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换件衣服再来吧,当着这么多的客人在,这样成何体统。”皇后忍不住的呵斥,可是她至少是欢喜的。
她把对羽苒所有的关爱全部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失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难怪那日她说只有舍弃一个才能成全另一个。
太子匆匆走了,谷海菱也匆匆的入座。
谷泉夭一直盯着皇后看,一旦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就想调查到低。
“小泉你干什么?”谷海菱看着谷泉夭倒酒,走神了倒了满桌子,顿时脸色十分的不好。
谷泉夭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那酒流淌满桌子,然后流在自己的裙子上面,点开淡淡酒泽,她脸色十分的苍白,仿佛发现这个没有确定的真相让她窒息。
“三小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皇后关切的问着她,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着爱怜的关心以及高高在上的怜悯。
这样,她就越发觉得自己可笑,无论皇后出于什么没有认羽苒,可是对她还算好的,至少当初救了她的命,可是,一看到皇后与太子两个人母慈子孝,她就想到了那个还在病床上孤独的一个人。
然后,她就无法原谅一个这个对她有过恩情的女人,有一种爱叫□□屋及乌,一旦设计了那个人的一切,那么就没有什么对错可言,因为伤害了,就不可以被原谅。
依稀中,她仿佛又看见羽苒孤寂的对月成双,人类最寂寞的痛,没有爱,没有恨,以至于什么都不能拥有,那是痛彻心扉的感觉,已经痛到麻木了,所以才会百炼成钢,练就了那样绝世无双的人。
那是痛呀,我能真真切切感觉到的痛苦,为什么我以前就不明白呢?
我的小侯爷呀!
“小泉,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你说得那些幸福我要不起呀。”
他声音平静如作,字字句句渗着血,可是却说得那样平静。
他是那样那样痛,痛得鲜血淋漓,我的小侯爷……
☆、事实的真相
四月十三,暖阳当空照,碧云万里晴。
天色苍茫,带着一点风,吹得发丝浮动,吹得涟漪乍起。
羽烛夫人带着丫鬟在烧香拜佛,同在珈蓝寺的还有南贵妃。
南贵妃在院子里喝茶,看见羽烛夫人来了,立马倒了一杯茶给她,挥退身边的人。
羽烛夫人看见她,也看见她在邀请她,就立刻走了过去。
“夫人,您看我都坦诚相待了,为何您不可以坦诚相待一点呢?”南贵妃看了一样她身后的丫鬟,巧笑涟涟。
“你们都退下吧,今天我想这位夫人是想有什么稀奇宝贝给我看的吧。”
因为这些丫鬟根本没有看过南贵妃,所以她就用夫人尊称。
“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在丫鬟走后,她就开始行礼,表情十分的规严,全若一个规整的大家夫人,或许有句话说得没错,有些人总是天生有一种气势的,无论在什么境地,总是会有一种得天独厚的气势,并且这样的姿势也让人觉得合情合理,就比如此刻的羽烛夫人,她的气势没有有一点让人觉得矫揉,相反,会让人觉得很有礼度。
“在这里就不要多礼了,别人看着,以为本宫在欺负你,再说那位小侯爷实在是太有能耐了,本宫有点怕了。”
“臣妇惶恐。”羽烛夫人低下头,十分的谦恭。
“怎么样,心里不舒服吧。”南贵妃调笑,笑得天真无邪,十分的甜美:“如果是我的话,我心里也不是很舒服的,毕竟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看着别人阖家幸福,而自己孑然一身。对,吉日在下个月的十一吧,据说那一天是百年难遇的吉日呢?可惜呀可惜……这样的吉日?”
“娘娘,您到底想说什么?”羽烛夫人的脸都变了。
“我说什么,难道夫人不明白吗?您的那位好朋友两个儿子马上就要娶老婆了,而你呢,什么都没有,说到底还是你蠢呀。”
羽烛夫人瞪着眼睛看着南贵妃,南贵妃从容优雅,仿佛说中了什么,羽烛夫人泪水被眼睛框住。
“怎么了,夫人,您别这样看着本宫,本宫只是可怜你,可是有人却觉得您可笑呢?”
贵妃依旧调笑,羽烛夫人笑道:“娘娘怎么知道的?”
“因为呀,本宫当日去找圣上,圣上在与皇后争吵,本宫才知道羽苒就是那个本该死的小孩,可是皇后没想到本领这么大,竟然使了金蝉脱壳,实在是可恶。”
“当然可恶,娘娘千方百计的想要羽苒死,可是没想到本该死了十多年的人又活过来了,竟然成了自己的劲敌,这些是多么的可恶。”
羽烛夫人用丝帕擦擦眼睛,声音里面带着都是讽刺,如果自己不开心,一定要把别人的伤疤给撕下来看,这样大家都不开心,也没有谁嘲笑谁?
这才叫女人,女人本来是这样高级的生物,见不得别人开心,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受,所以羽烛夫人用了一种谜一样一样的笑容来嘲笑贵妃娘娘。
“那么,夫人,您还不是被那贱人玩弄股掌之中,您替别人养儿子,等别人不需要您的时候,您就该死了。”她的声音说得极其戏谑,那是一种讽刺,然后形成伤疤累累,要不然怎么说女人可怕呢?
南贵妃站起来,走到羽烛夫人的身边,俯下身在羽烛夫人耳边嘀咕冷笑:“夫人,您想想,值不值得,你就像狗一样被人利用,结果就像狗一样被人踢开,而人家呢,阖家团圆,还在笑你傻。”
之后,她走出那院子留下羽烛夫人一个人。
羽烛夫人看着前方的鼎钟冒着香烟出了神,香烟廖廖而起,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最终她叹了口气,走出了寺门。
仿佛所有的丝连成线,一个个故事串联其中,可是这根线越连越多,把一些本该不相干的人都牵连过来。
谷泉夭已经踏入这个泥坑之中,她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沙漏就一直的流逝,她盯着桌子上的烛光看着飞蛾扑火,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这个飞蛾,身在局中,看到一点光亮就使劲的钻。
她进去看羽苒的时候,天色很晚,几盏烛台使劲的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壁之上。
“你怎么来了?”羽苒看着他,一点也不惊讶,他斜躺着,靠在榻上厚厚的棉絮之上。
他的眼睛十分的清澈,灿若流星一般,仿佛一眼能看到她的心里去:“你要问什么就问吧,这么晚了来找我,一定有事不是吗?既然有事就问吧。”
然后他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谷泉夭立刻将厚厚的靠垫给他挪过去。
“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看您有没有好一点,那一剑……”
她忽然闭了嘴,或许对于小侯爷来说,真正伤他的不是那剑伤,而是一个人——乐付雨。
他杀了乐正王,对于乐付雨来说,应该是致命的伤的,一个最爱的人杀了自己的父亲。
可是,乐正王妄想搅乱这一池子的水被羽苒知道了,他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可是对于乐正王来说,还有比死更好的选择吗?
乐正王不死,那么就会牵连南贵妃与二殿下,甚至连同乐付雨也会被牵连。
他一死,皇帝或许会记得他们当初那些年少妄为的青春,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乐付雨被接到皇宫,陛下似乎已经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了。
更何况,乐正王不得不死,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这么一个结局。
他虽然死了,可是皇帝该给的荣耀都给了,他如果活着,下半生也应该在天牢里度过吧,这对于这样一个老人来说,死了更加痛快。
羽苒看着她,竟然失笑了,这个人即将成为他的妻。
这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明明是两个不愿意被掌控的人却在别人的掌控下走到一起,连他自己都惊讶。
“你需要在婚礼上添加什么呢?”羽苒淡淡的问着她。
其实在当时那个时候,很少有人问女孩这些事,一般都是父母之命,没有女子能够自己布置自己的婚堂,更没有人会在乎她们的想法。
所以,谷泉夭对羽苒这样说有点不解。
什么样的婚礼呢?
“我想要……我不想要土豆,所有的饭菜都不能放土豆。”
“恩?”
“因为我不爱土豆,所以看都不想看。”谷泉夭自顾自的的说着。
“恩,可以。”羽苒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还有裙子不能太长,这样实在不利于行动,太麻烦了。”
羽苒忽然眼角抽了一下,表情十分的古怪,看着谷泉夭的衣裙是那种窄袖的襦裙顿时明白三分,他点头:“可以,继续。”
“没了。”
“没了?”羽苒似乎觉得这样挑剔的女孩会有很多要求,可是没想到就这么一点,连他自己都惊讶三分。
谷泉夭郑重的点头。
羽苒似乎在温柔的笑:“那好吧,就这么多吧。”
五月十一,难得一见的吉日。
美人对镜梳妆,谷泉夭从来没有想到过皇后会亲临,就连太子与太子良娣也来了,这在外人看着是天大的恩惠,可是她却觉得□□裸的讽刺。
可是今天她才是主角呀,别人都不重要。
因为皇后来了,南贵妃也不敢居于人后,所以她连带着乐付雨来了。
因为吉日被她抢了,所有乐付雨的婚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拖,拖到二殿下都发了好几次的脾气,有那么一个美好的东西在眼前,这个人即将是自己的人,可是却不能碰,这是多么的可悲。
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因为这两位主子的特殊,所以他们的座位都是一左一右安排在羽苒母亲的左右。
羽苒穿着红衣十分的好看,在映红的红妆之中向她伸出手,仿佛迷梦一般,周身晕染出绝世光华,飘然若仙。
这世界上若是还有人能够把红衣穿得这样美的,那么一定是羽苒了。
这是梦吗?如果是,那该多好呀!那就让我永远永远的沉沦,再也不要醒来……
君子若兰,温润如玉,这一切是你吗?如果是的话,我三生有幸。
秋水为神,璞玉为骨,是不是你,我追了很久的你,就算飞蛾扑火,也不愿意回头,我是如此如此深爱的你……
我的……小侯爷…!
终于在一片红毯之上,她牵住了他的手,就那样忐忑小心翼翼的走着,她觉得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就划破这场迷梦,那才是罪过。
“北辰侯大婚,作为故人,无以为筹,那么就让我歌舞一曲,祝愿侯爷幸福美满,快乐逍遥一生。”
乐付雨抱着琴登上高台。
地下有人轻声议论。
“故人,原来北辰侯与付雨小姐竟然是故人。”
“听说北辰侯曾在淮河畔遇到一位绝世佳人,莫非就是付雨小姐,如果是她的话,倒也符合…!”
“这女子真是的,抢了新娘的风头,看她红衣穿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新娘呢?”
“对呀,怎么可以这样不顾莲池呢?说到底也是可怜人,一场大火烧了她的家,真不知道作了什么孽。”
这个时候,谷泉夭也注意到了乐付雨也穿着红衣,衣袂飒飒,美得绝伦绝幻,就像在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