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没接过呀!”
陆强咬了咬牙,不跟她计较,伸手把门缝拉开,卢茵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晃晃悠悠,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他低头进屋,脚步顿了下,侧过头,隔壁大爷还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们。
陆强说:“回去睡吧。”也不等他说话,兀自关了房门。
客厅只开着地灯,幽黄色的光从下面打上来,卢茵脸色憔悴。陆强默默看她,走廊显得格外寂静,直到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稍微移动,抬手开灯。
卢茵眯了下眼睛,头垂下去。
陆强抬手勾逗她下巴:“又哭了?”
“没有。”
她脸上有不明痕迹,陆强戳上去:“那这是什么?”
“……鼻涕吧。”
陆强气笑:“缺心眼儿。”手还没来得及拿开,心却一紧,被她脸上异常的温度烫了下,他蹙眉:“这烧多少度了?”
“不清楚……”她摸摸自己的脸:“就是有点儿热。”
来的路上,他想到她可能感冒加重,可下午见她还算正常,没成想会烧的这么厉害。她前言不搭后语,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其实已经烧的迷迷糊糊。
他问她:“自己能不能走?”
卢茵点点头,扶着墙壁躺回床上。
卧室里开着台灯,地板杂物乱放,床头柜上扔一堆卫生纸团,那后面搁着透明玻璃杯,旁边的瓶盖里放两颗白色药粒。
陆强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别提还是女的。他面对这场景微愣片刻,看了眼床上的人,她安静乖巧的躺着,被子掩住口鼻,只睁着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陆强低斥:“看什么,闭眼。”
床上的人受惊般闭紧眼。
他叉腰站在屋中央,回想小时候他生病,老娘是怎么照顾的。半刻,陆强脱下外套扔旁边凳子上,去卫生间洗一条温毛巾。
卢茵哭过,出了汗,鼻头也擤皱了,一点点绒发贴在额头上,形象搞笑又可怜。
陆强拿毛巾给她抹了两把,底下的人忍不住挣扎起来。
他说:“别乱动。”
细皮嫩肉的,哪儿扛他粗手粗脚,卢茵挡住毛巾:“有点儿疼。”
他手一顿,却不由放轻了些。
脸上不明痕迹擦干净,他问:“退烧药吃没吃?”
卢茵仍然只露出两只眼睛,往床头柜上看了眼:“刚才水热,还没来得及吃呢。”
他端给她:“现在正好。”
卢茵从被子里探出手,触了触杯壁:“有点儿凉了。”
陆强冷哼:“事儿还不少。”他收回去,去厨房给她兑温水,先拿唇试了试温度,才端给卢茵。
伺候她吃完药,陆强从桌上一堆杂物里翻出温度计,对着灯光甩了甩,扒开被子,搁到她嘴里。
陆强在床边坐下,脚腕儿搭在另一条腿上,烟瘾犯了,摸出一根咬上,也没点,垂眼逗她:“之前那么爱干净,是不是跟我装呢?”
卢茵张口,温度计差点掉出来,陆强帮她放好,“逗你呢,别说话。”
三十九度五,怪不得刚才说胡话。
陆强想别的法儿,去卫生间端来一盆微凉的水,把刚才毛巾重新洗净,撩开被子。
卢茵一惊:“……干嘛呀?”
“帮你降温。”
她穿一件分体式纯棉睡衣,前襟一排扣子,娃娃领,百褶收边儿袖口,有些幼稚。
陆强动手解她扣子,卢茵还没烧傻,攥住衣服:“我生病了,你想乘人之危吗?”
他拍开她的手,嫌弃说:“老子口味再重,也不想干个病人,半道儿晕过去,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
卢茵气结,找不到话顶他。本来就虚弱,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蛮力,眼看快解到领口,她一把环住胸口。
陆强把没抽的烟别在耳朵上,瞟她一眼。她哀求的口吻:“不用了……我里面……里面没穿衣服。”
陆强说:“都吸过,还有什么好装的。”
“……我不想。”
“由不得你。”
陆强扯下她衣服往旁边一扔,卢茵整张脸都红透,身上雪白,手臂挡也挡不住,胸前挤压变形,还不如全露着。陆强任她挡,心无旁骛拿毛巾帮她擦。
但是,毕竟食肉属性难移,只支撑几秒,那两团肉就像磁石,不断把他眼球吸过去,感觉下腹微紧,手指有点儿麻。陆强滚了下喉,咬牙给她翻了个身,面朝下,背朝天,后面同样雪白。脊柱一条凹窝笔直性感,小腰狠狠塌陷,和圆润翘挺的臀部形成一条优美弧线,一高一低,一起一伏。
陆强给她擦背,过程无比难熬,凭空想象睡裤下面掩盖的美好。
擦了几遍,毛巾扔到水盆里,他手覆上那片布料,怎么都觉得它碍眼。可还未动作,只感觉她身体抽动了两下……
卢茵脑袋闷在被子里,呜呜哭着:“臭混蛋……”
“……”又他妈哭。
陆强吸一口气,把她翻转过来,她手还护着胸口,脸上已经挂满水珠,闭眼撇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扯过被子,没好气的甩卢茵身上,冷眼看了会儿,伏低支在她的两侧。
卢茵委屈的控诉:“……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他柔声:“哪儿欺负了?”
“现在。”她撇嘴:“……还有以前。”
陆强凑近了,不太温柔的抹去她眼泪,没有说话。
她含混不清道:“不是不陪我玩儿了吗?……我不是白眼儿狼吗?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电话号码都不清楚吗?”
她说的断断续续,什么都记起来了,也不嫌脏,鼻涕直接抽进肚子里,咧着嘴,满腹委屈都挂在脸上,哭的像个孩子。
陆强觉得好笑:“不迷糊了?开始跟我算账了。”
听他这么说,卢茵更伤心,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什么淑女贤惠,温柔体贴,通通跟她不沾边儿,鼻腔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强唇角慢慢拉平,他笑不出来了,低头吮上她的脸颊,叹气说:“你就认准老子吃这套。”
连哄带吓,好容易阻止她的泪,陆强抽一张干净的纸巾,抵在她鼻子上。
他手指一紧:“往出擤。”
卢茵唱反调,偏偏不配合,往里狠狠吸了下。
陆强咧嘴骂了句:“真他妈恶心。”也不浪费纸,直接给她蹭蹭脸,扔旁边桌子上。她温度比之前降了些,又给她擦一遍身,这次倒是配合,抿唇没吭声。
之后把她包成一个大蚕蛹,陆强说:“我那些都是气话。”
卢茵垂着眼。
“不是你要提分开的?”
卢茵眼皮抬了下,抽噎道:“是你说话太难听。”
他半撑着手臂侧躺下:“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和他是狗男女。”
陆强一愣:“我说过吗?”
卢茵瞪他,眼睛红肿,里面布满血丝。
陆强拍拍‘蚕蛹’,不逗她了,妥协道:“算我错,我道歉。”顿了顿:“咱俩是那对狗男女,他算哪根儿葱,只配当狗,行不行。”
“你……”
“行了,见好就收,”陆强厉色说,“闹够了赶紧睡,再不闭眼弄你了!”
他回身关了台灯,也没盖被子,直接把‘蚕蛹’裹进怀里。屋里漆黑,卢茵睁着大眼,不知多久,困乏侵袭,在愤愤不平中渐渐睡着。
第24章
感冒的困扰,卢茵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大概药效作用,昨晚睡的格外沉。
卧室窗帘没有拉严,第一缕曙光穿透黎明,刚好照在她脸上,卢茵挤了挤眉,感觉身上异常沉重,藏在被子下的皮肤湿淋淋,被单冗繁的粘在光.裸皮肤上,不着寸缕。
她不适的动了动,眼睛垂下去,找到沉重的原凶,一条粗壮臂膀横过她胸前,手掌反压回被子下,呈半趴姿势。腿也失去自由,隐约看到牛仔裤的布料,横跨搭在雪白被面儿上。头顶被一寸坚硬抵住,那是他的下巴。
她像人肉抱枕,禁锢在对方身下。
卢茵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侧了侧头,撞进他宽厚的胸膛,那里呼吸平缓。
她胸口一滞,脑袋清明许多,昨晚经历变成一个个片段,紧凑的蹦出来,一切都在阳光下,才发觉处境尴尬。
她艰难抽出一只手,倾身往下,被他脱下的睡衣扔在不远的地板上,另一只手紧拽被单,防止走光。卢茵动作小心翼翼,唯恐扰人清梦,裸臂纤长,腕骨小巧可爱,粉白指尖来回动了两下,差几毫米就能够到衣服。
胸口突地一紧,没得逞便被拖回床上,卢茵惊呼,这次后背靠着他的胸膛,和被子下面不同,是带着体温的热度。
陆强闭着眼,先往她额头探了探:“退烧了。”
语调缓慢,低柔的可怕。
卢茵攥紧胸前的被子,庆幸此刻背身,不用面对他。
说完这句,后面忽然没了声音,她屏息,客厅挂钟规律摆动,隔壁大爷在阳台逗鸟,楼下有吵闹的狗叫声……头顶的气息再次趋于平缓,卢茵眨眨眼,过了半刻,才敢继续之前的动作。
陆强隔着被子捏她:“别乱动了,干什么去?”
他并未睡着,卢茵嘴巴埋进被单里:“我去厨房,有点儿饿了。”
“昨晚没吃?”
卢茵轻轻“嗯”一声。
他仍闭眼:“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