帮助那个无法实现梦想的自己。
此时的陈家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思前想后她在路口变了个道,最后决定先去速风的网点找欧阳碰碰运气,速风今年年初发布通告,大手笔地添加了几架有速风品牌涂装的自有货机,空运能力和品牌价值大大提升。除了自有飞机之外,他们和国内实力强劲的启明航空公司也有合作,每天从云市机场起飞的合作航班多达三个架次,如果能拿到速风的机位,陈家蜜的时间压力就会宽松很多。
这个时间点,快递公司的管理人员基本都在营业点坐镇,情人节虽然不比双十一、双十二的爆仓行情,但特种商品运输基本满负荷运转,时效压力则到达顶点。双十一你可以一周到货,情人节礼物如果一周到货,那可能就分手了。
欧阳听说了陈家蜜的来意,倒是满心欢迎的。
每天频率那么高的自有航班加合作航班,机位肯定是有的,欧阳更注重的是价格,他首要目的是为了赚钱,既然陈官村和速风有很稳定的合作关系,折扣也不是不能提供给陈家蜜。
陈家蜜一听说机位不紧张,当时便大松了一口气。
但是欧阳之后的报价就让陈家蜜热切的心情冷了下来。
大家心里都有本帐,以二十枝红玫瑰一扎装一盒计算,货箱的总体积大约一百多立方米左右,相当于四分之一个篮球场,实际总重陈家蜜估摸着不会超过三吨。欧阳却坚持要以体积来算,毕竟按照体积来算他就能多赚一笔,如果陈家蜜能够接受体积算法,他就能给出比较优惠的折扣。
陈家蜜又不是傻,花和包装盒本身体积大自重轻,体积和重量之间计算方法的差别,远远高于欧阳能给她的折扣。要是按照他的报价,最后的运费比陈家蜜打算高额收购的红拂本身价钱还贵,别说赚钱,不但不能回本,说不定还要倒贴。
见陈家蜜犹豫,欧阳反倒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反应。
陈家蜜觉得心头有把火烧,却无话可说,毕竟急的人是自己不是速风。
她说考虑考虑,然后出门发动汽车,想再去找陈建国想想办法。
国营快递不是不好,可是每天只有一班晚上九点的邮航直达金陵,金陵是他们的空运中转枢纽,并没有其他合作航班,如果陈建国出面要求搭载航空公司所属货机,最后一样要通过速风。金陵距离海市还有两个小时的公路运输车程,时间成本和物流成本孰轻孰重,陈家蜜正在左右摇摆。
而且陈建国给出的消息是,因为每天只有一班货机,货早就定满了。
这样陈家蜜就很被动了。
几乎是不得不去求助速风的局面,甚至有那么点任人宰割的味道。
克鲁克山凭着进村时候的记忆,把车往村长家里开,陈明华坐在副驾驶,突然安慰道:“你别担心,家蜜姐肯定没问题的,她去谈机位,我们只要帮她找到村长,发动全村人去摘红玫瑰就行了。”
这个亲戚家的弟弟还挺有意思,克鲁克山对他笑了笑。
毕竟是初次见面,陈明华再也找不到其他话来说。
好在村长家就在村口,不出五分钟就到了。
村长正在吃饭,就远远看见两个年轻男人心急火燎地停好车,朝着自己家门口奔过来。
“怎么了这是?”村长放下手里的红双喜香烟,“这不是陈家的新女婿吗?”
克鲁克山听不太明白他浓重的口音,还好陈明华在,急急忙忙地跟村长解释陈家蜜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说是一个大明星的演唱会需要十万朵进口品种红玫瑰,找遍整个云市,只有陈家蜜或者说陈官村倾尽所有,才能有这个实力。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这种事情就连村长也是闻所未闻。
但只要是事关陈家蜜,村长就充满了莫名的信心。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跟我走,去以前的村公所,那里有台大喇叭,一定能派上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后台看到好多妹子肯定是把所有库存都给我了,非常感谢
红双喜(double delight)——(美国,ht,1977)
第83章 芬芳宝石
村公所在十多年前就取消了建制,取而代之的是由村民民主投票产生的村委会,村公所的办公室虽然予以了保留,但平日里都是铁将军把门。村里人会偶尔使用那台大喇叭,上任村长拿它给卖老鼠药的做广告,遭到村民极力反对之后,喇叭就一直闲置,上一次使用还是因为一年前的雪灾预报,现任村长用大喇叭广播紧急防灾的事项。
“走走,赶紧走,”村长表现得比克鲁克山和陈明华还要急,“趁这会儿多数人在家里吃饭,赶紧把消息广播出去,不然一会儿乡亲们吃完了饭出去闲逛或者去邻村棋牌室,播了广播也找不到人。”
开了没几分钟,克鲁克山望着面前一条小土路傻了眼。
车子买太大了,再也开不进去。
陈明华开门下车,因大家都是熟人,他就去附近一户人家敲门,借了一辆自行车出来,让村长上了后座,然后关照克鲁克山在原地等他们,两条腿一蹬自行车就窜了出去。
村长在后座上回忆陈明华这个小伙子,却记不起来他以往给村民们留了下什么印象。陈家早年那段官司自己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村长挺看得上陈爸陈妈为人的缘故,底线问题一步不让,绝不可能因为男丁的关系动摇了陈家蜜独生女的地位。但对于这个让人怜惜的侄子,陈爸陈妈至少出钱让他念完了书。
念书多重要啊,村长心想,多少村里的孩子读了初中就打工去了,陈爸却想法儿让陈明华去了他单位合作办学的一个大专。就这点上,陈明华就得谢谢他叔叔全家一辈子。
据说陈明华现在给她堂姐打工,能靠上陈家蜜这棵蓬勃生长的大树,是陈明华的福气。
也得他自己用功努力才行。
村长觉得,虽然陈明华在村里没什么存在感,连他亲生父母都好像看不到他的存在一样,但是小伙子能活成如今的踏实勤奋,脑子转得也不慢,那是非常难得的了。
自行车载着一老一少,“吱”的一记刹车停在了村公所的门口。
村长从裤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从里头找出一把黄铜质地的,试了几下打开了因为久未使用而显得滞涩的门锁,大木门被缓慢而沉重地“嘎嘎”推开,里头只要一张大长桌子和堆在角落的椅子,还有一个带锁的文件柜放着些早年的资料。
墙壁上满是二十年前贴上的,如今已经泛黄剥落的标语和海报。
村长所说的广播设备就在墙角的一张小桌上,此处的话筒音响连接着村子四角各设的一处喇叭,因为考虑到一旦遇上天灾人祸以及紧急事件,广播全村的效率会非常之高,所以当时村委会一致同意保留这处设备。
如今这个决定算是派上大用处了。
陈明华趴地上把电源通上,试了试声音,把话筒递给了村长。
他试音的那几声“喂”,已经被全村都听到了,村民们还在吃饭的放下了碗,抱着孩子的哄孩子睡了,就连这会儿紧急被召去各处玫瑰园开工的工人,都好奇要广播些什么,纷纷停下了手头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