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么大的雪,来长安还是头一次见。”叶云深推开房门出来,一眼就看见大雪飘飘而下,一转头又看见自家妹妹也倚着栏杆看的兴奋,不由脸上的笑更深。
“阿月,今日落雪,你这穿的有点薄了。”叶云深说着转身进了安长月屋中,从她的柜子里拿了一件斗篷出来,转身出了门披在她身上。
安长月把斗篷裹紧了,看着外面的雪高兴的说道,“这么大的雪还是头一次在长安见,跟域外的不一样,各有各的美。”
“是啊,如果没有头疼的事,这座长安城一定是最想让人待的地方。”叶云深努了努嘴,他说到底还是个少年,这般表情看着就让人觉得娇憨。
“阿兄不适合这般作态,丑”
“”
六福叫两人吃朝食的时候,安长月和叶云深在二楼的走廊上正闹腾,听到可以吃朝食了,两人欢呼着朝楼下跑,还没到厅中已经闻到了阵阵的香味。
“今日是什么好吃的?”安长月小跑到厅中桌前,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没事,有红罗饤、剪云析鱼羹、金银夹花平截、小天酥和栗粥,简直丰盛的不敢想象。
叶云深随后看到,嘴巴张的大大的,扭头问端着碗筷的七寸道,“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做这么多少吃的?”
七寸把碗筷放下,咧着嘴笑道,“不是什么日子,不够今日天冷,来店中的客人会比较少,所以多余的食材自然需要我们自己内部消化,所以,来来来,别客气。”
他脸上带着笑,似乎格外的开心,安长月忍不住挑挑眉,即便如此,这金银夹花平截和红罗饤都是面食,即便今日来客不多,也不用当下就做出来,面粉不是可以放得更久吗?
“胡说,明明是掌柜的今日不在,你们自作主张罢了,不过有阿月在,做些好吃的也无妨。”六福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今日的酒都没备下多少。
“纤姨不在店里?怎么会,她”叶云深说着,突然想起从昨夜就没见到过纤娘,不由心想难不成昨夜人就已经出了西市?
可最近长安城没什么事值得纤姨亲自过去吧,她怎么会离开西市?
安长月也在想这个问题,难不成是汝阳王有邀请?还是常芬公主?可最近没听说两人有什么帖子送来啊。
“这剪云析鱼羹不错,等会儿吃完了,我们也出门转转,下雪的长安我还没出去转过。”安长月这话说出来,把在场几个吃饭的都给吓了一跳,这大冷天的出去,她这身子骨,简直是找事啊。
叶云深刚想开口劝阻,安长月自己摇头说道,“不行不行,去不了,我都给忘了,我这咳症才刚好了些,万一再复发,阿兄肯定又要受罚。”
她说着抿了口鱼羹,又拿起一块红罗饤,上次那般劳累还被罚,纤姨是做给她看的,她如果再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和安危,那就是给叶云深找麻烦。
如果寻常也就罢了,可安长月知道,这是她阿娘的意思,她来长安后的所作所为确实让李鲵担心不已,两次遇险,两次病发,这可是在西域从来没有过的。
安长月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如果这寒症在找到根治的法子前就彻底控制不住,那她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而且这病一次比一次严重,她确实有点太胡来了。
“咱们在二楼上看看就好了,等雪停了,阿兄再带你出去玩儿。”叶云深总算松了口气,这么冷的天出去,要是万一给纤姨知道了,那还不直接把他给剁了啊。
两人吃好朝食,果真拿了炉子坐在二楼的廊下看雪,偶尔还能看到冒雪出来行人,也不知是去做什么,看着有些匆忙。
“听说了吗?最近死的两个女子都是自己作孽啊,听说是被仇家所杀,瞧瞧死的那叫一个惨,四肢都被划了口子放血,眼睁睁看着自己死的。”
一道声音从对面的客栈里传了出来,叶云深耳力比较好,他听的格外清楚,安长月就差点,她只隐约听到了仇家和放血之类的,不过这些也足够她推测出来到底说的是什么事。
她扑扇着一双大眼看着叶云深,叶云深会意道,“是在说凶案,他们认为是那两个被害者是自己不检点,所以才被仇人杀害,且还用的残忍手段。”
安长月忍不住蹙眉,这叫什么话,被人杀害就是人家不检点招人恨吗?
“这些人的心里如此阴暗,应该不是长安的错吧。”安长月说道,叶云深点头说是,人心之黑暗,又怎么能怪罪一个地方或者一件事,毕竟有的人经历再多不幸,仍是一个很光明的人。
“他们还说了什么?”安长月见自家兄长认可自己,很开心的继续问外面的八卦。
叶云深竖着耳朵假装偷听,确实又听到不少人在讨论这些事,而且言论都偏于第一个,似乎大家都认为那两人被那种手法杀死,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有深仇大恨的人。
安长月一边听叶云深说着众人的议论,一边无语的烤着火,人们在这种美好的天气里谈论这些话题,难道他们不觉得大煞风景吗?
安长月完没想过自己曾吃着美食说凶案,那感觉跟现在虽然不怎么一样,但大致也是相同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般凶残的手段,总觉得不是寻常案子,听说最初发生在万年县,然后到了光德坊,被京兆府直接给抬了回去,但没多久又抬去了大理寺。”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看来并不是简单的凶案,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是啊是啊,我就觉得这里头有蹊跷,该不会是什么杀人狂魔,或者变态杀手吧?”
几个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多会儿就听到有人叮嘱着今日早些归家,听说那杀人者只在月色好的时候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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