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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朔深吸一口气:“我发誓我不是故意,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赵锦辛坐进了副驾驶,脸上都开始冒汗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疼疼疼好疼。”
    黎朔拉过安全带给他系上:“这么大人了,忍一忍,谁让你要拽着车门。”
    赵锦辛看着黎朔,眼角下垂,微努着嘴,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怜。
    黎朔叹了口气,多少有些心虚:“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你也活该。
    “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赵锦辛眨巴着眼睛。
    黎朔推开他的脑袋:“坐好了。”
    俩人到了医院,赵锦辛的四根手指已经肿了一大圈,被夹的地方有紫黑色的淤血,看上去真的很糟糕。
    拍了片,幸好骨头没事,表皮也没有破。医生给他敷上冰袋,开了内服和外擦的药,剩下的就是静养。
    黎朔看着右手暂时废了的赵锦辛,头疼极了,他觉得赵锦辛要赖上他了。
    果然,赵锦辛晃了晃手:“送我回去吧,我这样没法开车。”
    黎朔搓了搓太阳穴,拿上药和病例,叹道:“走吧。”
    黎朔以为他不可能来赵锦辛反复说过的那栋公寓,可惜世事难料,他真的来了。
    一踏进门,他脑子里就浮现了一些生动的画面,都怪赵锦辛这小子,什么都敢说。
    赵锦辛倒在了沙发上,可怜兮兮地说:“我好疼。”
    黎朔道:“那怎么办呀,现在只能冰敷着,也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消肿了。”
    “疼,疼,就是疼。”赵锦辛露出小狗一般哀怨的表情。
    黎朔叹了口气,拿开冰袋,小心握着他的手,那原本修长漂亮的手指肿成了胡萝卜,他确实有些内疚,他轻轻摸了摸,然后把手重新放在了冰袋上:“先敷着吧,冷敷一天,再热敷,药我会帮你分好每天的分量,手机设置提醒,你记得按时吃。”
    “然后呢?然后你就不管我了?”
    “我……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赵锦辛撇了撇嘴:“我饿了,你会做饭吗?”
    “会,你想吃什么?”
    “你看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做点吧。”
    黎朔拿过沙发上的抱枕,垫在了赵锦辛脑袋下面,“你休息一会儿,疼的话就忍一忍,医生虽然开了止痛药,但最好不要吃。”
    赵锦辛静静注视着他,点了点头,表现出了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的乖巧。
    黎朔想了想,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然后起身去做饭了。
    赵锦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第5章
    黎朔煮了点粥,炒了个秋葵、茄子,又做了个培根沙拉。
    他不喜欢外人进入自己的私有空间,所以家里只定期请钟点工,做饭都是亲力亲为,味道不错,速度也快。
    把饭菜摆上桌,他叫道:“来吃饭吧。”
    “手疼,起不来。”赵锦辛嘟囔着。
    黎朔真是服气了:“车门夹的是你的手,不是脑子,快起来。”
    赵锦辛磨叽着挪了过来,看上去精神不太好。黎朔见他的手指比刚才更肿、更紫了,实在有些吓人,心里的愧疚愈深,他拉开椅子:“来,坐。”
    赵锦辛侧坐在椅子上,一手拽开了领带,透了一口气,才瞄了瞄桌面,笑了:“看上去不错啊,很香。”
    “味道也不错。”黎朔随手把筷子递给了赵锦辛,下一秒,手僵在了半空中。
    赵锦辛跟挥舞战利品一般晃了晃自己“重伤”的手。
    黎朔放下筷子,拿起勺子:“用左手舀着吃吧。”
    俩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了“你喂我”和“别让我喂你”,然后互相干瞪眼。
    黎朔无奈道:“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赵锦辛支着下巴看着他:“我的手真的很疼。”
    黎朔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叹气了,他认命地舀了一勺粥,递到赵锦辛嘴边:“来。”
    赵锦辛得逞地一笑,张开嘴吃了一口:“宝贝儿喂的粥真好吃。”
    黎朔没理他,夹了段茄子塞进了他嘴里。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赵锦辛舔了舔红彤彤的嘴唇,微眯着眼睛,“又多了一个我喜欢你的理由。”
    黎朔夹起秋葵堵住他的嘴,看着他举着受伤的手还不忘调戏自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赵锦辛也露出了灿若明星的笑容,用一种凝视珍宝的眼神看着黎朔:“你笑起来真好看,人又这么温柔,你要是我的人,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呢。”
    是人都爱听好听的,尤其是从赵锦辛这样优渥的人嘴里说出来,这恭维岂止是好听,简直带着杀伤力。
    黎朔感觉头皮一阵酥麻。他定了定心神,坦然道:“多谢夸奖。”他这辈子受到过的诱惑很多很多,金钱的、地位的、欲望的,人能否战胜自我,就体现在面对诱惑时的定力上。
    今天赵锦辛说他是“第三者”,他之所以生气,是恼羞成怒,他一直以“那个男人在伤害李程秀”为借口,粉饰自己插足别人感情的事,当然,他至今也不后悔,因为他不能看着他喜欢的人受苦,但他不会再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
    “其实我以前就听我爸妈提起过你,但你长期在国内,我们一直没有缘见面,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完美,还刚好是我喜欢的型,我一定会早点去认识你。”赵锦辛微微垂下头,笑容有一丝落寞,“这样你就会先喜欢上我吧。”
    黎朔放下勺子,清了清嗓子,温和地说:“锦辛,你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得不到’的东西,但我是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征服欲的。我很珍惜我和程秀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出于对我的尊重、出于对我们父辈友谊的重视,不要再做些暧昧不明的事,正常的和我交往,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赵锦辛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
    黎朔见他像个被戳破谎言的孩子,顿时有些心软,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这样过于生硬的拒绝,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
    “我不要。”
    黎朔怔住了。
    赵锦辛抬起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藏着狡黠的笑意:“你跟我在一起会更开心、更幸福,良禽择木而栖,你这么聪明,怎么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黎朔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阵不爽:“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在一起更好,你这完全是……”
    “我说了呀。”赵锦辛上翘的眼尾含着一丝魅惑,“你跟那个李程秀在一起,连真正的gc都不会有,怎么会幸福呢。”
    黎朔不客气地反问:“简直可笑,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没有?”
    “你跟他在一起,是做1吧。”
    “所以呢?”黎朔的语调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
    赵锦辛眯起眼睛,歪着脖子看了他两秒,突然笑了:“好奇怪,回避问题,语调升高,你心虚了,有两种可能,第一,李程秀是1,不过看他那瘦巴巴又肾虚的样子,困难,第二,你们……还没做过。”
    黎朔正被戳中红心,心里暗骂赵锦辛,他真是倒了霉,他现在真是宁愿被夹着手的是自己。
    “哈哈哈哈哈——”赵锦辛顿时捧腹大笑,笑得肩膀都跟着直抖。
    黎朔忍着恼火,平静地说:“我们刚在一起不久,不是所有感情都需要以性来衡量的。”
    “哈哈哈。”赵锦辛笑得耳朵都红了,他喝了口水,顺了顺气,摆着手笑着说,“我同意,非常同意,但是,他真的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我的感情生活,你吃完饭了吧?”他起身就想收拾碗盘。
    赵锦辛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步挡在黎朔身前,低笑道:“你从李程秀身上永远得不到满足,像你这种外表一本正经的男人,最适合被挖掘欲望的本能,所以……你该被我上。”
    黎朔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瞪着赵锦辛,有种朗朗晴空被雷劈的感觉。
    他从来没想过,赵锦辛,居然,想上他?!
    这个比他小了11岁,成天嬉皮笑脸、面皮比城墙厚的兔崽子居然想上他?!在他心里,赵锦辛的定位一直是放浪大胆的小野猫,虽然块头是大了些,但在gay圈里,体型向来和上下没有必然关系,赵锦辛又骚又爱撒娇,成天一副等着被他做点什么的模样,居然……
    怔愣过后,黎朔失声笑了出来:“你疯了?”
    赵锦辛笑嘻嘻地捏着并不存在的裙摆,行了个娇媚的屈膝礼:“清醒得很。”
    “你胆子倒是不小,打我的主意。”黎朔感觉听了个大笑话,止不住地想笑,他根本不相信赵锦辛真的打他的注意,毕竟这人嘴里就没一句靠谱的话。
    “我喜欢你,我想睡你。”赵锦辛摊了摊手,无比地坦然,“我哪儿错了?”
    “你没有错,你可以接着做梦。”黎朔放下了碗盘,直接去沙发上拿自己的外套准备走人。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赵锦辛晃着自己的手,笑道:“我会去告状的。”
    黎朔扭身瞪着他。
    “我去跟叔叔阿姨说,大哥欺负我,用车门夹伤我的手,我生活不能自理,大哥还嫌麻烦不肯负责。”赵锦辛越演越入戏,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黎朔抱胸看着他:“你不会是故意把手伸进车门里的吧。”
    “我还没那么傻。”赵锦辛噘着嘴,“真的很疼啊,我的手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弹钢琴了,可能都没有力气抓网球拍、滑雪杆、篮球,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有些后遗症年轻的时候看不出来,老了之后……”
    黎朔放下了外套:“好了好了,你还想做什么?”
    “至少帮我换一身居家服吧。”
    黎朔用力地换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修养,修养。然后才平静地说:“居家服在哪儿?”
    赵锦辛抬了抬下巴:“卧室。”
    俩人走进卧室,赵锦辛打开衣帽间的门,指着一排睡衣:“黑色那套吧。”
    黎朔把居家服拿了出来,赵锦辛已经展开两臂等着他了,那姿势就好像在等待一个满怀的拥抱。
    黎朔走到他身后,帮他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并小心地没有让袖口碰到手,脱完外套,再脱马甲,最后是衬衫。
    赵锦辛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朔。
    黎朔莫名地有些悸动,但表面上若无其事地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那片胸膛跟照片中一模一样,不,随着呼吸而缓缓起伏的蓬勃的胸肌,比照片里更具有力量和美感,解开扣子的过程,就像拆礼物一般,每窥见一部分,都能让人亢奋,而彻底把礼物盒子打开,就像打开了一个巨大的惊喜。轰地一声,瞬间冲击人的感官。
    黎朔年轻时也曾流连花丛,看过不少漂亮的身体,但赵锦辛,怎么说呢,不仅仅是好看,还像散播花粉一样,连头发捎都在散播着浓烈的荷尔蒙。
    赵锦辛故意挺了挺胸膛,低哑磁性的嗓音在黎朔耳边响起:“要不要摸摸看?手感不好不要钱。”
    黎朔没搭腔,小心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衬衫也给他脱了下来,套上了居家服。然后他指着裤子:“你可以自己来吧。”
    赵锦辛耍赖道:“不可以啊。”
    黎朔只想赶紧结束走人,他利落地扳开了皮带扣,扯下拉链,将西装裤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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