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允痕抿唇,等着下文。
梁泽熙看着弟弟激动的模样安抚一笑,温和道:“你姐这次是侥幸,但是下一次怎么办,咱们不能总是只守不攻,也该杀鸡儆猴好好震慑一番,如此,以后就算有人想对你姐下手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余下的命来享受了。”
莫成勋赞成的点头,甚至没给厉允痕发言的机会。
梁泽熙有任务在身即刻就要离开,汪旖沫是无限感激,莫成勋依依不舍看得厉允痕脑仁发疼偏偏发作不得甚至还得在一旁赔笑。
事后,厉允痕整垮了他未婚妻的家族,还给汪旖沫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派对,并把她所在的经纪公司5%的股份当做汪旖沫26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了她,汪旖沫由一个旗下艺人升级为股东,更别提其他的珠宝首饰,华衣美服。
自此,汪旖沫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在美国无人敢欺,便是厉湛也只是动动嘴皮子骂几句,对她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厉允痕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别提多郁闷了,梁泽熙,他绝对记住这个名字了!只是记住也没有用,他的宝贝对着他哥是信赖崇拜言听计从,他被人捏住了七寸,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割地赔款默默淌血,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梁泽熙再一次救了她,又帮着她一起压制着厉允痕,汪旖沫扳着手指头算,怎么算都觉得这份人情已经还不清了,毕竟她没那么大的能耐能救得了梁泽熙的命!
厉允痕自那之后就经常念叨着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就是想把她赶走吗?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可这份恩情要还倒是真的,至少也要表示一下,怎么着都该请梁泽熙吃顿饭送份礼物顺便许下一番豪情壮语表示自己记住了,今后刀山火海只要他一句话她都可以去闯。
汪旖沫终于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给梁泽熙打电话,没人接!她就知道他的电话不是一般人能打通的,汪旖沫默默的将手机放到一边,想,天意如此,可不是她不想报恩。
特种大队的训练场上,姚晋明看着大半夜不睡觉还拖着他不睡觉的人,呵欠连天,怨气颇重,但是他打不过他,只能默默陪练,还算老大有点良心,半个小时就放了他。
姚晋明坐在一边默默的数着圈,这是要一整个晚上都不睡觉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将人拦住,劝道:“都大半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兄弟们在天堂里肯定是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梁泽熙抹了一把汗,拍了拍姚晋明的肩膀,道:“我知道,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再跑几圈也回了。”
又负重1公里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此时整个训练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四周围静悄悄的,他不累亦不困,脑子更是无比清明。
一个星期前母亲又打电话来说想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他认识,自从知道他那次任务差点丧命之后他妈给他安排的相亲就越来越频繁了。他已经4、5年没有再交往过女孩了,尤其是这几年,他一心扑在部队上,根本无心去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经营一个家庭,因此他一次都没有过去。
母亲跟他说这个女孩是他从小就认识的,汪晴濛,可不就是从小认识的,但也仅限于此而已。梁泽熙在电话里听见是汪晴濛就一阵嗤笑,他和汪晴濛可处不来,完全不用见,那个时候他妈还在电话里说着各种好话,他就在电话这头不耐烦的听着,想他妈说破了天都没用,要是汪旖沫倒是可以破例去见一见!
“冰妍。”
梁泽熙望着夜空,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就在想,要是家里安排汪旖沫和他相亲他会不会拒绝,想了很久以后他发现要是实在要找一个女人和他组建一个家庭,与其再去找陌生的女人,还不如和汪旖沫!
这样的后知后觉让他有点唾弃自己,那个女人早在十一年前就看不上自己,他居然到了今天还想着娶她做老婆。可是这两天晚上他总会想起汪旖沫,想起当年,想起自己重伤从噩梦中醒来,想起把她紧紧抱入怀中时的温度,惊醒之后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他的内裤却湿了。
无心睡眠,干脆起来锻炼身体,发泄一下他过剩的精力。梁泽熙想,可能是太久没有女人的缘故,与汪旖沫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和她早已桥归桥路归路,他不可能在被拒绝之后再上赶着去追她,除非汪旖沫主动。
自嘲一笑,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算了,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梁泽熙边往宿舍楼走,边想最新的那个训练大纲还是要再改动一下。
汪旖沫8月份的时候到香港参加活动,活动完毕之后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一大清早,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梁泽熙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电话通了,接通的太快以至于汪旖沫有点措手不及。
梁泽熙连着问了两遍,他觉得汪旖沫是哪根筋又不对了,无缘无故地给他打电话估计没好事。
汪旖沫颤悠悠地说了自己的意思,梁泽熙在电话那头挑挑眉,心道汪旖沫居然还知道要知恩图报,可真是难得!
梁泽熙眼里闪过一丝邪气:“这样啊,我今天倒是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不过我有事要办,要不晚上吧,你去我市中心的公寓,把饭菜做好了等我回去。”
晚上,还在他的公寓里,汪旖沫有点不大想去,试探着问道:“那你白天要去做什么呀,你不是休息吗?”
“嗯,去看望一个战友的家人,有点偏远是在山区里,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一起来。”
汪旖沫想了想觉得可行,向梁泽熙要了确切地址之后把自己伪装一番,打看门就看见于飞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你要出去?”他就不明白汪旖沫干嘛非要在香港多逗留一天,难道要去购物?
废话,休息一天当然是要出去游玩一番的,问:“有事?”
于飞简单说明了来意,有位公子哥来邀请汪旖沫出去玩,已经把车停在酒店大门外,还带了一车的玫瑰花,汪旖沫眨眨眼,对于飞笑得不怀好意,于飞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汪旖沫顺利离开酒店,启程去g市,g市和香港很近,最快只要2个小时,汪旖沫跨入g市地界的时候才10:40,然后去梁泽熙说的山村,打了2次的,转了1趟车,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多了,她累得汗流浃背感觉快虚脱了,连质问梁泽熙是不是在玩她的力气都没有。
梁泽熙把汪旖沫扶进了小木屋,让她坐在长凳上,给上了一大碗凉白开后在边上说风凉话:“你看你真是的,干嘛非要走过来,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不是挺好的,爷爷奶奶都是实在人,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汪旖沫咕咚咕咚给自己灌水,喝完接着大喘气,她倒是想啊,可是这个死人电话通吗?死活没人接,她都已经走到这个份上了,回去更不划算,只能咬牙走到底。
这大夏天的,烈日当空,她画的淡妆早就化开了,她都怀疑自己身上有味道了,汗臭味!只能祈祷没人发现她,要不然形象全毁了!
“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吧,我活还没干完,先走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汪旖沫懒得搭理他,兀自坐着平复气息。
“小姑娘,赶了那么长的路肯定饿了吧,来,先吃瓶八宝粥垫垫肚子。”老人眉目慈祥,和蔼的说着。
汪旖沫抬头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又看了眼这瓶八宝粥,她中午就啃了个披萨,其他灌得全是水,最后连水也喝完了,确实有累又渴有饿的,和老人家道过谢之后就吃起来。
这是一间简陋的木屋,而且貌似年代久远,幸好汪旖沫做公益做慈善的时候也是来过山区,虽说她原本以为会是水泥砖瓦房,这木屋有点意料之外,不过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只是,为什么大白天的有小强在跑?
汪旖沫心下犹豫一番,决定还是出去找梁泽熙,没想到老奶奶在外面择菜,梁泽熙和老爷爷修茅草房,怔愣了一会儿,决定跑过去帮忙。
“小姑娘,快回去休息,回去休息。”老爷爷连忙推拒道。
“没事的爷爷,我来吧。”
汪旖沫坚持要帮忙,梁泽熙也说让爷爷回去休息,最后老人家很是歉意地离开了,好在基本上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汪旖沫只要把一旁的稻草递上去给梁泽熙就可以了,不是什么重活累活。
梁泽熙完工之后坐在屋顶上眺望远方,汪旖沫觉得——装逼,偏偏嘴,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样的潜质,不过最后还是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做到梁泽熙身边,上面的景色很开阔也很漂亮,汪旖沫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你今天就是来帮这两位老人家干活的。”
☆、同床
梁泽熙难得和颜悦色:“嗯,山里雨水多,这段时间老是漏水,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干重活,爬上爬下的也不安全。”
“那他们的子女呢?你不是说是你战友的家人,你的战友呢?”汪旖沫有些许疑惑。
一瞬间的沉默,而后站了起来,梁泽熙闭了闭眼,低沉道:“牺牲了。”
汪旖沫侧身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刚毅的侧脸,下巴上冒出了点点胡渣。他是刚出任务回来吧,只有任务之后才会有一天的休息,又是一场生死搏斗?
想到死,汪旖沫心中一痛,战友牺牲了?不会就是去年那次,忽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终于想起那位老奶奶是谁了,不是就在医院遇到的那位,这么说他们的孙子没救过来!
沉默,无声的悲伤蔓延在整个茅草屋的上方,梁泽熙站着望向远方,目光坚毅;汪旖沫坐着低头凝思,眼含悲戚。
奶奶做好了晚饭来叫两人吃饭,梁泽熙扶着汪旖沫下来,因为她坐的有些腿麻,被他一阵鄙视。
终于安全着陆之后,梁泽熙把她放开却被人拉住了,汪旖沫红着脸小声道:“我想上厕所。”都是水喝太多的缘故,只是她看了半天也没找出厕所在哪,比起问那两位老人,她觉得她还是问他吧。
看着汪旖沫内急的模样,他倒是知道厕所在哪,不过他不认为汪旖沫会受得了,其实他今天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汪旖沫真的来了,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修墙,干得热火朝天的根本没听见铃声,想到这个不由对汪旖沫多了一丝歉意,带着她去找厕所。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露天厕所,就在屋子后面不远处,而且像是公用的,就一个大水缸,缸上放了一根类似扁担的竹条,上面扯了了帐子铺了些稻草,更重要的是挺满的!
汪旖沫憋着一口气问梁泽熙:“你就是在这里解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轻微的洁癖,估计梁泽熙走进都不乐意。
“我是男人。”看着汪旖沫不甚理解的样子,补充道:“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意思是就地解决。
汪旖沫是个女的,而且两种都不想,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干过这种事,最后抵不过生理需求,她感觉她的膀胱快要爆掉了,只能由着梁泽熙带她去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一张脸憋得通红。
“呼——”
汪旖沫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终于感觉舒爽了,还好她的牛仔裤口袋了放着一包用了一半的纸巾,要不然又是一件麻烦事,只是站起来之后回头看看,最后只能在心里默念着这是意外这是意外然后含泪离开。
“你怎么在这?”
汪旖沫低着头走路差点撞到梁泽熙,梁泽熙是带她来一堵破旧的墙边的,难道,难道他们刚刚就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如果是的话,她想她还是一头撞死在墙上好了。
梁泽熙面无表情道:“放风。”
也就是说他刚刚确实是在这里,汪旖沫瞪大着眼睛看梁泽熙,放风?能找一个更烂一点的借口吗?
她觉得她以后都没脸在梁泽熙面前出现了!
梁泽熙看着有些呆住的汪旖沫,心道至于吗?越过她,走到汪旖沫原先的地方,小解。
汪旖沫是听见声音回过神来的,跨着一张脸,她要不要走开,要不要走开?
“走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汪旖沫看着已经走在她前面的背影,不能死,只能含泪跟上,这都叫什么事!
日暮偏西,晚饭吃得很早,都是家乡菜但是老人准备的很丰盛也很热情,爷爷还和梁泽熙说了许多话,都是他那位战友生前的事,梁泽熙不能喝酒,自家酿的米酒,老人家一个人喝得熏熏然,不知不觉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
吃完饭,老人家就把他们“赶”走了,趁着天还没黑,好下山。
汪旖沫和两位老人拥抱后离开,倒弄得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四哥,能不能把老爷爷和奶奶接出来,这里太不方便了。”
汪旖沫边走边说,顺带还在思考着,一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就要磕到,幸亏梁泽熙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最后干脆背着汪旖沫走这条山间小路。
其实梁泽熙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嫌弃汪旖沫走得太慢了,而且走路还不长眼。
“我提过几次,只是他们不愿意。我想一来是不想拖累我,二来那是他们住了一辈子的地方,不想再挪地方了,三来是那里有怀念,舍不得吧。”梁泽熙缓缓道来。
汪旖沫低低的应了一声,她没有喝酒,却觉得浑身都染满了红晕,梁泽熙在背她,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最后让她不由自主地把头也靠在他身上了,还好梁泽熙没说什么,否则她觉得一定尴尬死了,尴尬到她以后都不想跟他见面了。
夏天的布料能有多厚?两个人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这种气氛为什么这么暧昧,汪旖沫有点不安,挣扎想要下来。
“不要乱动。”梁泽熙沉声道,话语中带了一丝恼怒,一丝压抑。
真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要叫汪旖沫来这里,估计是脑抽了!
看看现在这个情况,不背她吧,他15分钟能走完的路说不定她要走50分钟,到时候天都黑了;背她吧,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尤其之前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前胸贴后背的,没过一会儿又扭着身子乱动,这女人有没有一点常识,他既不是圣人又不是柳下惠!
汪旖沫不好意思,还好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又重新乖乖趴回去,一动不动的甚至身体有点僵硬。梁泽熙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又迅速恢复正常,加快了脚程下山去。
汪旖沫靠在那温暖宽阔的肩膀上,那心跳声异常的沉稳,听着让人觉得窝心、踏实。今天确实累到了,点点睡意袭来,放心的闭目小憩,只是没想到很快就睡过去了。
梁泽熙没忍心叫醒她,看着那恬静的睡颜,小心翼翼地把汪旖沫抱到副驾驶座上,驱车离开。
华灯初上,他回部队也晚了,说不定还会挨顿骂,骂就骂吧,反正他也没少挨骂。看着汪旖沫睡得香甜,不知为何就是不忍心叫醒她,听成勋说,她最近挺忙的,应该是没怎么好好休息的缘故,眼圈下都有黑眼圈了,还是让她这么睡着好了。
汪旖沫醒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他们就在香江边上吹晚风,她一会儿只要打车回酒店便可,有点愧疚不安:“四哥你怎么不叫醒我,你现在回去会不会受罚呀。”她明明是想请梁泽熙吃饭的,怎么饭没吃成,最后反倒是又给他添麻烦了,懊恼地扒了扒头发,很是不好意思。
梁泽熙温和的笑笑:“没事。”心下想着是不是该和成勋打个电话让他劝劝她,女孩子家别那么拼命,还是要保证睡眠,身体重要。
汪旖沫不好意思,伸手到后座上准备拿包包告辞,身体有些不稳,被梁泽熙扶了一把,她就差没有整个贴在梁泽熙身上。
两人姿势尴尬,汪旖沫最后红着脸手忙脚乱地跑开留下梁泽熙一人坐在车里,眸中染上点点笑意,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不经逗!
汪旖沫翌日一早要赶飞机,正想给梁泽熙打个电话告辞,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她的手链落在他的车里了,什么时候有空去拿。汪旖沫垂着脑袋说好,心想她其实真的有点不想见他了,感觉自己都没脸了。
既要汪旖沫有空,又要梁泽熙有空,这日子其实有点不太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