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们一开始还提心吊胆,每天都互相谈论着前线的我消息,到后来,连杜威这样的年轻男人都有些懒得关注了,每天得到的消息,都是双方还在胶着状态。
这是一场恶战,注定双方都损失惨重,也注定是一场持久战,后来春儿就有些着急了,她有些担心宋安非的安危。
“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怎么样了,陆大哥怎么样,安非又怎么样。”
“你放心,宋少爷是不上战场的,有陆大哥在,肯定会找人守着他,不会有事的。”
“那得是陆大哥还好好的时候,万一陆大哥有个三长两短的,谁还能保护他,他又该……呸呸呸,我怎么净说这些不吉利的……”
“ 你别着急上火的了,如今外头这么乱,你总不能让杜威跑出去到前线去看情况吧?“
春儿娘叹息了一声,说:“依我说,这仗一直打也是好事,起码说明陆司令还好好的,不然没了头领,这仗早就打不起来。”
杜威说:“娘说的对,你别担心。”
但是炮火无情,今儿还好好的,说不定明儿就没了。春儿忧心忡忡,有了身孕的女人又爱多想,经常做梦梦见陆啸昆兵败,宋安非也死了,吓得她整夜睡不好。
“你说,不会这世道好人没好报吧?”她在深夜靠着枕头,问杜威。
杜威愣了一下,看着她。
春儿神思哀愁,眼圈微微红肿,说:“如果经历了这些磨难,最后陆大哥和安非却没有个好结果,我真是不知道该恨谁了。不过这些烽火乱世的,结果是好是坏,还真难预料,所谓好有好报,坏有坏报,也只是戏文里那么唱的吧。”
“你别多想了,你看你,打仗的不是你,你却比他们都忧愁,人都瘦了一圈了,你可是马上就要生的人了,还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你只心疼宋少爷,怎么不疼惜我跟娘呢,我们看着你这样每日优思,也实在难受。”
春儿叹了一口气,转身向里,就不在说话了。
约莫着到了后半夜,她才沉沉睡去,谁知道刚睡着没多久,就觉得肚子一阵疼痛,她咬着牙拍了拍旁边的杜威,说:“我……我怕是要生了。”
“什么?”杜威赶紧坐了起来,点着灯一看,春儿的脸色已经惨白,他赶紧跳下床喊道:“娘,春儿要生了!”
春儿娘立即从旁边屋里跑了过来:“这离要生的日子还有个把月呢。”
“怕是要早产了,上次大夫来的时候不是说了,春儿忧思太重,容易早产么?”
“别说了,你赶紧去找接生婆。回来赶紧烧水,我在床边守着她!”
“哎,知道了!”杜威赶紧超外头跑去,不一会就把村里的接生婆请过来了,回来的时候,春儿已经疼的喊个不停了,他要进来看看情况,春儿她娘说:“你快去烧热水,羊水已经破了,怕是马上就要生了!”
杜威脑子一阵发懵,赶紧去厨房烧热水。春儿这一胎生的有些艰难,他在外头急的团团转,心就揪到了嗓子眼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担心的缘故,他竟然老是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想着那陆司令和宋安非的生死,又想着春儿母子的生死,只想着或许只有都活下来才好,不然……
他不敢在想下去,外头传来了鸡鸣,眼看着天就要破晓了,他紧张地站在门口,忽然听见“哇”的一声,里头传来了婴儿哭声,自己倒是一下子湿润了眼眶,着急地问说:“春儿怎么样了?”
春儿她娘跑过来开了门,满头大汗地说:“生了生了,是个儿子,春儿也好,你赶紧再去端点热水进来。”
“哎!”杜威简直喜极而泣,赶紧去端热水去了。
春儿这一胎生的艰难,但是母子平安,婴儿虽然早了一点到了这个世上,但是却很结实,连产婆都说,这孩子壮实。
杜威进了屋子,见春儿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真是又想抱在怀里,又不知道该怎么抱,夫妻俩都心满意足,一时之间,都忘了这外头还在打着杖。
刚出生的婴儿真是看着叫人心疼,春儿说:“等过几天外头仗打完了,叫安非给这孩子取个名字,他是文化人,能取个好名字。”
杜威点头说:“要我说,要是这孩子能认了他和陆大哥当干爹,那就最好了。”
春儿嗔怪道:“你是看着人家是司令,想要攀高枝的吧?”
杜威就笑了,说:“给咱们儿子攀个好前程,能有什么错?何况你跟他们又是生死与共的关系,他们也都是好人,要是他们是何文才那样的,或者太太那样的,就算倒贴给我钱,我都不攀这门亲戚。”
“说起来,也不知道外头情形怎么样了,这几日,炮火声是不是少了很多?”
杜威摇头,说:“这几天都忙着照顾孩子了,我都没出过门,到不知道外头的情形。”
春儿催促说:“你快去打听打听。”
春儿娘说:“去吧去吧,再不去打听,我看春儿月子都坐不住了。”
杜威听了就笑着站了起来走出门去,春儿娘也跟了出去,小声说:“你去打听打听,是好消息你就说,如果不好,你就别说,坐月子的女人是不能哭的,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我知道了。”
杜威说完就出去了,春儿娘刚到了屋里,正给婴儿换尿布呢,就听见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和春儿都扭头看去,就看见杜威兴冲冲地跑进来,喊道:“赢了赢了,陆大哥他们赢了!”
这一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战争,终于以陆啸昆的胜利而告终。
春儿欣喜不已,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忍不住流下热泪来。
农夫与司令 210 新生
陆啸昆说:“我把壮壮交给王通了。”
王通这个名字,早就在宋安非的嘴边上了,刚才陆啸昆说一个不是亲戚,有信得过的人,他就隐约想到了王通。
说起来,他也四年多没见过王通了,其实在刚上山的那段时间,他还常念着他,如今竟然淡了。如果不是陆啸昆突然提起来,他都几乎要遗忘了。
“王通?”
陆啸昆点头,说:“壮壮跟他亲,愿意跟着他,他也愿意帮我这个忙。我想着,我们跟他的关系亲近,知道的人并不算多,所以就把壮壮和所有的家财都托付给了他,让他带着壮壮走了。”
宋安非一听,立即问道:“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么?”
陆啸昆听了摇摇头:“当时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如果活下来,会不会受到严刑拷打,我如果犯在他们手里,壮壮想必多少也会受到连累,与其如此,倒不如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好,所以我什么都没有问,直接让他们走了。倒是王通走的时候说,大概会往哪里无。你别着急,我这些天,一直在派人去找他们,肯定会有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