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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一个错眼,再看到就是儿子和两条狗玩成一堆的样子,有些惊讶:“那小狗和雪雪是一个品种?”全京城都没见过和雪雪一样的,当时她家夫君还愁过怎么给雪雪找伴呢。
    “是,就是毛色不一样,还有四只大的。小殿下这会儿该饿了,下官准备了些吃食。”阮白不敢由着小孩儿小狗一起玩闹,把小孩儿拉起来,胖球自动跟在脚边。
    被一通闹腾地头发衣服都散乱的周苗苗,努力摆出严肃的样子,眼睛时不时瞟向胖球。
    太子妃看得抿唇一笑:“叫什么小殿下,直接叫他苗苗。这孩子跟他爹一样,就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
    等楚昊带着太子回来的时候,自家媳妇儿已经吃饱喝足,笑着互相一口一个松松姐、阿白弟弟。
    周苗苗也抱着胖球,枕着雪雪,在一旁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两个在城头吹了半天冷风,饿得饥肠辘辘的男人顿时就……
    “小厨房有冷饭冷菜。”阮白头也不抬,继续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给太子妃介绍,“这些配方都是问过名医的,哺乳期各方面需要注意,但是保养不能少。我知道松松姐各方面有太医盯着,肯定是能够放心的,不过顺阳这边比京城要更干燥一些……”
    太子斜睨了一眼楚昊:看看你家媳妇儿,怎么管教的?
    楚昊不吭声。冷饭冷菜怎么了?说是小厨房那就是阮白亲手做的。而且他家媳妇儿能真让他吃冷饭冷菜么?
    太子见楚昊不为所动,不由得觉得没趣,对着自家媳妇儿张口:“松松……”
    “去去。”太子妃倒是正眼看了太子一下,“小声点,别吵着苗苗,快去吃饭。”
    小厨房里,四菜一汤都热着。
    太子大马金刀往隔壁桌子上一坐,等着楚昊跟个小厮似的给他端碗递筷。
    楚昊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平平常常地坐下来吃饭。
    倒是太子先绷不住:“让你做这些事情,你不生气?”
    楚昊还一时莫名:“什么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看太子来回比划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你就算不是太子,那也是客人,总不能让你来做这些事情吧?”
    “下人呢?”自从他进了这院子,似乎还没见到一个下人。
    “我和二弟都不喜欢有外人,这点事情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了。”楚昊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们院子里还有五条半大狗。别看胖子们平时惯会在他们面前撒娇耍赖,但实际上可凶着呢。更别说雪雪还养成了一个习惯,没事就喜欢趴在院子门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就盯着人进人出,也不吭声。一般下人进门打扫,都能被看得两腿发软。
    楚昊见太子还想说什么,赶紧说道:“先吃饭,吃完饭有事情跟你说。”
    阮白出品的午饭,没有辜负太子的期望,并没有多精致,但是大块肉、够火候,吃着痛快。
    等他们吃晚饭消了一会儿食,其他几个官员也到了,都是来学习先进经验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老婆孩子可以回去休息,但是他们哪怕吃了一个早上西北风,也必须得打起精神来。
    大书房里,一群人围着一张舆图排排坐开,看着楚昊手指一点:“岭南……”
    原本几位大人一听这开头,都纷纷露出兴趣缺缺的眼神,可是伴随着话题的渐渐深入,所有人都情绪亢奋起来。
    相隔几天,他和阮白两人对岭南的计划,已经把纸上谈兵的部分差不多完成了。此行的官员中,正好有一位的妻子出身岭南,自己也在岭南住过。
    这会儿也没多计较,直接就找人把那位命妇给请了过来。太子在前,命妇也是拼,不仅把岭南的物产风貌讲了个透彻,连着当地的盘根错节的势力分布都讲了。
    集市旁的农田里,叶冬烦不胜烦:“我说你不去摆摊,老跟着我干嘛?”
    潘钧笑眯眯地看着叶冬:“东西都卖完了。”
    他本来看叶冬的衣着气度和出手,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年郎,却没想到人家只是那位阮大人手下的管事。他倒是知道阮大人年纪小,可是没想到会那么小。那天只是随口谈了几句,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再碰面,再加上他还想四处转转,没想那么快就表明身份登门拜访。
    他想到自己来顺阳的目的。嗯,让阮白跟着他去中安,当然是希望渺茫。但是眼前的叶冬也是一块宝,看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药田,对着前来请教的农民也是说得头头是道。如果能把叶冬带走……
    叶冬感到一阵恶寒,差点错手把一株药草当杂草给拔了,不由得大怒:“你东西卖完了,不会去买点土产吗?”他干脆也不料理药田了,站起身就撩起袖子跟潘钧理论,“你说你怎么当商人的?”
    “在下确实是第一次当商人。”
    “你不懂不会看看别人怎么做的吗?在顺阳买羊油、毛衣、药材、皮草、大牲口、果酒什么的,比别处可便宜多了。你把在顺阳赚到的钱,随便买点儿,回去再卖掉,保管又能赚上一大笔……”
    潘钧笑着听叶冬谈生意经,还真别说,确实言之有物。像是什么羊油买回去,换个好看点的小盒子分装了再卖之类的……
    叶冬自己偶尔也会摆摊。再加上他原本就住在集市上,现在住的地方也距离集市不远,他又是阮白手底下的红人,几个行商头子也会请他吃个饭吹个牛啥的,平时耳濡目染多了,他说生意经来,还真一套一套的。
    然而,叶冬碰上的是个假商人,任他说得口干舌燥,也寸步不离,还问他:“看你对生意这么熟悉,要不咱们合伙做买卖?”
    合伙?叶冬眼前一亮:“你先说说你们中安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苗苗(?*?w?)?:奏凯,窝不喜欢你了!
    雪雪(* ̄w ̄):来玩嘛!
    苗苗(* ̄w ̄):胖球,来来。
    胖球( ̄~ ̄):奏凯,窝喜欢二狗!
    第一百五十章  干坏事的人
    什么事情有地头蛇带路就是顺畅,大臣们蹭蹭蹭地就把楚昊和阮白琢磨出来的计划书,给完善了一遍。
    不过他们一边麻溜地写着计划书,一边暗搓搓地盘算着将来是不是要放几个亲信到岭南,眼瞅着岭南就要变成好地方了,哪怕大头肯定是郑家的,太子在前,再说岭南要发展,也绕不开郑家船运;但是他们作为参与人员,捞不着肉,捞点汤底总可以的吧?
    至于郑家那边,在楚昊他们在城头上吹风的时候,阮白就已经和太子妃谈妥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子妃点头,比太子点头更有用。
    太子妃本身就是郑家嫡女。她的父亲是郑家族长,长兄是郑家继任族长。父兄两人实际掌控了整个江南水军。家中幼弟已经接手郑家船运。哪怕她是外嫁的姑娘,在家族中的地位,依然不容撼动。而在夫家,她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虽说这件事情会牵涉到一些朝政方面的变动,但是她只参与生意方面,其它的也就是给郑家、楚家和周家,做个牵头人而已。坐在背后数钱多好,她才不会放着话柄给人捉。
    其实真正坐在背后数钱的人,是楚家。岭南再怎么好,岭南的钱实际上是怎么也不会进楚家的钱袋的。但是,如果没有阮白和楚昊出技术出主意,岭南会有钱么?会有那么多的钱么?
    所以,这件事情绕不开楚家,偏偏没有人会让楚家把爪子伸到岭南去。出钱出人的事情轮不到楚家来做,那么他们就只能坐在家里数钱了。
    下午,新款羽绒服已经套上了周苗苗小朋友的身上,没有拉链,衣服倒不是系带的,而是打了盘扣。比起之前周蓉身上穿的,改进了不少。
    关于盘扣,阮白只是提了提,大概打了个样子,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完全谈不上精致,没想到大师们一会儿的功夫就弄了出来,纽扣还是黄豆大小的红宝石,衬着雪白的羽绒服,把周苗苗包得像只小兔叽。
    小兔叽端端正正地走到他爹跟前,向上伸手:“抱。”
    他爹立刻把儿子抱起来,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儿子的衣服:“咦?少穿了那么多件衣服,不冷?”
    虽说现在气候入春,但是顺阳的温度和京城的春天根本没法比。他们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在京城时的冬衣。他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的,倒是没什么。几个大臣和命妇公子,据说晚上都冷得睡不着。
    “不冷。”周苗苗扒在他爹肩头,看着几个大臣全都眼睛闪亮的看着自己,毫不客气地回望过去。苗苗的眼睛大,不怕瞪!
    几个大老爷们搓着手不好意思去抱上司的孩子,那位一直参与讨论的命妇倒是不客气,笑容可掬地走上前:“小殿下身上的就是羽绒服了吧?看着好漂亮。”
    其实漂亮根本就不至于,白色料子缝成了一个个小豆腐干形状,没有染色没有绣花,唯一能起到点缀作用的也就是几颗盘扣,还因为小盆友的姿势,全被太子挡住了。
    周苗苗不给命妇面子,扒在他爹肩头,反倒是冲着阮白张手:“阿白叔叔,抱。”
    阮白看了一眼周小猫,经过人家父亲的同意,把小兔叽抱在手上,感慨一句:“跟周蓉长得挺像。”放一起就是两只小兔叽。
    周蓉?周苗苗歪过头不解,刚想问,嘴巴里就被塞了一颗花生糖,眼睛一眯:甜哒~周小猫倒是反应过来了,说道:“还得去拜见王叔。”王叔那儿好像有很多好东西。上次王叔捎来的望远镜被皇帝老子给抢走了,后来工部重新做了出来,感觉没有王叔做的好使。这回看看能不能磨着王叔给他再做一个?
    转头看到一群大臣们还不走,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还在这儿等着干嘛?蹭饭呐?都散了散了。”
    大臣们一番讨论,脑细胞不知道伤了多少,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本想着能尝到传说中阮白的手艺,没想到顶头上司如此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缩在袖子里的拳头狠狠攥紧,好想给上司套麻袋!
    京城新开的那个点心铺子里的东西可好吃了,每天开张最多两个时辰就卖完,就是阮白开的。当初阮白在六部轮岗,他们多少也蹭到一点吃喝,那味道可好可好了。别的不说,他们这一路过来,吃的都是些啥?身为上司,能给下属争取点福利不?
    大臣们在肚子里憋气,但是敢怒不敢言。来的时候讲清楚了,他们这些人还要深入基层,去学习顺阳的经验;而太子呢?只负责把他们带来,等过上一段时间,再把他们带回去,充其量就是个领队!
    太子发话了,阮白也不好留人,抱着周苗苗一路把大臣们送出门。管家早就给套好了马车,将几个不大的食盒一一递到大臣们的手上:“二少爷特意给诸位大人准备的,路上垫垫肚子。”
    大臣们的表情顿时就不那么严肃了,接下来几天,他们虽然依旧没蹭上饭,但是每天的点心不缺,甚至偶尔还能吃上牛肉干。
    在这个杀耕牛犯法的年头,也就只有这儿才能吃上牛肉了,真是奢侈至极!
    不过哪怕是产自草原的牛,也不是能够随便乱杀的。这些牛耕地方面虽然不如大周的牛那么利落,但是好歹也能耕作,还会拉车,跑得还比大周牛快,力气又大。
    一群大臣考察下来,纷纷可惜:“毛太多了,若是去江南等地,必定不适应。”长毛牛长得快,容易驯化,吃得不多,身强体健很少生病,可加上了这一身毛,就算能推广,也最多是在北方地区。可是大周的北方地区,适合耕种的土地本来就没多少,还有不少山地,并不适合牛这种大体型的牲口劳作。为了那剩下的少量耕地去引种,有些得不偿失。
    于是,大臣们把长毛牛撇到一边,开始根据自身的职务,跟着楚昊的安排,进入到顺阳的各个相应的部门去轮岗。
    至于已经有了个框架的岭南发展计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为命妇们的主场了。
    身为命妇,其实对于朝政的敏感度并不比差,在生意场上更是能甩开自家夫君好几条街。撇开她们大部分的收入都集中在地租上,多少都经营着一些铺子,对各方面的市场都有着很清晰的了解。
    命妇·阮白抱着胖球,和一众带着孩子的妈妈团们相谈甚欢,将岭南的发展计划根据各家的实际情况,分割成数个板块,交给各家负责。
    数日后,命妇们已经成竹在胸,剩下太子妃看着阮白,问:“阿白弟弟,不是姐姐泼你冷水。”
    阮白给太子妃倒了一杯茶:“松松姐,您说。”
    “岭南的问题,可不是只要解决了水路,就行了的。”太子妃对岭南的了解其实不低,“在你提出这个计划之前,其实郑家早就已经打过岭南的主意了。光是看中了一年三熟的水稻,大量的药材和苗木……对岭南的计划,郑家已经投入了三代人,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给郑家带来太大的利益,只能保证收支平衡罢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是。”阮白微微翘起嘴角,“还是路的问题。岭南多山地,地形复杂多变,运输是个大问题。内部的产出再多,如果无法运到港口,那也是白瞎。相比较而言,建造一个港口,倒算得上是最少的投入了。”
    至于这些天来分出去的那些,不过是利益捆绑罢了。郑、楚、周三家吃大头,底下的人总得跟着捞点汤喝。再说,这汤也不是免费的,当地的商业交流还得靠这些人来完成。
    三家之中,郑家出船,建造码头和配套设施。
    周家作为大周的老大,就算什么都不出,那也得分上一块蛋糕。
    至于楚家,想要分润多一点,光是出个主意,而且是个馊主意可万万不行。
    太子妃对阮白的评价不置可否。建造一个港口谈何容易?投入最少?
    阮白笑眯眯道:“松松姐放心。弟好歹是个天下行走,邮局驿站在岭南亦有分布,到时候修桥铺路的事情,就交给我……还有越泽王殿下。”
    火药用来打仗,他还有些疑虑。上次在草原上的发挥,充其量还是吓唬的成分居多,杀伤力十分有限。现在打从温泉山庄一行之后,他多了一个硫磺矿,炸弹倒是能够做出点真正有杀伤力的来,最起码用于开山,他还是有一定自信的。剩下的修路的问题,就交给万能的金兔叽!
    越泽王的药水虽然有诸多限制,但是山上多石,铺路什么的应当会利索许多。他得等人把详细的舆图送来,整理出最合适的路径,先把主干道修出来。等吸引到更多的人,来盘活整个岭南的经济后,他才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来展开村村通。
    看阮白这么轻描淡写地应下来,太子妃尽管理智上不相信,但是想到眼前少年的种种神奇之处,她还是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那就等着阿白弟弟的好消息了。”
    “当然。”阮白毫不客气地应下,向太子妃告辞。
    太子妃看着少年还未张开的身体,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到郑家那么多年的投入,竟然比不上一个少年么?她一方面期待,另一方面又有些不忿。
    修路是大事,而且不单单是一个岭南的问题。几个真正过来学习的重臣,又被太子召集了起来,围在一起谈论。
    当然,越泽王也来了,当场展示了一番药水的神奇之处。他甚至还弄出了一种药粉,在阮白看来已经非常接近水泥。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但还是提出质疑:“虽有此神物,但恐怕在山里面无法穿行。”
    “这个我来解决,不过在此处不便展示。”阮白接话,“还是先继续岭南的话题。”
    又是数天的讨论后,终于得到一个几乎看着就能实施的计划。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岭南之事,不知道阮郎有无兴趣?”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太子殿下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个能给楚昊添堵的机会。
    阮白果然拒绝了。他腼腆地笑了笑:“下官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阮郎留在顺阳,难道还有其它事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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