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凉抹了一把脸。她以为自己不会哭的。那些眼泪都在和宁嘉谦分手的时候流干了。几乎让她以为她哭毁了自己的泪腺。
原来没有,伤痕不管多久,想起来也要涌血。
真矫情!她恶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当年抛开宁嘉谦的是她,哪怕在当时,那是唯一的选择。可在外人眼里,狠心的女人丝毫不会因为她有隐衷而获得原谅。
很多次她在梦里梦见和宁嘉谦相遇场景,次次都是噩梦。
盒子里那一摞摞的便签纸上,都是他道歉的话语。他是那种外表冷酷,内里却周全体贴的人,每次闹别扭,他总先说对不起,写在便签上,递给她。
有时候是她无理取闹,他也包容,在嘉诺工作时,都说宁嘉谦,你对下属那么严厉,肯定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用在许凉身上了。
他笑一笑不说话,明眸皓齿,那样皎洁。
是的,他把她给宠坏了。所以结婚后午夜梦回,次次都是她狠心地跟他说分手,他却声音低哑地问:我像以前那样跟你道歉,你会回来吗?
他以为他做错事了,她才会离开他;可他不知道,她恰恰是因为爱他,才离开的啊!
许凉猛然站起来,只想逃离这里。只是用力太猛,重心不稳,向一侧倒去。她赶忙扶住墙角,却不慎碰倒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这盒子好长啊,真不知道当初费了多大力气才搬进来的。许凉从来没见过,她带着坏心情东摸摸西瞅瞅。终于决定将这个外表精美,体积庞大的未知礼物打开,来冲抵自己的消极情绪。
她找来一把剪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厚厚的表皮剥出一条缝来。当盒内的东西完完全全展现在许凉眼前时,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轻蕴晚上的饭局吃到一半就回家了。今天到场的都是华闻的股东,眼看就是年关,为了年会能四平八稳,先把这些人摆平再说。
可吃饭的时候一直走神,老是忍不住看表。还是方誉乖觉,跟其他人说总裁还有急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他才得以脱身。
出了酒店他没有立刻回家,让司机开到城东去,找一家做甜甜圈的点心店铺。很不好找,他一边看某人的微博,一边告诉司机大概方位。那儿是条小巷子,路灯很暗,车开不进去,他下了车,亲自去买。
论吃喝,夏清江是老饕,常说不仅是智者,连美食也一样,大隐隐于世。但愿这个小地方出品的甜点,真如她微博上说得那样美味,才不辜负他趁夜色来这样一趟。
今天运气不错,至少他终于在店家关门的前一刻买到了想要的东西。可这样的好心情只维系到了家门口,一眼望去,家里没人——她不会睡这么早。黑洞洞的,与黑夜连成一体。
叶轻蕴沉下嘴角。拿了甜品店的纸袋下车,在夜风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迈着沉重的步调输了密码进门。
关上门,他随手将纸袋丢到置物架上,换了鞋,不想开灯将屋子照得空空荡荡。于是掏出打火机,嚓一声点燃了,火苗闪闪烁烁地舔着空气。
他走进客厅,却猛然发现有人躺在沙发上。一阵惊喜充盈在他的胸膛,叶轻蕴伸手想去碰碰她的肩膀,刚一触摸到那层皮肤,他就感到不对劲。
这时候,客厅里的灯突然被打开。灯火通明,一下子刺得他的眼睛眯起来。
他扭头看到许凉抱着手臂站在楼梯口,阴森森地“呵呵”笑问:“叶轻蕴,你最好解释解释,沙发上的那个充气娃娃,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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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凉连九哥都不叫了,可咱们九哥真的没有邪恶哦,人是根正苗红的总裁一枚,大家可不要误会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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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算账
他脸上没有一点儿心虚,看一眼她,又看一样沙发上仿真的“许凉”,竟然笑了:“倒还真像”
许凉上前来,看他的表情像看个无赖:“你——”,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只是喉咙口被噎住了,发个音就断了后续。
叶轻蕴折回身去,将置物架上的甜甜圈拎到她面前,许凉瞟了一眼看着眼熟的纸袋,问道:“这是什么?”
语气带着一点儿警惕,意思是别想用东西收买我!咱们该算的账你赖不掉。
“不要算了”,他打开纸袋,“反正我知道甜甜圈不合你口味”
许凉一听是甜甜圈,两眼发亮。凝神看纸袋上那独特的标记,恍然发现这是自己在微博上转载的,本城避开人群的美食之一。
她顾不上追究其他,两只手扑到纸袋上。打开一看,光看着就解了眼睛的馋,还馋着的胃正蠢蠢欲动。
“没出息”,他笑着嗤一声。
“你买回来,不就想看一次我没出息的样吗?”,她顶回去。瞟一眼沙发上的充气娃娃,有了他的小辫子,她可以随意发挥,判他的刑。
叶轻蕴抿一抿唇:“那东西是夏清江送的,我没拆开过”,你要算账找主谋,我只是个共犯,并且是无意识犯罪。
“少装无辜!”,许凉眼睛一瞪,两道目光成了刑讯逼供。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现在说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给自己定罪。
叶轻蕴的目光又扫到她脖子上去,“你明天继续放假吧”
“哪有员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放假的”
“他要是不给你假,那假期他也别想要”,他语气淡淡地说。
许凉狐疑:“你真不是我们公司的股东?”
叶轻蕴坚决道:“不是”。
她一边咬着甜甜圈,一边说:“夏清江怎么这么不着调?改天你也送他一个温璇的充气娃娃”
“送一个和温璇一模一样的,恐怕会被他天天用来当沙包”,他夸张地说。不过夏清江和他太太的关系冷漠,众人皆知。
许凉笑了一下:“哪有这么夸张。虽说他们两个看起来别扭一辈子也扭不到一块儿,不过听他们说,夏清江跟人打麻将,别人开玩笑用他老婆做赌注,他捣别人一记乌眼青?”
夏清江跟人打牌从不用筹码以及货真价实的人民币,说没劲,赌的都是真人:从牌桌上赢回来或输出去的是他们家的司机,厨子或是小阿姨。
把这些照顾人的能手给人用,工资却照常从自己这儿走账。
有时候夏清江也赌女人,都是花场上见过阵仗的妖精,被当成赌注也在一旁嘻嘻哈哈。
只是有人攀污他老婆却不行。温璇这两个字,在他面前提都不要轻易提起。
“他什么时候送给你的?”,审讯正式开始了。
叶轻蕴回答的时候表情挺认真:“忘了”,就在我们结婚的前一年,他给的生日礼物。
“这么个宝贝你也能忘?”,她的目光步步紧逼。
“我都没拆开过,更谈不上忘不忘的”,他老老实实答。心里却不老实地想,宝贝他有个活
的,何必还牵挂一个假的?
许凉想想也是。就听见他又辩白道:“夏清江让人搬进我那儿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那么大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重重哼一声,叶轻蕴知道自己这一关就算过了。她不满的是,刚刚抓住他的小辫子,这时候才发现攥在掌心的是缕假发。
长久被他欺压,想着趁这事儿扬眉吐气,不过她再次失望了。
倒是叶轻蕴眼梢一挑,坏笑着说:“她的身材比你好多了”
“什么?”,她还沉浸在遗憾当中。
他又重复一遍:“沙发上的许凉身材比你好百倍”
在她眼睛怒火四起的时候,他又将她从头看到脚,补充一句:“今晚你吃了甜甜圈之后,她会比你好两百倍”
“喂!”,许凉快发狂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淡然一笑,拍拍她的脑袋:“现在知道了吧,我的东西可不能白吃。不然白吃会变成白痴”
“我要和你绝交!”,许凉朝他喊道。
叶轻蕴无所谓道:“随你便,反正现在我又多了个老婆,说不定比你还好用”
许凉气得直跺脚,恨恨道:“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说着转身就要上楼。
可没走两步,就被他长腿一逼近,从后面罩在怀里。他的手臂很长,锁着她,在她身前打了个扣。
他优美的下颌贴在她的头顶。叶轻蕴微微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耳朵,问:“生气啦?”
许凉在他怀里挣扎,她没说话,这动作就是答案。
然后他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下她不敢动了,这已经是他的警告——你再动我就要采取措施了。
静下来许凉才闻到他身上有轻微的酒味,“你喝酒啦?”,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明现在正跟他赌气呢!这份关心一输送出去,她就落了下风。
没人比他更懂她的心理活动。叶轻蕴含笑说:“没有,有个饭局,他们在喝,我没有”
说起来他应酬可以接龙似的天天排,但他并不所有人都见。在酒桌上敢对他劝酒的也少,即使有,方誉也会帮忙挡下。所以他出去吃饭,许凉向来不怎么担心。
可知道是一回事,本能又是另一回事。
她没再说话了。一低头就看见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亮堂堂的地板上。他的个子比她高出一截,身材那样修长,手臂一裹,怀抱像装着她的襁褓。这一幕竟和谐温暖得有些惊心动魄。
许凉心乱跳了一阵,拆开他的两只手,获得自由。
她垂着眼睛,低声对他说:“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晚安!”
说完哒哒地往楼上奔,那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在逃跑。
他目送她的背影上楼。慢慢地,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过了两天许凉才去公司上班。一进大堂,就看见一群靓丽的年轻男女排着长队在领号码牌。
恰好molly风风火火走了过来,她跟许凉道了声早,两人并肩去等电梯。
“这又开哪场大戏?”,许凉将目光从那群青春洋溢的年轻人中间收回来。
“你不知道?”,molly一副你眼睛不好使的表情,“都开场两天了,你从这儿进进出出都没看见?”
许凉:“这两天在家养病,没上班”
molly关心道:“没什么大碍吧?”
“谢谢,只是小毛病”,许凉轻笑着说。她脖子上的痕迹确实好得差不多了。
“这些都是影视学院的学生,或者被星探发现的潜力股。公司要招新人了”,molly终于为她解惑。
许凉了然地点点头:“前段时间听说新人选拔在来年开春,怎么提前了?”
molly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时候前浪不行了,就要后浪跟上来”
即使她卖关子,许凉也没多问。因为照molly的八卦性格,不一吐为快能噎她个半死。
果然,许凉在心里默数了五秒,她就憋不住了,挪进一点儿,低声对许凉说:“听说是兰今提出来的,现在林雪禅在家静养,她这个经纪人自然就闲下来了,主动跑到老板那儿去,提出多带一个艺人”
molly哼声道:“林雪禅一个她都没带好,更别说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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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嘴上虐了阿凉一下,阿凉心上虐了九哥一下,香香是最公平的包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