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一见,更是气得不行,“好呀,一个两个的,一个两个都反了。当我杀不得他们?当我杀不得他们?都给我带到楼下,我打死他们两个混账。”
几个听差押着两人,悠之不断的后退,哀求:“父亲,父亲,您别对三哥用家法,我求您别对三哥用家法。”她满脸都是泪痕,不断的求着。
沈蕴正在盛怒,哪里听得她的话,看她挡着,直接推了过去,“你们将六小姐拉回房,你……”
沈悠之没有防备,竟是直接滚下了楼梯……
“悠悠!”沈蕴万没料到,肝胆欲裂的叫了起来。
第8章 男二
悠之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外文书翻看,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三姨娘和三哥的误会终于解开了。
“你都躺在医院了,还看什么书,小心头又疼!”涵之提着热水瓶进来。
悠之放下书,脸上带笑,挽住四姐的胳膊撒娇:“好四姐,我高兴啊,你再说一遍你是如何英明神武,把父亲说通的?”
“你都听了好几遍了!”涵之无法,只好再说一遍:“我这性子最怕夜长梦多,当场就让你五姐带我去了那个巷子。问一问吓唬一下就出来了,原来那个女孩子是三姨娘失散的妹妹周玉秋,三哥见过她的小相,两年前逛窑子的时候认出了她,通知三姨娘并且借钱给她,助她为周玉秋赎了身。三姨娘对三哥好,就是因为感激三哥。周玉秋人在,又有你五姐为照片作证,父亲自然相信,再说有些事情也不是查无实证。那照片无中生有,父亲已经去查究竟是何人心存不轨了。”
悠之撅嘴:“姐姐你下次再把我支开,我就不跟你们好了。”
涵之轻拍了两下她的手:“我早知道你这样,肯定带上你,不是怕听见什么腌臜的,你不该听嘛,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谁知家中更是天翻地覆。”
悠之用被子挡住自己的半张小脸儿,咯咯的笑了起来,皆大欢喜,总是最好。
“你也不知道好生的休息一下,亏我还将他们都撵了回去,怕耽误你休息。”涵之看她活泼的紧,没有一丝睡意,叹道。
悠之瞬间就苦着一张小脸儿道,“我也是想要休息的啊,只是你听……”她指了指墙壁。
仿佛是为了配合悠之的指控,墙壁那边传来杀猪一样的叫声。
“庸医,你们这帮庸医,等小爷我好了,看我不拆了你们这鬼医院。都他妈是庸医,啊啊啊!疼,疼啊!我是人,不是动物,你他妈能不能小心一点,啊……”尖叫声不绝于耳。
涵之蹙眉,道:“秦家的二少爷,草包一个。”
悠之摊手:“医院不是我们家开的,我们也不能给这棒槌撵出去,所以只能忍着啦。不过他骂人也没什么花样,这两天一直都是这么反反复复的几句,啧啧!”
涵之感慨一声,“他也真是闹腾的可以,我看外面阳光不错,要不要推你出去转转?”总比听草包花式骂人的好。
“要!”悠之笑眯眯。
虽然悠之是从楼梯上滚下来,但是她伤的并不重,额头磕了一下,另外崴了脚。涵之与丫鬟凤喜将她一齐扶到了轮椅上。
“凤喜,你稍微收拾一下,让被褥晒一晒,也杀菌。”涵之交代。
凤喜哎了一声应了。
两姐妹很快就来到医院的花园,如今正是夏日,风和日丽、花团锦簇。两姐妹在花间,人比花儿娇。
“赏花还真是好过听乱叫好多了。”悠之由衷道。
“赏花什么赏花,鬼才要赏花,晒什么太阳,我在屋子里好好的,你干嘛让我出来,烦死人了,都他妈给我晒黑了。”叫嚣声再次传来。
悠之呆了一下,回头望去,果然不远处那噪音的来源正是她的“邻居”,而这位邻居倒也不是接她的话,而是对自己身边伺候的一个听差叫嚷。
很巧,只是不太好。悠之如是想。
听了这么久的声音,总算是见到了真人,悠之仔细打量起来。
一身病号服的青年不过十七八岁,青春飞扬,丰神俊朗,只是现下看他气急败坏的神态便可知他心情委实不太好。
察觉到悠之的视线,他望了过来,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发火啊!”
悠之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压根不与他一般见识,直接转回头,“姐姐,看样子,我们可以换个位置了。”
涵之蹙眉望向那个青年,寻思了一下,推着悠之离开。
两人边走边聊,涵之言道:“我与他的兄长是旧识,他过世的嫂子还是我在英国的同窗。说起,他与他哥哥的性格截然不同。”
悠之笑了笑,“小儿子嘛!总归是更加受宠一些。这可不就养成这样任意妄为的性格。”
说起来,这个人她竟然还是识得的,虽然听说隔壁住的是秦家的二少爷,但是她并没有联想到眼前这个人。
现在看了这张脸,恍然想起此人,少年纨绔,十九岁去了国外空校,之后进入北师王牌军。那个将来让人闻风丧胆的飞行员,可不就是这个现在看起来是个弱智青年的秦二少——秦希。
纨绔少年都能成长成真正的男人,可见,只要努力,何时都不算晚。她也一样,只要努力,何时都不算晚,重来一次,再也不能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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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秦二少就在三楼三一四。”
陆浔点头,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副官立刻上前点燃。
医院里人来人往,如果不是有白大褂的医生和病号服的病人,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是热闹的集市。陆浔很不喜欢这里,消毒水的味道,痛苦的□□,总让他想起战场上的炮火,和逐渐冰冷的尸体。
他需要抽根烟来冷静一下,他并没有上楼,反而是来到花园。
“四姐,经过这件事儿,我想了很多。我年纪小没什么能耐,但是我要改变现状。我要去当记者,多说话多做事,去帮助所有能帮助的人,不要只做笼子里的金丝雀,坐井观天还不自知。”
娇俏而清脆的声音隐约响起,明明是坚定的口吻,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陆浔听了却只想嗤之以鼻,不知又是哪个无知的女人在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