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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皛皛像个军人一样笔直的站着,不禁温和的说道,“你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我不想坐!”
    “你是个孕妇,站着多累,听话,坐下!”
    皛皛并不觉得站着说话有什么不好的,刚想再次拒绝,康熙已经拉着她的手,往沙发边走去了。
    “他让你坐就坐,你看他不是也坐着吗,你干嘛非得像个树桩一样的站着,我看这次谈话一定很久,你就当陪我坐,我这一天可是累坏了。”
    “是啊,是啊,姑爷说的队,大小姐,您还是坐下吧。”杨伯在一旁一个劲的帮腔,“对了,大小姐这是明玥小姐送过来的衣服,都是新的,不如您先换了衣服,省得感冒着凉。”
    皛皛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破是破了点,但不至于着凉感冒,顶多就是衣角被撕破了,不过的确有点有碍观瞻,她站起来取过衣服。
    “大小姐,这里有间小房间是老爷累的时候休息用的,您去那换吧。”
    皛皛点头,去了杨伯说的那间房,就在书房北边。
    换好衣服后,她走了出来,她身材娇小,不比席明玥那么高挑,尺寸大了两码,身上的毛衣直接成了毛衣裙,她拉了拉领口,她很少穿高领的毛衣,总觉得有束缚感。
    康熙走过来,替她将领子翻了两折,“舒服点没有?”
    “嗯!”
    两人牵着手回到沙发旁坐下,俨然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
    席士毅对此并不乐见,他依旧觉得康熙配不上自个儿的孙女,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有情,何况两人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想让两人分开,恐怕比登天还难,他也真是想不明白,这母女怎么就一个样呢,非得找这种不配自己的人。
    皛皛从他眼神和微表情里看出了他对康熙的不喜,不喜又怎样,她姓端木,不姓席,父母又双忘,婚姻大事当然是她自己的,康熙是她认定的人,不管他说什么,对她都不会有用。
    “这老头子是不是看我很不顺眼?”康熙在她耳边小声道。
    “你不用管他。”
    “我才懒得管他呢,但他脑袋的伤看起来挺严重的,我是怕他待会儿会爆了血管。”
    “胡说八道哦。”哪有那么容易的爆血管,按照席士毅被人砸了脑袋,藏进棺材,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可见生命力有多强,这种人想要爆血管都难。
    两夫妻的交头接耳没逃过席士毅的眼睛,他叹了一口气,在内心狠狠的唏嘘了一把。
    罢了,罢了,孙女喜欢,就让她去吧,难道他还要再走一次老路不成,当年的拆散,让自己和最心爱的女儿从此阴阳两隔,他气过,愤怒过,也伤心过,但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当她看到皛皛时,他第一次觉得当年的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若是当年,他没有反对,那么如今皛皛一定不会那么冷淡的对他,也不会自始至终称呼他——席老先生。
    “老爷,您是不是头疼了?”杨伯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见他不说话,一副心痛的模样,以为是头疾发作了。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他靠向椅背,面对着皛皛说道,“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会放了席士漓。”
    “这个放,我还没有进行确认,所以不能百分百确定你真的是放了他,还是欲擒故纵。”
    “我说话向来是一就不会是二,我说放了他,就是放了,以后他和席家都不会有任何关系,爱去哪里去哪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倒不知道席老先生是这么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这份宽宏大量都能和佛祖比了。
    “你怎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抱歉,我不知道!”确切的说,她根本就没想到他会那么轻易的放了席士漓,于公席士漓伤人,虽未致受害人死亡,但已经触犯了法律,就该由警察出面逮捕,进行羁押和审讯,但现在眼前的这位的受害人,却执意说自己的脑袋是砸伤的,扭转了整个犯罪事实,受害人不报案,警察就不可能逮人,这案子办不下去,她也没法在较真下去,于私,她仍是担心这是席士毅要对付席士漓的手段,如果不管,说不定哪天在某条河里会浮起席士漓的浮尸,到那时可就晚了,相比三叔公打着明码要将席士漓关到乡下去的行为,席士毅的做法更让人觉得忧心。
    杨伯看出皛皛是不信任席士毅会那么做,赶忙道,“大小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五老爷和五夫人一定是平平安安的,老爷说到做到,您不用怀疑他。”
    “你是他的忠仆,心自然向着他的,你的话不能作参考。”
    “大小姐,那我杨忠义现在就可以对您发誓,要是日后您知道五老爷和五夫人过得不好,或是惨死,您就拿我开刀,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他是铁了心的要让这对爷孙的感情变好,这已是他心里最大的一件事了。
    “好,假设真像你说的那样,理由呢,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没有理由就这么做,如何能让她信服。
    提到理由,杨伯哑巴了,看向席士毅。
    席士毅知道若是不给皛皛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丫头正义感太强,一点不会转弯。
    谁说皛皛不会转弯了,她只是不信任席士毅的为人罢了。
    席士毅叹道,“我不想席家败在我手里,至少不要在我活的时候,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就这么毁了。”
    皛皛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些,什么基业,不过是也一群人抓着曾经光鲜不肯放,以为家族维持光鲜体面了,世界就能美好了似的,可是听席士毅的语气,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
    不想席家败在他手里……意思是,席家已经败了,只是还没败光而已,是这个意思吗?
    她以为在席士毅的心里,席家仍然是枝繁叶茂,风华正盛的。
    至少,在席明诚没死之前,他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席明诚没死之前……
    她突然脑中一个空鸣,难道……她皱拢了眉头,细细思量后,抬头看向席士毅,“席家和ok俱乐部是什么关系?”
    席士毅悲伤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很难察觉的光彩,直射向皛皛时,却是越放越大。
    “关系很大!”
    “三叔公参与了?”
    “是!”
    “席士漓对这件事非常清楚了解?”
    “是!”
    “你会勒令警察不许查下去,也是这个原因!”
    “是!”
    一连三个是,已经让皛皛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怪不得三叔公那么想席士漓落到警察说手里,怕的就是席士漓会为了报复席家,将ok俱乐部和席家有联系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这可不是杀人伤人的事情,简直可以是丑闻,一旦传播出去,政府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一定会严查到底,以安民愤,而严查时,说不定还能查出席家做过的更多的龌龊事。
    “为什么你不担心!”三叔公会那么做已经有了理由,他却放了席士漓,这颗定时炸弹怎么想,都是自己掌控的好。
    “他不是那样的人!”席士毅苦笑了几声,“他或许是席家资质最平庸,最不喜欢争斗的人,但要说大义,整个席家大概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皛皛嘲讽道,“这样大义的人,你却差点把他逼成了杀人犯!”
    “我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什么?因为妈妈的事?”除了这件事,似乎没什么能让他气不过的了。
    “是!”席士毅直截了当的承认了,“如果不是他的母亲,淑桐就不可能顺利从席家逃走,如果不是她母亲,淑桐就不会死!”
    女儿的离开和死亡,让这个做事决绝,不留情面的老人,更加的绝然,他把一切的恨意都压在了那个为了帮助席淑桐逃走的老妇人身上。
    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因为她是长辈,还是一个以理服人,并不短目的妇人,政治才能更是可以当他老师的一个人,所以他没有戒备,也正因为如此,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儿。
    这一失去就是一辈子!
    皛皛深知他的心态,这种明明是自己的错,但就是不肯承认,等发现的确是自己错了的时候,不甘和愤怒让他将错误推给了别人。
    “你会和我说这些,难道不怕我会传出去?”
    “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与其让你自己查出来义愤填膺,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丫头太聪明了,只有直接告诉她,才可能让她稍微愿意听一下他的话。
    “ok俱乐部幕后人是否是席家的人?”这点很重要。
    “不是,席家的人还没有这种能力!”
    “只是参与?”
    席士毅点头,“我这个三叔最是贪婪,嗜钱如命,也一直希望分家能替代本家成为主掌席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想积累足够财富和权利后来逼你下台?”
    “对,他可是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也给他生了不少的孙子!”
    康熙听后就一个总结——逼宫!
    “幕后人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没有说谎,是真的不知道。
    “可你查过!”这种事,他是不可能放任继续下去的。
    “你说的没错,但线索很快就断了!”
    “逼问三叔公也没用?”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逼问!”
    “不知道他还敢参与!”这老头子的胆子是有多大!
    “对方的承诺比他是谁更吸引他。”
    皛皛万万没想到内情是如此的复杂,而席士毅别看依旧稳坐着席家当家人的宝座,实则是风雨飘渺,更甚者,他今天对三叔公疾言厉色,很可能让他马上就反了。
    这也就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你要我帮你!”
    否则他不可能将这一切都告诉她。
    ------题外话------
    其实凶手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啊!
    ☆、round 382 帮与不帮
    席士毅面对皛皛已洞悉的一切的神情时,严肃的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你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帮你?”她压根就不想参与席家的任何事。
    “席家的祠堂里有你妈妈的牌位,难道你想让她连死后都要被羞辱吗?”
    祠堂对于大家族而言是圣地,供奉在里头的牌位能享受到席家后代香火侍奉,一旦让席家分家的人代替了本家,最先做的事情必定是将祠堂里的牌位重新调整位置。
    本家是嫡,自然是嫡的位置,嫡庶之分在像席家这样家族里是尤为重要的,也是地位的象征,相信分家的人若是执掌了本家的财权,为了彰显自己的尊贵,一定会对祠堂的牌位进行大清洗。
    皛皛生长在美国,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有些事情就算没有概念,也知道其严肃性,就算她并不承认祠堂里所谓的她母亲的牌位,因为她父母的墓地她早就安置妥当了,但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的确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谈完话后,她和康熙就离去了。
    路上,康熙驾着车,夜色深暗,大街小巷上早已没了行人,有的只有无尽的路灯照耀下的橘红色光芒。
    “你是不是打算要帮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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