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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景焕深呼了口气,微闭双眼,心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些都只是梦,现在才是真实的。
    他扯着嘴角对沈幼安笑了一下,让沈幼安再一次惊出一身冷汗,往常陛下这般笑,那就是没有好事发生了,换句话说就是她要倒霉了。
    她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陛下对她的敌意,可是这半月以来的修养,让她差点忘记眼前这人还是那个皇帝,也许离他越近的时候,她心里的恐惧才会越盛,就像此刻,她强忍着坐在这里,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紧握的手心里,全是汗,她的腿,在不停的颤抖,是的,她怕,她怕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帝王。
    ☆、第4章 发怒
    离的那么近,齐景焕自然是能感觉到她的害怕,想要伸手去安慰她,却见沈幼安直接起身跪下。
    “陛下,奴婢知错了。”
    齐景焕伸出的手就那么落了空,僵在半空中,然后有些无力的揉了揉头。
    “你说你错了,那你说说你哪儿错了。”
    “奴婢,奴婢不该冲撞林昭容,奴婢知错,请陛下责罚。”
    她说完后还在地上磕了个头,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你,你好歹也是安平王府的郡主,怎么生的这般软骨头,说跪就跪,当真是丢安平王的脸面。”
    齐景焕一甩衣袖站起身道,瞥了她一眼,有些不忍的别过头,狠狠心道;“安平王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滚出去,朕不想见到你。”
    “是。”
    沈幼安爬起来连忙向外面跑去。
    怦的一声,齐景焕将手砸在桌子上,不行,他不能在这样了,他总是忍不住的失控,明明是想要对她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高和听见响声后,连忙跑了进来,却见他家陛下失魂落魄的坐在案桌后,微垂眼帘,小心翼翼站到后面,他家陛下,喜怒无常,早已习惯了。
    “高和。”
    “奴才在。”
    “知道刚刚出去的人是谁吗?”
    高和眼角一抽,拉了拉衣袖,陛下近来越来越喜欢问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了,尤其是,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还比较好笑,真是当自己是三岁孩童吗?
    “回陛下,刚刚出去的是沈司寝。”
    “错。”
    “错了。”高和怔了一下,转身看了眼门的方向,揉了揉眼,没错吧?难不成是他眼花了?
    齐景焕轻轻的用手敲击着桌子,扯起嘴角道;“刚刚出去的是你的主母,也就是这后宫的女主人,用不了多久她会是皇后,你可明白了?”
    高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马上恢复正常,“奴才明白。”
    “嗯。”
    齐景焕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备着手起身道;“她性子倔强,朕又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所以哪天若是朕不小心发了脾气,你一定要及时的阻止朕,莫要让朕伤着她了。”
    哎呦喂,陛下啊,您这不是为难人吗?您哪天不发脾气啊?
    “若是朕发脾气了,你一定要多加劝阻,万事以幼安为先,你明白了吗?”
    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的说的,就怕高和听不懂他的意思。
    高和现在总算是知道他家陛下为何待沈幼安与众不同了,感情是对人家有意思啊,陛下果然是陛下,连表达喜好的方式都不一样,他心里有些隐隐担忧,陛下既然喜欢沈司寝,为何不直接封后封妃,而是让她做一个小小的女官,之前更是百般刁难,不过,陛下的心思,怎么是他能猜的到的呢?
    “怎么样,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碧彤见沈幼安脸色苍白的跑出来,担心的问道。
    “父王,父王。”
    沈幼安喃喃道。
    “什么?你说什么?”
    沈幼安没有回答碧彤的话,直接走了回去。
    “幼安。”
    碧彤在后面唤她,她也不理。
    “这是怎么了,当值的时间,怎么走了呢?陛下若是问起来可怎么交代。”
    采萱从暖阁出来恰好见沈幼安离开。
    碧彤笑着道;“采萱姐姐,幼安身体不适,待会高总管出来,我替幼安跟高总管告个假。”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只是怕陛下问起,待会叫个太医过去看看吧。”
    “嗯。”
    采萱搓搓手道;“这天气太冷了,幼安妹妹体寒,又是第一次在宫中经历冬天,只怕是不好熬,我那里还有床空下来的被子,待会叫人给你们送过去。”
    碧彤笑了笑说;“谢谢采萱姐姐了。”
    采萱睨了她一眼,“谢什么谢,又不是只有你心疼幼安妹妹,我也心疼她的,她与我们不同,别人看着我们在陛下身边伺候着,觉得很风光,可她自小是王府里娇养的郡主,自然是受不来这份伺候人的罪的,平日里头能照应的也就照应了。”
    “你们两个倒是悠闲,竟在这里聊起来了。”
    “高总管。”
    “怎么就你们两个,沈司寝呢?”
    高和扫了一圈没有见到沈幼安,有些惊奇的问道,往日里沈幼安在当值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找不到人。
    “幼安身体不适,先回去了,今日她的活儿,奴婢替她顶上吧。”
    几个人都是从太子府里过来的,一同在齐景焕身边伺候多年,关系也更亲近些。
    高和瞪她一眼,道;“身体不适怎么不早说,有没有请太医过去瞧。”
    “这......”
    身体不适是她胡邹的,请了太医不就露馅了。
    “这什么这,病了还不请太医,耽误了病情可怎么好?”
    说着便转身吩咐小内侍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跟着碧彤到住处的时候,沈幼安正抱着被子哭的不能自已。
    碧彤一推门便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进去是便见沈幼安哭成了泪人。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好让太医进来看,再加上身体不适什么的本就是碧彤胡诌的,如今这样,更不能让太医来了。
    她走到门旁,对着年过半百的老太医道;“劳烦陆太医跑这一趟了。”
    这意思就是让他走了,陆太医身为太医院的院正,还是第一次给一个宫人看病,如今还被拒之门外了。
    见陆太医脸色不太好,碧彤笑着说道;“陆太医,幼安妹妹已经歇息了,她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不好再将她叫起。”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陆太医自然也不会硬闯进去,笑了笑道;“既然幼安姑娘已经歇下了,那便让她歇着吧。”
    可怜的老太医被陛下身边的小内侍十万火急的叫了过来,还以为是陛下龙体欠安,没想到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女官身体不适。
    带着背着药箱的小徒弟又原路返回了。
    碧彤见陆太医离开了,松了口气,转身见沈幼安还在那里抱着被子哭,好不可怜。
    走到床边坐下,待她哭完了,拿了个帕子递给她。
    她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容。
    “我私自离职,陛下有没有怪罪?”
    “你现在才想起来这个,不觉得晚了些吗?”
    沈幼安垂眸,咬了咬唇道;“那陛下有没有说要将我赶出圣宁宫。”
    碧彤将她擦了眼泪的帕子接过来,安慰道;“胡思乱想什么呢?陛下怎会将你赶出圣宁宫?”
    “陛下,陛下他......”
    “陛下怎么了?”
    “陛下说不想见到我。”
    碧彤眼角抽了抽,果然像是陛下说出来的话,难怪今日幼安哭的那么惨了,在圣宁宫,陛下待她再不好,可好歹还有她个容身之所,若是将她赶出圣宁宫,还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她这样身份的人。
    碧彤笑笑,摇头道;“陛下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哪里是真不想见你。”
    这话说出来,怎么觉得那么怪异呢?碧彤将帕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沈幼安苦涩的笑了笑,眼中浮现出一些晦涩的情绪,父王啊父王,幼安愧对您的教导啊,如今这般境地,幼安本该一死了之,也不能让父王的名声受幼安的拖累,幼安不孝啊。
    “你说说你,陛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怎能因为陛下的一句话就赌气跑回来,若是让外人知晓了,还当咱们御前的人没规矩,凭白拖累了陛下。”
    “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的。”
    碧彤回过身来调笑道;“我在御前伺候那么久了,对陛下的脾气了解的比你多,还有,你莫要再谢我了,若是对你好,只是为了让你记着我的好,那我也不用过日子了。”
    沈幼安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不是她要小瞧了碧彤,只是她一时忘了,如今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安平王府里的郡主了,有什么值当别人巴结的。
    “是我的错,我给姐姐陪不是了。”
    沈幼安坐在床上郑重其事的向碧彤拱了拱手。
    碧彤淡淡一笑;“你能想通就好,我还怕你想不明白呢?我知道你金贵,王府里头娇养的郡主,如今这般境地你心里委屈,可人活着不就是吃喝拉撒睡吗?受点委屈算什么呢?再说了陛下前儿不还允你休了半个月的假吗?我看啊,陛下对你也比先前好多了。”
    这话说的有些粗俗,不像是从碧彤嘴里说出来了,沈幼安知道她误会了,可也不解释,笑着认了错,这次是她任性了,陛下是主子,即便是说了什么让人心里添堵的话,也不能当场跑回来,幸好她们替自己瞒着,不然这顿罚又是免不了了。
    ☆、第5章 秘方
    “什么?哭了。”
    齐景焕听到高和说沈幼安哭了的事,脸色就不好了。
    “陛下,像幼安姑娘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受了委屈哭是很正常的。”
    “受委屈了,哪个混蛋敢给她委屈受,快说,朕拨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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