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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病房门被推开,灯光亮起,刺的年馥眯了眯眼。
    是许生生进来了,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没看出有外表有受什么伤口,脸上的气色也是比年馥要好很多,面颊红润,眼睛里也有了往日的亮光。
    自从她跟宋泽宴分手后,年馥好久没见到她这样精神了。
    视线所及之处,满室亮光,只有赵祁一身黑,趴在床边没动。
    “馥馥,刚刚你一直在睡觉我就没来,你还好吗?”许生生神情急切旁若无人的冲了进来握住年馥的小手。
    看得出来她很担心也很心疼,眉头都快揪成川字了,下手的力道也有些重。
    “疼..疼..”年馥嘤咛出声。她的手腕在打架时候磨破了皮,不知何时被涂了药,此刻才有痛楚的实感。
    赵祁抬起头了,双眼如同地狱修罗的瞪了冒失鬼许生生一眼,“放开。”
    许生生好笑:“我凭什么放开。”但说话间还是把年馥的手轻轻放下了,她有分寸,只是不满赵祁这个人说话做事的态度,故意激他。
    何况也是因为他的粉丝,年馥才会受伤。想到这许生生就对他好不起来。她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他粉丝大军中的一员。
    年馥:“...”她头大。
    不知道为什么,这俩人见面必吵架,年馥一个都不能偏袒,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许生生不屑:“要不是看在你照顾年馥的面子上,我连病房都不会让你进。”
    “这个...”年馥腹诽:要是我自己,也进不了这样的病房昂。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赵祁似乎对许生生也很有意见,“许小姐,年馥受了这么多伤,不想您这么活蹦乱跳能串门,您能不能给个清净?”
    说着他睨了许生生一眼,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年馥丫的为你挡了那么多攻击,你跟着活蹦乱跳个毛线啊?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病房门咔哒一声,是顾念南进来了。
    他拎着两个大纸袋,纸带上标识的是j城某家著名餐馆的名字:“过来吃晚餐。”
    许生生闻声迅速跑开,跑到顾念南面前去扒拉他的纸袋。那模样,虽然说有些刻意的躲避,但神情之间还是自然的不得了。
    而年馥只对“晚餐”二字表示有点懵,“晚上了?”
    她睡了一觉,颇为不解:怎么就从白天到了黑夜呢。
    “嗯。”赵祁轻轻转了转脖子,想必是他窝了太久颈椎硬了,转动时还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年馥听见了,又看了看他骇人的双眼还有遮挡不住的疲惫不堪的神情,只问:“很累?”
    赵祁摇了摇头,不看她,“还好。”说着他站起身,长腿向沙发处迈了两步,长臂一捞,把一个纸袋从顾念南身边捞起来,再帮年馥立起靠背和小桌板,把纸袋里的外卖盒齐齐整整的码到年馥面前。
    顾念南:“...”
    许生生:“...”
    “吃饭。”他面无表情的说。说话时手指还没闲着,帮年馥拨开了一副一次性餐具,递到她面前,又再把小菜调配好才算完。
    “嗯。”年馥直起腰,坐小桌板这头,扫一眼桌上,清粥,鸡蛋羹,清炒西芹,芥蓝,老鸡汤,翡翠虾仁……她有些食欲了,拿起筷子。
    病号服袖子太长,老是掉,赵祁见了隔着桌子伸手过来,帮她卷袖子。
    她微红了脸低头看着他的手,手指很长,骨节硬朗,像翻花儿似的;卷完一只了,她乖乖把另一只递过去。
    一切都很美好,只是房间窗帘关的很严,顾念南见了微微蹙眉,找了会儿控制窗帘的遥控器想把它拉开,却在下手前被赵祁阻止。
    “还是不要开了,万一..有狗仔呢?”他帮年馥卷完袖子,看向顾念南,目光沉沉,带着苦恼,带着警惕。
    年馥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顾念南手上按窗帘遥控器的动作也停下了,“这里,不会,关着窗帘太压抑。”
    赵祁还是摇了摇头,长指翻动着,跟闲不下来似的,又开始一个一个的打开外卖盒子,嘴里喃喃道:“不行,万一被拍到,馥儿她——”
    话到此戛然而止,屋内其余三人面面相觑。
    打架心知肚明:赵祁这是——害怕了。
    他没再抬头,年馥看着他,心里一阵剧痛。
    这样一个热爱阳光下的人,这样一个连卧室都不肯装窗帘的人,却因为担心她,担心她再曝光,自愿阻隔了窗外的一切。
    明媚日光也好,繁华夜景也好,他全都不要了。
    难道他就是这样,守了她一天吗?年馥不敢去想。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许生生安心吃菜不做声了,顾念南也搁了遥控器坐回原位;而年馥这边直到眼前这一桌子的纸盒都被悉数打开后,两人才对面而坐,开始吃晚餐。
    年馥舀了一勺热热的鸡蛋羹进嘴里,细腻嫩滑,熨帖人心。
    她忽然小声开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赵祁沉默片刻,说:“节目组需要回国取景,就回来了。”
    年馥没看到沙发上顾念南的笑而不语,继续问:“那是因为节目才走的?”
    这些话她知道通过电话问没用,只有面对面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赵祁失身片刻,“嗯”一声,又低头喝粥了。
    他却知道,她真正想跟他谈的话并非这些。
    粥喝了一小半,年馥稍稍坐直了身子,轻声说:
    “那天,我说的那些话,是在气你,气你不好好工作,不好好爱惜自己,白日宣淫..”
    赵祁抬眸看她。
    许生生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句:“白日宣淫不是这样用的。”
    年馥却舀着热粥,没理任何人也没看任何人,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勺子,像自言自语:
    “其实我没有安全感,我父母以前也爱的很深——”
    许生生拽了拽顾念南,正色:“我们出去聊会儿。”顾念南失笑,被拉了出去。
    病房门咔哒一下关上。
    年馥抿了抿唇,说,“他们年轻时候也是干茶烈火,我妈妈爱的太深,为爸爸放弃了梦想和事业,可最终却只得到一个我,还有一段不愿再提的情史。我不想,我不想我们变成他们那样,我希望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前程,我不想毁了你。”
    她轻吸一口气,短暂停顿;而他安静听着,没有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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