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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珑拉着兰馨上前问道:“这位大伯,糖的图案怎么选呢?”
    “这个简单,小姐见着了左边的罗盘了吗?只要转一转,等罗盘上的针停在哪个图案上,小人便给您做什么图案。”摊主回答道。
    几个小的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纷纷上前转了个图案,和珑得了一朵牡丹,永瑞是一只老虎,永璂则是一只蝴蝶,就连和婉与兰馨看到弟弟妹妹手里又漂亮,又好吃的糖画儿,心动的很,上前各买了一个,和婉是一朵莲花,兰馨则是一只胖嘟嘟的小鸟,几个孩子吃得好不乐乎。
    云淑瞧着几个孩子快乐的表情,有些出神,想起前世小时候每次到了一年一度的‘挤神仙’的民间集会时,自己都会骑在爸爸的肩上,妈妈走在旁边,手上拿着一个漂亮的凤凰或者龙型的糖画儿,那时候是多么的快乐,只是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中学时的那场车祸,带走了自己最爱,也是最爱自己的两个人,自那以后是多久没有尝过这个味道了呢?不再去“挤神仙”,因为那时的人山人海总会显得自己是多么的孤单,不再去尝那甜甜的吹糖,因为害怕那种味道会带给自己无限回忆的时候,又带来了无限的悲伤。
    弘历发现身边人儿的不对劲,仿佛只要自己一松手,她便会乘风而去,见到她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做糖画儿的摊子,那眼睛里氏自己不愿见到出现在她身上的哀伤,紧了紧她的手,把永璂交到了兰馨怀里,弘历拉着云淑来到摊前,握着她的手在罗盘上轻转,针停在蝴蝶上。
    泪再也止不住的留下,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只蝴蝶,自己最后一次吃到的便是蝴蝶吧,云淑想到。
    从身后紧紧的拥住默默流泪的人儿,虽不知她为何会如此的悲伤,只希望能为她扫去心中的阴霾。
    “额娘怎么了?”和珑拉了拉永瑞的衣角。
    永瑞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从小衣食无忧的额娘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糖画儿就如此的伤心,只是在心中暗暗的对自己说,以后要保护额娘,再也不让任何事情来伤她的心。
    见着永瑞不言语,和珑看了看自家额娘,没有再说什么。
    永璂从兰馨的怀里挣了出来,小跑到云淑的面前,“额娘~不哭,不哭,”把手里的蝴蝶努力的伸到云淑的面前,“额娘,吃吃。”
    听到永璂奶声奶气的声音,云淑回过了神来,拭去眼角的泪痕,看了看担心的看着自己众人,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云淑心中的阴霾尽散,昨日之日不可留,过去的已经过去,眼前的才是真实,惜取眼前人,这一世就让自己好好保护这些人吧!
    不知不觉间,云淑感到自己的心境更进了一步,原本因为修行过快而产生的的一些隐患,也因为心境的上升都消散了。
    抱起永璂小包子,隔着面纱亲了亲他的小脸,“永璂真乖~”指了指摊主就吹快成型的蝴蝶,“额娘也有哦,小包子自己吃吧。”
    见到云儿似乎是没事了,弘历暗自松了口气,也感受到似乎云儿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尝了一口甜甜的糖画儿,一样是亮晶晶的黄色,味道比起前世,略微苦了一点,但吃起来也更加的香了。
    见到几个孩子吃得有滋有味,而云淑也似乎很是喜欢这成了画的糖,弘历心里颇为郁闷,明明是爷出的钱,怎么就没人想起来给爷尝一口呢?拉过云淑拿着糖的手,就着云淑咬过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口,甜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味蕾,随之而来的是一点淡淡的苦味,和入锅煎熬后的焦香,确实颇为美味。
    看着云淑咬着糖的小嘴,弘历心想:若是能从云儿的唇齿之间品尝着糖,必是更加美味吧。咽了咽口水,直盯着云淑的嘴瞧。
    被弘历看的有些发毛的云淑看了看手里的糖蝴蝶,又瞧了瞧弘历直吞口水的样子,好笑的把糖递到了弘历嘴边。
    弘历吃了一口,又瞧着云淑小嘴道:“真甜!”
    “早知道你也喜欢,那便多买一份好了,也不弄到我这里来讨吃食~”说着白了弘历一眼,把手里的糖递给弘历。
    我就爱吃你(的)啊~咬着亲亲夫人给的糖的弘历想到。
    一行人边走边玩,逛了一路,云淑瞧着几个小的已露了疲态,便道:“老爷,我看着孩子们似乎是有些累了,我们是不是寻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夫人说的甚是,”看了看几个已不似初时那班兴奋的孩子,“高无庸,去打听一下,附近可有什么好去处。”
    “奴才这就去!”高无庸到几个摊位前打听了一番,便走了回来。
    “老爷,奴才向几位老乡打听过了,前面不远处,有个龙行酒楼,在济南已经开了多年了,但经久不衰,是济南府最有名,也是最好的酒楼,而且离得也近,是个不错的歇脚地方。”高无庸走到弘历面前回道。
    龙行酒楼?那不是龙腾商行旗下的吗?云淑眼中精光微闪。
    弘历也皱了皱眉,这不会也是阿玛的产业吧?
    “那便去吧!”弘历想了想道。
    跑堂的是个眼利的,瞧着弘历几人的衣着便知是个大主顾,风风火火的前来招呼,“几位客官楼上有雅间,这边请!”引着几人来到了二楼。
    弘历敲了敲桌子,开口道:“这龙行酒楼有什么招牌菜色?”
    小二殷勤的答道:“客官我这儿可不是和您吹,整个济南也就我们龙行的菜色品相、味道最佳,这招牌菜可是多的数不过来,小的这就给您报几个,这海鲜类的有通天鱼翅、白烧鱼翅、蝴蝶海参、鱼肚海参、山鸡海参,家禽类有八宝鸭子、清炖鸭子、红焖鸭子、冬瓜鸡、千层鸡、神仙鸡,河鲜有清蒸鱼、白制鱼、熏烧鱼、醋溜鱼、红烧鱼肚、虾子鱼肚、蟹黄鱼肚、清汤鱼肚,这肉类有肚虎皮肉、四喜肉、趋沙肘子、水晶肘子,炒烩的菜有烩虾仁、烩鸡丁蔬、烩什锦、烩杂样、阶黄白菜、火腿白菜、鱼片白菜、玻璃白菜、栗子白菜,还有本店最出名的便是甜菜系列的拔丝山药、拔丝香蕉、拔丝苹果、拔丝樱桃,来了龙行若是不尝一尝这拔丝系列便是空来一场啊!”
    几个小的听了这么些菜名肚子便有些饿了,眼巴巴的看着弘历,弘历笑了笑敲敲和珑的巴望着的小脑袋,这丫头,宫里什么没有,也没见她这副样子,到了外面倒是馋了起来。
    “你刚说的那几类,每类都给上个三个菜,再把几个拔丝菜都上了吧。”弘历道。
    “好的嘞~几位客官请稍等,菜一会便给您们送上来~”小二打了个千,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桌子菜便上齐了,热气腾腾的,众人看着弘历只等他一动筷,便可以开动了。
    弘历夹了一筷子醋溜鱼在碗里,道:“今天在外面便没有那么多讲究,高无庸你们几个也坐着一起吃吧。”
    “皇上,奴婢不敢!”高无庸跪下道。
    墨竹、墨菊看了看云淑,也跟着跪下了。
    “好了,既然弘历都说了今日不去讲究什么礼数,你们便坐下一起吃吧,这么一桌子菜,光我们几个哪里就吃得了了。”云淑道。
    三人相互看了眼,道:“谢主子!”便起身坐到了桌尾。
    雅间里众人都吃得颇香,不得不说这坊间的菜肴虽不及皇宫里的精致,但胜在多了食材的原汁原味,而且这龙行酒楼的菜色也确实做的不错,倒合了几人的胃口。
    云淑吃了几道拔丝菜肴,甜甜的带着水果的清香,颇合前世原是江南人士的云淑的口味,不免想起家乡的菜色,正在回味着,外面传来了吵杂之声,云淑微微皱眉,看了眼墨菊,道:“墨菊,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第37章 小白花
    云淑面上不显,依旧是一副吃饭的样子,偷偷的用神识观察这外面的情况。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头戴白花的女子携着老父跪在了大堂里,云淑嘴角抽了抽,不会这么巧吧……
    不愿多想,撤回了神识,专心的吃着饭。
    还没吃了几口,只听见:“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咳咳!”云淑差点一口饭呛到了气管里,竟然真的是那个小白花,那故作娇柔的声音听得人寒毛乍起,唱着的曲子在这极其注重封建礼教的清朝,可以说是yin词艳曲了,不由的感叹着富察耗子是什么品位啊!
    瞧了眼弘历的神情,只见他板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手轻轻的在背上拍着,云淑有点晃神。
    这时墨菊也回到了雅间,跪着道:“主子,外面来了一个老爹带着穿着孝服的女子,要到店里来卖唱,掌柜的不允,那二人便跪在大堂里。”
    “这掌管的倒是个明白人。”弘历道,“我大清律令明道凡倡优歌女不得入酒肆献艺,违者重罚。想来着掌柜的该是知道的,怎么现在又唱上了?”
    “回老爷的话,原本这掌柜见了这父女二人这般作为,便要着人把二人赶了出去,谁知店里客人们纷纷起哄,要让这父女俩登台献艺,掌柜迫不得已只能答应,”墨菊顿了顿,“而且……”
    “而且什么?”弘历问道。
    墨菊低着头,道:“原本奴婢是想给那父女些许银两,让他们莫绕了老爷夫人的兴致,谁知五少爷恰好也在店中,为那位女子出头,奴婢便回来了。”
    且说大堂里发生了什么。
    这白吟霜见着掌柜欲赶她父女二人出去,便啪嗒一下跪在了掌柜脚边,哭的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边哭边道:“掌柜,求您可怜可怜我父女二人,我们初来宝地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寻着了一家酒楼,因着我与爹爹皆有些技艺,便想来这边求着掌柜老爷给小女子和爹爹一口饭吃……”
    说着泪流的更凶了。
    店里的客人见着如此一个弱女子哭的如此伤心,便有些不忍,开口劝道:“掌柜的,我看这父女二人也是老实的,不如就让他们在这儿登台唱上两首,也好给你招揽下顾客啊!”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白吟霜听了,便拼命的给掌柜磕头。
    “不是我狠心啊,姑娘,这清朝律令里明文规定酒楼里不得收留倡优歌女,我也不敢违啊!”
    白吟霜听了倡优歌女两词,顿时小脸煞白,潺潺发抖。
    可巧今日永琪知道弘历不在行宫之中,便带了福尔康、福尔泰兄弟二人,出来游赏一下济南的风光,此时正好也在这龙行楼里用餐。三人见着掌柜如此的欺辱一位弱女子,心里很是不忿,尤其是福尔康,自白吟霜一进来便被她那清秀的样貌,柔弱婀娜的体态给迷了神,如今见了这位姑娘哭的如此动人,便忍不住了。
    福尔康还没上前呢,已经有一位清秀的小公子走到了掌柜面前,“掌柜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你看这位姑娘已经如此可怜了,你怎么忍心落井下石!”
    这位王掌柜抽了抽嘴角,我怎么落井下石了?
    不理会眼前的小公子,叫了两个伙计把白老爹与白吟霜送出去。
    说是迟那是快,两个小伙计还没走到白吟霜身边呢,便被福尔康给打了出去。
    福尔康抬着他那两个大大的鼻孔,故作一派潇洒的走到小白花面前,轻轻的把她扶起,道:“姑娘,你没事吧?”
    白吟霜瞧了眼福尔康的衣着,见着是个富家子弟,便垂着头,似是害羞的道:“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吟霜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着便要跪下。
    福尔康哪里会让她跪,拉着她,两人半推半就间,小白花一个不稳摔倒了福尔康的怀里,那张还算清秀的脸瞬时通红。
    美人在怀脂粉的香味扑鼻而来,福尔康直直的盯着怀里娇弱的女子。
    “尔康!兄弟我祝贺你英雄救美啊!”永琪走上前道。
    白吟霜顺着声音见着了另一位锦衣公子,竟比着自己的恩人更加英俊不表,这通身气派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不禁暗恨自己的不矜持。从福尔康怀里挣了出来,盈盈下拜,“吟霜谢过几位恩公,只是不知恩公尊姓,也好让小女铭感在怀。”
    “不要恩公恩公的叫了,我叫尔康,这是我弟弟尔泰”指着永琪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在下艾琪,姑娘有理了。”永琪道。
    一双秋水剪瞳直直的看向永琪,听到了永琪的自报姓名,似是刚回过神,俏脸微红。
    王掌柜认出了永琪腰间挂着的玉佩,乃是当今五皇子所有,便知道这猜到了这几人的身份,也不言语,自行走开了。
    福尔康见着佳人害羞的神色,心里颇是为自己的潇洒不凡而自傲,把鼻子太的更高了,“吟霜姑娘,如今那恶人已被赶走,不知我们几人有没有幸能听姑娘的天籁一曲?”
    “能为几位公子献上一曲,是吟霜的福气。”小白花道,“爹爹,我们到那台上去吧。”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对着最先出声的小公子,永琪问道。
    “兄台有理了,在下夏微。”小公子回道。
    永琪看了看这位夏微公子,虽说略显文弱,但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必是个值得交往之人,便道:“相逢即是有缘,我瞧着夏微兄弟颇是亲切,不如一同去喝上几杯?”
    夏微刚想答应,身后窜出个下人打扮的小童,“小……少爷,夫人吩咐了今日还有功课要做呢,若是找不到小少爷你,夫人必是会极坏的。”
    夏微顿了顿,道:“今日与艾兄一见如故,晚些回去想来母亲也不会怪罪的。”便随着永琪几人到了他们的桌边。
    回到雅间里。
    弘历听着墨菊的描述,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脸色又黑了几分,这永琪整日与那几个包衣奴才混在一起不着调也就罢了,反正这大清的江山也不指着他继承,现在身为皇子,竟然连大清的律令都不放在眼里了,真真是个扶不上的阿斗!而且这家店应该就是阿玛的产业,听墨菊的陈述,估摸着这掌柜已是知道了永琪的身份,若是这事传到了阿玛耳朵里,弘历打了个冷颤。
    “阿玛,不气,小包子乖乖!”永璂举着小勺子要喂给弘历吃。
    看了看自家小儿子的包子脸,弘历低下头吃掉了勺子里被云淑挑了刺的鱼肉,摸摸永璂小包子的脑袋,脸上由阴转晴,“阿玛的小包子很乖。”
    “去把那个不着调的给朕叉了来!”弘历对着外面的影卫道。
    永琪几个被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弘历黑着脸坐在上首,赶紧请安道:“儿子给阿玛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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