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段言可能是摸到了点窍门,每次都能安全的低空飞过,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但她看看身边这家伙清隽的侧脸,骰子在他手里就像是成了精似的,要不就是六六,要不就是六五,六.四……总之他每次都能顺利的躲避过暴风雨中心地带,不能不让人眼红。
这场游戏维持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直到他们醉的醉、困的困,才各自连拖带拽的回了房。
段言洗了个澡,在床上打了个好几个滚,却未能入睡。
她披了件外套,打开门,往主甲板处走去。
地上的垃圾已经被人给清理干净了,月光温柔的铺洒在地板上,仿佛刚才的热闹和喧嚣已经是昨天的事一样。
段言踢了脚上的鞋子,慢慢走上前,张开双臂,就像是她很久以前想过的那样——
“小心滑下去。”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她脑中的幻想。
接着,声音的主人捏住了她被风吹的□□在外的胳膊,“夜里风大,站这里很容易着凉。”
段言回过头来,顾斐宁似乎是刚洗好澡,额发微微濡湿,他的眼神清亮,她顺势就从栏杆上下来了。
见她乖乖听话没反驳,顾斐宁意外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了,被风吹傻了?”
段言摇摇头,她认真的看着他:“顾斐宁,你上一次做是什么时候?”
不得不说,段言问的话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顾斐宁楞了一下。
“算了,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她很快又烦躁的推翻了自己的话。
“七年前。”他忽然开口,段言敏锐的察觉到他嗓音中有着故作的坦然,虽然只有一点点,却还是被她抓住了。
“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顾斐宁扯了扯嘴角:“但是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个性冷淡,因为从那以后我就对做.爱没什么兴趣了。”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无耻的追问。
顾斐宁深深的看她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现在已经好了。”
他的眼神太过危险,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第六感提醒她该立即离开,然而脚下就像被定住,她情不自禁的望着他。
两人靠的太近,就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到,脚下不远处,深蓝色的海水拍打着游艇,那频率,只有用心动二字可以形容。
她如同呢喃:“为什么好了?”
顾斐宁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滚烫的嘴唇覆上来,“因为遇见了你。”
段言双手抵在他胸前,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长吻,这一吻,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这个吻没那么激情火热,但足够甜蜜和温暖,令她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漫天的星光都是为这个吻而做下的铺垫。
良久,两人分开,顾斐宁见她嘴唇微红,甚至还有一丝津液的痕迹,他毫不犹豫的再次碰触她,温柔的吸吮掉那痕迹。
她不知不觉圈住了他的腰身,“说到底你就是个禽兽,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他的胸膛微微震动,那是他在笑,“只是想想,不犯罪吧。如果我真的禽兽,你醉酒那天我就该把你给办了。”
说到醉酒那天,她忍不住道:“醉酒那天我真不是故意打你电话的,不过,我没说什么蠢话吧?”
“你说了很多,”顾斐宁像是思考了一下:“你抱住我说真的好喜欢我,求我不要离开你,喜欢我很久很久了……”
段言的身子微微一僵,笑容也慢慢褪去:“这玩笑并不好笑。”
顾斐宁任由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只是,两个人一旦分开,就连体温好像都跟着下降了,他牢牢的锁住她的视线:“段言,你就是小贝壳,是不是?”
段言心中巨震,那自以为坚强无比的心脏仿佛被盘古开天辟地的斧头狠狠的砸了下来。
然而,她佯装被风吹进了沙子,自己轻轻呼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的问:“什么小贝壳,我不知道。”说罢就要走。
顾斐宁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
“七年前,我在应州落难,被一个女孩子救了。当时我的眼睛出了点问题,看不到东西,她把我带去了她的住所,照顾我,安慰我,她说她叫小贝壳。我们交付给彼此第一次,那是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但我却因为一些理由不辞而别了,我一直在找她,七年了。”
“哦,”段言冷冷的看着她:“那又怎么样?”
“你们的声音很像。”
“这世界上有一模一样脸蛋的人,也有一模一样声音的人,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没去过应州,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小贝壳小螃蟹,令你失望了。”
“言言,这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亲昵的口吻叫她言言,段言瞳孔收缩了一下:“顾斐宁,我有个孩子,他的父亲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就算我是你的小贝壳,也不是七年前的那个了,更何况我七年前根本没出过省。”
“小树……他的父亲是谁?”
他果然被这个问题所吸引了。
段言嘲讽的说:“他的名字我忘记了,但据说他在五年前因为贩毒被判了死刑。够了吗?”
顾斐宁不再接话,两人静静的对峙着,仿佛在试探彼此的底线。
“有点冷,我要先回去了。不要跟着我,你可以在这里继续缅怀一下你的小贝壳。”过了一阵子,段言搓了搓手道。
顾斐宁看着她纤瘦而倔强的背影,释然的笑了,他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只是会忍,会等罢了。那一句欠了七年藏在心中的话,他必须要说给她听。
众人订的是第二天晚上的机票,因此从海上回来后,大家在定好了先去当地的海鲜馆子吃一顿,海边玩一圈再走。
r市的海鲜是出了名的新鲜好吃,即便只用极少的调料,也足够鲜香嫩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