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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目标人物已锁定,请再次确认人物信息】
    【艾伯特,光明圣女和魔王的亲子,融合人魔血液而生,魔力强大,原由母亲在人界抚养长大,对人类有好感,在人魔之战中守卫了人类。现母亡,受到继父的虐待,平民窟长大,衣食难济,对人类观感差,率领魔军攻占人界】
    【任务内容:确保他在人魔之战中,守卫人类】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掉在地上的玫瑰奶糕,那个颜色干净得像是冬天里刚落下来的雪的东西带着一股奇妙的味道,像是在记忆深处里,曾有人偷偷塞到过他嘴里的糖块。
    他不自觉地咀嚼了一下,试图咽下嘴里分泌出来的口水,却只尝到了刚刚胡乱嚼过的草根的苦涩。
    看起来是能吃的?
    黑乎乎脏满了污泥和血渍的手伸向地上的奶糕,正要拿到的时候,刚刚在草坡上看见的人突然就出了声。
    “等一下,那块太脏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孩已经飞快地捡起了草地上带着泥土和草屑的奶糕,迅速地塞到了嘴里,胡乱咀嚼了几下就囫囵吞了下去,然后,毫无意外地被咽住了。
    静好无奈地把另一边的水囊递了过去,看被咽住的人警惕地看着她,又快速地后退了几步,只能拔掉了上面的软木塞,把带着温热牛奶味的水囊塞到了男孩手里,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一紧,再次就要逃开时,立刻松了手。
    被松开的水囊“啪嗒”一声掉在了草地上,乳白色的牛奶从深色的水囊口流出来,在嫩绿的草地上沾湿了一片。
    静好正要俯身去捡,一个比她更快的身影捡了地上的水囊,一口气就把里面还有些烫口的牛奶喝得一干二净。
    喝完后还迅速地把水囊藏到了身后,用那双深黑色的眸子防备地看着她,似乎是在担心她把水囊抢回去。
    静好有点哭笑不得,正要说些什么,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以及一声声呼唤着她的仆人。
    吃着草的马儿听见了驯马师的声音,昂起头嘶鸣了声。
    那群人很快就会找到这来。
    黑眸的男孩显然也已经听到了动静,他藏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水囊,盯着她的眸子里带上了几分敌意,正对着她就朝后退了几步,等待着不被她注意到的时机拔腿就跑。
    静好拉起累赘的华丽裙摆跑了几步,把食盒塞到了他怀里,不等他再有什么动作就回头朝着仆人们过来的地方跑去,跑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来看了眼还蹲在原地的男孩,细软的声音里带了微微气喘。
    “朝你来的路跑回去,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她站在草坪上,朝着下面的男孩微微笑了下,一阵温暖的春分拂过,摇动了她华丽繁复的裙摆,刚冒出头的嫩绿小草都在她脚下弯下了腰,卑贱地亲吻着她脚下的土地。
    身份尊贵的姑娘站在草坡上朝着他行了个优雅的见面礼,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泽,“很高兴遇见你,希望我们下次还能见面。”
    她的身影很快就从草坡上消失了。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没有按照她说的立刻离开,反而是偷偷跑到了草坡边,谨慎又胆怯地露出了眼睛,朝着一直没有看见过的另一边的世界望去。
    刚才还对着他笑的少女利落地跨上了一匹健硕的黑马,扬了下马鞭,朝着另一侧不断接近的人群奔驰而去。
    而在不远的地方,一座恢弘的建筑挡住了正在下落的太阳,只泄出了点点的光芒。
    ☆、第31章 人魔之子(2)
    春天对维克城东区的人来说,无疑是一年里最可怕的季节——积攒下来的食物早就在漫长的冬季里消耗殆尽,而秋季却仍是遥遥无期,西南的风又吹来大量的泥沙和刺鼻的各式气体,轻易就攻破了他们饥饿无力的躯体。
    就连冬天可以用以解渴的白雪,在这时也只是带着腥臭气味,不知何时就能给他们带来疾病的灰黑色雨点。
    艾伯特蜷缩起身子躲在墙角,床上大手大脚躺着打呼噜的是他的继父大卫,他昨天才从同流合污的赌徒那里赢了一小笔钱,却全然忘了在破烂的家里挨饿的继子,转身就在酒馆里花了个精光,回家时还抽了鞭子狠狠地发泄了一顿。
    他蜷缩在墙角里,昨夜还在流着血的伤口现在已经只剩下暗红色的伤疤,痒得他恨不得抠破了那层血痂,用温热的鲜血来熨烫肌肤。
    干瘪的肚子里再次发出了一声嚎叫。
    他看了眼床上鼾声震天的继父,偷偷拿出了贴身藏着的水囊,米白色的囊袋上还印着繁复的花纹图案,是一朵正要绽放的漂亮花朵。
    他举起水囊,把囊口凑到嘴边,吞咽的动作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绝世美味。
    实际上里面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他似乎还能闻见那股味道,淡淡的,带着之前咀嚼过软软的白色小方块的美味,像是最能蛊惑人心的魔鬼一样在他心头挠着。
    他又想起了那个站在小草坡上回身看他的人,她华丽的裙摆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布匹,却一点都比不上她脸上的笑意。
    她说希望下次能见面。
    他其实更希望能见到软软的白色小方块。
    越想,肚子里的饥饿感就越明显。
    他看了眼床上还在不断打着震天的鼾声的继父,他吃饱喝足,往往能睡上一天都不会醒过来。
    窗外的太阳在浓雾的遮挡下几乎看不见,不过中午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勉强混了饱饭的人和饿着肚子的人在这时候都不愿意出来消耗仅有的力气,他可以乘着这个时机,再次穿过半个城区,去那里看看。
    他边想着边把水囊藏好,像往常一样,咬破了手腕喝了些自己的血,感觉到身体渐渐地有了力气之后,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荆棘丛边一如既往的没有人,他刚准备从之前的那个小口子里钻进去,就听见了那一侧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听说荆棘那边的人,手里都有这么长的剑,骑着高大的马一圈一圈地巡逻,看见有靠近的,连句话都不问,直接就把你戳死了,挂在城楼上晒成干尸……”
    这是他唯一一次被继父带到酒吧时听见的一个人说的话,他们那时正在说着那片城堡里搬来的新主人,是一个把他们东区的垃圾都杀光都不会受到惩罚的一个贵族。
    他在原地楞了下,迅速地朝左右看了眼,挑中左边一棵枝叶茂密的歪脖子树,不高的树让他很快就爬了上去。
    他趴在粗壮的树枝上朝着下面看。
    骑马来的人是她,手里没有很长的剑,只有他上次见过的装着小白块的盒子,以及和他身上一样的水囊。
    不过都要比上次的大了不少。
    她下马走到了他之前站着的位置,弯下腰从荆棘丛里解下了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的东西和她现在拿来的一样,就是味道有些不同。
    一个更好闻,一个更熟悉。
    他忍不住就在树上吞了一口口水。
    树下的女孩的嘀咕声随着香味一起飘在了他周围,“真是的,还真是从来不来拿吃的,难道最近都吃得饱?”
    这是,给他的?
    男孩对摆在面前的巨大诱惑还存有疑心,忍住了扑下去大吃一顿的*,咬着舌尖在树上等着。
    只要她走了,只要她走了就好。
    树下的女孩把新的事物装回到小包裹里打算挂回去,系上的时候手抖了一下,锋利的荆棘划破了她柔嫩的皮肤,鲜红的血液一向涌了出来。
    他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
    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动了树下的人,她抬头看过来,碧绿色的眼眸一下就看见了躲在树荫见的他,露出了一个硕大的笑。
    “是你,你终于来了。”
    被发现了,男孩也就不再躲下去,活动了一下身体,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深黑色的眼眸僵持了一下,硬生生地转到了被突然站起身来的人掉到了地上的食盒和水囊上。
    她的血的味道,比他自己的都要好。
    他好饿,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饿。
    他朝着地上的盒子扑过去,直接打开抓了一个塞进嘴里,又飞快地拧开水囊喝了口,接着再塞,再喝水……
    静好本来想过去让他吃新鲜的,看见他进食的速度和因为她靠近而猛然僵直躲避的身体,明智地把嘴里的话吞了下去,掏出随身的手绢捂住伤口,再也不打扰他。
    没真正尝试过饥饿的人,根本不知道饥饿会把人逼到什么地步。
    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许多,他疯狂进食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把盒子里的最后一块小白块吃完,水囊里的最后一滴牛奶也喝完之后,他看了眼还绑在荆棘丛里的小包裹,终于抬头看了眼坐在两步之外的女孩。
    她这次穿的是另一套裙子,浅蓝色的华丽裙摆上绣着金色的线,连在被遮蔽住了不少光芒的地方,都还在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他知道那是金线。
    是一个手指长就比他们的命还要贵的东西。
    “你还没吃饱吗?”静好注意到他停留在她裙摆上的视线,以为他又要开始挖草吃了,“荆棘丛里的那些也是给你的,你拿出来吃没关系,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一次性吃太多,会不舒服。”
    突然吃太多会吐的,他知道。
    男孩移了视线,转到她一直捂着手绢的地方,潮湿的空气里还是有一些不断漏出来的血腥味。
    他舔了舔嘴里尖利起来的虎牙,发出间断的几个残破音调后,终于能说出完整些的单词,“你……流血……还……”
    声音暗哑破碎,显然是好久没有开过口。
    静好愣了下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伤口,对着他温和地笑了下,“没关系,再过一会就会愈合了。”
    这具身体是标准的贵族小姐,金发碧眼,肤白体弱,而且血小板的容量似乎还偏少,不至于到血友病的地步,但是受伤之后,伤口凝血的速度,要比正常人慢上许多。
    好在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照顾,受伤的机会少之又少。
    她看了眼绷着神情的男孩,觉得能让对方主动开口和她说话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叫克洛丽斯,住在这个庄园里,你呢,你叫什么?”
    她的问题让男孩疑惑了一下,他似乎是很用力地想了想,终于断断续续地挤出了几个字,“艾……艾伯……特。”
    “艾伯特。”静好重新念了一遍,微微上扬的尾音和少女特有的音调让简单的单词增色不少,“这个名字的意思好像是高贵的聪明,人类的守护者,艾伯特,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很喜欢你。”
    如果历史没有被改变,有圣女母亲护着的艾伯特,一定会比现在生活得好。
    “喜欢?”男孩皱眉,显然是不理解这个词,他的主要心思还被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困扰着。
    她还在流血。
    而且脸色也越来越白了。
    他猝然就伸手拽过静好捂着手帕的手,掀开了盖在上面的手帕,在迷人甜美的血腥味里,低头张开了嘴。
    静好本来要抽回手的动作在感觉到他不过是在舔她的伤口时抖了抖,舌尖上数万个味蕾所带来的微微刺感在摩挲过她光滑的手背时被不断放大,细微的痒意直直地传到了心里。
    更不要说对方还时不时地吸一下已经流出来的血液。
    她不由自主地就挣扎起来,“艾伯特,放开我的手……”
    被呼唤的人恍若未觉,握着她的手愈发用力,绷得肮脏的手上都透出了青灰的颜色,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就快要压制不住的*。
    就连脖子也涨得通红,一根根青筋愈发显眼。
    “克洛丽斯小姐!”
    一阵惊呼声突然传来,接着静好就被大力拉开,锋利的长剑直直地就指向还跪坐在地上的艾伯特,抬头看来的男孩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被他飞快地伸舌舔去。
    “不过就是一只肮脏的老鼠,居然也敢袭击克洛丽斯的小姐,我一定会把你的尸体挂上城墙,让所有人都见证你的覆亡。”
    来的是负责巡逻的铜甲骑士队,举剑的队长暗自庆幸着自己所撞上的好时机,救了这位尊贵的小姐,说不定连皇帝陛下都会知道他的功绩并予以表彰,显赫得连银甲的那群人都嫉妒不已。
    仿佛是想到了自己受封时的画面,年轻的队长麦克更加得意,轻蔑地用剑尖挑起了眼前这个肮脏老鼠的下颚,戳破他肮脏的皮肤留下鲜血来刺激他的快感,“准备受死吧,肮脏的渣滓……”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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