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又不动手了?”安长月微微露出几颗亮白的牙齿,小小的贝齿原本是极好看的,但这时候看在男子眼中却觉得有些刺眼。
他冷哼一声,“你不过是虚张声势,昨日上元节,长安城中能调动的人数有限,即便今日一早去调令赶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城赶来。”
此处离长安城不算远,但各个公廨的调令须得有人批示,起码也得今日早晨才可能送去,即便加急批复了,一行人除非人人骑马,否则也是赶不及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以为我有后援,可惜我没有,我这可是实话。”安长月无辜的说着,叶云深和张鹏都齐齐扭头看她,心想她怎么说实话?难道不应该说些假话把人先唬住再说?
安长月则笑眯眯的一点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她确实说的是实话,百分百的实话,但如果有人就是不愿意相信实话,那她可就没办法了。
男子脸上的笃定果然因此微微有些动摇,他身后一人甚至上前轻声嘀咕了几句,安长月即便没听到也能猜到,他是在劝男子谨慎,万一她是说反话,那他们一动手定会被人偷袭。
瞻前顾后,对自己所查都没有自信,看来张鹏他们的出现确实给这帮人打击不小。
“打还是不打?不打我们可就走了。”安长月的后援确实没有,她只是寻了金吾卫中的一人前往县衙报信,据估计一来一回至少得半个时辰,如今算算才过了一刻多钟而已。
但她也高估了对手,这些人的势力似乎并不如叶云深和张鹏,她甚至有种感觉,连李淙都能跟一个对打一会儿,所以她没有再拖下去,而是选择激将。
男子果然眯起了眼睛,有些不管不顾的挥手,随后那些手持短刀的贼人便立刻冲了上来。
安长月很自觉朝后退了几步,叶云深和张鹏立刻上前拦截,几个回合下来就撂倒了几个。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安长月侧头看着身边的李淙,李淙的手还按在刀柄上,但却没有上前,而是伸着脖子观望事态发展,似乎根本不打算上前。
李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种级别的高手哪里还用得着我,我过去不是添乱嘛,我就站在这里保护阿月就行。”
安长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动作虽然十分不雅,但却能准确的表达她此刻的心情,连战都不敢出的人,还敢大言不惭保护她?
不过也罢,张鹏和叶云深等人的武力值足以扫平眼前几人,李淙的功夫不到家,不上去也行,免得受伤了耽搁行程,万一要出点什么事,落下个残疾啥的,她也不好跟李夫人交代。
正想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突然到了她跟前,等她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刀顷刻之间就到了她眼前,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刀锋散发出来的寒意。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另外一柄长刀将那把杀人之刀给挡了开来,安长月眨了眨眼,就见李淙手握着长刀一脸防备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人。
那人就是一直站在一侧观战的人,也是一直与她对话的男子,没想到他竟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她近前,还差点一刀劈在她身上。
安长月微微蹙眉,一旁的李淙上前一步挡在她跟前护着她,“阿月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谁也别想伤害你。”
“谢谢。”安长月轻声说道,这一次无比真心,之前她跟李淙已经混的很熟了,说话什么的也就跟同叶云深说话一样,毫无遮拦,但这一次她却正儿八经的同他说了声谢。
李淙眼睛里有高兴,他总算能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好歹他可以保护阿月了。
“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后援,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男子说着再次上前,这一次他的刀比上一次还要快,似乎他已经试探出李淙的深浅,这一次不打算有所保留了。
李淙的斤两他自己也很清楚,人贵在自知之明这件事他从来做的不错,所以当那人一刀过来的时候,李淙没有硬碰硬,而是使用了巧劲儿,竟然又一次把那人的刀给挡开了。
“你这手法有点眼熟啊。”安长月挑眉,她之前见老吴验尸的时候用过一种很神奇的刀法,老吴说那不是解剖用的,但非要用也勉强可以。
“老吴教的,说是关键时刻能防身。”李淙得意洋洋的说道,他那时离开大理寺去京兆府,老吴就抽空教了他这些,起初他还觉得无用,直到后来有个案子用上了,这才发觉比那些高深的刀法更简单实用。
果然
安长月撇撇嘴角,她很不忍心高度李淙,那是老吴拿来在尸体身上炼出来的刀法,虽然后来稍有改进,但最初还是用在尸体身上的啊。
不过看李淙眼神里的兴高采烈之情浓烈,安长月决定还是不说了,反正不管如何这刀法确实管用,那就是好刀法,管它是杀猪还是剖尸啊。
屋中打的正激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听这声音安长月就知道是县衙派人来了,心想金吾卫就是金吾卫,竟然还能调动士兵前来。
这时候那男子才发觉他还是上当了,当下就想脱身离开,但李淙这会儿正勇猛,哪里会就此放弃,缠的那人一时半刻竟然真就分不开身逃走。
而等他找到机会要脱身的时候,外面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别说一个大活人逃走,就是一只苍蝇恐怕都难。
“开始我说的是实话,但你没信,这可怪不得我。”安长月一脸愉悦的说着,歪头看着男子说道,“那我们当筹码,你们想换取什么?”
“要杀就杀,何必废话!”男子一脸愤怒的瞪视着安长月,他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