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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馋嘴的丫头,一会儿少吃一些,吃撑了可不好。”
    齐锦绣口中的甜宝张叔张婶,便是张旭夫妇,打从五月小两口成亲后,就一直拼命在赚钱。张旭是个傻憨的老实人,可叶翩翩却厉害得很,齐锦绣没有想到,叶翩翩竟然那么能吃苦,头脑也聪明,前不久刚刚拿积蓄赁了间铺子开小饭馆,生意还不错。
    饭馆生意好了,自然连带着叶家豆腐坊跟张家猪肉铺子的生意也好了很多,总之,这张旭娶了叶翩翩,当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张旭开了铺子,齐锦绣想照顾他们生意,再加上也不忍心赵大娘那么大岁数了还来回跑送饭,索性就又给铺子里的员工加了福利,中午管饭,吃的都是一样的,由张记的人按时送来。
    有些时候,齐锦绣便让赵大娘也歇一歇,午间不必烧饭了,叫张记的人直接给送到家去。
    赵大娘倒是也乐意,想着阿旭小两口也不易,支持他们生意,也是可以的。
    齐锦绣才将带着闺女进办公间去,外头赵小花敲了敲门,而后走进来道:“二嫂,外头来了一位年轻的爷,我是要见你。我看他谈吐穿着都不似普通人,便先请他在休息间坐着了,二嫂,你看你……”
    “他可说了什么?”齐锦绣想着,怕是哪家的少爷吧,慕名而来,想要锦绣斋给他做衣裳的。但是锦绣斋自打开张来,齐锦绣就给其定义为女性服装店,只接做女子衣裳,拒绝做男子衣袍。齐锦绣这样做,一来是她只擅长于设计女子衣裳,二来,虽则大齐民风开放,但是锦绣斋毕竟大多都是姑娘家,也不好明目张胆给素未谋面的男子做衣裳。
    锦绣斋名声打出去后,也有不少富家少爷差家中小厮过来,但一一都被齐锦绣打发了。
    如今这位,若还是一样的目的,齐锦绣也就没有必要出去了,只让赵小花传达一下意思就好。
    “他没有说,二嫂,我也瞧不出他的目的,他一进来就说要见老板。而且,我瞧他身上穿的衣袍,论绣工,可是比咱们的好。二嫂,许是来谈生意的呢?要不要出去见一见?”赵小花提出自己的意见与看法。
    齐锦绣想了想,也怕错过一桩大生意,便点头道:“也好。小花,那你先照看下甜宝,我出去会一会他去。”
    “行,二嫂放心吧,甜宝有我呢。”赵小花说着便一把抱起大侄女,柔声哄着说,“姑姑陪着你玩儿。”
    齐锦绣出去后,见休息间坐着的是一位穿着蓝色袍子的儒雅男子,男子瞧着二十多岁的样子,浑身气质温和,可那双眼睛却透着精明的光。齐锦绣有直觉,觉得此男怕真是商人,此番来,说不定真是谈生意的。
    就在齐锦绣稳步朝休息间走去的时候,那男子目光也朝齐锦绣投落过来,见到齐锦绣那一刻,明显怔愣住了,但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随即就站起身子来,冲齐锦绣温和笑道:“你便是锦绣斋的老板?”
    ☆、第 103 章
    齐锦绣面含标准化职场微笑,十分礼貌又极为自信地点头应道:“我是锦绣斋老板,这位爷,请问您是?”
    那男子道:“齐老板,我是苏州云泽的少东家,久仰齐老板大名,今儿得见,果然是叫在下吃惊。我万万没有想到,锦绣斋的老板,竟然是一位姑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许慕平,幸会。”
    苏州云泽?做这一行的,没人不晓得云泽,齐锦绣听后,吃惊得很,连忙邀请男子坐下。
    “原来是云泽的少东家,许爷,快请坐。”得知来者身份后,齐锦绣连忙热情招呼,引手请对方坐下后,齐锦绣倒是也没有再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道,“许爷千里迢迢赶往安阳来,不晓得,所为何事?”
    许慕平端端坐着,闻得齐锦绣话,抿唇笑道:“齐老板真是爽快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此番来安阳,一来是四处看看,二来,也是慕名而来。家父偶然的一次机会,得见齐老板所做的衣裳,赞不绝口,之后,便命在下亲自来安阳,与齐老板谈合作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齐老板可有这个意愿,与云泽合作?”
    如今锦绣斋虽则在外小有些名气,但终究不过是小罗罗罢了,外头成衣铺子多得是,很多也都是老字号了,老字牌的成衣铺子,自然都有其自己暗自合作多年的合作伙伴,有其固定的客户群体,锦绣斋想揽更大的生意,想跟其它老字号的铺子竞争客户,压力相当大。但若是能够与云泽合作,情况就不一样了,有云泽作为靠山,她相信,锦绣斋一定会发展得很好。只是,不晓得这云泽的少东家,打算怎么个合作法。
    心中快速思忖一番,齐锦绣将面上表情控制得恰到好处,道:“能够与云泽合作,实在是锦绣斋的福气,就是不知道,许爷口中所谓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齐锦绣说完,便抬眸一直望着许慕平,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她自是希望能够与云泽合作,但是若是云泽所谓的合作是将锦绣斋收购的话,那她肯定是不愿意的。锦绣斋是她的心血,她付出了很多,也寄予了厚望,锦绣斋里面的员工也多习惯了她这样一套管理经营模式,若是转手他人,她万万做不到。
    许慕平望了齐锦绣一眼,心中便已了然,他是打小就跟着自家老爷子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自是会看人。齐锦绣虽然故作镇定,但却是看得明白,直接道:“齐老板不必担心,我云泽虽大,但也断然不会做出以大欺小的事情来。家父赏识姑娘才华,觉得姑娘设计出来的衣裳十分新颖,若是姑娘愿意的话,我们愿意将与云泽合作多年的老主顾介绍给锦绣斋,不过……锦绣斋赚的银子,得给云泽三分。”
    虽则说云泽什么事情都没做,却要从中抽走三成的利,这于锦绣斋来说,接这样单子的生意并不一定比接小生意盈利多,不过,是个机会。因此,齐锦绣并未多想,直接同意道:“云泽的条件,我同意,希望以后合作顺利。”
    许慕平笑道:“齐老板不需要考虑考虑?”
    齐锦绣倒是也爽快,笑应道:“这是一次机会,我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所以,十分愿意与云泽合作。既然少东家一口便开了这样的条件,想来来之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若说想让云泽少赚一些,少东家会答应吗?”
    这一问,倒是把许慕平给问难住了,但是他也只是短暂的沉默,继而便道:“齐老板的确是爽快人,我们云泽喜欢与这样的人合作。不过……齐老板心中也该是清楚,这样一来的话,你们锦绣斋不一定能够占到多大的便宜。我知道,齐锦绣十分舍得为自己铺子里的人花银子,若是付出得多了,却是赚得不多,想必……”
    齐锦绣见他后面没再继续说下去,只笑着点头道:“少东家说得对,不过,若是真有损失的话,这份损失也由我一人来承担。但是我想,云泽的条件我应了,云泽也不会真就不让我赚一文钱。如今我倒是不明白,云泽名声很大,何故要将这样与大顾客合作的机会让给我锦绣斋?莫非……”
    齐锦绣也故意停一停,并没有将她的猜测说下去。
    许慕平道:“实不相瞒,乃是家父赏识齐姑娘,姑娘也放心,既是合作了,便是共同进退,我们不会做出不仁义的事情来。”顿了顿,又道,“在下想问,姑娘的绣活,师承何处?姑娘的师父,可还健在?姑娘别误会,在下并未有想偷师的意思,不过,姑娘的绣活已然很好,想必姑娘师父的绣活更好。”
    齐锦绣道:“锦绣斋分工明确,我主设计,也就无心思再做绣活。如今铺子里的绣活,乃是请的几位技艺精湛的绣娘做的,许爷若是想见的话,我倒是可以将几位绣娘叫出来。”
    许慕平道:“这倒是不必了。”他略有所思,片刻又道“姑娘当真没有藏拙?”
    齐锦绣道:“想在云泽少东家跟前表现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藏拙……我说的都是真话。”抬头朝外面望了望,见张记的小伙计已经拎着食盒过来送饭了,齐锦绣道,“到了吃饭的时间,许爷若是没有旁的安排的话,便由我锦绣斋请许爷吃一顿饭。”
    许慕平道:“多谢姑娘美意,已经另有安排。既然姑娘同意此事,在下此来目的也就达到了。这样吧,我会尽快拟出一分合约来,到时候,你我画押签字皆可。”
    齐锦绣道:“既然许爷已有安排,那改日再择日子请许爷吃饭。”
    “姑娘,在下告辞。”说罢,许慕平便朝齐锦绣抱了抱手。
    齐锦绣一路将许慕平送到门口,这才道:“静候许爷佳音。”
    待得许慕平离开后,赵小花抱着甜宝走了过来,问道:“二嫂,这个人是谁?怎么你与他说了这么久的话?”
    齐锦绣开心得很,一把将甜宝抱到自己怀里来,然后道:“小花,说出来你许是都不会相信,他是云泽少东家,此番前来,是与咱们锦绣斋谈合作的。这样吧,你先去吃饭,一会儿吃完饭了,把大家召集起来,我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听说是云泽的少东家,赵小花明显开心得很,连忙点头。
    甜宝一直扭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张记来送饭的伙计看,见自己姑姑离开后,甜宝奶声奶气道:“娘,饿,要吃饭。”
    “好好好,走,娘这就带你吃饭去。”说罢,唤那小伙计到跟前来,让他拿一份饭菜来,然后跟闺女一起吃。
    走得吃的,甜宝满足得很,一直乖乖坐在母亲身边,让母亲喂自己。见母亲吃了一口后轮到自己吃了,她则主动张开嘴巴凑过去。一份饭吃完后,母女俩都吃得满嘴是油,齐锦绣抽了帕子来,先给女儿擦嘴,然后也给自己擦干净。
    “甜宝,娘一会儿有事要忙,娘送你回家去跟着奶奶好不好?”
    甜宝噘着小嘴,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娘不要我了……”
    “要你。”齐锦绣拿闺女没办法,只得抱着她,“那一会儿你就坐在娘身边,要乖乖的,不能说话,知道吗?”
    甜宝立即将小嘴紧紧抿住,乌澄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母亲看,而后点头。
    “听话,乖。”
    离下午工作还有些时候,齐锦绣便牵着闺女手出门去,外面天气很好,母女两个人又才吃过饭,齐锦绣便打算带着闺女出去消消食。
    “娘,我们去买鸡蛋糕吃吗?”甜宝兴奋得很,小手任由母亲牵着,仰着小脑袋看母亲。
    “甜宝想吃吗?”齐锦绣垂眸望着闺女。
    甜宝认真地说:“我不吃我不饿,给东哥哥吃,他饿。”
    “那好,听甜宝的,咱们就去给东哥儿买。”齐锦绣牵着女儿的手,走得很慢,一路往福记去。
    待得母女俩走得远了,原本已经该是离开的许慕平这才又现出身来,目光一直静静落在远去的齐锦绣身上。但见那抹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了,许慕平这才收回目光来,兀自思索片刻,扭头对一旁候着的家奴道:“全贵,你去暗中打听打听齐家的事情。”
    “是,大爷。”那小厮得吩咐后,连忙应声去了。
    之后,许慕平便回了龙兴客栈,点了饭菜让小二端进屋子里去。吃完饭后,许慕平便歇息下,这些日子来,他实在忙得很,眼下到了安阳来,这才有些空儿好生休息一番。近两年来,随着瑞祥的崛起,云泽不少顾客被瑞祥抢了去,如此无奈之下,他才赶往安阳来,希望能够与新扬名的锦绣斋合作。
    他原只是授命来谈生意,没有想到,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这锦绣斋的老板,行事倒是果敢,虽则是女子,但却是能够做大事的人。他承认,云泽在这样的情况下开这样的条件,的确是有些欺负人,不过,他原是做好了对方还价的准备的,他想过,最多让一分,到时候抽取两分便是。
    可是如今,这齐姑娘什么要求都没有,便应了此事,倒是叫他有些不安。虽则说商人唯利是图,但是也得看人,对讲信誉有情义的合作伙伴,他们自是待遇不同。而与锦绣斋的第一次接触,他是满意的。
    ☆、第 104 章
    许是这些日子实在太累,许慕平在龙兴客栈一觉睡得沉,醒来之后,外面天已经黑了。他觉得脑袋有些沉,静静在床边坐了会儿子,这才起身。刚开了门准备下楼去,贴身小厮全贵便回来了。
    “大爷,小的查清楚了。”那全贵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主子让她去查锦绣斋老板,自然不会是查齐老板这个了,想来,也就是查齐老板身边的人了,如此一来,他便将自己一个下午的成果都一五一十告诉自家主子道,“齐老板双亲早在四五年前就去世了,好像是一场意外。齐老板家中倒是有叔伯,但是听说,齐老板与自己的叔伯走得并不近。早在四五年前,当时齐老板父母还健在的时候,齐老板便做了沈状元的原配夫人,后来因为沈家太太不喜齐老板,在沈状元郎得中举人后,便自请下堂了。两人育有一姑娘,便就是中午的时候咱们在锦绣斋见到的那位,齐老板离开沈家的时候,是要了闺女跟着自己的。齐老板离开沈家后不久,就再嫁了与齐二老爷家多年邻居的赵家二爷。今年五月,那赵家二爷从军去了,故而留了齐老板一个人在家。”
    全贵说完后,便静静立在一处,等着自家主子开口。
    许慕平沉默了会儿,又问道:“赵二太太的娘家,是哪里人?你可打探清楚了?”
    “这……”全贵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打探得非常清楚了,就差没把那齐家翻个底朝天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还不够,还要查探赵二太太去,全贵愣了会儿,忙道,“这个小的倒是没有探清楚,小的这就去。”
    说罢,全贵转身就要出去,许慕平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儿再去不迟。”
    “是,大爷。”全贵应一声。
    许慕平抬手抹了把脸,随即道:“你去楼下,让店小二打了热水端上来,再让他们准备一份跟中午一样的饭菜。之后你也不必伺候在我身边,今儿天色已晚,明儿还有事情,你便先去歇着吧。”
    “是,大爷,小的知道了。”全贵朝着主子作一揖,方才退了下去。
    许慕平在窗前案边坐下,抬手推开窗户,便有冷风夹着细雨刮了进来。原本睡得有些头目森然,被冷风吹了会儿子,倒是清醒不少。许慕平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后,便又关起了窗户,只是,眉心一直紧紧蹙起,心中想着事情。
    这锦绣斋的齐老板,跟云姨年轻的时候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云姨命散火海的时候,他已经有六岁,早就记事了,同样,他到如今都还清楚记得云姨的样貌。他亲生母亲去得早,那个时候,云姨是云泽的绣娘,一手的好绣活。
    当然,那个时候,云泽还不叫云泽,是因为云姨离世后,父亲这才改名叫云泽的。他以前虽然还小,可是也懂了些,云姨待自己很好,对父亲也体贴照顾,那个时候,他完全是将云姨当做母亲待的。
    后来长大到了六岁,有一天,家中走水,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吵醒了,后来听下人说,锦云阁走水了,不过没关系,火已经救下来了。那个时候,丫鬟说话吞吞吐吐,他就该是察觉的,可他当时太困了,又听说已经救了火,便没多在意。
    只是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云姨,父亲骗他说云姨离开许家去旁的地方了,后来渐渐长大了才晓得,原是那场大火中,云姨就离开了人世间。也是后来他才知道,父亲酒后做了缺德事情,弄大了云姨的肚子,云姨觉得受到了侮辱,刚好锦云阁走水,云姨便投了火。
    云姨的离开,着实叫父亲伤心了好一阵子,成日不理事情,只晓得呆在屋子里饮酒。那个时候,与云姨十分要好的一个绣娘经常来安抚父亲,没有多久,那个绣娘就怀了身子,十个月后,成功诞下一对龙凤胎,父亲大喜,在家中大摆筵席。
    而那个女人,便是如今许家女主人,也是他的后娘曹氏。
    那曹氏当着父亲的面,待他十分好,可是背地里,却各种恶语相向。尤其是生得许慕云跟许忆云兄妹后,更是变本加厉背地里想虐待自己。他从没有跟自己父亲说过这些,但是他也没有让她好过。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打小就不喜欢,他觉得她心思歹毒心计深沉。甚至有些时候,他都觉得云姨的离开,就是她一手谋划的。只是,当他有这样的意识的时候,那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直到今日他见到锦绣斋齐老板,就又想起曾经的那件事情来,他发誓,这回回了苏州去,定然要好生查一查当年的事情。云姨差不多是十九年前离开许家的,离开的时候,已经查出来有两个月的身孕,而如今这锦绣斋的齐老板,瞧着差不多是二九年华,若她亲生母亲真是云姨的话,那么,定然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了。
    就算云姨当时不幸落了胎,总得养上一段日子,不可能立即又怀了身子,所以……
    想到这里,许慕平激动得很,恨不得立马就确定了此事。
    吃了饭后,因为想着心事,再加上白日睡得多了,故而久久不能入眠。直到了后半夜,才沉沉睡了去,第二日一早便又醒了,醒来后,就即刻打发了全贵去办此事。全贵办事倒是也快,出去打听不到一个时辰,便就匆匆赶回来了。
    “怎么样?可打听清楚了?”见全贵回来,许慕平连忙上前一步去,极为认真地望着全贵。
    全贵气喘吁吁道:“大爷,小的打探清楚了,那齐老板的母亲姓苏,不是安阳本地人,乃是齐二老爷十九年前在省城湖州带回来的女子。那齐二老爷原是去省城参加乡试的,结果举人没有中着,女人倒是带回一个。为着此事,齐家老爷子大发雷霆,还说过要跟齐二老爷绝交的话呢。那齐老板是早产儿,听说才七个月大就落地了。”
    听得这些,许慕平再没有怀疑什么,已经十分肯定,当年云姨没死,而是避开所有人的目光离开了沈家,之后嫁给了齐二老爷为妻,而齐老板,的确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想到此处,他脑海中便又浮现出齐锦绣的容貌来,再也坐不住,即刻就往外面去。
    “大爷,您早饭还没吃呢,这一大早的,您去哪儿?”全贵觉得这两日自家主子反常得很,一时也弄不明白,只拔腿追了出去。
    许慕平是先去的锦绣斋,见去得早了,锦绣斋大门还没开,便让全贵前方带路,直接去了赵家。一路往赵家去,见越走地段越不好,许慕平不由蹙起浓眉来,只要想着云姨的女儿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长大的,他就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曹氏的一双儿女,打小锦衣玉食,备受父亲宠爱,可云姨的女儿呢?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姑娘,先是被逼下堂,之后又亲自出来打拼赚钱,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么会这么做?这么一想,他对那位如今在京城正混得顺风顺水的沈二爷也没了好感。
    给璟国公府谢家做女婿,如今这般风光,这些可都是用原本该属于自己妹妹的幸福换来的。那沈二爷,瞧着人模狗样,原来也是这般肮脏龌龊之人。想到此处,许慕平便下定了决心,要断了与沈家的所有合作。
    沈家生意,也就在湖州算得上名号罢了,若是缺了他许家这条臂膀,怕是生意将会一落千丈。那沈彦清如今是谢家良婿又如何?旁人敬沈彦澄三分,他可不怕。许家家大业大,每年上缴给朝廷的银两,几乎可以填满半个国库,就算如今许家日渐式微,那也比一般商人强太多。
    他也不怕沈家转头与瑞祥合作,那瑞祥做生意不守规矩,他早就想出手整治了。到时候,若是沈家真与瑞祥合作,正好一锅端了。他有信心,只要云泽能够争取到锦绣斋,便就什么都不必怕。
    这般想着,已是到了赵家门口,许慕平来的时候,赵家一家正坐在小院子里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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