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笑着说道,“该是师妹准备礼物给师兄,怎能叫师兄破费。”
两人十分干巴巴的说着话,安长月忍不住叹了口气插嘴道,“许久不见申屠大哥了,他人去哪儿了?”
老吴像是落水之人被救一样,十分认真的回道,“申寺正得了李寺卿的令,似乎出京办案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如果有什么事,阿月还是直接找明少卿的好。”
安长月想起明珪那番有所隐瞒的言辞,微微摇头说没事,只是问问而已,毕竟这么久不见了。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有人喧哗,听声音似乎是从正堂那边传来,安长月只朝外看了眼,叶云深便径直走了出去,他早就觉得无聊了,心想着师兄妹两人这么干聊着居然都不觉得难受,实在不行出门找个酒肆不行吗?
他一路出了小院,正巧看到两个官差朝这边来,拦下一问,竟是京兆府那边来人让老吴过去帮个忙验尸,说是昨夜里死了个人,这时候才发现。
叶云深同官差们一起进了小院,一听是公事,便有些抱歉的看了眼元娘,犹豫着该怎么办,谁知道元娘突然眼珠一转,说要跟着师兄一起去京兆府看看,她来长安还未到京兆府报备,正好一起去。
这话明显是假,不过老吴并不在意,反正师兄妹两人都是仵作出身,自然不会对这些避讳。
“那行,那你就跟着我去看看。”老吴说着拿了自己的箱子背起来就走,走出几步发现安长月和叶云深也跟着自己,他也没问,只看了一眼歪头笑着的安长月,便知道她对这具昨夜发现的尸体有些兴趣。
一几人一起往京兆府去,到了地方才知道死的是一个茶商之女,昨日来光德坊胜光寺礼佛,却不曾想一夜未归,家中亲人倍感焦虑,第二日一早前来寻找,但寺中僧侣却说昨日并无人留宿。
进了京兆府,那家人还站在堂上哭的伤心,京兆尹见他们一起来了,心里顿时轻松起来,忙说道,“尸体已经抬到了敛房,老吴你赶紧去看看吧。”
他说着眼神在元娘身上打了个转儿,就听老吴介绍道,“这是自上宜县来的仵作,也是我的师妹。”
老吴的眼神闪了闪,京兆尹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忙说道,“那你们先去,这个,阿月啊,你不妨来听听这茶商的话,他家女儿死的蹊跷啊。”
安长月哦了一声,上前一步看着那茶商和泣不成声的妇人,开口问道,“两位可否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一说?”
话是很客气的,但有京兆尹亲自站在她身旁,茶商哪敢说不啊,当下便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昨夜茶商之女没一夜未归,茶商心觉不对,但碍于那时已经夜禁,他只得等一早开门鼓敲响后才带人来了光德坊寻找,人却并不在寺院中。
当下这家人便召集了,他们家女儿平常十分乖巧,并无与人有过多接触,且年纪尚小,不存在与人夜奔的可能,所以茶商便想到了绑架。
只是这段时间不知何故,街面上游侠儿少了许多,谁会绑架他的女儿?
众人在光德坊查了许久,不得已去找了武侯铺的人,因着茶商与许多权贵有些关系,再加上最近城中尚有命案未被破解,所以武侯们倒是也配合。
不多时便寻到了茶商之女的消息,只是当众人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死去多时,若非时节较为寒冷,怕是都会有味儿了。
因为发现死者乃是在京兆府所在光德坊,所以武侯当下便把案子报到了京兆府,当时过去的衙役一看四周情况,忍不住皱眉。
茶商说到这里眼圈微红,“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用了许多金饰挂在我女儿身上,我们家就是贱商,哪里敢用金饰,这不是陷害嘛!”
安长月微微挑眉,茶商难不成不是因为自家女儿被杀担忧,而是因为死者身上有金饰,如果不解释清楚,怕是会被问责。
“我知道了,那你女儿可曾与人结怨?或者谁会对她有杀人之恨?”安长月问,茶商还没说话,一旁的妇人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小雅生性纯良,从不与人结怨,更枉论有人会与她有杀人之恨,定然是有人眼红我家生意兴隆,这才下了毒手。”
安长月眨了眨眼,问她这话是何意,那妇人又道,“我家茶叶上乘,不管是运往西域还是在江南,都是畅销的很,东西两市不少茶商都对我家眼红,说不定就是这些人害死了我的小雅。”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能背过气去,看的叶云深一阵难受。
幸好安长月很快便点头说问完了,她想去找老吴看看尸体,京兆尹自然不会拦着,有这个破案好手在,他巴不得她能一直待在京兆府里。
从正堂绕过回廊去了敛房,老吴和元娘一起已经验了一大半了,安长月一眼就看到死者手腕和脚腕上的血口子,忍不住蹙眉,“和那个歌姬一样?”
老吴并未见过那歌姬的尸体,于是只有元娘回答,她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点头说道,“从伤口的样子上看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人同一把兵刃所为,而且这次她的袖子里是一朵金菊。”
金菊乃是秋季之花,如今已经入冬有一段时间了,竟然还保存的这般完好,看来此人的手段与她不相上下,元娘很想顺手去抚一下自己鬓边的海棠花,但手上还有血迹,实在不方便。
“她的胃里有东西。”两人说话之间,老吴已经手法利索的把死者胃部里的东西取了出来,竟然也是一根长签,与之前从歌姬细儿胃里取出来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上头镶嵌了一个小小的金色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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